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尚未用早膳,黃氏便把兩個兒子叫到跟前兒來坐下,商量過年的事情,她臉色陰沉,看樣子心情卻不好。
“我昨晚整宿沒睡好,一直尋思著,今年還要不要請老爺回家來過年。不請吧,怕他不安生,又給我托夢來;若是請他吧,日本人把著出城的路口,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日本人看著哪兒不順眼,起點什麽是非出來,一大家口人還怎麽過年?!”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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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二爺的太太秦氏詠梅,自十八歲嫁到楊家後,勤勉持家、盡心侍奉公婆,加上懷的是“進門兒喜”,一向期盼人丁興旺的公婆,見了嫡親的長孫自然十分歡喜,進而對詠梅也甚是滿意。詠梅用被子蓋著雙腿,偎靠在炕頭暖和,想起家裏的柴米油鹽雜事,心裏著急,不免跟仲軒囉嗦起來:“今年的過冬煤沒存下足夠的量,前一陣子價錢漲得凶,我尋思著再等等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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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沒有以往的豐盛,接連好幾天了,幾乎頓頓都是白菜、蘿卜熬粉條當主菜,這時候,除了孩子們,誰還敢報怨什麽?快到年下了,街上、集市上,本該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的,可眼下,除了寒冷與往年沒有絲毫分別外,餘外的好像都別扭著來。太陽照舊東升西沉,隻是,白天的寂寥和黑夜的冷寂,使得日跟夜在人們的心目中似乎暫時少了些區別。天雖寒,取暖的炭火卻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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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傍晚時分楊仲軒才回到家,一大家子人都在大廳裏忐忑不安地等候他。黃氏見了兒子,這才心安了下來:“怎麽去了這麽久?不是說,晌午頭就能回來了麽?”仲軒道:“儀式耽擱了快一個時辰才開始,聽說是日本軍昨晚在嶗山什麽地方遭到了伏擊,日本人摸黑進了村子,搜了一整夜,沒見著個扛槍的,後來就抓了幾個當地的農民,審到天明也沒審出個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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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豔婷被那人冷不丁這麽一叫,頓時驚得心慌,她呆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她慢慢轉過身去,麵對著眼前的他,仔細打量起來。
她不記得在哪裏見過他,因她年輕時曾經閱人無數,自然而然養成了記人的能力,她對人臉和聲音有著超常的記憶力,多數客人,即使很多年以後,甚至人家早都忘記了她,她依然還會記得曾經見過他們。
但眼前這個人,她確信她不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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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太手牽著櫥嫚,混在人群裏漫無目的地瞎逛,除了跟院裏的婆娘們無什麽話好說令她感到無聊外,這大冷的天兒也讓她覺著時間過得格外地慢,隻好教櫥嫚背些唐詩宋詞打發時間。那鴇母倒也識相,裝作不認得蕭豔婷的樣子,隻在遠處跟一幫姑娘們說笑。院裏的婆娘們一向眼比針尖、嘴比刀快,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憋在心裏白白爛掉,忍不住這就開始偷偷議論起來,說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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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蕭豔婷收拾停當,自己穿暖和了,也給櫥嫚包裹嚴實,正準備出門,見連升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知他在鬧情緒,可又不願屈尊去討好他,便小聲支派櫥嫚過去喊他:“嫚兒,去,喊你哥起床。”櫥嫚應了一聲,過去“咣咣”砸門:“哥,太陽照著後腚了,大懶蟲,快起來吧,快點兒啊,再不起來我可就拿杠子來起門兒了哦。”連升被她嚷得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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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蕭太太樓上樓下奔忙了好一陣子,千方百計、左說右勸,終於鼓動了二、三十個婆娘孩子一起去參加次日日軍入城的歡迎儀式,可沒想到的是,自家的兒子卻不聽支派。
蕭豔婷坐在椅子上,嗨喲嗨喲地直哼唧,她抬起一條腿來,把腳架在另一條大腿上,用手不停地揉搓酸脹的腿肚子。
連升道:“母親,您這麽積極,也不怕人家背後戳您脊梁骨。”
蕭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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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太正跟兒子慪氣,門口忽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這聲音來得有點突兀,她一愣神,趕緊止住哭聲,抬眼看看報時鍾,已經快8點了,天早都黑透了,大冷的雪天兒,又是非常時期,她家連每周一次鐵定的四圈兒麻將都湊不齊人了,誰還會在這個時候登門?她心裏不由得“咯噔”別了一下。
蕭豔婷慌忙擦幹了眼淚,歪頭衝著門口,小心問道:“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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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福嫂跟著姐姐一家逃難去了鄉下,留下櫥嫚跟隨幹娘暫住。蕭豔婷答應過元福嫂,給她留著她的房間,半年不收租銀,其實,就算蕭豔婷收回這間房,這個時候又有誰會來租房呢?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在她來說,留住櫥嫚在身邊便是個安慰,至少兒子連升不會有性命之虞。然而,盡管蕭豔婷打算得不錯,卻疏忽了一樣細節。這日晚飯後,連升與櫥嫚坐對桌複習功課,櫥嫚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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