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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演義 27回 “劉少奇大樹毛澤東 蔣介石怒逐史迪威”

(2016-12-17 10:26:12) 下一個

                                 第二十七

          劉少奇大樹毛澤東     蔣介石怒逐史迪威

 

                                   嬴秦無道即今同,血債千重又萬重,

                                   倒海翻江人呐喊,立將莫邪斬蒼龍!

 

陳毅走馬上任新四軍代軍長,豪氣縱橫,立吟詩一首,抒發重振新四軍雄風之誌及對葉挺與眾多將士罹難的悲憤之情。

且說蔣介石急於命將葉挺押赴重慶,欲效古人“親自解縛,賜酒壓驚”故伎,將這位名將收為己用,無奈葉挺“不識時務,寧死不屈”,老頭子惱羞成怒,遂將他交付軍事法庭審判,以“莫須有”的罪名,投入大牢監禁。抗戰勝利後,國共和談,他僥幸獲釋,乘機飛往延安途中,卻不明不白死於“空難”。一代赫赫名將,遭此搆陷,豈不哀哉?那項英既坑害了葉挺,欲圖自保,逃至海隅,藏身岩穴,想待機竄往海外,不料那隨從見財起意,遂生殺人越貨之心,趁項英酣睡之時,將其手刃,劫貨而逃,其屍為野獸吞噬,豈非天理報應不爽,也足儆人!這且不提。

卻說蔣介石於“皖南事變”之後,掀起了反共高潮,他用兩個集團軍的兵力封鎖切斷了陝北解放區與國統區的聯係,包圍、進攻根據地。日軍也加緊對根據地的瘋狂掃蕩,大力實行“治安強化運動”和極其野蠻的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甚至施放毒氣和進行細菌戰,妄圖摧毀根據地的軍民生存條件。於是,解放區和根據地軍民陷入了缺吃少穿、極度困難的境地。為打破蔣介石的封鎖、度過難關,毛澤東發出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號召,在解放區開展了自力更生的生產自救運動。一時,軍民開荒種地、紡紗織布,加工被服,出現了一派熱氣騰騰的景象。著名戰將王震,模仿諸葛亮漢中屯田之法,率其三五九旅開進荒無人煙的南泥灣,寓兵於農,大舉開墾,不幾年的工夫,將南泥灣變成了“陝北的好江南”。眼見軍民豐衣足食,公私餘裕,倉廩充盈,毛澤東放心了,遂把他的全副精力役入到整風運動中去了。

這整風運動是毛澤東早已計謀妥當了的。他要通過這整風運動,削平山頭、鏟除異己,統一思想、認識、行動,建立起同心同德、團結一致、頑強戰鬥的革命隊伍。這是他建立黨中央集權、黨權至上的重大舉措,也是他後來建立專製獨裁統治的發端。他以反對主觀主義、宗派主義、教條主義為號召,在黨、政、軍、學中開展轟轟烈烈的清查、批判、鬥爭運動,徹底清算瞿秋白、李立三、張國燾、王明、博古等人的錯誤路線,徹底肅清其餘毒。他親自作了《整頓黨的作風》、《反對黨八股》等動員報告,指導運動向縱深進行。

運動一開始,軍界便異常激烈火爆。由於人們對張國燾的憎恨,對四方麵軍的將士也就特別兇惡。尤其是批鬥原四方麵軍的重要統帥陳昌浩、張國燾的秘書黃超,簡直殘酷到無以複加地步。所以,陳昌浩在百般淩辱下苦苦哀求盡快處死他,說:“西征軍覆滅後,我自知罪惡深重,所以,盡管我逃離危險,完全可以活命,但我還是回來請罪了。請處死我,告慰犧牲將士的英靈,謝罪天下吧!”、、、、、、

