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黃鸝四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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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坐在陽台上讀的中國曆史——秦朝一夢 3

(2007-04-03 14:47:58) 下一個
火箭彈造成的損失,史書上沒有記載。

史書上說的是,秦始皇詔令天下,捕捉刺客。張良趕緊更換了姓名,往距離秦國腹地(陝西)最遠的江蘇跑去了.張良更換了姓名,說明那個大力士可能還是被捉住了。   

張良在江蘇北部的下邳窩藏下來,當行俠。下邳這個地方前幾天我從上海開車回來(回北京)還路過,叫做邳城,城心有一個大象的巨塑,不知是什麽來曆。周邊幾個城市的雪都及時鏟了,惟獨這裏的馬路上積雪像北極一樣冰滑。

我在冰上開車,路好像又開錯了,就開的略為有點慢,後麵一個大巴卻玩命地飛跑,一路按喇叭尖叫著罵我。我就在前麵堵著它慢慢開,不讓道,一直對峙了一兩公裏,雙方才舒舒服服地分開。

後來,我想向路邊一個黑車司機問路,他一看我帶著求助的表情過來,立刻就啟動車子逃跑了!好有個性啊。

總之這是個民風輕猾的地方,顯得兵荒馬亂的,《漢書》裏講這一帶人的“急疾專己、地薄民貧,好為奸盜”,意思是急躁、專為自己,看來至今都沒有大變化。這一地區在秦朝時候叫做泗水郡。   

中國的地形是由黃河、長江兩條大河雕琢出來的,其實兩者之間還有一條平行的淮河,淮河流貫安徽、江蘇北部,在淮河以北又有一條古代有名但是現在快幹涸的大河,就是泗水。泗之兩岸、淮北地區(古稱淮泗之間)在秦朝時代被上帝埋放了一個潘朵拉的盒子:這一地區不但窩藏了恐怖份子張良(在下邳,蘇北),在下邳一百公裏以西還有二流子劉邦在沛縣鬼混(也是蘇北,今徐州沛縣),下邳一百公裏以南則是韓信的neighborhood(淮陰),韓信正挎著長劍在農貿市場裏晃悠。

項羽的老家宿遷則在下邳以南五十公裏,他正在那裏學習“萬人敵”的技術。下邳西南一百二十公裏,則是後來有名的起義之地安徽大澤鄉。看來整個淮北兼泗水兩岸(江蘇北部、安徽北部)是個天高皇帝遠的好地方,躲藏著無數混世魔王和亡命天涯的人們,真是個造反者的淵藪。   

既然項羽的家就在下邳附近,不免要與張良發生交結。項羽有個族叔叫做項伯,項伯一不小心殺了一個人,隻好四處亂跑,卻沒有地方躲。張良正好在下邳這裏裝大俠(“為任俠”,就是走江湖老大的冷酷路線),於是就把項伯窩藏收留下來。因為他比較有錢,又有一幫小弟,所以能罩得住項伯。憑了這些關係,張良跟項氏建立了不錯的交情,後來他一直在劉邦、項羽兩大集團間跳來跳去。   

下邳城裏有個老頭子也很壞,經常以欺負年輕人為樂。

有一次張良在下邳城外一個橋上走——邳城外不遠有一個沂水,我開車還從沂水上的橋開過了,不知是不是這個橋——張良並不是過橋,而是在橋上心事重重地東張西望(好像一個賣光盤的)。

老頭子走到他旁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這位孺子(小弟的意思),你看見我這隻鞋了嗎?我現在把它脫下來,然後扔到橋下去。請問,你看你能不能把它取上來!”
“什麽意思啊?你的話讓我聽得很沒方向感哎。”張良一愣。

“不要管,趕緊取上來。”說完老頭就把鞋子扔了出去。鞋子像個烏鴉一樣,落在橋下沙地上。   

張良說:“你是哪個山頭的?找打架是吧。你不是我的冤家派來玩我的吧!”說完,按史記的記載,張良就要“毆”這個老頭子,因為張良是“任俠”來的嘛。

但是這個老頭子很老,“毆”起來恐怕勝之不武。經過史書失載的一段思想鬥爭,張良居然放下拳頭,決定不“毆”,而是老老實實地下了橋,把鞋子揀上來,還給老家夥穿上。   

一般來講,一個瘋子啊、傻子啊、乞丐啊,邋遢不堪,卻敢故意悔謾你,說明他往往身懷異稟,想試試跟你有沒有緣份,所以你一定要善待他。

郭靖就是這麽跟九指神丐洪七公好上的。這位秦朝版的“洪七公”穿上鞋子,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按道理,張良應該追上去,一口一個“前輩”地問個究竟,“洪七公”才有足了麵子,好教他武功。但是張良有可能是有事走不開(可能還需要繼續賣光盤),就沒有追,而是呆在橋頭傻傻地站著。   

老頭子看見張良沒追來,很是氣惱,但又不甘心,隻好很沒麵子地又轉身折回來了。他走回到橋上,對依舊在那裏賣光盤的張良說:“我看你這個小弟還是有些天分的(‘孺子可教也!’),這樣吧,五天以後我還在這個橋上等你。”   

張良很想問問等我幹啥,但他覺得這樣問顯得自己很傻,和自己裝行俠逞意直行的宗旨不符。於是他張了幾張嘴,隻說道:“諾!”(OK)   

五天後的一大早,張良由於打不到車——我們不知道古代有沒有出租馬車,也許有吧,樣子也許就是雙轅車,秦朝開始出現了雙轅車,從前是單轅兩馬,而單馬兩轅更簡便,是一次車輛史上的革命——張良打不到車,結果到了約會地點,老頭子已經早到了。

這個老頭子非常喜歡耍大牌,就像美女自恃甚美就對遲到的男生要耍脾氣一樣,他轉身就走。 張良趕緊追他:“我已經來了,我已經來了,對不起晚了一點點!”   “下次吧,這次你遲到了,本小姐——本老漢沒有心情了!”   

張良苦苦追求,老頭子方才說:“好吧,再給你一個機會,五天後還是這裏,一大早啊。不許再遲到啊。”五天後的一大早,張良終於打到車了,但可能是牛拉的車,比較慢,結果還是遲到了。老頭子哼地一甩秀發,拎著坤包掉頭就走。
 
張良追了半天,隻好再改下次。   

這回張良學乖了,吃完夜宵,扛著帳篷就來橋上等了,好像等門票的一幫歌迷。終於沒有遲到。老頭子從懷裏掏出一本《太公兵法》:“這本書我本想帶進棺材的。但是看你心誠,稟賦也好,適合當我的傳人。我便宜點,十塊錢賣給你。你回去好好研讀,學成了其中的‘如來神掌’,未來直可以作帝王之師啊!好啦,你就不要謝我啦,快點拿錢來吧!十塊錢很便宜你了!”   

張良目瞪口呆,拿出十塊錢,買了書,滿腹狐疑地拿回家研習,未來終於成了“漢初三傑”之一。

但是《太公兵法》這本書卻沒有傳下來,據分析,其中一些內容被融進了後人寫的《黃石公三略》裏邊,所謂黃石公,就是橋上這個欺負人的老頭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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