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回北京過春節，與小學同學一起搓飯。
小學同學都是七一小學的，男男女女一起上到小學畢業。有的還在一個中學，有的就上了另一所中學，但都住一個大院，抬頭不見低頭見。
1976年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了，大部分都當兵了，個別的在1977年、1978年上了大學或考上研究生。
聚會上，有的同學近50年沒有見了，剛一見，半天想不起來誰是誰。一頓寒暄後，聊的話題就轉到各自孩子身上。因為大家都退休了，就是官當到副部的、軍隊軍職的，也都退了好幾年了。
退了，沒了權力的光環，大家也就平起平坐了。盡管有的人自覺不自覺地還要甩幾句官腔，大家也不把他當回事。有一兩回的尷尬，也就冷暖自知了。
當然，我們小學同學裏也沒有當上正部的或戰區副職的，原因是要不人還算老實，要不就是背景還不夠硬。
同學裏，生兒子的，都結婚了，幾乎都當了爺爺；生女孩的可就慘了，好幾位孩子都近40了，還沒有對象。當爹媽的，說到此就是無奈、唉聲歎氣、罵罵咧咧或者一臉的憂愁。
酒過幾巡，在北京武警部隊任政委的老武，相約周日再到他家敘舊。哈，他也有一個還沒嫁出去的女兒，今年39了。
他女兒現在是海澱區某街道辦事處的主任，說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見了麵，一個姑娘家家的，官氣十足，比他當少將的爹那時還有甚。說話很空，很概念化，臉上也沒什麽表情。沒說幾句，就說還有一個什麽會，飯沒吃就走了。
我感覺不好。老武的愛人出來打圓場。她說，孩子學習不行，軍校也沒有考上，就轉業到了地方。原本想一個小小的辦事處能怎麽樣呀，就混唄。沒有想到上了一個市黨校回來，工作就忙了起來，婚姻的事就耽誤了。更沒有想到，一個辦事處芝麻大的官權力那麽大，求的人多了，眼睛也就高了。現在找對象的條件放鬆，男方不要孩子，可以不生。
從他家出來，我心說了，你就是想給人家生孩子，也有人跟你生呀，你不怕，人家還怕大齡婦女生怪胎呢。
老史，因為長的英氣，小小年紀就被部隊文工團看上，14歲就到成都軍區當兵了。後來大名鼎鼎的嚴歌苓還同他同台跳過舞。小學聚會後，我們又喝了一大頓酒。我不會喝，他可酒量不小。酒多了，就開始罵女兒，也是38了，還沒有把自己嫁出去。他把女兒說的不堪入目、一錢不值。
酒散了，女兒開車來接她父親。哇，真漂亮的一個女兒，一點不像那個年齡的女性。身上沒有一點贅肉，秀發飄逸，亭亭玉立的。
我對她說：挑花眼了吧？
她說：可不，高不成低不就的，好的都錯過了，現在談的也不少，就是到最後都沒有結婚的感覺。叔，你給我介紹一個美國的吧。
我說：白人我一個也不認識，進不了他們的圈子。鄰居不是咱們中國人就是印度人。美籍華人吧，年歲都太大，知識結構上也不一定匹配。中年的碼農，打拚時沒個家可不行，小男孩都希望有女孩在身邊照顧。況且，每年我還有半年時間在北京，在那裏沒有幾個熟人。
她說：那就不找了，自己過也挺好。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就是挺喜歡小孩的，隨著年齡的增大，看著人家的孩子都高興。
我說：你不結婚，你老了怎麽辦？像徐帆那樣領養一個吧。
她說：一是沒有徐帆有錢，二是民政部門沒有關係。算了，自己過一天算一天。
車到家了，老史還沒有酒醒。
與中央電視台的主持人糖豆，是忘年好朋友，因為我與她爸爸是朋友。她在北京上傳媒大學時，我盡地主之誼照顧她。她碩士畢業了，考進中央電視台成了出鏡主持人。今年也36歲了，受她父母委托，也給她介紹了好幾個，大多是她看不上人家。
我對糖豆說，這個中央電視台不進就好了，這個平台太高了，一般人跨不上去。原來你那個爹是省公安廳長，人家不願攀你們，現在退了，人家可以談婚論嫁了，你卻頭上有了光環。
