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自己,除了“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之外,什麽而立,不惑,知天命,從心所欲等等,都沒有按時按點兒做到,所以至今什麽也沒有立起來,不說知天命,從心所欲,就是對世間的大事,身邊的小事,也沒有達到不惑之境界。捫心自問,是不是我這一輩子隻會死讀書,讀死書,而至太愚笨,腦子不轉彎呢?
說小事。Steppenwolf 劇院是芝加哥最好的話劇院之一。那裏的演出劇目,無論是劇本本身,演員的演技,還是燈光舞台設計都是首屈一指的水平。我自認為其藝術水平的地位,就像是北京的人民藝術劇院。
最近,看了劇院的芝加哥首演話劇《Mr. Wolf》。劇中的Wolf 先生,一個大教授,竟拐走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把她關在自己的家裏,教她文化,教她宇宙科學,也灌輸了宗教思想。十二年後,這個小姑娘回到了她的父母身旁。此時,她的父母已經離婚,父親再婚。她麵對著她的父母和後娘,恍惚而陌生;而她的父母麵對這個小姑娘,亦陌生而恍惚。劇中主要講的就是小女孩回家之後,這三個人,外加她的後娘,如何相互適應,自我調整的故事。

讀報上的劇評文章,評價甚高。令我們感覺不可不看,非看不可。慶幸我們買到了末場演出的票。走進劇場,見幾乎滿座。我滿懷期待,享受一場精彩的演出。走出劇場時,滿滿的疑惑。真不敢恭維,我看了一場好戲。從頭到尾,劇情沒有高潮,演員的言詞話語沒有音調的起伏,更體會不到任何感情的流露。不過,舞台設計,背景及燈光,借於現代科技的進步,精致得令人驚異。
回家的路上,和我家老先生好一通討論。說起來,劇本本身不錯,從一個很獨特的角度,講述了一個經常的題材。舞台上演員的表演途徑大概是一種很現代化的,故意話語平平,沒有感情色彩吧。似乎這樣理解一個高水平的話劇院的目的更合理一些。我不欣賞這種表演形式,更不會再去看這類的話劇了。
一年一度,芝加哥舉辦國際電影節。今年已經是第六十一個年頭了。國際電影節嘛,電影來自世界各地。使我們有機會欣賞到很多非常優秀的電影,有機會了解不同國家的社會文化。上周,看了兩bu電影,其中的一部是阿根廷的電影《The Currents》。講的是一位患抑鬱症的女人的故事。從頭至尾,看得莫名奇妙。兩個多小時的電影。

看完了,和老先生又是一通討論。討論了半天,突然明白這部電影就是在表現一個重度抑鬱的女人的生活。盡管電影裏存在著她的丈夫和女兒,但是,他們都是外在的人物,沒有什麽太多的故事情節。電影反映的就是抑鬱症的各種表現形式,或者說就是表現出抑鬱症的症狀。我認為,其目的,就是要觀眾在心理上感受到抑鬱症的生活和心境。電影的攝影很精彩。這種精彩,更加深了抑鬱的氛圍。走出電影院時,我很不喜歡這個電影。之後,越想越覺得那位看似極為普通的女導演的藝術思維很是特別,也挺高超的。挺有後味的。應該說是一部藝術性很高的電影。不過,僅此而已。
那日,去聽了一場現代交響樂音樂會。這場所謂的“現代”交響樂會,指揮是我們一個朋友的兒子,曾經被紐約時報讚善過,應屬美國交響樂指揮界的後起之秀,在那個圈子裏已小有名氣,。為了一睹這位年輕指揮家的風采,我們一改不再黑夜裏開車的習慣,有些迫不及待。但是,整個音樂會令我們大失所望。不是他的指揮能力,而是交響樂本身。

這部交響樂,從頭到尾,沒有旋律,沒有起伏,甚至讓人感覺不到音符的存在。一切都是單音聲的發泄。樂隊的所有樂器,似乎都在一個音符上宣泄。弦樂手一隻手按住一個音弦,另一隻手保持著水平,顫動著;管樂手們按住一個音鍵,鼓足了力氣,吹著高音。最令人失望的是我最愛的交響樂中的橫笛,也就是那麽瘋狂地在高音區尖叫著。這一切的綜合,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震耳欲聾。打擊樂器的時而進入,各種鼓鑼的聲音,更加劇了這種噪音的瘋狂。更有甚者,期間,幾次全場一片漆黑,隻有直衝天花板的各種樂器的狂響。在這種無以描述的連續不斷的聲波刺激下,我覺得自己的神經馬上就要斷裂,恨不得馬上逃走。
音樂會結束後,我們立刻離開了劇場,甚至忘記了和我們熟悉的那位年輕的指揮家寒暄寒暄。坐在汽車裏,我疲倦得很,歇了好一陣子。
交響樂的魅力,在於感受。感受每個音符,每一段旋律的美好,感受樂曲內在豐富的感情色彩,令聽眾與之產生共鳴,享受作曲者和演奏者給予人類的感情和美好。而這部所謂的交響樂,沒有絲毫美好的色彩。如果說有所感受,那就是瘋狂,憤怒,和歇斯底裏。搞不明白,那位兩鬢斑白的哥倫比亞大學的教授在什麽心境下,寫出如此不可思議的如此瘋狂的所謂“交響樂”,而那位指揮家,那麽一個陽光熱情,充滿活力的男子,怎麽就會選擇這麽一部奇怪的交響曲呢?
這幾周,突然陷進到所謂“現代藝術”的漩渦,用了些時間思索這個“現代藝術”。這個題目要說起來話實在很多。決定不談。隻說一句,現代藝術具有很強的嚐試性。無論是電影,音樂,戲劇,舞蹈,還是繪畫,冠上“現代”二字,其實它們的出現,都是在等待著社會的檢驗。如果社會接受了,如畢加索,梵高的作品,就可以流傳下來。否則,就被社會和時間淘汰了。此外,一些作品有著“陽春白雪”的意思,隻會被少數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