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令粟裕一生詬病的南陽事件(1)
——閑聊粟裕大將之10
粟裕大將一生所最被人詬病者,無過於南陽事件。
臧否曆史人物,尤其是那些從血與火的極端環境中成功走出來的曆史人物的人品德行, 重要的不是去看他能好到了什麽地步, 而是看他能壞到何等程度. 南陽事件, 恰是這種不多見的需要讓當事者不得不赤身亮相的曆史事件, 故品評此事,對了解粟裕深藏不露的心理和品格,有著不言自明的重要性。
因為 此事 屬於中共軍史上的醜聞,故中共正史上除了粟裕、葉飛、陳挺等當時人的回憶,幾乎見不到任何研究文字, 偶有提及也是一筆帶過,語焉不詳。 屬於那種通俗的花邊傳奇性的文字倒是有不少, 但都是過於戲劇化的演義類文字, 有些文字出於為尊者諱的目的甚至不惜黑白顛倒, 比如有文章竟說,葉飛自認粟裕在此事中暗中保了他的命,故對粟裕不僅毫無芥蒂而且還終生感激, 這就不啻胡說八道了,對還原真相不僅 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反而製造了混亂和歧義。
所以,我們隻能主要從3個當事人的回憶中尋找真相。
三個當事人的回憶, 以粟裕大將的回憶最簡短,也最富於抽象的意識流色彩。 這不難理解, 蓋此事本來屬拿不上台麵的內訌,而粟裕又擔著主動發難方的汙點,粟裕大將也是人, 情理之中,他肯定沒有將 這件醜事的細枝末節公之於世的興趣。(不過, 粟裕倒也並沒有做違背中共組織原則的隱瞞, 後麵會談。)
作為事件的受害人, 葉飛上將和陳挺少將關於這個事件的回憶就詳細多了。重述原文太長, 我這裏 就結合 這兩個人回憶錄中涉及到這個事件 的 文字, 刪繁就簡 ,本著忠實原文、對重要細節絕不遺漏的原則, 還原並分析一下事件:
南陽事件的表層原因,是當時浙閩邊臨時省委書記劉英要求葉飛率閩東獨立師,和粟裕的挺進師一起打回浙西南,重建浙西南根據地。而葉飛堅決反對,雙方談不攏, 於是作為地頭蛇的葉飛就執意要與劉英分開,要與時任中共閩贛省委書記、在閩北活動的黃道聯合。(黃道是與方誌敏、邵式平共同發動弋橫暴動的老資格,如果不是在1939年被毒死, 中共建政後大概應該是大將資格。)
但葉飛站隊黃道與劉英分裂, 隻是激發矛盾的表層原因, 根本原因卻不在這裏。因為 葉飛與劉英的那點分歧在軍事上很正常, 就其本身來說,決非重大分歧。問題真正的根子是 出在“臨時省委書記“這臨時倆個字上麵,當時他們與中共中央這個權威失去了聯係,省委是“臨時”自己封的, 沒有中央統一任命,就缺乏了權威性, 權威建立不起來, 大家素不相識, 彼此資格都差不多,又各自有自己的山頭和力量, 就很難擰成一股繩共事,略有矛盾,立刻分裂, 這才是問題的實質。 —— 許多時候, 權威的存在確是至關重要的。
按照葉飛、陳挺的說法, 1936年十月的一天, 兩個人應約赴會,當晚開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正推杯換盞熱鬧之際, 坐在上手的宴席主人粟裕, 突然 站了起來,將酒杯啪就是一摔,正所謂摔杯為好, 葉飛、陳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預先布置好坐在葉飛兩邊的人把兩個人抓了。宴席頓時大亂,忙亂間, 一批試圖反抗的葉飛部下被殺。(待續)
附視頻:細說1958年整肅粟裕大將之謎(15)—— 毛澤東的政治本色和弄權// 弄權的境界//周恩來為何淒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