那洶洶的眾怒,血肉橫飛的慘象,陳毅看著,直是心驚膽戰、渾身癱軟。自思,從井岡山時期起與毛澤東多有杆格齟齬;抗戰來,在新四軍副軍長項英指導下,對他也多有違迕,至使毛澤東銜恨,每每怒色忿詈;今天將自己從戎馬倥傯的前線千裏迢迢特地召來,命參加這整風運動,莫不是也把自己作為批鬥的重點對象吧?頓感落到魔窟一樣恐怕無著。情急之下,左思右想,唯有趁尚未整肅到新四軍頭上時候,趕快向毛澤東請罪,求得他的寬恕,或可度過此劫。於是,陳毅連明帶夜趕寫檢查,幸好他文學修養深厚,兩晝夜寫了近兩萬言的請罪書,曆數十數年的罪行,列舉了誤認、誤聽、誤信的十大罪狀,自譴自責,懊惱得無地自容。他列舉的十大罪狀是:

一、誤認:毛主席當年是棄楊開慧女士不顧,而恬然與賀子珍結婚,為無情無義、喜新厭舊行為,故每出言不遜,有意誹謗中傷。

二、井岡山時期,誤認:毛主席以黨代表身份壓製朱德軍長,心抱不平,故遇事有扺觸情緒。

三、誤認:毛主席在第四次圍剿時,不馳援鄂豫皖根據地,乃是與張國燾有嫌隙,是隻念私人恩怨而不考慮革命大局,故多詆毀。

四、誤認:毛主席作為中央“蘇維埃政府”主席時,不營救革命家瞿秋白,致使遭殺害,是不仁不義、缺乏革命情感之故,心甚惡之。

五、誤認:毛主席為解江西革命根據之危而派遣方誌敏孤軍北伐,是不惜犧牲他人而求自安的不道德之舉。

六、誤信人言:遵義會議逼迫博古總書記下台,是篡奪領導權、大逆不道行為。

七、誤信人言:紅一方麵軍棄紅二方麵軍不顧西上,與四方麵軍分裂北上,都是毛主席的決策荒唐,給革命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

八、誤聽人言:派遣劉誌丹率孤軍渡河東征,拒不援救西征軍,致兩處人馬全軍覆沒,是出於鞏固自己領導地位、鏟除異己勢力的罪惡陰謀。

九、誤聽:新四軍副軍長項英“維護統一戰線,減少磨擦,暫不北上搶占地盤”的命令,故未積極主動出擊蘇北,違迕中央命令。

十、尤其荒唐地誤信人言:張國燾逃跑投敵,是被逼上梁山,故為其唏噓歎息。

陳毅涕零痛陳,自覺十惡不赦,懇請嚴厲處分。結未還附了一首《追悔詩》:

                                 一葉障目不見光,冥頑不靈性乖張。

                                 悖天悖人悖情理,逆風逆水逆行狂。

                                 四十猶惑是與非,今當蹈海滌忠腸。

                                 悔恨未遵馬列道,一路顛狂若狉猖。

                                 脫胎換骨重為人,千錘百煉意誌鋼。

且說毛澤東看了陳毅的《請罪書》及《追悔詩》,見其情真意切,悔恨無盡,痛徹心肺,亦頗感動;又念其在紅軍長征後,三弟毛澤覃在瑞金犧牲,暴屍街頭,他竟不顧性命危險,將屍體收斂安葬,其忠勇可嘉。於是,遂命主持軍界批鬥會的公安部長羅瑞卿,毋庸追查陳毅的曆史問題,說:“陳毅是個好人。”因此,陳毅雖也受了批判,作了檢查,卻未受到兇猛的鬥爭,總算安全過了關。

