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的陰影

2001年9月11日發生在美國的，由“基地”19名大部分來自沙特阿拉伯的恐怖分子駕四架飛機對紐約、白宮、五角大樓的襲擊，造成兩幢世界貿易中心大樓的倒塌，美國國防部所在地的五角大樓接近倒塌，3千多名無辜美國老百姓的死亡，是美國有史以來在本土大陸所遭受到的最大打擊，（珍珠港事件發生在夏威夷）。美國建國以來，除了國內的南北戰爭以外，都隻有單獨或與數個盟國入侵他國，或參加聯合國軍，在他國耀武揚威，何時受過被人家一支運作經費不過十幾萬美元的小分隊，在美國的飛行學校學的駕駛波音飛機技術，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並造成如此重大損失的奇恥大辱，可稱為國殤。令人感歎、驚奇並悲傷的是由於美國在傳媒工業上的高度現代化，這一悲劇幾乎是立刻就被各大電視台與廣播電台以實況轉播的形式向全世界播放，而從總統為首的政府到美國軍隊卻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怎麽回事。當時筆者在第一幢大樓被撞後的10分鍾內已在觀看電視的實況轉播，從第二架飛機撞世貿中心到兩幢大廈的倒塌，全美國人民看得清清楚楚，而布什總統聽到報告後卻尚繼續在一所小學內聽小學生讀書！盡管世界上不少國家的人民為美國也終於嚐到了被入侵的滋味而高興時，在美國國內，從上到下，卻是極大的震動，一時間全國如臨大敵，驚慌失措，四麵楚歌，似乎本•拉登與“基地”組織隨時會再來一下。刹那間，來自中東各國的美國居民，簡直個個都被認為是恐怖分子，穆斯林教會、教堂也成為人們監視的對象。美國人民的警惕性之高，比起中國文化大革命時全民動員，挖出每一個隱藏的“階級敵人”，有過之而不及，簡直是草木皆兵。全國飛機停飛好幾天，有些機場關了接近一個多月。為響應布什總統與全國各大媒體日夜不停的口號：“我國處於反恐戰爭中”，全國機場裏外站滿了持槍實彈的士兵，仔細檢查每一個乘飛機的人，恨不得將乘客的內衣都脫下來檢查，行李則是從裏翻到外，於是發生了許多揭露隱私、令人難堪的事情。迅速成立的國土安全部並列出了嫌疑人名單，隻要一個人的姓帶有中東色彩，他甚至不能跨進機艙。華爾街日報曾報道過美國一位幸運一百大公司的財務總長，被警方在紐約機場他跨入頭等艙時拘留，僅僅因為他是埃及人。在機艙裏每一個乘客都對具有中東長相的鄰座旅客膽戰心驚。更具有諷刺意義的是，不知為何，著名的肯尼迪姓也被列入黑名單，肯尼迪前總統的弟弟，從1962起就任美國聯邦參議員，全國家喻戶曉的愛德華•肯尼迪，就被攔住不讓上飛機達5次之多，那些無知的聯邦普通安全職員，竟然有眼不識泰山，搞得他每一次都隻能打電話給國安部部長，才得以坐上飛機。火上澆油的是，“9•11”事件後不久，又發生了至今尚未破案的多起神秘郵寄炭疽粉，造成多人死亡的事件。從此白色粉末成為不祥之物，超市裏隻要有一包白糖或麵粉被碰翻在地，立即會引起整個超市一片驚慌，迅速撤空，以待警察來檢查究竟是何物。過去的3年中，聯邦調查局（FBI）將全國翻了個遍，甚至將一大湖的水抽幹，也沒發現是誰搞的。全國居民被告知不要隨便碰家中郵箱內的郵件，一定要帶好手套與口罩才能打開郵箱。經常會聽到或見諸報道哪裏又發現了白色粉末，最後往往是虛驚一場。2001年10月，佛羅裏達州有一中學生偷了一架輕型飛機，並在飛行中撞在天泊市的一幢高樓上機毀身亡，一下子又造成了全國轟動，以為恐怖組織發動了第二撥襲擊。過了將近半年多，好不容易對恐怖分子的恐慌安靜了一點，又有一位恨猶太人的小青年，在中西部五個州不同的私人家的郵箱中，安置了並引爆了6個簡易管狀炸彈，造成了一輪新的恐懼，因為這時入侵阿富汗的戰爭正在進行。這種對中東穆斯林人群的懷疑、歧視與高度警惕，延續了一年多。2002年9月12日，有三個原籍分別為伊朗、約旦與巴基斯坦的學生（其中兩個是美國公民），剛從多米尼加一所醫學院畢業，攜帶著醫學儀器，在去邁阿密一所醫院進修的路上，在喬治亞州路邊的一個餐館內休息，並談笑風生的隨意聊起了一年前的“9•11”事件，不料被在旁進餐的一位“高度警惕”的白人婦女聽到三言兩語，馬上報警。當警察趕來時，他們已經離開。根據那位婦女對車與人加油添醬的描述，從州、市警察到FBI，搜尋、圍捕，全國電視、電台轉播，經過近15個小時的追捕，最後在高速公路的一收費點將汽車攔下來，而這幾個學生因為一直在駕車，還不知發生了甚麽事情。更湊巧的是，警犬在蓋著的車後廂外嗅到了炸彈嫌疑（其實是他們所帶的醫學儀器中的化學殘留物）。盡管在全國轟動一時後，最後被證明是百姓的過度反應，可是這三位倒黴的學生，最後不得不換另外的醫院實習以躲過媒體的追蹤。另外，極具諷刺意義，表現美國政府“辦事能力”的是在“9•11”過了半年之後，美國移民局竟然給已死去的19名恐怖分子之一，發出了有效的簽證！而各大媒體日夜不停的口號“反恐戰爭”，直至2003年底才慢慢從標題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