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園

野草的樂趣就是瘋長。而且,雜草叢生的地方才是最自然、最接近本質、最能觸摸到心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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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忘卻的紀念

(2009-06-04 20:45:27) 下一個
如果沒有與死神的擦肩而過,就不會懂得生命的脆弱。如果不是上天的垂憐,也許今天就沒法在這裏寫下一個普通人的感言。

忙中偷閑地寫幾句話,也不為別的,隻為了忘卻的紀念,紀念那些倏忽的生命,那些如朝花一般美麗的生命。也許他們的名字無人知曉,可是他們的英勇卻融進了我們的記憶,刻在了無名英雄紀念碑,滲進了長安街。是的,他們沒有殊榮,隻有靈魂在故土的上空飄蕩。但是,每個活著的人,卻因為有了他們,才有了更多的驕傲與做人的尊嚴,他們在強權麵前,沒有沉默,以卵擊石、以死抗爭。就像屈原,就像譚嗣同。

一晃就是二十年,“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也許除了留在當事人心頭的創痛,今日的天安門也許連血腥也都早已不見了蹤跡。

當一群人的生命可以由個別人予取予奪的時候,所有人的生命都是沒有尊嚴的。當一批熱血青年,為了理想,以至要用自己年輕的生命來作脆弱的抗爭時,這樣的國度又談何自由?當一個國家以某些人的意誌為意誌,那麽其餘的人就沒有意誌可言。如果,一個個體既沒有尊嚴和自由,又沒有意誌,那和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又有什麽兩樣呢? 難怪早年梁漱冥會憤憤然曰:“一夫剛而萬夫柔”。

誠然,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勇士。一個民族有一個民族的脊梁。可是勇士再勇,畢竟是血肉之軀,它擋不住子彈亂飛;脊梁再硬,硬不過坦克的鋼鐵履帶。但是,沒有前赴的,哪來後繼的?因為“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當年的劉和珍君等四十多人倒在了段政府的槍口下,理由是她們是一群暴徒;多少年後,也就是二十年前,又有更多的如花似玉的劉和珍君們到在了新政府的槍口下,理由也還是她們是一群暴徒。由此可見,無論是新桃還是舊符,即便劉和君們手無寸鐵,也總是被人當成暴徒,自然命同草芥,可以人人踏踩。今天,如果還有人指望皇上聖明,以期再現大唐盛世的輝煌,那麽,說不定哪天又會事與願違,誰知道會不會又重蹈曆史的覆轍呢?

其實,看一個社會是否康健,隻要看它如何對待批評。就像一個人一樣,“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一個容不得批評的人,必定心胸狹隘,以致諱疾忌醫,說不定哪天就病入膏肓;而一個容不得批評的社會,必定是歌功頌德,以此掩蓋其陰暗。但是,仿如塗在臉上的脂粉,看著紅彤彤,隻不過掩蓋著病患的真容。如果肌體真的強健,那麽,不施粉黛的臉麵,才能透出真正的血色。

“世上本沒有路,隻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可是,後來者,無論如何不能忘了先行者。正是他們,曾用生命探路,這才有了地上最初的足跡。


(匆草,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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