那文教陣地的整風也異常激烈,火藥味十足。因為那是全國各地奔赴延安的革命青年匯集的地方,精英叢集,人才薈萃,思想奔放,作風浪漫,狂傲不羈,是自由主義的山頭。要鏟平它,自當重砲轟擊。當時,指揮這個戰場的是中央總學委副主任、中央社會部部長康生,他視察後,首先把轟炸的目標定在像突起的奇峰一樣在莘莘學子中出類拔萃的王實味身上。王實味是北京大學的才子,小有名氣的作家,三八年流亡到延安後,因不滿延安的窒息氣氛和枯燥生活,便寫了一篇小說《野百合花》抒發滿腹的牢騷之情。康生認為小說反動透頂,是株大毒草。他獨有見地說:“小說散發著十足的‘野’氣,誘發青年男女都‘野’起來,這還了得!野者自由也,自由則狂妄,狂妄必倒行逆施,這不是要誤導大家失足陷身嗎?”於是,視王實味為鑽進革命隊伍中的反革命分子,嚴刑拷打鞫訊,公開批鬥,乃至召開萬人公審大會,當眾判處死刑。康生又由王實味事件的教訓,發出了“搶救失足者”的緊急號召,於是一場“搶救失足者運動”便波瀾壯闊地展開了。小會揭,大會鬥,攻心戰,迷魂陣;啟發誘導,上逼下供,用盡各種手段,短短幾十天,便挖出了數千名特務、叛徒、腐化者、墮落者、托洛茨基分子、克魯泡特金分子,或進勞改隊,或關集中營。那些熱血沸騰、鬥誌昂揚的一群青年,在這革命大熔爐裏鍛煉得焦頭爛額,斷筋傷骨,好不淒慘!

一時間,濃重的恐怖氣氛籠罩在延安上空。黨、政、軍、民人人自危,惶惶然朝不慮夕,便是高層也如履薄冰、如臨深淵,誠惶誠恐,憂心如焚。延安大學、中央黨校、魯迅藝術學院等許多單位領導、幹部紛紛上書申訴,指斥無端強加給他們“叛徒”、“特務”、“國民黨員”、“三青團員”等諸種罪名,冤深難白,懇求黨中央垂憐苦情,迅速為他們平反昭雪。身為黨中央副主席的周恩來看了成堆的上訴書,直是痛心疾首、長籲短歎,無可奈何。想毛澤東把自己從重慶召回參加這整風運動,不知何用意?何況聽說康生正在借四次反圍剿時期中央撤毛澤東的職一事大做文章,欲嫁禍於己,誣稱自己為奪權而排擠毛澤東。周恩來雖很氣憤,知這些冤情全因康生釀成,卻終不敢去招惹這個毛澤東寵信有加的社會部長,隻得以“剛回延安,不知情況”為由,把那些上訴書全部送交到毛澤東那裏。毛澤東看了,也認為許多人是冤枉的,卻不大經意地笑道:“這像洗澡,為了消毒,在水中放些灰錳氧,但放多了,燒壞了皮膚,這很快會好的。”周恩來聽了,心一下變涼了,心想:“這就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然而,類似王實味的事件愈來愈多了。人們普遍陷入了憤懣、恐懼、迷惘之中。為了伸張正義、為了人格尊嚴,一些人開始逃避運動。而更多的人為了生存,開始逃亡到國統區去了。這時毛澤東才驚慌起來,一麵指示結束運動,給冤假錯案平反昭雪,撫恤傷亡,安定人心;一麵親自奔赴抗大、中央黨校等“重災區”慰問,召開大會,當眾向被戴錯帽子的同誌賠禮道歉,並鄭重地把手舉到帽緣邊,立正敬禮道:“現在我把戴錯了的帽子給你們取下來,向你們行禮賠不是。——該還個禮吧,你們不還禮,我這手就放不下來了。”他那滑稽的樣子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全都趕緊舉手還禮。稍停,他微笑著詼諧說:“戴錯帽子也是好事嘛。將來你們到上海、南京、北平去做審幹工作,就不會給人家戴錯帽子啦,你們說對吧。”他那謙恭、誠摯的態度,感動得人們熱淚盈眶。迷漫在延安上空的陰霾消散了,“東方紅,太陽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的歌聲又開始飄蕩在延河畔了。

