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把河南選為北上的第一站，是因為那裏有馳名的洛陽牡丹，久聞的古都開封，我想去探訪它們；那裏還有我的大學同班唐大姐，在矽穀相識的回歸文友惠蓮姐，我想去見見她們。
鄭州
鄭州，是我飛往河南的“入境”之地，整潔安靜，清晰有序的鄭州機場，給我留下深刻而又美好的第一印象。在到達鄭州的那個黃昏，唐大姐領著我在酒店附近的二七廣場逛蕩了一圈，在這個城市的標誌性建築——二七紀念塔前打卡留影，在百年老店“老蔡記”吃了第一頓晚餐——正宗美味的北方雲吞和蒸餃。作為這趟河南之行的“出入境”必經之地，鄭州，我隻是匆匆而過，淺淺一遊，因而，這座河南省會城市，雖說來過了，但於我而言，依然不過就是眾多大都市之其一罷了。
洛陽
認識“洛陽”這個名稱，是因為牡丹；而這次來洛陽，也是因為牡丹——誰叫“洛陽牡丹”那麽如雷貫耳呢？聽說我要來河南，唐大姐馬上就想到要帶我去洛陽看牡丹，並早早做好周到的安排。
到達鄭州次日，唐大姐先生便驅車2小時把我們送到洛陽，趕赴一場遲到的牡丹之約。雖然，他們已與牡丹相遇數次，也心知此時的牡丹已接近末季，但為了讓我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一睹聞名遐邇的“洛陽牡丹”，盛也好，衰也罷，不留遺憾，熱情的唐大姐夫婦還是一路興致地陪著我來到洛陽的“國際牡丹園”。
碩大的牡丹園內，如織的遊人也一群接一群，每一位都是瘋狂的攝影師；爭豔的牡丹一片接一片，每一朵，都是鏡頭下驕傲的公主。“洛陽牡丹”，久聞其名，今天終得入目。眼前的她們，風姿各異，雍容華貴，紅得豔麗，粉得嬌媚，白得素雅，一如所有關於她們的傳說。此時，雖謝幕的鈴聲已響起，一部分花朵已容顏憔悴，香消玉殞，但大多數依然竭盡全力地迸發最後的光彩，笑迎各方慕名的來客。她們，是對相依枝頭的不舍，還是對眾捧舞台的留戀？
我隨著觀賞的人群流連花叢中，把各色牡丹都盡力一一留在鏡頭，以不負此行。說真的，對飄逸優雅的小花野花情有獨鍾，也曾為不少默默無聞、低調謙卑的花草動過筆墨的我，麵對眼前這些有著“國色天香”之譽、承載了世間太多讚美之詞的花中之皇，我隻能說，她們驚豔了我的雙眼，但，沒有觸動我的靈魂。
洛陽牡丹，見識了，沒留下遺憾。
一頓洛陽有名的“水席”午餐後，唐大姐夫婦又帶著我來到另一個旅遊熱點——龍門石窟。
位於河南洛陽的龍門石窟，始建於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493年），唐朝時期曆經四帝建造佛像，宋代龍門石窟為保護盧舍那雕像，加蓋了9間木構屋簷式建築。清代，乾隆帝遊幸龍門，在龍門香山寺留下禦碑亭。龍門石窟占地麵積31.7平方千米，現存2345座佛龕，10萬餘尊造像，2800餘塊碑刻題記，是世界上造像最多、規模最大的石刻藝術寶庫，位居中國各大石窟之首。
這個麵朝洛陽伊河、有著上千年曆史的石窟群，是一份久遠瑰麗的文化遺產，看著鑲嵌在山石裏的一個個佛龕，我不禁對當年雕刻這些佛像的工匠深懷敬佩和對他們的作品深表驚歎。上千年雪雨風霜的吹打和侵蝕，佛像的五官和軀體已逐漸失去清晰的紋理，但透過歲月的滄桑，依然能從斑駁的沉積裏觸摸到他們當年栩栩如生、熠熠生輝的風采。
遊人很多，他們都沿著狹小的階梯拾級而上，考古般地來到一尊尊佛龕的麵前，近觀、細品，狂拍。我沒有隨人流走近佛龕，隻是站在涼風習習的依河邊，遠觀、仰望這個寫滿曆史的千年文化遺產，於我，足矣。
龍門石窟，見識了，沒有留下遺憾。
