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領袖”挫折之後(伊朗篇)--紐時文譯

祖國在唱紅歌。祖國山河一片紅。 文革在延續,因為有文革的傳人。 文革不是毛主席的文革,不是文革一代人的文革。是我們民族的文革。
打印 被閱讀次數

紐時原標題:敘利亞變天讓伊朗領導人深感不安

副標題:幾十年來,伊朗向敘利亞注入資金和軍事援助,支持阿薩德政權並施展對抗以色列的野心。現在許多伊朗人公開質問這“幾十年來”幹嗎了?

By Farnaz Fassihi              

Dec. 13, 2024

文章鏈接: Iranians Confront Their Leaders Over Syria Debacle - The New York Times

自從伊朗在敘利亞的主導地位快速而出人意料地毀滅以來,伊朗政府因支持阿薩德政權而花費的以百億記的美元及伊朗人的生命損失麵臨公眾的強烈質問。

批評來自意想不到的方向,包括保守派,並在電視頻道、脫口秀節目、社交媒體帖子和數千名伊朗人參加的虛擬市政廳平台中自由流動。批評還每天出現在報紙的頭版上。

一位前議員赫什馬圖拉·法拉哈特皮什 (Heshmatollah Falahatpisheh) 在社交媒體帖子中表示,伊朗人應該為伊朗的長期盟友、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的垮台感到高興。 “沒有人能夠再浪費伊朗的美元來維持那個蜘蛛網了,”他說。(譯注:從這個角度,伊朗的社會比“厲害國”先進許多。記得“三年清零,一夕而止”嗎? 有任何“批評”出現在報紙上嗎?)

盡管政府的反對者長期以來一直對伊朗向中東各地發送的資金感到憤怒,但這種情緒現在似乎已經蔓延開來。甚至一些在敘利亞代表伊朗政府作戰的前軍人或在敘利亞內戰中失去家人的伊朗人也在問這是否值得。

一些人指出,阿薩德政權並不是敘利亞變天中唯一的失敗者。

德黑蘭大學國際關係教授易卜拉欣·莫塔吉(Ebrahim Motaghi)在脫口秀節目中表示,伊朗已從地區大國淪為僅是另一個國家。

一些人質疑伊朗在過去幾十年中將自己打造成一支地區主導力量,對抗以色列及其主要支持者美國的戰略基礎:德黑蘭對中東地區一係列軍事組織的支持,這些組織被稱為“抗以軸心”。

在“國人報”(Ham Mihan。一份“改革派”伊朗報紙,譯注)報紙的頭版評論文章中,伊朗前駐多國組織“伊斯蘭合作組織”的代表猛烈抨擊了伊朗政府。神職人員穆罕默德·沙裏亞蒂·德赫甘 (Mohammad Shariati Dehghan) 寫道,阿薩德的失敗暴露了伊朗的戰略錯誤,此戰略“建立在薄弱的基礎上”。

沙裏亞蒂·達赫甘 要求采取新的方針,優先考慮與他國建立聯盟,而不是支持軍事組織,並將資金和資源重新分配給伊朗人民。

對敘利亞和其他與以色列作戰的軍事組織盟友的支持,多年來被伊朗領導人描述為伊斯蘭革命不容質疑的原則,而且是對國家安全至關重要。因此,這場激烈的公開辯論堪稱非同尋常。

“敘利亞辯論正在社會各個層麵發生,不僅在媒體和社交媒體上,而且在各地的日常互動中,”一位著名分析師哈桑·謝姆沙迪(Hassan Shemshadi)在德黑蘭接受電話采訪時表示。“人們在問:為什麽我們要在那裏花這麽多錢?我們取得了什麽成果?既然一切都消失了,我們還有什麽理由呢?”

謝姆沙迪與政府關係密切,直到去年一直擔任伊朗-敘利亞聯合商會會長。他表示,雖然伊朗和敘利亞未來關係的形態目前尚不確定,但四十年來建立的戰略夥伴關係現在已經清楚地成為曆史了。

他說,伊朗長期以來賴以為該地區的武裝分子提供武器和其他物資,不受限製地使用的敘利亞通道也已不複存在。

伊朗官方的反應很混亂。

總統馬蘇德·派熱史甘(Masoud Pezeshkian)和外交部長阿巴斯·阿拉格奇(Abbas Araghchi)試圖讓伊朗與隔壁發生的事件保持距離。

總統和外交部長表示,敘利亞人民有權決定自己的政治未來。伊朗負責戰略的副總統穆罕默德·賈瓦德·紮裏夫(Mohammad Javad Zarif)表示,伊朗“隨時準備與敘利亞未來政府建立良好關係,我們始終站在敘利亞人民一邊。”

但伊朗最高領袖阿亞圖拉.哈梅內伊(Ayatollah Khamenei)在周三首次就敘利亞事件發表公開講話時,態度則相反。他將阿薩德的垮台歸咎於美國和以色列,稱推翻阿薩德的叛軍是“侵略者”,他們是為自己的主人(masters)服務的,而且他們的動機相互矛盾。他還提到土耳其對敘利亞一些造反分子的支持。

哈梅內伊表示:“承蒙上帝保佑,敘利亞被占領的領土(說以色列的占領,譯注)將被勇敢的敘利亞年輕人解放。”哈梅內伊繼續說, “毫無疑問這將會發生。 ”他預測,“反以抵抗”將在該地區廣泛蔓延,伊朗將變得更加強大。