這時,世界局勢發生了重大的變化。蘇聯紅軍實行戰略大反攻,德國法西斯軍隊節節敗退,歐洲戰場開始了曆史性的轉折:美國軍隊在太平洋戰場上也對日寇發動了大規模的攻勢,中美聯軍在緬甸戰場上大創日軍,使滇緬公路暢通無阻了,美國援助的物質源源不斷地運到昆明。日寇已成強弩之末,陷入了四麵楚歌之中。毛澤東看勝利即將來臨,甚為勝利後中國的狀況憂慮。他不能容忍蔣介石倡導的“一個主義”、“一個政黨”、“一個領袖”的陰險主張得逞,必須打破他“天下莫予毒”的狂妄夢想。他處心積慮地籌畫對策,搆思了新民主主義社會藍圖。這新型社會,既區別於蘇聯的社會主義,也不同於歐美的資本主義,它是賦於國父“三民主義”以革命化、民族化、時代化新的內涵,徹底取締壟斷資本、實行工商業國有化;平均地權,改善國計民生;以工農聯盟為基礎,在無產階級領導下,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的“大同社會”。這社會具有何等的魅力啊!上千年來,中國人民一直夢想、追求著“大同”。因此,他這“新三民主義”的主張,博得了各民主黨派、仁人誌士的普遍讚許,把他看作中國人民有希望的領袖!

劉少奇見整風運動之後,毛澤東的威望大增,在全國輿論界也享有很高盛譽,考慮勝利後要同蔣介石爭奪最高統治者的寶座,有必要進一步提高毛澤東的地位。適逢將要召開黨的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劉少奇負責修改黨章工作,他便想乘這大好機會,大樹毛澤東,造成他的絕對權威。當時,他是中央書記處書記,又是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席,位高權重,自是一言九鼎,意向所指,眾皆趨奉。他首倡毛澤東思想,高度讚揚說:“毛澤東思想是中國的馬克思主義,是馬克思主義民族化的優秀典範。它是我們黨的唯一正確的指導思想,唯一正確的總路線,是我們一切工作的指針。”並把毛澤東思想首次正式寫進了黨章。為使毛澤東獨攬黨權,劉少奇還特地在黨章組織法中,明確規定中央委員會、中央政治局、中央書記處均設主席,主席具有最後裁決權。他為毛澤東走上唯我獨尊的政治舞台鋪平了道路。隨後,毛澤東在“七大”上理所當然的當選為中央委員主席,中央政治局主席,中央書記處主席,同時他又是中央軍委主席,黨、政、軍大權集於一身,成為共產黨最大的獨裁者,最有權威的黨魁,完全能與國民黨總裁兼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蔣介石相比肩爭雄了。那原中央總書記張聞天被逐下台,灰溜溜地去共產國際當代表了。

毛澤東一直企盼的“磅礴日出”宏圖基本實現了,他將繼續籌劃“日行中天”的偉大理想。這且擱下不表。

卻說美國總統羅斯福援助蔣介石,開辟中國戰區,成立中國戰區盟軍統率部,由蔣介石出任最高統帥,並給他派遣了陸軍中將史迪威為參謀長。將越南、泰國、緬甸等地均劃入中國戰區。蔣介石聲望與地位空前提高,自是欣喜非凡,隻是與史迪威開始便枘鑿不投,齟齬難合,頗使他氣苦。

這史迪威乃是美國參謀總長馬歇爾的老部下、好友,原任美駐華大使館陸軍武官參讚,先後在華十年,在美人中被稱為“中國通的中國通”。他對蔣介石的印象是:外表顯得嚴肅而圓滑,活象一尊圓滑的石像,絲毫看不到經受患難或懷有憂慮的痕跡;他總是似笑非笑,從他的眼神就看出是強裝笑臉;他身穿一直扣到領子的直挺的黃呢軍裝,剃了光頭……。尤其他對這位“最高統帥”有不恭的看法,認為“蔣介石總想讓自己的部下耳目閉塞,因為他不信賴他們……總是盤算如何把軍備省下來,留待將來他的地位一旦受到威脅時使用。”他藐視國民黨高級將領,背地稱蔣介石為“花生”(因蔣介石的光頭中間有一道稜兒,形似花生),稱蔣介石嫡係將領何應欽、陳誠等為“一籃子花生”——同蔣介石一樣,卓越才能不在軍事上麵而在政治方麵,在各種陰謀之間玩弄奧妙的平衡術。因此,這位素以“醋性子喬”(尖酸的家夥)這一諢名著稱的參謀長,在晉謁蔣介石時甚是傲慢無禮,盛氣淩人的宣稱他來華的職責,竟有六項之多:①美國總統的代表;②駐華美軍司令官;③駐華空軍司令官;④對華租借物資監理官;⑤滇緬路監理官;⑥中國戰區參謀長。他強調自己是美國總統的代表,而蔑視作為蔣統帥參謀長這一職務,欲以美國總結代表的身份與蔣介石頡頏,甚至企圖要壓蔣介石一頭。這很使蔣介石氣憤,為此,他一直胸懷抑鬱、嫉恨。

