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奧克蘭市府登記結婚後,我便開始問老公一個古老的問題,明知愚不可及,不問個水落石出就是不甘心:我和你母親一起掉進水裏,你先救誰?每次老公支支吾吾半天,經不起我再三逼問,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你……” 但他有時也憤而反抗:“要是我們以後有個兒子,他長大後該先救誰?” 我白了他一眼,得意地說:“當然是我。”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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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這是一座哀傷的城市,六朝金粉早已蕩然無存。這座城市,曾經有最豪華的盛宴,最血腥的屠殺,她也曾哺育出最淳樸的子民。
我這匆匆過客,隻給這座城市一天的時光。
早晨,我登上古城牆,冬日鉛色的晨曦給青色古磚和黑色齒堞平添三分寒冷。玄武湖的殘荷敗葉隨風飄浮,讓人油然記起,在盛夏,這裏的接天蓮葉,映日荷花,大轟大湧的氣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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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美術館裏,陽光的巨柱從天窗插入,然後,在眾多的畫框前漫開,隨物賦形,流成正方型,圓形,橢圓形。一幅幅抽象畫加進陽光後,境界更其迷離。尤其是白底、以墨痕為主體的那一幅,生動得要泛濫到框外去。
高跟鞋的篤篤聲由遠而近。一個女人走近.她大約四十歲,高貴典雅,身穿昂貴的意大利黑色大衣。她並不著意欣賞某一幅,猶豫地,懶散地,緩緩地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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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你離開人間,我抬頭,漂浮的雲彩,與往日一樣。
朋友們為你傷心落淚,我沒有說話。
八月,我在北京見到你的遺孀。
她不多話,卻多淚。她的淚滴滴穿透我的心腸,我的臉卻無動於衷,我甚至沒有說一句話。真的,我隻想見見這位深情賢惠的女人。
她說你就在她身後,你永遠保護她,旁邊的朋友眼圈紅了,我點點頭。
那天,我很快離開她,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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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寧印象記
穀穀
見曾寧之前我們在電話上有過一年多的交流。她在舊金山的早晨給我打電話,而我們這裏卻是夜半時分。她用電話卡打過來,我們的話題圍繞著文學談開,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有時更長。窗外,魯中的冬天在落雪,我坐在搖椅上,手拿話筒蹺著二郎腿,一邊往電腦上敲字,漫不經心。我猜想遠方的她也會是這個樣子。
我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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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十二歲。夏天的一個星期天,早晨的陽光透過陳舊的紗簾子瀉入我在外婆家的小小臥室時,弄堂裏自行車咣啷咣啷的鈴聲和“米甜酒釀”的叫賣聲,把我吵醒了。通常在星期天大早,家裏靜悄悄的,今兒卻嘈雜一片。樓下廚房,傳來舅媽的溫和但不乏威嚴的訓誡聲:“找到牛肉票了嗎?早點去買來喲!”我惺忪著眼,下樓去看個究竟。隻見舅媽將胡蘿卜和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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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沙漠。它的絕望呈現在茫無際涯的單調之中。天天真無邪地藍著,俯在綿延起伏的沙丘上,沙丘上的空氣震動著溫柔的金光,帶著睫毛一般的芒。幹風吹過,孤零零的太陽晃了晃。而沙丘終於不耐煩起來,作勢要翻身。
我的白色麻布裙是金黃沙丘上的旗幟。我的影子在直射的太陽下唯一的,它有如漣漪般迎風舞動。
我抬起臉,在曬蔫了的駱駝草的腥味外,聞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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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咖啡的記憶曾寧記憶中的上海,陽光總是淡淡的,弄堂的石板路上,人影和薔薇花的影子飄忽如夢。“寧寧,喝咖啡去﹗”爸爸一個招呼,我就蹦跳著,扯著他的衣角出門去,麻花辮子興奮地在肩上甩來甩去。最常去的位於南京東路的“德大咖啡館”。入口即化的奶油蛋糕,不加糖的清咖啡,小匙攪拌咖啡時在杯沿發出的微響,咖啡壺上和陽光一般淡的煙篆,低聲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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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泉鎮是懷俄明州的一個小鎮,我早有造訪它的心願。一想到那裏,雲朵在無邊的藍天飄遊﹐讓影子撫弄赤褐色的懸崖和清澈如少女之夢的山溪;山下泉水叮咚﹐馬駒﹐綿羊、牛群,牛仔們策馬,穿插在白雲般的羊群中間,心裏便充滿熱切的憧憬。
可是,正是那群山巍峨﹐泉水清澈的地方﹐誘使張純如的憂鬱症復發﹐導致這位富於正義感的著名作家最後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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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敞開的門——相聚在加州的日子]
永遠敞開的門
——寫在加州美華文學友人相聚的日子裏
接到荒田老師的邀請,心中便湧起這份期盼,洶湧了很久,終於可以上路了。這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燦爛得讓你不得不閉上眼睛,汽車載著我們全家的那份愉快和兒子幾近興奮的眼睛,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駛。忽然,對麵來的一輛警車亮起了紅燈,這一切在告訴我們在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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