糖豆悄悄地對我說，兩年前到美國做了卵子冷凍，以後找個男人一起生活養這個孩子。結不結婚無所謂。和現在的男朋友一起過，但未來沒有結婚的打算。這個男孩學養不夠，她喜歡大叔型的，最好像她爸爸那樣沉穩、老練、硬氣厲害，人見人怕。
我看她婚兒也難了，現在的男孩多是家裏的寶貝，奶了奶氣的，有點霸氣匪氣的都難找。
糖豆的閨蜜，是大學教授，44歲了，想找男的嫁了，都想瘋了。
博士畢業留校，又任大學學院的黨委書記。前年中組部安排她去某省的計劃單列市掛職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今年回校，任大學校長助理、校黨委委員。
她倒是嫁二婚很不在意，有孩子沒孩子也不在意，在不在北京工作也無所謂，相貌上就更沒有要求了。現在在北京985當個老師，真的有錢，好車好房，如果對招生還有點影響力的話，那就更是香餑餑了。
春節過後，她從老家湖南回京，約我們到她家吃飯。她做飯一流，特別是剁椒魚頭，比飯店做的不差。
我說，過了3月你就45了，仕途不出大錯，也基本上能看到曙光了。你到底要找個什麽樣的？
她七拐八拐，最後我明白了，她要找個副部以上的官員。
這下難了！現在省部級官員都年輕，死老婆的概率太低太低，沒結婚的幾乎沒有，因為那樣連中組部考核幹部那關都過不去。就算有一個半個出現偶然單身的，那還不有一百個人綜著，還有那麽多年輕的，你能有那好事兒？
我看她未來也是單著過吧。
部隊大院營房部部長是個女大校，年齡不到40歲。長的還可以，南方人，高挑的身材，眉清目秀的。前幾年部隊大清房，與她打過幾次交道。這次同學聚會，她也成了議論的焦點。
幾年前，小學同學離異追求她，她嫌人家官小，死活不同意。聽說她那時榜上了一個戰區級的頭，盡管人家有老婆。關係不清不楚夠曖昧，傳言比較多。後來部隊反腐，這個頭被查處進去了，她又回來找我這個小學同學。盡管我這個同學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盡管這個女的哭天抹淚的、誓言般地規劃如此美好的未來家庭生活，但我同學死活不答應。
女的壞了名聲，要想按照自己的意願嫁了，也不容易。
在北京與大齡女孩子們接觸，聽她們絮絮叨叨講她們的故事，發現這些姑娘挺好騙的，甚至沒有想到，騙她們要比騙20多歲的小姑娘容易。盡管看起來她們也是經曆多多，閱人無數。
這是因為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歲數越大的女人，越渴望愛情和家庭生活，每個人心裏都不那麽正常，泛著花癡病。還因為她們家境比較好，在社會上奮鬥不需要那麽多心眼，單純和本色的基因，是她們單薄的擋箭牌後的弱體組合。遇到花言巧語的，在一段女人的矜持後，多多少少的智商、情商和警惕性都會有所降低。
但在大城市男人得手的並不多，他們也犯了一個低級錯誤，那就是一開始吹牛就不靠譜，被女孩子一眼識破，覺得你很low。
一個朋友的女兒，談了一個60歲老男人，一上來就問她迫切不迫切。女孩也一把歲數了，說感覺好不反對試婚。男的放鬆神經吹開來了。說他在北京市公安局局辦工作了40年，一級警督。女孩問他知不知道安林、閔步瀛、焦晃、邢相生，那個老男人一臉的懵逼。結果可想而知。
還有一個50歲的男人，部隊中校營級轉業到地方，楞說自己與戰區政委熟絡，拿起電話就打。女孩家裏也是部隊的，自己在部隊機關也當了20多年的兵，深知部隊的等級之嚴格，一個上將怎麽可能隨便接你一個差那麽多級人電話，就是你給他秘書電話，沒有一定的手續，也不是很容易的。男女談對象，就此也吹了。
城市大齡女人嫁不出去，還是婦女解放了，知識女性多了，條件優於男性，能自己養活自己了。
別說什麽中國男性多於女性3000萬，女人好找。別信那一套，盡管那是國家統計局給出的數據。老爺們不努力，沒有一個女人肯跟你。
(文章配圖與本文人物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