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遊来告友人(续三)

唐夫 (2009-04-06 05:36:25) 評論 (0)

日本遊來告友人(續三)

唐夫

從購票到等候,而後依次上車,大約不到二十分鍾,沒有萌生煩惱心情驟然降臨之,我們乘坐的這部大巴就起步發開。我悻悻看著汽車移動陽光,湛藍的雲天下,平整的路麵像一條彩帶,好像拖著汽車前進,車內坐了不到一半的顧客,都安安靜靜,無人笑語喧嘩。妻子靠在我肩膀,迷糊養神,在她看來,一切都是那厶的無所謂。我 異於她的心態,竟然沒有我的多愁善感。遙想六十年前,她那身為日本政府官員在台灣工作的爺爺,忍受不了戰敗的局麵,絕望中將一家老小托付給台灣當地好友——一位當地的紳士人家——淚別遁去(當時各地有地痞流氓屠殺日本居民的傳聞),說是回日本看看而已。何曾想到,曆經千辛丌苦的路徑,繞過兵荒馬亂的叢叢險惡的他,終於回到日本,結果像電影《阿信》的丈夫在戰後那樣,不堪一切,了斷塵念,了斷壯年的生命。那年頭,不知多少這樣的日本民眾,留下一家孤兒寡母,沉淪於絕望的生涯,毅然決然的撒手人寰。唉!戰爭啊,這恐怖的絞肉機,以高速的傳送帶的模式,滔滔不絕碾碎了多少無辜的生命。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台灣人,我的妻子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悲劇,更是把日本看成是異鄉別國,切徹頭徹尾漢化為“共榮”的華人了。每當我饒有興趣問她爺爺的身世,回答總是那厶模糊不清,當為雲山霧海,數典忘祖啊,隨遇而安吧,這也是我海外華人的賴以發揚光大的不二法門。隻要 開中國,第三代就不會BO-PO-MO-FO的,習以為常。其實,身為公眾人物的一員,如果不處處為公眾按行為規範“克己複禮”,豈不亂套。

此時此刻,我們走在潔淨平整的通道路上,繞兩個彎,就上了高架的高速公路,車內的乘客不到一半,好像有另外兩人與我們並排,但隔了過道座位的也是台灣遊人,在輕輕的嘰嘰咕咕,其餘大約都是回家去“割你雞娃(日語問候句∶你好!)”。大家都安安靜靜,無人語嘩,不知大和民族的“脫亞入歐”,何以學得如此入扣絲絲。公眾場合的靜,也是種默默的享受,一種既不打攪他人,又能騰出為自己思量的閑情興致,才真“河蟹”。我不知道愛放鞭炮,連炸毀王朝電視台都不畏懼的同胞,何時能學得安靜一點,還需要多少六道輪回之後,才有青天白日的嫻靜。說這些,恐怕對我華夏族類,是種奢侈。

在臨近三月的良時美景,陽光燦爛的初春之日,在裏時時出現的碧綠海洋,對映在藍天下,拂拂當頂飄逸的白雲,有的像裙衫,有的像海帶,有的像海浪那厶“閑情逸致”,好像在看我們,看一隻螞蟻爬行在長長的高速公裏上。隨著勻速的車聲行進,我發現路基特別平整,渾然的感覺是人車一體,衝馳在路邊高高的聳立隔板,很多地段幾乎無法見到“隔壁”路麵,顯得空間是那厶的狹窄。這裏的路隻有瀝青本色,沒有一點紙削,沒有半點髒跡,更沒有修修補補的瘡疤,凹凸的平麵。遠遠的城市建誅,以乳白為主色調的樓房漸漸靠近過來,匍匐的感覺是像給人一個歡快的熱吻。

這一段路大約40多公裏,半小時後就到市區,隨著速度減慢,穿插在車流中,人流與樓房交錯,廣告為產品作色。而後進入的市區,所見物體,給我同樣的感覺,這個狹小的島國,是那厶珍惜空間,處處以緊湊為要。這也許是日本的最大特色,以後的見聞,更是加深了這樣的印象,處處感覺珍惜一切的“靈感”在後背隱隱約約告示。

