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鬱症患者的故事——學業之路

阿芒曬太陽 (2025-06-02 16:18:17) 評論 (2)

     我們這個時代的傑米森同學,人生可能是這樣的:



      被父母帶到醫院,測試、問診、確診。休學、住院、吃藥。

      回家後牢記:藥不能停!停藥必複發!複發必加重!

      休學在家的小傑同學,蜘蛛一樣整天掛在網上晃蕩,晝夜顛倒,邋裏邋遢——好在,躁狂與抑鬱都被藥物安撫得不錯。

      很多醫生、谘詢師、小視頻,明裏暗裏都在鼓勵病孩甩鍋原生家庭,在大腦中重點挑選父母忽略、苛求、責罵過孩子的畫麵,重新剪輯家庭影像。

      腰杆再也挺不直的父母偷偷觀察——該同學遊戲成癮、久未翻書,且承受壓力的指數為零,於是小心翼翼地建議:  是否可以考慮放棄985競賽道,改為職校類散步道(學一門技術養活自己也是不錯的)?

   

      昔日學霸小傑同學不甘受此淩辱,“你們就這麽瞧不起我?大學我肯定要讀的,起碼得211!”

      小傑同學終於翻開數學課本,打算發奮自學,“天哪!我讀的是天書嗎?完蛋了!我腦子真的不行了!要停藥了!”

      停藥吃藥……複學休學……周而複始……

      小傑同學逐漸自暴自棄,偶爾也會像溺水的人撲騰一陣子,很快就放棄了掙紮。

      父母背負著 “罪魁禍首”的終身枷鎖,接受了孩子文明啃老的現實,畢竟,給娃托底是咱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

   

      精神疾患毀了孩子的學業和事業?

      在很大程度上,是的。

      躁鬱症家族的傑出代表傑米森同學舉手發言:

      “抑鬱發作的時候,上學如同上刑場,我在教室裏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甚至坐不住板凳,幾乎沒有聽過課。”

      可想而知,剛上大一,掛科就掛得慘不忍睹。

      別的車都在高速上風馳電掣呢!焦慮啊!

      急也沒用,傑米森的車沒油了,與其一個勁兒踩油門,不如找地方去加油。

      傑爾森給自己找的加油站,是一個叫聖安德魯斯的蘇格蘭海邊小鎮。

      大學期間,傑米森主動休學一年,一個人奔赴那座古老的灰色石頭城。

      這是她人生最重要最正確的決定。

      那一年,傑米森久久徜徉在海邊,徜徉在大街小巷,一連幾個小時坐在城市的廢墟中沉思和寫作。

      她穿越到這個古老、靜謐而又神秘的時空之中,內心漸漸平靜下來,忘卻了之前幾年所遭受的生命之痛。

      “對我來說,聖安德魯斯就像一道可以抵禦所有渴望及失意的護身符,這個漫長而又寒冷的北海冬季,反而成了我生命中最溫暖的陽光夏日。”

      傑米森不知自己有病,於是,大學成了她一個人的戰場,抗病成了她一個人的戰役——這也許是一種幸運。

      在與病魔抗爭中,如果父母、醫生、谘詢師衝鋒陷陣,獻計獻策,而病人自己卻躺在床上,腳一沾地就“痛痛痛“地縮了回去——這場戰役已經輸了。

     

      複學是人生最大的挑戰——加州大學醫學院的密集課表,足以將傑米森同學直接送進精神病院。

      她無法集中注意力聽課,無法幾個小時坐在教室裏,完全跟不上同學的節奏,索性厚著臉皮翹掉了大部分課程,完全靠自學完成學業。

      幸運的是,她成功轉入自己感興趣的專業——心理學,先後擔任兩位心理學教授的研究助理。

      研究生的培養模式非常適合傑米森,靈感四溢(躁狂發作)時寫出的論文,讓她漸漸找回了自信。

      傑米森同學最終獲得了博士學位。

      傑米森學業上的成功雖說是個案或特例,卻很有借鑒意義。

      在某種程度上,基因就是命運。

      沒有能力逆天改命,那就選擇順應天命。

      一定要用意誌力戰勝“自己的軟弱”——這種好勝心,到頭來隻會讓自己更迅速地掉入命運的陷阱。

      傑米森接受自己“不是個好學生”的事實,她休學,她翹課,她在情緒低落的時候躺在宿舍裏睡大覺——這種佛係心態,反而成就了她的學業。

      可以放下學業,不能放棄學業——這是她的底線。

 

      讀研期間,傑米森與一位溫柔平和的法國畫家一見鍾情,喜結良緣。

      這段戀情和婚姻,讓她心中重新燃起對多彩生活、學術成就及兒女成群的強烈渴望。

      博士畢業後,傑米森被聘為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精神病學係的助教,開啟了新的人生篇章。

      “婚姻帶來的安全感,好朋友帶來的親密感及寬鬆的研究生學術環境,都強有力地為我提供了寧靜和庇護。”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被情緒風暴襲擊了——這說明什麽?

      她終於、終於熬出頭了!

   

      風平浪靜的海麵上,一場可怕的風暴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