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日子

淡淡的日子 名博

故事從一個噩夢開始

淡淡的日子 (2025-05-27 07:40:24) 評論 (2)
     天氣有些悶熱,手中拿著畫筆的我隱隱的聞到一股煙味,那不是一般的帶著尼古丁的香煙的味道,而是幹樹葉和枯草被火點燃灼燒後的糊味。我走到窗前向外查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起風了。

     風吹著未關嚴的窗框“嘎嘎”作響,同時還吹來一些灰黑色的煙塵。我隔著紗窗向遠處眺望,登時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搞蒙了,怎麽窗外熟悉的街景都變成了荒野和群山?還沒等我給心中的疑問找到答案,就看到一個更讓我震驚的畫麵,那山腳下的荒野早就變成了一片火海,而且火團正在風的推動下,裹挾著濃煙向我的窗前移動。

     “天哪,那是什麽?”在紅彤彤火光的映照下,我明明看到了一些黑色的身影在火中上躥下跳,那不是人,那是狼。。。“關窗戶!!”驚恐萬分的我不自覺地喊出聲來,可奇怪的是明明幾秒鍾前看到的還是小小的,奔跑的黑影,就在我大喊“關窗戶”的那一刹那已經來到了我的眼前。我眼睜睜地看著一隻黑狼縱身一躍跳過窗台,撲向我身邊的一個女人的身影。。。,我看不清那個人的麵容,也不知道她是誰,但我想不了那麽多,馬上一個箭步衝過去,用雙手揪住狼的尾巴,想把它拖走。

     狼群中的狼王是一匹體型高大健碩的公狼,它有一身黝黑發亮的鬃毛,全身隻有鼻尖是白色的。兩隻栗色的眼睛像暗夜中忽明忽暗的小燈,昏黃的光亮中帶著一股冷峻的殺氣。它跟隨著先衝進窗戶的公狼也一躍進入我的房間,但卻沒有立刻上前去撕咬剛剛被公狼撲於爪下的那個女人,反而被正在公狼身後拽它尾巴的我吸引住了。

     狼王歪著頭圍著這個異常激烈的搏鬥的現場轉了兩圈,突然脖子一伸,昂起頭長嘯一聲。隨著狼王的嗥叫,所有的狼都即刻原地停止了動作,並低下了頭顱。

被放開的女人躺在木地板上,眼神驚恐,卻因劇痛和驚嚇幾乎失聲。那頭剛撲倒她的黑狼,此刻也被狼王的嘶吼震懾,僵在原地,尾巴低垂,喘息急促。這時我看清了,那個女人竟然是我好朋友王紫冉的妹妹,王沁瑤。

我仍死死抓著那狼的尾巴,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就在我心跳狂亂,準備豁出去拚命的一刻,狼王卻向我走來。它高大健碩的身形每邁出一步,地板都似乎微微震顫。那雙栗色的眼睛鎖定我,既像是威脅,又像是在探究。

它走到我麵前時停下了,低頭,輕輕嗅了嗅我身上的氣息。那一瞬間,我屏住了呼吸,全身如墜冰窟。

然後,它忽然抬頭,與我對視。

我從它的眼睛裏,讀出了一種奇異的情緒——不是憤怒,也不是怨恨,而是一種幾近人類的複雜沉思。接著,狼王緩緩後退,抬起前爪在地板上劃了兩道深痕,像是在下達某種命令。

其他黑狼默默地後退,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圍著我們,像一群沉默的守夜人。

這時,我終於敢回頭望一眼王沁瑤,她仍驚恐地看著我,但眼神中開始有了一絲希望。我試圖小聲安慰她:“沒事了,別怕……”

狼王忽然再次仰天長嗥,這次聲音更低沉悠遠,仿佛穿越了夜色的屏障。在那一嗥之後,它轉身,緩步朝門外走去。所有的狼緊隨其後,像是聽從神諭般一個個離開了房間。

鬆了一口氣的我趕快伸手去拉蜷縮在地板上的王沁瑤,可她卻突然拱起後背,渾身生出黑色毛發,就在她扭轉身軀,回頭用一雙狼眼盯住我的時候,我猛然驚醒了。

     十一月的北京已經是深秋的季節了,早上六點過天才蒙蒙亮。我雖然睜開了眼睛,但心還被剛剛極為真實的夢境驚嚇得止不住的顫抖。

     ”太嚇人了,幸好是個夢。”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起身換掉身上那套全棉的,印著小碎花的睡衣睡褲。這套睡衣是媽媽給我買的,寬袖肥腿,完全沒有腰身,但穿在身上舒服的很。不過剛才在夢裏我好像穿了一件絲質吊帶的,寶藍色的睡裙。。。

     “怎麽會穿那樣的衣服呢?多騷呀!還有,那個被黑狼撲到的女人怎麽會是王沁瑤呢?這個夢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感覺跟真的一樣?”

    “昕恬,快起來了!你今天不是要去麵試嗎?”媽媽在我房間門外叫我了。

    “知道,知道!”我一邊答應,一邊登上牛仔褲,套上一件白色高領毛線衣,再穿上一件橘黃色的羽絨背心,胡亂梳了兩下頭發,紮起馬尾。

     我一邊開門走出房間,一邊還在回想著那個夢。太過真實了,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裏偷渡而來的一場經曆。客廳的餐桌上已經放好了熱騰騰的雞蛋,兩個小小的豆沙包,還有一杯豆漿,媽媽正背對著我,拿著抹布擦灶台。

     “夢見什麽了?”她忽然問道,沒有回頭,像是能感應到我心裏起伏不定的漣漪。

     我怔了怔,隨口應付道:“忘了,亂七八糟的。”

     她“嗯”了一聲,沒有追問,像很多次一樣,把對女兒的擔心藏進柴米油鹽的細節裏。

     我咬了一口豆沙包,紅豆香甜,糯軟溫熱,卻沒能驅散我腦海中那匹頭狼冷冽的眼神。狼王……它好像真的是在看我,不是夢裏的我,而是此刻坐在餐桌前、穿著羽絨背心、咬著豆沙包的我。

     “媽,我今天不回來吃晚飯啊,麵試完還約了人。”我說。

     “好。”她終於回頭看我一眼,“別太緊張,麵試隻是互相選擇,別總覺得是你去求誰。”

     我點點頭,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把杯子擱回桌麵。媽一邊收拾我碗筷,一邊又叮囑:“車站風大,圍巾帶著。”

     我笑了笑,把背包斜挎上肩,轉身朝門口走去,門邊的鏡子裏映出我匆忙中卻還算清爽的樣子,眉眼裏還殘留著一絲夜裏夢境的驚魂。

     我站在小區門口,抬頭望了一眼,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還算清透。風吹過來,我下意識裹緊羽絨背心,心裏卻一點點安定下來。

     “麵試嘛,又不是去打仗。”我輕聲對自己說,然後大步走向地鐵站。



(注:幾天前我真的做了一個夢,夢見山火和成群的黑狼撲進我住的房子,而且還撲到一個我認識的女性朋友,我在去救她的時候驚醒了。非常真實的一個噩夢,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麽。我接著開始編故事,看看能編出什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