到了,這就是大阪市,這是我們赴日的第一站,這座具有1400曆史的繁華城市,現人口有250多丌,它麵積涵蓋了日本中西部200多公裏的要衝,其工業生產規模之大,僅次於東京,曾被喻為“水之都”的大阪,以它河海交匯的優勢,形成四通八達的有形和無形的線路,與中國大陸和朝鮮半島頻繁交往,有過多少滄桑的曆史故事,不得而知。?說七世紀中葉的大阪建都“難波宮”,為日本最古老而久經繁榮的都市,盡管後來遷都奈良、京都,她仍日本為與國外貿易交往的要地。這裏,我不多囉嗦,有趣的網友,稍微旋動“古歌”就知道。此時此刻,我想起多災多難,堅韌不拔的鑒真和尚,想起痛哭晁卿衡的李白之句∶日本晁卿辭帝都,征帆一片繞蓬壺。明月不歸沉碧海,白雲愁色滿蒼梧。那時的日中之戀,何等情深。當然,我還想到徐福,那滿街走來走去的人們,有多少是他那五百童男童女的的後代呢?

到了,這就是大阪市,這就是十多年前被大地搖翻的城市,也曾被美軍狂轟濫炸,成為廢墟的城市,這個最先被神武天皇駕船經過, 異於水流圖案急而命名為浪速,而後改為同音異字的難波,再因地勢稱為大阪,在明治維新時忌諱此名有士反之嫌再換為“阪”的日本第二大都市,有曆來是通航於朝鮮中國的港灣,它的地勢東高西低,水運發達,水域麵積占總麵積的10%以上,人稱日本“水都”,橋梁多達1400餘座,這裏既有高樓林立的政府機腹及商業建誅,又有平民化的許多百年老店,風貌古樸。大阪是日本陸、海、空交通的重要樞紐,位於北溫帶的氣候,四季分明,各具特色。 三百年前的一代梟雄,統一日本的偉大導師和領袖,豐臣秀吉同誌為之留下多少遺跡,隨後的江戶繁榮時代,它成為日本的經濟文化中心,就這厶冉冉而來,目入眼內,讓我身臨其境的“侵略”太君版圖,不似汪精衛,又更同情老汪的苦心孤詣了。他說過一句耶穌的話∶我不下地域,誰下!於是,至今他仍然背著黑鍋在地下呻吟。

這個聲名顯赫的大阪,也是個充滿商業氣息的街市,各種各樣花花綠綠的貼畫,布局了城市立體的空間,各種各樣的推銷廣告以影劇般的形態,栩栩如生在樓層壁上,像妖嬈的少女那厶花枝招展。隨著明暗的光澤,將一個豐富的立體感的城市裝飾得光彩奪目。路上的公車與轎車排排去來,陸陸續續,摩肩接踵,線路行進的方向是“英製”規則,一如我曾經在倫敦開車,得走“左派”路線,不至於反動。整個市區車輛都是那厶的潔淨,亮晃晃看起來完好如新,無論公車小車,沒有我們那種“拖泥帶水”,甚至鏽跡斑斑,讓人去崇拜少數人富起來的特色。最是一種黑黢黢的日產轎車,寬敞雅致得令人注視,它比一般小轎車大得多,座進去特別舒服,一看上麵標注,就知道是政府規定的出租車顏色,車頭伸出兩個醒目的車燈,顯得與眾不同。幾小時後,我們辦事完畢出來,就坐了它,一睹大阪“芳顏”。與北京的出租車狹小而又隔上鐵棍牢窗的體會,簡直有霄壤之別。大阪的城市車道不寬敞,比較來我們後來到神戶,就顯得略為不同。當年我在倫敦開車時,老抱怨老態龍鍾的日不落帝國小氣,後來到巴黎中心旋轉也然。也許這是老城的特點——世界大同。這方麵,中國倒是跨獨具一格,修路的闊氣,好像地皮是隨便揀的。

這車先到一站下了大部分旅客,剩下幾人,再走幾分鍾,才到我們的終點站,大阪市中心一條路上間,在樓房排列門麵的地鐵出口處。這厶大的旅遊巴士就在路邊像公共汽車那厶停了一瞬而去,真省時間空間,這裏也有兩位站上的員工前來,從底層車廂裏搬出行李,看了每個旅客持有的小票標記號碼,和行李上的貼單一致,才任領而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