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便服，休閑衣

男士服裝的種類與變化向來就比女士少得多。特別是正規的服裝，有襯衫、領帶、西裝、晚禮服等，也就是這麽多。有位朋友是領帶廠的設計師，據他說，近百年來，領帶從寬的流行到窄的，又從窄的流行到寬的，除了顏色與圖案，其他的幾乎無甚變化。同樣如此的是西裝，從淡色到黑色，從單色到花色，這些都是曆來就有的，形式從單開擺變到雙開擺，再從雙開擺變到單開擺。當然，隨著紡織材料的發展，西裝的料子選擇更多樣化了，但款式變化的自由度並不大。然而就是這麽單調正規的服裝，近十年來在美國也逐漸失去了它存在的空間。 十多年前，就如現時的西歐一樣，在美國各州的公司內，除了藍領工人階層以外，大多數白領上班必須穿西裝、帶領帶，襯衫需每天換，即使是在隻有一個人的辦公室而不需與客戶見麵的也不例外。隨著大量小型的網絡公司與生化技術公司的成立，人們意識到這些整天束縛著人們身體、脖子的西裝，不但對工作造成不便，也束縛著人們的創造能力，維護著墨守成規的思維方式。對那些以創業為目的，吃住在公司裏，不守陳規的白領來說，穿著西裝上班根本是不可思議的事。加利福尼亞州率先引導了上班服裝的隨意化，繼而各州迅速跟進。記得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去訪問舊金山一家著名大藥廠，員工說，在我們公司內，穿西裝帶領帶的一定是外來訪客，因為我們公司總裁都穿著隨意。大部分美國公司一開始隻是允許在周五可以穿著隨意；接著在夏季允許不穿西裝，但要帶領帶；隨後是隻要求在接待客戶、訪問商家時需穿著正規；最後因為大家都隨意，所以連這一點也無人遵守。在不到五年間，這股風席卷全美國，最後連以保守著稱的新英格蘭數州也放棄了上班穿西裝的要求，隻要求整潔、得體、與工作相稱即可。這股隨意服裝之風接下來便波及到講座、專業會議、大型展銷會、晚宴、酒會甚至部分政界。對白領而言，可以說沒有西裝，完全可以過得去，一條領帶、幾件襯衫可以暢通美國。穿著T恤衫上台作報告的大有人在，訪問客戶也可隻穿工作服。上班場所幾乎是休閑服裝的天下了。以嚴肅、守舊著稱的許多晚宴、酒會也不得不在請帖上注明必須穿著正規，以免那些新興族破壞了現場的氣氛。即使在總統競選現場，也經常可以看到布什或克裏穿著各種休閑服甚至牛仔服裝出現在選民麵前。 不但在美國，隨意的風氣在中國也是一樣流行。在過去的近半年內，筆者參加了大大小小的不止二三十個的全國性會議、講座、展銷會，但幾乎沒有一次有許多人以西裝出場的，最多是領帶、襯衫而已。甚至在日本這個一向以守規矩著稱的國家，有一次當筆者穿著西裝進入一個國際會議會場，竟然發現自己是唯一一位穿西裝的！以古板、保守為準則的英國白領，除了金融銀行界等一些行業，更多的也是穿著隨意，以舒適為主。 當然，這種男性服裝潮流的變化，使傳統男裝的市場遭到連年不斷的厄運。美國男裝專賣店的年銷售額從2000年的108億美元下降到2002年的99億美元，並在2003年繼續下降到90億美元。而同時，休閑服裝朝著多樣化、平民化的方向連年不斷地發展。英文的“casual dress”一詞其實確切地應譯為“（不拘禮節的）隨意服裝”或“便服”，而不是“休閑服裝”，因為更多時候這些服裝並不是在休息或休閑時才穿的，而是在忙碌、工作時穿的。“休閑”服裝的三大名牌，保羅•拉夫•勞倫（Polo Ralph Laurent）、唐美•希緋格（Tommy Hilfiger）及由華人創辦的諾帝卡（Nautica），在許多美國公司內，幾乎成了白領的工作服。這類隨意服裝，既可以在上班穿，又可在下班後、周末穿，戶內室外鹹宜，洗滌、攜帶方便，從高爾夫球場到總裁辦公室，哪裏都適合，難怪傳統男裝會愈來愈沒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