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詞源於唐而盛於宋,婉約派是宋詞的主流。北宋婉約的代表人物有晏殊,柳永和歐陽修,其中晏殊和歐陽修被並視為北宋詞壇之“晏歐”。晏和歐都繼承了五代詞人馮延己的創作風格,有“晏同叔‘得其俊’,而歐陽永叔‘得其深’”之說,並且二人都在馮的基礎上對宋詞進行了發展和創新。
晏殊 (991-1055)字同叔,少年神童,七歲能文,十四歲被賜為進士,在仁宗時官至宰相,有“宰相詞人”之稱。晏詞承襲南唐‘花間派’和馮延己的典雅流麗,又開創了北宋婉約派之詞風,其《珠玉詞》是被廣為流傳的詞集之一。
歐陽修(1007-1072)字永叔,號醉翁,“唐宋八大家”之一。歐“在文學上繼承了韓愈古文運動精神,並推動了宋代詞文的革新”,歐“反對靡麗無實”,歐詞雖多纏綿悱惻,不脫花間痕跡,但後期卻多有清麗明快,疏曠豪放之風,歐留於後世的有其著名的“歐陽文忠公文集”。
一 晏殊
晏殊從小文采過人,是古代神童中的佼佼者;他又少年得誌,仕途順利,所以在晏詞中就多有對優裕閑適生活,多愁善感個性,和人生反思感悟的描寫。
歐陽修的仕宦生涯幾經波折,也就常見詞人把其個人身世和人生感慨入詞成句,從而體現歐的豁達開闊,和收放自如。譬如《臨江仙》中“如今薄宦老天涯,十年岐路,空負曲江花”;《聖無憂》中“世路風波險,十年一別須臾。人生聚散長如此,相見且歡娛”,都是對仕途生涯的厭倦。又譬如《采桑子》中“白首相對,莫話衰翁,但鬥尊前笑語同”;《玉樓春》中“便須豪飲敵青春,莫對新花羞白發”,都是對閑適曠逸的向往。詞人的這些詞作不但盡顯其豪放之風,而且更有了堅強剛毅,沉穩樂觀。
歐陽修雖也寫男女愛情,但他“以士大夫的胸襟學問和嫻雅語言入句”,就和《花間集》的兒女豔詞有了很大區別。例如《蝶戀花》中,先寫閨婦責備情郎就像浮雲,四處遊蕩,“幾日行雲何處去?忘了歸來,不道春將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車係在誰家樹?”繼而產生青春易逝的絕望悲傷,“淚眼倚樓頻獨語,雙燕來時,陌上相逢否?撩亂春愁如柳絮,依依夢裏無尋處”,把思愁比作柳絮,想念但又無助,就使人憐生出多少惋惜之情,多少唏噓之意。又一閨怨名篇《蝶戀花》,閨婦是何等寂寞和孤獨,“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隻因為她的丈夫終日遊蕩於歌樓妓館,因為他“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隨後婦人就開始歎息自己的易老人生,就吟出“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更是最後一句通篇警句,寫盡了閨婦太多的濃濃癡情和深深絕望,“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歐陽修在寫離別愁緒,綺情閨怨後,開始滲透哲理意味,並力透紙背。《玉樓春》寫戀人話別,先有“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的傷感絕望,隨後筆鋒一轉道“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把個人情感引到洛陽之花,讓人去感悟花開花落本是尋常,無須去傷懷離別。其中名句“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充滿哲理意味,把兒女私情的“小我”直接就升華到了人生的“大我”境界。再如《浪淘沙》中友人離別,“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詞人倒句巧裝,把這憶春傷春之情寫入下闕;而小詞開篇直接就寫出詞人的豁達心胸,“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真是人景合一?,豪放疏狂。
晏詞和歐詞風格有相似之處。兩者都呈現出“語言嫻雅委婉,節奏迂徐舒緩,意趣典雅含蓄。”之特點,都脫離了“花間詞”的輕佻豔治,濃豔華美。
在內容題材上,歐詞也比晏詞豐富。晏殊大都描寫男女相戀和離愁別恨;而歐陽修則把詞作延伸和擴大到“講述,詠史和民情風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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