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黃鸝四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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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老先生的挨耳光和魯迅的算賬

(2008-10-31 08:47:56) 下一個
閻先生在無錫售書被挨耳光,這件事本來小事。 如果對事不對人,那是早該翻過去的一頁。但這件事背後的事情, 其實並非那麽簡單,而是陳年的爛賬,無聊的人翻起來當作了新衣服罷了。

我既然自願充作裁判, 那就先從小事說起。

閻老先生作他的學術,挨他的耳光,從我這裏看起是他自願的事情。 為什麽呢?因為史學上的學術爭論本來就該避重就輕,不該用學霸的口吻民族的感情來煽動對方的情緒。作一個煽動者,首先就應該準備煽動者的反應, 我想這應該是基本常識了。

閻老先生的學術不是我論的重點,但是我認為一個百家講壇的評述,本來是不應該有太多的學術成分的。聽眾有問題問,是不該說什麽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之類的話或者暗示的。 同一個量級的對手, 那應該至少也是百家講壇的評論員,但這個事情不用您老先生操心,人家百家講壇的主辦人才用得著操心請誰講不請誰講的問題。況且,同是百家講壇的評論員,他們根本就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和你爭論, 所以您要麵對的就是一些普通觀眾,麵對他們的溢美之詞和批評, 應該有一些平常之心。

閻老先生非要以話傷人,不可能是想不到, 而是非要為百家講壇堅守學術學威的麵目, 所以屬於自願挨打,以這樣的高齡還這樣的執著,精神可嘉。

那個打人的呢,我想當初不過是意氣用事, 但甘願遭拘留, 已經收到了該受的處罰,後來又自覺上升到民族問題上來,當然也是願賭服輸, 自覺自願的事情。不值得提倡,也不值得怎麽貶抑。

看完熱鬧,我們再看看他們爭論的問題。 閻先生和這個據說寫過穿越小說的人的爭論,其實主要是曆史人物早就有過的爭論,下麵我們來一段現場直播:

《算帳》 作者:魯迅

說起清代的學術來,有幾位學者總是眉飛色舞,說那發達是為前代所未有的。證據也真夠十足:解經的大作,層出不窮,小學①也非常的進步;史論家雖然絕跡了,考史家卻不少;尤其是考據之學,給我們明白了宋明人決沒有看懂的古書……
  
   但說起來可又有些躊躇,怕英雄也許會因此指定我是猶太人,其實,並不是的。我每遇到學者談起清代的學術時,總不免同時想:“揚州十日”,“嘉定三屠 ”② 這些小事情,不提也好罷,但失去全國的土地,大家十足做了二百五十年奴隸,卻換得這幾頁光榮的學術史,這買賣,究竟是賺了利,還是折了本呢?
  
   可惜我又不是數學家,到底沒有弄清楚。但我直覺的感到,這恐怕是折了本,比用庚子賠款來養成幾位有限的學者③,虧累得多了。
  
   但恐怕這又不過是俗見。學者的見解,是超然於得失之外的。雖然超然於得失之外,利害大小之辨卻又似乎並非全沒有。大莫大於尊孔,要莫要於崇儒,所以隻要尊孔而崇儒,便不妨向任何新朝俯首。對新朝的說法,就叫作“反過來征服中國民族的心”。④
  
   而這中國民族的有些心,真也被征服得徹底,到現在,還在用兵燹,癘疫,水旱,風蝗,換取著孔廟重修,雷峰塔再建,男女同行犯忌,四庫珍本發行這些大門麵。
  
   我也並非不知道災害不過暫時,如果沒有記錄,到明年就會大家不提起,然而光榮的事業卻是永久的。但是,不知怎地,我雖然並非猶太人,卻總有些喜歡講損益,想大家來算一算向來沒有人提起過的這一筆賬。——而且,現在也正是這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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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的這篇文章是這段鬧劇的最好解釋。 閻老先生的研究,無論把康熙做的怎樣偉大, 揚州十日和嘉定三屠是繞不過去的,而且不應該繞過去。 閻老先生是搞曆史研究的,當然知道當時的事情,恐怕也知道魯迅的這篇文章。 對於揚州十日和嘉定三屠, 閻老先生並沒有繞過去, 而是推托於文化衝突。 文化衝突這個說法是正確的,但是太空泛。罵一句奸臣膩子是衝突, 打一個耳光是衝突,屠城也是衝突。 我們都不是當事人,對這段曆史都應該有一點實事求是的精神。在當時的曆史環境,被屠殺的人是值得同情的,這是我們應該具有的底線。 超越這種底線的說法,我覺得是不利於現在的政治團結的。

作為漢族曆史學的研究者或者愛好者,我們應該好好讀一讀魯迅的文章。 這個帳本怎麽也是自己的賬本,不能把別人的賬本抄過來當作自己的文化的。 所以說,這件事情的最後背景,就是魯迅和當時一些學者的一些學術爭論的翻版。 現在的某些人大概是受了他們的教育或者是他們的後人,是非要跑過來和魯迅再算一筆帳的。但怎麽算來算去,如果隻會說句陳詞濫調,那是白頂了那些專家的帽子的,還不如寫穿越的小說去意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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