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水如有意 暮禽相與還

第十章 流水如有意 暮禽相與還

天終於亮了，早朝的時候到了，可卿洗了把臉，上了點淡妝，掩飾自己紅紅的雙眼，然後把小雨喚醒。張小雨媚眼迷離，不知在回味昨夜的感覺還是在和睡魔作鬥爭。好半天才睜開了眼，看見了可卿：“怎麽樣，昨晚怎麽樣？快給我說說”“還能怎麽樣？還不就那樣？”可卿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樣子。“哎喲，還不就那樣？看不出我們可卿己經是歡場老手了嘛！來來來，跟姐姐講一講昨夜的盛況。”其實張小雨比秦小蓮還小一歲，但她比秦小蓮先進的門，所以自稱姐姐，也有恭喜可卿即將進門的意思。她頓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我昨晚給少爺弄得太乏了，一早就睡了。”“昨晚，昨晚……”可卿說著說著，本想編出一點話來搪塞過去，但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見掩飾不住了，可卿索性就撲到小雨懷中哭開了，“好了，好了，別哭了，別把少爺吵醒了，我們到那邊去說。”

可卿反正也哭開了，索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昨晚的情況給說了，小雨很想樂，但又怕可卿難受，所以一直忍著，“噯，也不怪你，你大家閨秀當慣了，愛幹淨。”“小雨，你難道不覺得男人汗乎乎的很髒很惡心嗎？”“才不會呢，那是男人的味道，我的男人的味道，愛都愛不夠呢。你下次試著聞一下，很好聞的。”“想想就夠惡心的了，還去聞？”“那你願意少爺吻你嗎？”“當然願意。”“可是少爺吻我的時候會把舌頭伸進我嘴裏，在我嘴裏到處舔，有時候還會送些口水進來……”“別說了，好惡心，少爺怎麽會做出這麽惡心的事？太變態了”張小雨笑了，“我才不覺得惡心呢，我每回都迷失在少爺的吻中，快喘不過氣來了，很幸福的感覺，哪有功夫想那些惡心不惡心的事兒？”“真的嗎？”“好了，哪有你這樣嫌棄自己男人的？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上早朝呢。”

可卿侍候少奶奶全副武裝地去上早朝，然後仔細地把臉上的妝擦洗幹淨，再悄悄回到床上，鑽進少爺懷中小雨曾經占據過的位置，感受著少爺懷抱的溫暖。“隻躺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可卿對自已說。少爺的懷抱又溫暖又舒適又給人一種安全感，聞起來也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很好聞，以前為什麽沒注意過，想起小雨說的我的男人的味道時幸福的感覺，可卿舒服得不想起來，“再躺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可卿對自己說，她一夜沒睡，現在拋開了傷心的事兒，躺在溫暖舒適的懷抱中，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王文龍一早醒來，發覺懷中的人兒換了，他看著可卿熟睡時的臉，不得不承認，可卿長得很美，尤其是素麵朝天睡得正熟的時候，有一種清純和無辜的美，與她清醒時的成熟風情媚力四射判若兩人。有時他覺得她的成熟風情是刻意裝扮出來的，也許她在很小的年紀時就在為將來跟別的女人爭寵做準備。可是現在她進入了一場注定不會勝利的戰爭。王文龍忽然對可卿憐意大生，當然，這不能代替感情，想想自己是不是不要對她太無情了，不管她動機如何，她已決定做自己的女人，至少，自己可以把她想得到的給她罷。

王文龍自己到廚房弄了點吃的來，一鍋粥，四個清淡小菜，擺在床前。王文龍以前做實驗時就有個習慣，遇到困難時先放一放，散散心，再回過頭來從新想一想，常常能夠從新的角度發現問題並解決問題，相反其它同學沒日沒夜一味的鑽在牛角尖裏苦思冥想反而更想不出來。今天上午先陪可卿去看看她爹吧。

