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我的願望是成為一個不擋路的人
一、他看見,而我忽視
兒子從小喜歡科技。中學時代表學校參加全國性科技競賽,
獲得個人單項第四名。高中期間加入學校計算機係統支持團隊,
是唯一的學生成員,其餘六位都是專業技術人員。
大學主修計算機工程,始終對新技術有獨立判斷與興趣投入。
高中時,他建議我買入Tesla,
當時其股價尚在拆股前不到30美元,我聽從了,並持有至今。
大學期間,他在未告知我的情況下大量買入比特幣,
成本不到60美元。但這一次,我堅決反對。基於自己過往在股票、
期貨、外匯上的經驗教訓,我痛陳利害,並最終強迫他大幅賣出。
他依然獲得了豐厚收益,但我明白,那未必是他真正想走完的路徑。
作為父親,我似乎成了那雙擋在他財路上的手。
這段經曆讓我逐漸意識到,代際之間的認知差異,有時不在對錯,
而在於“看見”與“不敢看見”的時間差。父輩出於謹慎的保護,
本意是為了穩妥,但在技術周期加速演進的今天,經驗未必是優勢,
有時甚至成為無形的阻力。
我不是反對未來,隻是滯後於未來。而我兒子,
恰恰比我早看見一步。
二、經驗,也可能是負擔
我總以為經驗可以避險,但在孩子那裏,
經驗有時反倒成了遲疑與錯過。
我的交易習慣,建立在圖形、風險、回撤這些框架上。
兒子看的是趨勢、結構、未來的可能性。
這不是簡單的風險偏好不同,而是判斷世界的方法不同。
我曾用“理性”名義反對他的比特幣決策,但其實,
那隻是我對未知的恐懼。不確定的是我,不是他。
很多時候,我們這一代人不是不努力,也不是不關心,
而是方向感不再準確。我們想推他前進,卻往往推偏了力道,
甚至擋住了路。
到後來我才明白,有些建議,其實是代際慣性的延續,
而不是前進的助力。
三、父親節,我的願望是:不擋路
時代的更替,並不需要經過父親的許可。技術、資本、秩序的邊界,
每一代人都要自己去探。
如果說上一代人靠經驗立身,
這一代人更像是在未定義的世界中自我導航。
我們無法給予他們所有的答案,最多隻能在他們跌倒時扶一把,
但不能總站在他們前麵。
我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那些勸他賣出比特幣的判斷,
在我過往的世界是成立的。但也正因如此,我才真正意識到:
認知邊界不應成為親情邊界。
父親不是指導者,不是權威,不是最後一句話的發出者。父親,
隻是那個盡力守住信任,不去阻攔、不急於幹預的人。
如果有一個適合這個時代的父親角色定義,也許就是這句:
願我不擋路,願他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