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感·隨筆總匯（71）沉睡的人類，忽然醒來了

我覺得，文藝複興，就好像人類經過了一個長時期瘋狂的歇斯底裏之後的剛剛醒來。以前，由於太疲勞了而睡死了過去，可沒想到這一覺一睡就睡了一千多年。

十五世紀曆史的最後幾年，人類似乎剛剛從睡夢中醒來。接續而來的地理大發現和文藝複興，把整個人類徹底從睡夢中震醒。

文藝複興，應該是一種蘇醒，心靈的蘇醒，如果你願意，說成是覺醒也可以。

有誰知道，又有誰能猜到，人類在沉寂了一千多年後，好像受到了某種召喚，一下子蘇醒了過來。如果說文藝複興是個種子，接踵而來的工業革命，可能就是加速器。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人類從蹣跚學步，一下子就會走了，接下來就是跑，就是風馳電掣般地，向著那個既定的作死目標生撲過去。那種感覺，真好像不作死、不盡快地作死就對不起誰似的。

曆史，有時就是一個啞謎。在一切看似早就再明晰不過的時候，卻可能在一夜之間忽然變得麵目全非起來，讓我們不得不再一次陷入尋找真實的努力中去。是誰在製造這種毫無必要的混淆？人，除了我們自己之外還能有誰？

曆史，有時看起來，就是這樣的匪夷所思。一件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個無足輕重的火星，就足可以將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人們認識羅馬，是從認識凱撒開始的；世人認識意大利，是從認識文藝複興開始的；我們對雕塑和繪畫的喜愛，是從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開始的。

從某個角度看，我們這個時代很像文藝複興的時代，因為每個人都在忙於自己的事物，都在忙於去表現自己，張揚個性。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是自發和自主進行的，而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在受控和別人操縱之下進行的。正所謂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在幫他數錢。

能在曆史的舞台上參加演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還能在演出中讓台下的觀眾，跟隨你的故事情節痛哭流涕或者開懷大笑，這就更不容易了。多數的情況下，一出曆史劇，不管是喜劇還是悲劇，抑或是中性的無感情劇，能博得觀眾的眼球就已經不錯了。

科學發展的曆史並不是連續的。到了文藝複興時期，它才好像睡了一覺之後忽然醒來，一切又重新開始了。

文藝複興的劃時代意義究竟有多麽深遠？這確實是一個比較難回答的問題。可是，當我們了解到，文藝複興之前幾千年的世界曆史加在一起的總和，也遠遠不及發生在文藝複興之後僅僅幾百年間的曆史厚重和影響深遠時，答案就是明擺著的，不言自喻了。

中世紀是文藝複興的墊腳石，文藝複興是中世紀浪漫多情的亭台樓閣，哪一個都離不開另一個的存在。

文藝複興的最偉大貢獻之一，就是修複了已經被修剪得殘破不全的人性，或者說將那些被壓抑已久的各種欲望，不加甄別地統統從潘多拉的盒子中釋放出來。

不論研究什麽曆史的人，沒有幾個是不帶有功利目的的，這就是曆史得以存活到現在的基礎之一。

2024-10-07:  摘自《雜感·隨筆總匯》 (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