 “上帝保佑,”坐在他官邸訪客大廳地板上的數百名男女觀眾高聲呼應道。

但哈梅內伊的講話與敘利亞的現實背道而馳:隨著叛軍的推進,敘利亞軍隊迅速潰散,敘利亞人——無論男女老少——在街頭跳舞慶祝暴君的倒台,高呼“自由 ”。

就連哈馬斯----這個伊朗及其盟友黎巴嫩真主黨為之不顧一切的加沙武裝分子組織----也發表聲明,祝賀敘利亞叛軍取得勝利,並宣布與敘利亞人民站在一起。十多年前,當敘利亞起義爆發時,哈馬斯與伊朗發生了短暫的爭執,因為雙方支持不同的一方。

哈梅內伊似乎對公開批評感到憤怒。他說,這些言論是“犯罪 ”(在厲害國,疫情期三年清零一夕而止後沒有“這些言論”,也就沒人“犯罪”。譯注),因為它們在公眾中散布恐懼。幾個小時內,伊朗司法部門宣布對一係列引發批評的知名人士和新聞媒體展開刑事調查。該名單中包括前議員法拉哈特皮什 (Falahatpisheh),他透露敘利亞欠伊朗的債務約為 300 億美元。

四十多年來,敘利亞實際上一直是伊朗在該地區的中央指揮基地。伊朗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敘利亞的領土、航運港口和機場的通道,以至於一位高級軍事指揮官曾將敘利亞描述為伊朗的一個省。

伊朗控製了軍事基地、導彈工廠、隧道和倉庫,為其武裝分子網絡的供應鏈提供服務。伊朗從敘利亞向黎巴嫩真主黨、加沙哈馬斯以及以色列占領的約旦河西岸和伊拉克的武裝分子輸送武器、現金和後勤支持。

研究機構華盛頓“近東政策研究所”反恐項目主任馬修·萊維特(Matthew Levitt)表示:“敘利亞是伊朗地區計劃的關鍵,該計劃將以色列包圍在火圈中。”“抗以軸心是伊朗、敘利亞和真主黨的三足凳,現在已經不複存在了。 ”

萊維特表示,伊朗在經濟上也對敘利亞有依賴。盡管美國對伊朗實施製裁,但敘利亞仍購買伊朗原油和成品油,幫助德黑蘭支付其在該地區的軍事行動費用。

五名伊朗官員表示,敘利亞淪陷後,許多同事心驚肉跳,私下透露,伊朗在短短11天內就失去了一切。官員們表示,政府仍然“迷失”與“困惑不解”,並試圖找到解決敘利亞問題的出路。

這些官員,包括曾在敘利亞待過一段時間的革命衛隊精英成員,堅持要求匿名,因為他們正在討論敏感問題。他們表示,伊朗領導人現在已經接受了一個現實,就是和敘利亞的“新外交關係”由新的敘利亞主事人說了算,級別也罷,規模也罷。其中兩名官員表示,伊朗希望避免外交關係被徹底切斷、駐敘利亞大使館被關閉而被徹底趕出敘利亞,那會很尷尬。

外交部長阿拉格奇周日在接受國家電視台采訪時表示,伊朗將根據敘利亞過渡領導人的行動製定下一步行動。他證實,伊朗和叛軍已經交換了信息,敘利亞同意保護什葉派宗教聖地和伊朗外交領館的要求。

“伊朗希望朝著最終與敘利亞關係正常化的方向前進,但這將非常困難,”德黑蘭政治分析人士拉赫曼·加勒曼普爾(Rahman Ghahremanpour)在接受電話采訪時表示。 “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確保敘利亞不會成為針對伊朗的基地和攻擊其在伊拉克或黎巴嫩利益的發射台。”

加勒曼普爾表示,公眾對伊朗在敘利亞的所作所而爆發的憤怒無法遏製,任何官方的推諉與掩飾都無法減輕這種情緒。伊朗向敘利亞部署軍隊以幫助阿薩德繼續掌權時,一些死在那兒的戰士家屬現在詢問他們的親人是否白白犧牲了。

曾參加過敘利亞內戰的伊朗退伍軍人阿利雷紮·莫卡拉米(Alireza Mokarami)現在經營一家地方新聞網站,他在一篇廣為流傳的文章中嚴厲批評了伊朗在敘利亞的“災難性失敗”。

 “如果阿薩德根本不聽你的,你為什麽要把屬於伊朗人民的數百億美元石油收入花在阿薩德身上,直到最後?”他問道。他補充說,“至少在敘利亞問題上,停止撒謊,對人民誠實。”

目前,伊朗與敘利亞複製曾經的關係的前景似乎很暗淡。

阿薩德政權被推翻後,敘利亞人衝擊了伊朗駐大馬士革大使館,撕毀了伊朗領導人的照片並降下了伊朗國旗。帶領伊斯蘭反軍的領導人艾哈邁德·沙拉(Ahmed al-Shara)公開譴責了伊朗(是那位穿一個山寨澤連斯基裝出現在電視上的小夥。他沒去砸伊朗大使館。譯注)。

他說,阿薩德政權給他的國家帶來了許多弊病,其中包括將敘利亞變成“伊朗貪婪的農場”。

艾哈邁德·沙拉----以前媒體報導的阿布.穆罕默德.埃爾.喬拉尼(Abu Mohammad al-Jolani)是他在戰爭中用的化名----接著說:“我們將毫不鬆懈地追究那些參與折磨敘利亞人民的責任人,他們是罪犯、殺人犯,也包括參與其中的安全和軍事人員。”

後注:伊朗最高領袖的語言能力不足。波斯語怎麽說不知道,英語怎麽說也不恨確定,但是,用中文向伊朗人民解釋過去對敘利亞所作的事兒和結果是,“艱辛探索”。有認識哈梅內伊同學的朋友可以轉告給他,^_^。

梁牧 發表評論於
Perhaps Iran is just the 3rd loser there.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