可卿從夢中醒來，是一個很美很純潔的夢，少爺陪著她坐在湖邊看書，邊上幾個他們的孩子在戲耍。一睜眼看見少爺正坐在床前等她醒來，邊上還擺著一些粥菜，她趕緊起身。“來，一起吃吧。等你好久了。”粥在炭火上溫著，菜都是些涼菜，吃起來特別可口。可卿第一次和少爺兩人麵對麵坐著吃飯，覺得有點受寵若驚。王文龍可不在乎，很快又添了一碗。“待會兒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爹，就在禁園裏頭，你爹現在在裏麵教書，府上的丫環們都在學習護理，秦夫人們都在洗衣房洗衣服，我也不知道哪位是你娘，一會兒一起去看看。”可卿跟她爹沒什麽感情，她爹也對她這個女兒不是很在意，偏房生的，又不是兒子，基本上就當沒她這個人兒。一聽到娘在洗衣房洗衣服，可卿臉上的淚就撲哧撲哧地往下落。王文龍連忙找了條白手巾給她擦了擦：“別哭了，你娘有你這麽個有出息的孝順女兒，這輩子不會再受苦的。”可卿奪過白手巾，哭得更凶了。“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娘去洗衣房，不如這樣吧，你要能吃三碗粥，我就給你娘換個輕鬆點的活兒，怎麽樣？”“真的？”王文龍點點頭：“隻輕鬆一點兒哦！”可卿一把扔了手巾，奪過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看著這個平日裏舉止優雅的丫頭吃得一臉都是，王文龍不禁笑了。

“我吃完了三碗，你不許賴皮。”可卿得意地宣布，一邊的王文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戲弄我？”可卿仿佛明白了什麽。“沒有，沒有，我們走吧。”可卿趕緊起身淨了麵，漱了口，跟著王文龍一道去了。

禁園很大，牆很厚，跟城牆有一拚，想想少爺還真是敗家，誰家院牆修城牆那麽厚？不過牆頂邊上放了一排的盆栽，長出長長的滕垂了下來，春夏時分應該很好看，隻是現在是冬天，葉子都落了，不知是些什麽花。可卿不願意去看她的爹，所以王文龍帶她去浣衣所。走了很久，來到一樁房子前，竟然就是以前的秦府，盡管圍牆被拆掉了，邊上也正在起新屋，但可卿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家的房子。隻是秦府的牌子換成了浣衣所的牌子，也不像以前那麽神氣了。故地重遊，可卿十分感慨，路過她的閨房，可卿進去看了看，東西都還是原樣，隻是蒙了一層灰。想起自己在這裏度過的童年，有幾次哥哥喝醉了酒，想闖進來欺侮自己，被自己打破了頭，趕了出去。多少次娘在燈下苦心教導自己，可惜如今都白費了。想到這裏，可卿的淚水又落了下來。王文龍心想，莫非這名字取錯了，秦小蓮應該叫秦黛玉？天天哭個沒完沒了。女人呀，是用水做的。

終於見到了可卿的母親荊氏小蘭，年紀大約在三四十之間，風韻猶存，看得出年輕時是十分的美貌，其實現在也算是個成熟型的美人兒。和可卿長得很像，一樣是鵝蛋臉，大大的眼睛，身材也不錯，穿著一件王府統一的低胸侍女服。可卿撲到母親懷裏就哭開了：“娘，您受苦了。”荊小蘭撫著懷中的女兒，安慰道：“沒事兒，娘不苦，娘從小也是窮人家長大的，洗幾件衣服不算啥。”“娘，少爺答應我，給你換個好點的工作了。”“是呀，新少奶奶房裏缺一個丫環……”可卿一聽急了，立馬跪在地上：“求求你，少爺，您行行好，別讓我娘去做通房丫環，您要要怎麽奴婢都行，求求你，放過我娘……”荊氏也跪在地上：“奴婢謝少爺抬舉，但奴婢是有夫家的人了，再說奴婢己年老色衰……”