及至日軍越過泰國邊境,侵入緬甸,欲切斷由仰光北上通往雲南的滇緬公路,蔣介石派遣以第五軍、第六軍、第六十六軍編成遠征軍,急速由雲南南下入緬,援助駐防緬甸的英軍。史迪威蠻橫要求要全權指揮中國入緬部隊,並“隻要兵不要官”,欲將連營級以上的軍官全部趕走,換成青一色的美國指揮官,遭到蔣介石嚴詞拒絕。二人紛爭杆格未了,仰光失陷,英國軍隊逃往印度,蔣介石指示史迪威速調中國主力北上,集結於接近中國國境的密支那及八英方麵,而史迪威卻率領數萬中國軍隊擅自撤往印度,致使中國軍第二百師師長戴安瀾在緬北犧牲,第五軍軍長杜聿明率殘部迷失在密林叢莽中,輾轉近三個月,方退至印度雷多,其間將士頗多因饑餓、疫癘而死。

史迪威指揮中國遠征軍在印度、緬甸作戰,既不與蔣介石聯絡,獨斷專行,也不向蔣介石作任何報告。凡是他認為不聽他命令的國民黨將領,都以“不合作”的罪名驅逐回中國,調美國軍官來直接統率。史迪威還公然散布中國軍官貪汙、吃缺額,他不通過軍部、師部,直接把糧餉發到團隊,以示對中國高級將領的不信任。對中國軍隊的調動,指揮,擅自決斷,置中國軍官於不顧,他的跋扈、武斷、驕橫,引起了中國將領極度地憤慨。杜聿明、廖耀湘、孫立人等直接電告蔣介石,控訴史迪威的作法是要控製中國遠征軍的命脈,把中國軍隊當做他個人的政治資本,好像英國人統馭印度軍隊一樣,也企圖把中國遠征軍變成美國的殖民軍、雇傭軍。他們請求蔣介石允許率領軍隊經西藏回國,痛言忍受不了寄人籬下、備受侮辱的窘況。

蔣介石接杜聿明、廖耀湘等人的電報十分惱怒,大罵史迪威是“無常識、無人格……愚頑、卑陋,實世所罕有”,“典型帝國主義者”。但是,蔣介石忍耐下來了,他知道史迪威的後台是馬歇爾,而馬歇爾則是總統羅斯福的親信,他不願因這些“小事”得罪史迪威,因而得罪美國。於是,蔣介石為了安撫中國遠征軍,派何應欽到印度向中國將領傳達其旨意:現在主要仍然是忍辱負重,虛與委蛇,先領美國的武器裝備,並利用美國訓練機構把官兵都訓練好,團結自己官兵,自己內部暗中保持整然係統。凡中國軍官與美國人有摩擦者,暫時調換職務……總之,隻要把武器裝備拿到手,美國人最後總不能把我們的部隊帶走,雲雲。