開封
第一次認識“開封”，是大學入學那天，宿舍裏走進一位北方姑娘，自我介紹說“來自河南開封”，這位年長幾歲的她，就是我這次河南之行的“三陪”——唐大姐。為了讓我在短暫的停留裏最大程度地領略開封城的精華，唐大姐給我度身訂造了一個精煉的旅遊計劃，使我在不到兩天的時間裏不僅觸摸到古都的文化底蘊、感受汴京的宋韻風華，而且沒有錯過熏染了開封氣味的煙火。
大相國寺，這個坐落在凡塵鬧市中的千年古刹，我們進去粗粗一遊，略略感受了一下它的香煙嫋嫋，肅穆清幽，寺內殿宇巍峨，佛光高照，還見一尊活靈活現的“魯智深倒拔垂楊柳”銅塑。
矗立在城市中心的鼓樓，氣勢磅礴，透著一股堅實悠久的曆史厚重感；
原禦街遺址上的“宋都禦街”，一座座古建築金瓦朱甍、雕梁畫棟，盡顯皇家氣派；街兩旁店鋪林立，匾額、楹聯、幌子、字號均取自《宋史》，古色古香，每一塊青石板都寫滿千年的故事，每一麵古牆都鐫刻著曆史的滄桑。夜幕下的禦街，燈火通明，流光溢彩，隨手一拍，都是一幅笙歌鼎沸的璀璨畫卷。流連於禦街，仿如穿越一條時光隧道，它把我們引回大宋的繁盛，邂逅古城的浪漫，窺視那個時代的輝煌。
龍亭，一座建築在高達13米的巨大青磚台基之上的殿堂，雄偉莊重，氣勢恢宏。沿著階梯拾級而上，走進皇帝當年被朝拜的殿堂，金碧輝煌，巨大龍椅上雕刻著精美的龍紋，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著昔日帝王的威嚴。站在玉欄高處極目遠眺，這個以清萬壽宮布局而建的古建築群體盡收眼底，金瓦閃爍，“皇氣”盎然，潘楊兩湖波光粼粼，漣漪輕泛。我們遊覽時，恰遇龍亭大殿上演一場《太祖大典》真人秀，重現當年宋太祖趙匡胤的大典場景，十分壯觀，看著很有穿越感。
網紅打卡地“清明上河園”，夜幕下燈火輝煌，人山人海，不想進去湊熱鬧了，隻在門外感受了一下爆棚的人氣，想象一下那幅以宋代仿古建築群複刻的“清明上河圖”，再循例拍下幾張人潮與景物混雜的照片。
與唐大姐悠然漫步在熙攘的步行街、鼓樓夜市，街兩旁是典雅古樸的老屋，街邊是一個個黃昏後才臨時搭起的攤位，攤主們在竭力推銷各類小商品，地方食品，一路的人氣，一路的煙火，禁不住誘惑的胃，還是品嚐了幾樣開封小吃。我們就這樣沉浸在一個古都的夜色裏，感受著它帶給我們的喧囂和安詳。
走著走著，我們回到了鼓樓附近的酒店房間，臨窗而視，遠處的鼓樓夜市依然熱鬧喧天，歌樂聲、嘈雜聲陣陣入耳，那是一片遠古與現代相輝映，詩意與煙火氣交織的天地。我俯視著這片閃爍在黑夜裏的璀璨燈火，恍惚間分不清那是大宋盛世的複現，還是當今世界的繁華。然而，開封，這個承載著千年悠久曆史，深藏厚重文化底蘊的古都，無疑是鑲嵌在中原的一顆曆盡滄桑卻依然熠熠生輝的明珠。
豫州之行，在唐大姐的熱情陪伴下，我賞一路風景，品一路美食，領略了一番中原風情，觸碰了一下當地人文，還有機會與矽穀回歸開封的文友惠蓮姐一聚，她請我品嚐了開封“第一樓”的小籠包、豫州名菜——糖醋鯉魚焙麵，以及一些其它特色菜肴。
豫州之行，一趟堪稱完美的旅行，唯一的遺憾，就是來到黃河邊的城市，竟還沒擠出時間看上一眼黃河。
坐在進京的高鐵上，唐大姐發來信息：你應該差不多要經過黃河了，留意窗外。可是，我最終還是沒捕捉到黃河的影子，不知是已經錯過，還是它在我眼皮底下飛速溜過？黃河，成了這趟旅行的遺憾，也成了詩意遠方一個美麗的留白，這個留白，給我一個日後再訪的理由，我要為它補上最詩意的一筆，在豫州，那個詩意與煙火交織的遠方。
(文中圖片來自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