王文龍見她們誤會了，趕緊扶起可卿並聲明，“隻是使喚丫環，不用通房。你把少爺想成什麽人了？”“對不起呀，少爺，奴婢的哥哥就有這種愛好，所以……”“哦，以後要和你哥多交流一下。”王文龍說笑著，指著荊氏說：“你收拾一下，就跟我們走吧。王朋，待會兒新少奶奶的屋子收拾好了就帶荊小蘭進去布置打掃一下。”“千萬不要，奴婢的哥哥是個下流壞坯子，少爺可別跟他學。”可卿紅著臉低聲說道。“走吧，跟我去實驗室。”王文龍伸手去勾她的腰。“別，讓我娘看見了。”可卿又羞又急。“看見就看見吧，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兒。”王文龍一本正經地說。可卿給她勾得全身發軟，趕緊扶住少爺的身子，“少爺，別，讓人看見，回房裏你要怎樣都隨便你。”“唉，摟個腰而己。不用上升到獻身的高度吧。”

到了實驗室，王文龍又開始琢磨他的連發床駑，一邊琢磨一邊跟可卿講解，倒不指望她能聽懂，其實主要是為了理清楚自己的思路，有的時候這招也很管用，聽的人有時問的一個小問題往往會引起王文龍很多遐想，然後開拓思路，找到解決的方案。可卿覺得很新奇，不停地問這問那，忽然可卿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說：“少，少爺，奴婢，奴婢跟你說個事，也許，也許能有幫助。”“哦，說說看。”王文龍很感興趣起看著可卿，她害羞的樣子還真好看，不再有風塵和妖媚的感覺。“說了你可不許笑話人家。”“說吧，我答應你。”“我哥哥有個床，是幹那個用的。”王文龍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想搬回去咱們試試？”“不是了啦，那個床有個機關，外麵有仆人推動，可以推著人的身體一上一下，而且，而且每次的高低都可以不一樣，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明白，九淺一深大法嘛，這床很省力的，而且速度可以很快，想不到你哥還有這種好東西。走，我們去試試。”王文龍故意捉弄她。“人家不是說那個啦，人家是說如果這個駑箭的架子每發射一下都能自動地調節高低，不就行了嗎？”“有道理，可是怎麽才能做到這一點呢？”王文龍好象捕捉到了一點什麽：“走，帶我去看看。”

從床底下爬出來，王文龍歎了口氣，其實說穿了極為簡單，隻不過是一個齒輪，帶動另一個輪軸，這個輪軸的外徑隨著圓周的轉動而不同，改變這個外徑的高低就能設定出有規律的高低調節，唉，勞動人民的智慧真是無窮的呀。他用力地抱住可卿，狠狠地親了她一口，“今天多虧你了，解決我一個大問題，少爺有賞，你等我一會兒。”說著找了紙筆，想了想。畫了新的圖紙，做了三種實驗設計，基本原理是每次發射摳動板機後，帶動齒輪，然後帶動連駑架調整角度把下一支駑箭帶到水平，這樣就不用重新描準了。然後在連駑架上設計了一個較準的裝置，以便達到最高的精度。手持式連駑也可以加上這種設計以提高精度，至少張小雨這種菜鳥也能多射中幾個了。王文龍把圖給張鐵匠，然後對可卿說，“我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帶你去一個地方。”

來到王文龍書房邊的一間屋子門口，王文龍站指著門口對可卿說：“今後這間屋子就歸你住了，進去看看喜歡不喜歡，丫環也在裏麵，不喜歡的話可以趕走換一個。”

可卿走進去，房間很大，收拾得也很幹淨整潔，但是給人的感覺很熟悉，對了，這是按照她在秦府時的閨房布置的，少爺的動作可真快。旁邊一個丫環低著頭給她行禮：“奴婢見過新少奶奶。”聲音很熟悉，“娘，你怎麽在這裏？”“少爺說讓我今後跟著新少奶奶的，怎麽是你進來了？”“可少爺說這間屋子是給我住的呀，誰領你來的，別是走錯了，對了，少奶奶的屋子在哪兒，我都不記得了，少爺就在外麵，我去幫你問問，跟我來。”

