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上天要在芸芸眾生中選擇某個人,讓他(她)來透露彼岸世界的秘密,那麽誰將獲得神的青睞,承擔這神聖的使命?
若非隨機,必有考量——隻是我們無法揣度神的意圖,就像樹下的螞蟻無法揣度正在觀察它們的人類的想法。
小螞蟻的困惑讓人類發笑——那不是嘲笑而是開懷大笑——想必神也不會嘲諷我的困惑吧: 為什麽選中了安妮塔?
在對瀕死體驗係列案例的爬梳與研究的過程中,莫名的恐懼和巨大的慰藉一步步向我迎來……
“我們從哪裏來,我們往哪裏去,我們是誰?”——答案似乎快要揭曉了,不知道我有沒有勇氣去麵對,該如何去麵對……
我們是智慧生命、情感生命、靈性生命的三位一體。我們來到地球,在知識中豐富自己的心智體,在感受中豐富自己的情感體,在漫漫人生路上,等待自己靈性體的覺醒。
天選之人,於心智體、情感體或靈性體等方麵,應該有過人之處,如通靈者斯威登堡——我是這麽以為的。
一輩子幸福,被愛寵包圍,或一輩子坎坷,被怨恨裹挾——這樣的人,情感體相對而言是比較單薄的。
命運女神把安妮塔引上了一條鋪滿鮮花與荊棘的道路,她不得不在幸福與痛苦、自由與枷鎖、絕望與希望之間反複橫跳——人性的各個層麵,她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得不麵對和體驗了。
安妮塔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原生家庭,父母都是印度人,父親在世界各地做生意。她出生在新加坡,兩歲後隨父母在香港定居。
難得的是,她的父母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大的五歲的哥哥是她的守護天使,身邊還有一位寵愛她的中國保姆——很多印度女孩不敢夢想的幸福人生,在安妮塔身上完完整整地實現了。
當她被推向社會的時候,畫風變了。
安妮塔7歲進入香港的一所天主教教會學校,因為信仰問題遭到同學的排斥和家長的投訴。
次年轉學到港島學校,同學多是白人,她又因膚色問題成為校園霸淩對象,甚至有學生把剩飯剩菜倒進她的餐盤。
一個七、八歲的女孩,每天進入家門,愛和關心潮水般向她湧去,她是天真的小公主;而每天走進校園,鄙視和敵意如萬箭齊發般向她襲來,她是行走的箭靶子。
為了不給父母添麻煩,小安妮塔半夜抱著枕頭痛哭。這位遊走在天堂與地獄之間的女孩,她該如何理解這樣的世界,該以何種麵貌與人相處?
安妮塔高中的時候,體驗到了什麽是絕望——父母給她安排相親,她和一個陌生男人訂婚了。
這位在香港長大的美麗的印度姑娘,癡迷於音樂、藝術、天文學、占星學,她還在夢想著讀大學、夢想著環遊世界……
婚禮前的一天晚上,安妮塔跑到媽媽麵前痛哭流涕,“媽媽,我沒有準備好,我真的做不到,我還有那麽多夢想沒實現,一想到結婚後我失去了自由,我真的受不了。”
在家人的默許下,在婚禮舉行的前幾天,在結婚禮物堆積如山、親友從世界各地趕過來的時候,安妮塔隻身逃離了香港——這位落跑新娘在印度僑民圈引發了一場大地震。
她體驗到了劫後餘生的狂喜,也感受到了“愧疚的枷鎖”的沉重份量。
1992年的一天,她在酒吧遇到了一個印度男孩,與她的生活背景和生活經曆極為相似,她問這個叫丹尼的男孩,“你聽說過我悔婚的事嗎?”
丹尼說,“我聽說了,當時我腦子裏閃出一個念頭,就是她,她就是我想找的姑娘,有自己主見的姑娘。”
她體驗到了什麽是怦然心動,體驗到了與靈魂伴侶相伴相隨的極致幸福……
緊接著,命運又讓她體驗了什麽是痛不欲生——在她即將步入婚姻殿堂之時,她深愛的父親因病去世。
2001年的夏天,安妮塔最好的閨蜜查出癌症,幾個月後,丹尼的妹夫也查出癌症。
焦慮的陰雲讓安妮塔艱於呼吸——空氣汙染、手機汙染、轉基因、紫外線、微波輻射等等都讓她恐懼。
不到一年時間,本人被診斷出淋巴癌,癌細胞擴散到乳房和腋下。
相比癌症與死亡,她更恐懼放療和化療。
目睹閨蜜化療後的反應,目睹其病情急劇惡化的全過程,目睹她在生命最後幾個月無比痛苦而又徒勞無益的抗爭——這些畫麵早已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範圍。
眼下輪到自己了,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之後,每天都是瘋狂到令她崩潰的負麵情緒,恐懼與絕望讓她辭職去印度,接受阿育吠陀療法。
阿育吠陀是生命長壽的意思,教人們與自然和諧相處。在大師的指導下,她在日出和日落時分練習瑜伽和冥想,渾然忘我,天人合一,長達半年之久。
在這個過程中,靈性生命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