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老友ZY在MSN上因邁克爾-傑克遜的離世跟我感慨,以前耳詳眼熟的明星一個個隕落消失地去了,咱們就老了;當成是邁克爾-傑克遜讓我知道AMERICAN,他的歌伴隨了我們的成長,現在他也不再在了。
就這麽幾天,已經是聽他第二次感慨時光飛逝、青春不再了。
第一次是因為另一個老友、也是我的前室友JOY他們的到來。她離開蒙城四年了,這是第一次回來;上周末,剛來時結識的些朋友因此聚在了我家。聚會上,ZY看到走時還是BB,現在已經是個小姑娘的、JOY的女兒,感慨之極:你和青清倆個可都是我送進醫院、送進產房的哦。提到長大了的孩子,大家才恍然省起自己在老ing。
昨天,翻出當年的記事本,記著那年六月的瑣碎和二十六號那有著36個小時的一天。
而,此時此刻,09年6月26的子夜,距我登陸這片土地那刻已經整整八年。
八年前的六月,跟今年的六月一樣忙碌,比今年的六月還要忙,忙著打點漂洋過海前的所有事宜。
雖然挺早就跟老板們打了招呼,工作卻是堅持到了臨行前一個星期。 那時雖然還沒到911, 不過,全球經濟已經有衰退的跡象。當時工作的公司的全球戰略轉型失敗,那任CEO上任沒一年就下了台,換回老CEO重新掌舵,全球開始裁員九千。那時候不是沒心存幻想,如果趁機讓公司把我裁了才好,拿著份不小的PACKAGE正好走人呀。
可惜,當時中國的市場正紅紅火火,那貌似不小的數字,攤到中國大陸本就沒多少了。我跟那時的、可以做決定的大老板的關係一直是“相敬如賓”,不是“惺惺相惜”那種,沒可能去跟他直接的明示暗示;從自己的PERFORMANCE上著手這招,雖不擅長,沒有什麽係統的策略計劃,也本能地去試過。
事與願違,從老板的先是旁敲側擊,後是直接問我對某同事的工作職責的了解多少之類,我感覺到矛頭是指向了那位同事。看來這波是輪不到我了,下波我也等不及、登路紙可是有期限的。於是,我就幹脆提早把我的動向告訴公司,一來費事到時候要是裁了一個、馬上又走一個,我們部門的人手會太緊;二來,他們知道我要走,就不必裁人了,也就留下那位同事了。其實,後來他們找了個人來頂我的位,還是讓他走了人。可見,上頭是鐵了心要讓他走的,跟那全球裁員其實沒什麽直接關係的。
可這全球裁員跟我卻有了直接關係,因為公司內部的JOB POST在加拿大的位子驟減。好不容易有一個,還是IT部門的,當然也提了申請。還算過了一關,被通知麵試,做了電話麵試,結果沒成。反饋意見是,Business Results 很強,可惜沒有IT experience.
正好有個HR的同事,早些時光還美好的時候relocate過去了,招人部門歸她管。打聽了一下,原來這個位子,公司內部的申請人就有五六個,包括一個同在總部的一個IT同事,我都認識。最後他們招的那個是南美某國,哥倫比亞之類,的子公司IT做同樣職位的人,也是辦好了移民等著登陸的。
於是斷然決定,臨時改了登陸目的地,改了計劃,定了行程,初夏成了國內生活的尾聲。
找了中介,短期裏賣了房子。高位進的、低位的時候要出、卻要急著出手,價位可想而知。好在,公司那邊找的評估公司估的價不高,所以,還了這房子因沒服務夠年限欠公司的那份,好歹還有些餘數,雖然不見得比最初從自己腰包投進去的多。
結了公積金、養老金等等的帳戶,公司還給了一筆小小的補助什麽的,完全是預算之外,挺高興。因為預見到,可見的將來,那都隻出不進的日子,所以無論如何多一點都是好的。
入了個俱樂部,可以到時到候更新我的駕照。那時候的感覺,就象自己去遠處做客,肯定會經常回個家什麽的,到時候別有車沒照開呀。其實,不要說第一次計劃回家就因為小朋友的意外到來而不能成行;不要說後來回國了,覺得交通混亂得連馬路都不會過,坐的士都不時要一驚一咋於司機大佬們的高超車技;就是現在、在這邊,我都絕大多數時間,就是有車,有照也不敢開;可見,其實,我那國內的駕照是早早就斷斷無用武之地的了。
收拾、打包了羊城十年的生活。托運了行李,和JOY兩個人湊了一個立方,記得除了生活用品,裏麵有好多相片、好多的書。
去學校拿成績單,找老師寫推薦信;開蒙城的帳戶,找人換匯,托香港的朋友打進年初到那特意開的帳戶,再匯進蒙城戶口;訂機票,改機票;告別的電話、告別的宴……
六月二十六
5:00 醒
6:00 衝下樓,等買電話卡,打電話;見到臨行前最後一次日出
7:30 一虹的雷諾準時而至
8:20 廣州機場
11:00 香港機場
10:00 溫哥華機場
23:00 蒙特利爾機場
24:00 那間1 ½的公寓的陽台,看遠遠近近的窗口,在星光點點的夜空下,看所剩不多的燈光,我對自己說:
是的, 我就這樣來了。
那三十六個小時的昨日已經過去了。
明天,我將第一次迎來地球另一麵的日出。
(2009.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