24.
轉天,鴿子沒來上班,電話來說病了.老團一天沒著兒沒落兒的.到了下午更是坐不住了,跟老板說去打針,又奔醫院了.
到了大和尚的病房門口,迎麵碰上剛出來的慧兒:
'蔫兒輩兒哥,你怎麽來了?不用上班兒?'
'哦,我來看看你哥.他怎麽樣?'
'醒了.醫生說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對了,你呆會兒別問他為什麽...'
'哦,我知道...'
進門兒,老團一屁股坐到床上,那床呼悠一下仿佛矮了半截兒:
'怎麽樣,感覺好點兒?'
大和尚咧了咧嘴:'沒事兒了...那天謝謝你啊,慧兒都跟我說了...'
'操,卸胳膊還是卸腿兒啊?要不要給你把改錐?'
'操,你丫還是那麽貧...'
'你還在賣保險嗎?'
大和尚搖了搖頭,沒說話.
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老團清了清嗓子:'哎,給你丫出道腦筋急轉彎兒,看你丫病傻了沒有...
有個啞巴進了五金商店要買錘子,他衝著售貨員比劃個砸釘子的動作,售貨員給他拿了一把釘子,啞巴搖了搖頭,又比劃一次,然後指了指比劃錘子的那隻手,售貨員這次明白了,給他拿了把錘子,啞巴高興地走了.
這時候來了個瞎子,他要買剪刀,問你瞎子怎麽才能讓售貨員明白他要買什麽?
快說,快說!'
大和尚茫然了一下,下意識地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開一合地比劃著:'這樣兒???'
老團誇張地叫著:'大夫,大夫!你們怎麽把我哥們兒給治傻啦???'
...
聊了一會兒,慧兒給大和尚打回飯了,老團起身告辭.出門以後,就聽見大和尚對慧兒說:'哎,我給你出道腦筋急轉彎兒...'
老團長出一口氣,心想:'大和尚暫時應該沒事兒了吧.'
老團走出醫院,迎麵碰上了另一個意外----鴿子沒精打采地正往裏走.
'哎,你怎麽來啦?'
鴿子一見是老團,眼裏閃過一道亮光:
'怎麽了?就許你生病,我就不行?'
'什麽病啊?'
'沒什麽,就是不想吃飯,渾身沒勁兒.估計是感冒了,正好泡個病假...你怎麽又來了,還沒好?'
'哦,來看個朋友...你真沒事兒?'
'真沒事.'
'那好,真沒事明天上班去啊.'
'再說吧.'
看著鴿子的背影兒,老團有些納悶兒----怎麽這丫頭的眼神兒有點怪,不象鴿子,怎麽到有點兒象貓?
第二天,鴿子又沒來.快下班了,鴿子來了個電話:
'團哥,我住院了,肝炎...'
老團放下電話就奔了醫院.
坐在鴿子床頭的椅子上,老團心疼地問:'怎麽回事兒啊?'
鴿子樂了:'我要知道怎麽回事兒就病不了了.'
'還樂呢,沒見過你這麽沒心沒肺的.'
'現在你見到啦.'
'喝水不喝,我給你倒點兒.'
沒等鴿子點頭,老團拿起桌上的壺倒了杯水:'缺什麽不缺呀?'
'什麽也不缺.我姑剛走,把東西都給我準備好了.'
'哦.'老團又仔細看了看鴿子:'昨兒我就看你不對勁兒,老覺著你眼神兒象貓,原來不是眼神兒的問題,是眼睛裏閃黃光兒,象波絲貓...'
'得了吧你.'
'你昨兒不是說沒事兒嗎?'
'昨兒是沒事啊.檢查的時候還沒事兒呢.大夫說我不嚴重,可因為是傳染病,所以要住院.今天上午化驗結果一出來,大夫詞兒就變了,說還好發現得及時...'
'什麽意思?不及時會怎麽樣?'
'誰知道...哎,你把那水遞給我.'
'噢.'老團端起杯子,嚐了一口:'不燙了.'
鴿子叫了一聲:'幹嘛呐,傳染.'
'什麽傳染?'
'肝炎呀.'
'嗨,我沒肝兒,炎什麽炎?'
聊了一會兒,老團站了起來:'好好休息吧,我明兒再來.'
'甭來了,傳染病房又不是什麽好地兒.'
'我心裏有數.'
'有個鬼.'看著老團出了門,鴿子在心裏冒出這仨字.
其實鴿子心裏還是有一些感動,原因很簡單,就因為老團試了試水溫.鴿子知道,老團就是再傻也知道肝炎會傳染,她不相信老團是故意做給自己看,有什麽必要嗎?
就在老團來之前,鴿子的姑姑剛來把一些住院的用具送來,鴿子看著姑姑小心翼翼地用手紙墊著開門,心裏很不舒服,盡管她知道姑姑這麽做沒錯.
就在鴿子看著那杯水出神兒的時候,大夫來查房了.
'喝同一杯水會傳染肝炎嗎?'---這是鴿子問大夫的第一句話.
大夫笑了:'應該不會.肝炎這病是'糞口傳染',就是說病菌通常存留在肝炎病人的糞便中,然後正常的人不注意飲食衛生,導致病從口入...'
大夫通俗易懂的講解讓鴿子一陣惡心,可看見那杯水,鴿子又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