然而,隨後史迪威竟派出美國軍事觀察組到延安考察,他的政治顧問謝偉思同毛澤東多次密談,先後寫下了五十份報告,讚揚毛澤東及其領導下的解放區。而史迪威則直接提出撤離包圍共產黨的幾十萬國軍,用於抗日前線,並要將美國援助的物資,撥出一部分給八路軍、新四軍。這下,可真激惱了蔣介石,他認為史迪威、謝偉思都是中了共產黨的姦計,被共產黨利用來故意為難國府的,他再不能容忍了。於是不惜冒得罪美國政府的危險,遂向剛扺達重慶的美空軍補給司令薩摩維爾中將提出,請求羅斯福總統解除史迪威的職務。

宋美齡、宋靄齡及孔祥熙見蔣介石牛性大作,都十分恐慌,隻怕他因小失大,同美國人鬧僵了,便一麵向蔣介石施加壓力,不許他得罪美國人,一方遊說英國東南亞盟軍最高司令蒙巴頓將軍出麵,阻撓蔣介石的不智之舉。蔣介石在內外交困之下,方有些收斂,將收回成命。時值國民黨軍隊在豫湘桂會戰中大潰敗,史迪威乘機譖毀蔣介石,說他是“微小足道小人物”、“由於沒有受過教育而不足以成事”,說中國和德國一樣,“都是由蓋世太保(指特務組織)支持的一黨製政府”。他向馬歇爾建議,剝奪蔣介石指揮中國軍隊的權力,將指揮權交給他這位參謀長,甚至把共產黨的部隊也納入他的軍事計劃——他異想天開。還危言聳聽說:“否則,國民黨軍隊在抗戰中將不會發生任何作用,中國戰局將不堪收拾!”羅斯福聽信馬歇爾的讒言,采納了史迪威的建議,立即給蔣介石發出一封氣勢咄咄逼人的私函,雲:“我決定給史迪威晉昇上將軍銜並希望你趕緊考慮把史迪威從緬甸召到中國,使他在你的直接指揮下統帥所有中國軍隊和美國部隊,讓他全麵負責,有權協調和指揮作戰行動,阻止日軍進攻浪潮。……”為表明對史迪威的信任,羅斯福命史迪威把私函直接轉呈蔣介石。

其時,蔣介石為親臨前方戰事方便起見,他已由重慶遷移到黃山別墅。史迪威的車在迂逥山道奔馳了半天,方趕到座落在半山腰的別墅,在那叫“老草房”客廳裏會見了他一向鄙視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蔣介石。剛落座,他便高高揚著羅斯福的信函,得意洋洋地對蔣介石笑道:“哈囉,我國總統閣下的要函,命我親自轉交閣下,要閣下當機立斷呢!呶!”把信遞給蔣介石後,便翹起二郎腿,口銜雪茄,輕蔑地微笑著察看蔣介石的神色。蔣介石信看未半,便氣得兩眼冒火,雙手顫抖,心中恨恨痛罵羅斯福喪心病狂、兇惡霸道,公然粗野地向一個主權國家索取軍隊指揮權,侵犯人家主權,真乃地地道道的帝國主義行徑!他無言坐著,氣憤、惱怒,恨不把那可恥的信撕個粉碎。史迪威看他臉色漲紫,仰著頭一言不發,知道他心似油煎,快意地想:“這條響尾蛇溫存極了!”遂用譏諷的口吻說,“閣下深思熟慮吧!”揚長而去。

當下蔣介石為這件事大動肝火,深感此事為平生最大之恥辱,惱羞成怒。激於義憤,為伸張正義,維護國家主權,甘冒失去美國援助的危險,決心給羅斯福以迎頭痛擊,使其從倒行逆施中猛省。於是,力排各方阻撓,毅然決然地嚴正通知羅斯福總統私人代表赫爾利:“我已下決心,請羅斯福總統調回史迪威,另派一能合作的高級軍官來接替參謀長職務。希望羅斯福總統不要因為堅決要求調回史迪威而使中美之間產生隔閡。”真是“物極必反,奇正相生。風雲詭譎,天道幽明。驕者取辱,弱者反勝。滿盤玄機,孰定輸贏?”羅斯福總統接蔣介石通知,將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史迪威將軍到底是否被驅逐回國了?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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