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二十年的時間沉澱之後,所謂六四真相終於可以說是大概清楚了。八九學潮和六四事件其實是一場共產黨內部權利鬥爭的外化。共產黨內部權利鬥爭這並不是第一次,不值得大驚小怪;而其學潮也隻是內外結合,上下呼應罷了,亦在常理之中。
趙紫陽,趙派的新權威主義在八十年代後期逐漸勢微,於是趙派的筆杆子們紛紛輿論造勢,人海弄潮。現在回過頭來翻翻那幾年的報章就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式。但是政治鬥爭永遠靠的是實力,而不是理論,也不是道德。趙紫陽在當年的政治搏弈中被淘汰出局,成了六四的失敗者。中國老百姓的偉大同情心永遠是屬於失敗者的,於是多年來趙紫陽得到了廣泛的同情。但是請不要忘記從來就沒有天真無邪的政治家。
小平一言定天下,學潮被定性為動亂。幾十萬野戰軍以進京擒王的態勢圍了北京,其本意就是在威懾趙派,而不是在天安門廣場上呼喊口號的學生。隻有筆杆子的趙派在其後徹底地失去了號召力。在上層鬥爭完全解決之後,如何盡快地讓全國風起雲湧的時局穩定下來就是最大的問題。快刀斬亂麻是最佳選擇,而將占據天安門廣場的學生清理出去,就是最有象征意義的手段。
我們今天要討論的是,小平和他的智囊團,軍事指揮員們為什麽會出此“昏招”用軍隊開槍來解決學潮。即使是使用進京擒王的野戰軍來解決學潮,也完全可以采取不流血,或者是少流血的“冷兵器”來解決。但是軍隊卻采用了下策中的下策――開槍。
如果從崇高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那就是小平以殺二十萬人,保二十年穩定的氣魄,和舍我其誰的大無畏精神,甘願背這個千古罵名。小平其中的良苦用心是需要用時間來體會的。曾被定性為清末大賣國賊的李鴻章,在其死後近百年的今天又被認為是為國家忍辱負重,慘淡經營。
也有人從一個老人,一個老人的健康角度來詮釋這個問題。在共產黨的老人政治中,那些老年政治家們習慣於在公開的場合中要顯得神采奕奕,給人一種完全可以領導黨和國家的印象。但是年歲不饒人,自然規律不能違抗,於是他們在出席各種公開會議,會見外國政要之前就會特別地使用藥物,讓自己看上去精力充沛,思路敏捷。有人曾仔細地對比了小平在那個特定時期的公開露麵,及外事活動,和四二六社論,戒嚴部隊進城,軍隊開槍清場之間的某種聯係,從而得出了小平出“昏招”是在藥物作用下作出的推論(參見陳小雅'鄧小平八九用兵探秘之五一個可能被忽略的隱形殺手')。
六四事件中軍隊向學生開槍是大錯特錯,但是六四事件之於中國政治,經濟發展的影響是該褒還是該貶,二十年後的今天還唯時太早,這一曆史事件的評價還需要時間。
六四這場暴風驟雨式的革命被證明是失敗的,它並沒有能夠推動中國的民主化進程。那真正的“幕後黑手”的本意也不是要推動中國的民主化。相反,倒使中國進入了一個更加專製的曆史時期。而漸進的改良逐步為現在大多數民眾所認可, 許多人冀望於體製內的和平轉型。無疑這是成本最低、震蕩最小的變革。 這種改良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共產黨內部明確地分解成不同的派別,(其實現在就有派別,隻是還沒有公開化)各自有治國的側重點,互相競爭上崗。象多年前的日本自民黨,田中派,中曾派等那樣運作,執政的還是自民黨,但首相卻是總在換的。如果其中某一派最後覺得在同一個黨的旗幟下,已經難以表明自己的立場和觀點,就會自動分離出來,另組新黨。而這個新黨如故還能夠上台執政,中國的民主憲政也就有了一個良好的雛形了。後共產黨時代就開始了,我們期盼的所謂六四平反就快到了。
2009年6月6日於西窗楓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