“少爺，我媽是要去新少奶奶屋裏的，可不知怎麽給帶到這裏來了，我也不知道小雨姐姐住哪間屋，你能告訴我嗎？”“你見過哪個丫環住這麽大屋子的？我的新少奶奶！少爺我說了一會兒有賞的，喜不喜歡？”王文龍笑著看著她。“啊？那你也不能讓我媽來伺候我吧！”“你們倆誰伺候誰是你們的事兒，我可不管。”說完，王文龍搖著頭，笑著離開了。當下秦小蓮跟荊氏回屋，有說不完的體己話兒，暫且按下不表。

王文龍回到書房，正好張小雨下朝回來，正氣得不行，連忙過去給她捏背，“真是氣死我了。”“是誰又惹我的小心肝生氣了？”一邊親著她的臉。“還不是那幫大臣，今天大臣們分了兩派，互相攻訐，說對方派係某某官員貪汙腐化，欺男霸女，家人為富不仁，橫行鄉裏，什麽什麽的，一點正經政事沒議，要他們說正事兒就互相扯皮，一會兒又繞到這上頭來了。唉呀，人家煩著呢，你還不正經。”王文龍不理她，繼續給她按摩著胸部：“那你記不記得誰是哪一派的呀？這是一個強權的時代，秦王就是依靠強權清洗了朝臣，順孤者生，逆孤者亡。要想別人都聽話，就需要擁有強權。而強權的推行需要鐵血，需要武力的支持，你說這點你需不需要操心？”“不用，我們龍床都睡過了，不造反是給大王麵子，誰敢不給我們麵子？我立馬就射死他！”張小雨給王文龍全身一按摩，被親了一臉口水後，放鬆了下來，感覺好點兒了。

“實現強權還需要有政績，要讓百姓知道支持你的強權會給他們帶來好處，這點你有嗎？”“老公，我才第二天當代丞相唉。”“所以不要著急，政績慢慢會有的，然後你要有得到強權的決心，為了得到強權無所不用其極，這點你能做到嗎？”王文龍己經把手伸進了她的內衣裏。“老公，我們為什麽要得到強權來著？”張小雨有點失神。“你不是不爽嗎？大臣們不是不聽話嗎？”“噢，那他們不聽就算了嘛，為什麽要無所不用其極？唉呀你輕點，人家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了。”“你想想，為什麽貴族敢在那麽多人的大街上縱馬傷人？為什麽有的人窮得吃不上飯，有的人家天天扔掉無數的燕窩？”王文龍一邊加大力度，一邊循循善誘。“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呀。”“這個世界現在是這個樣子，因為掌握強權的人希望他是這個樣子，你掌握了強權，世界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與說著，王文龍開始解衣扣。

“那我想男人不可以娶很多老婆可不可以呀？”“這個將來是可能的，現在是不可以的。”王文龍停了下來，認真地回答。“為什麽？男人就可以娶很多老婆，女人就不可以有很多男人呢？”“這是女人的生育方式決定的，在現階段，世界人口少，一個國家的實力是和他的人口數量直接相關的，所以國家要強盛，就必須鼓勵生育，而要訊速繁殖種群，十個男人配一個女人隻能一年生出一個孩子，十個女人配一個男人能一年生出十個孩子，節約下來的九個男人可以用來打仗，你說你是大王，你會怎麽選擇？”“那為什麽將來就可以了呢？”“因為將來人口很多，又不用經常打仗時，就用不著一夫多妻了呀。”“那要想實現一夫一妻是不是就得先生出很多的人口，不要經常打仗呀？”“是呀，但有時和平是通過戰爭的途徑達到的。如果某一個國家統一了所有的國家，不是就不用打仗了嗎？”“那得猴年馬月呀？我反正是等不了。”“拜托，你現在是大楚的丞相，有點誌氣好不好？”“嗯，好吧，我要給相公生十個兒子，怎麽樣，夠有誌氣了吧？”這話，立馬引來一陣暴風驟雨。

夜深了，荊氏插上門，對可卿說：“夜了，少爺今夜不會來了，睡了吧。”可卿默默地點點頭，讓母親在自己的床上一起睡了。荊氏想安慰她幾句，動了動嘴唇，沒說出口。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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