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在漲炮火在響劉姥姥在種地 (多圖)

最近，在家族的微信群裏，堂弟突然發了一句：“和平是靠槍杆子裏出來的。”可沒人搭理；這沉默挺有意思，像是一群人突然在黑屋子裏屏住了呼吸。

堂弟這些年把生意拓展到中東，在伊朗還有公司。如今以色列炮火連天，估計炸碎了他不少貨單。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他卻突然提起“槍杆子”，可見心裏的震動不小。世事無常，真是到了這一步。

戰火重塑商業版圖的同時，資本的潮水卻在另一片土地上衝刷出截然不同的痕跡。那邊中東戰火正濃，這邊中國股市卻漲得熱火朝天。截至中國時間6月26日（星期四）收盤，上證指數已實現四連陽。其中，6月25日（星期三）一舉攻上3,400點，收於3,455.97點，創下年內新高。銀行股衝得最猛，又站上了新高點。上周那幾天跌得稀裏嘩啦，不少散戶被洗出局，眼看又漲上去了，隻能捶胸頓足。市場如戰場，指數是高地，主力資金象古代攻城車般，反複撞擊3,400點關口，好歹這一回是把山頭占了下來。今年攻3,400點已經五六次了，漲漲跌跌，拉鋸不斷，這一出無常大戲，在紅綠閃爍之間演得真是淋漓盡致。

我突然想起去年十月去北京大觀園參觀，瀟湘館的竹子依舊青翠，可誰還記得當年林黛玉在那裏拋下的淚水？最讓人唏噓的，是巧姐的命運。賈府大廈將傾之時，這位千金小姐竟遭遇“狠舅奸兄”，險些被賣入煙花巷。王熙鳳一生精明算計，最終卻連女兒都保不住。救下巧姐的，竟是劉姥姥 —— 那個曾被王熙鳳隨手用二十兩銀子打發走的農婦。危急關頭，劉姥姥出於報恩挺身而出，賣地所得的二十兩銀子成了巧姐命的贖價。貴族與貧民，就這樣在無常中完成了一場荒唐的對調。

瀟湘館裏的竹子

巧姐最後嫁給板兒，看起來像是從雲端跌進了泥地，其實反而得了個善終。板兒是誰？是劉姥姥的外孫，一個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孩子，沒念過書，也沒什麽富貴命，隻是腳踏實地，種地、做活，靠自己過日子。他與賈府那些被養廢了的公子哥比起來，反倒像是能過一輩子的那種人。板兒不多話，也沒什麽文采，但有鍋裏熱飯，有屋裏燈光，巧姐跟著他，雖無錦衣玉食，倒也踏實溫暖。他們的日子，粗茶淡飯，卻是真正的“煙火氣”。

反倒是今天這個時代，“煙火”成了被擺拍和包裝的詞。城市裏的網紅餐廳噴著幹冰霧氣，客人們忙著拍照發朋友圈。可還記得，小時候外婆灶膛裏劈啪作響的柴火？“鬆弛感”成了製服，早市成了布景。鏡頭追逐著煙火氣，卻不知，生活的真味是在鍋裏，不在屏幕裏。

無常之所以叫無常，是因為它來無影，去無蹤。中東的炮火、股市的漲跌、豪門的衰落、網紅的擺拍，都是這條大河裏一朵朵轉瞬即逝的浪花。

劉姥姥的智慧在於知進退，她懂得金線牡丹是用來看的，大米白菜是用來吃的。當現代人用濾鏡追逐“鬆弛感”時，也許我們該想想：板兒給巧姐的那碗粗茶，熱氣融進了捧碗人掌心的溫度裏。

北京大觀園元妃省親之處，王熙鳳（鳳姐）曾在此地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