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愛情 一 重新 站 在 上 海 國 貿 大 廈的 頂 樓 ,環 視萬 家 燈 火 , 金 碧 輝 煌 的 虹 橋夜 晚,回 想加 拿 大 兩 年多逝去的複 雜 生 活, 遠眺 目 不 可 際的我 的 還 在 加 拿 大 堅 強 掙 紮 的丈 夫 , 不 禁 潸 然 淚 下 。我 愛 我 的 丈 夫 ,我 喜 歡 加 拿 大的 淳 樸,但 那 不 是 我 的 地 方 ,加 拿 大 - 多 倫 多 ,那 個 讓 我 恨 不 成 愛 不 得 的 傷 心 地。我 知 道 我 是 覆 水 難 收 再 也 回 不 去 了, 我 也知 道 讓我 的 丈 夫 - 高 進 回 國 發 展 隻 是一 廂 情 願。可他是 我 的 男 人 - 市 俗 和 法 定的, 失 去男人的懷抱家又 在哪 裏?難 道我又要飄 然 回 到從 前的那 個 令異 性夢 幻神 繞,鬥 勇 追 逐 的白領麗人 ? 整天寫字樓裏忙碌穿梭的我 一 如 既 往 得是套裙絲襪 高跟鞋 , 但 物 是 人 非 ,那 個 年 輕自 信 勇 往 直 前 的 我再 也 不 見 蹤 影 ,麵 對 風 雲 莫 測日新月異熟悉的 少 陌 生 的多 的 都 市,我 多 是 茫 然 無 措 , 燈 影 淚 光中,不知 道 將 會 發 生 什 麽 ,真的不知 道。 記得那是多倫多的一個夏日的涼夜,高進語不成調,濕熱的身子顫抖一下就不動了。我緊抿著嘴唇直挺在那裏等著。這一刻我的嘴角肯定和鼻梁一起歪著。我閉住雙眼,眼角有濕潤的東西要滾出來,不願讓他看到,我的頭鑽在他的脖子下,整個五髒六府都在潮水翻滾,我硬挺著等,等待他的最後 一次 顫 栗。我們結 婚兩年了,我來多 倫 多也一 年了,高 進還有他的年長的父 母是多 麽想讓 我 懷 上 一個孩 子,男 的 女 的俊 的 醜 的 ,能 抱 上 孫 子 ,哪 怕 隻 是 聽 聽小 家 夥 在 電 話 裏 的 哭 鬧 對 兩 個 遠 隔 萬 裏 的 善 良 溫 和 的 老 人 該 是 多 美的 事 情 。 每 每這 個 時 候 高 進企 盼而 柔 弱 的 目 光令 我 張荒失 措 ,雖 然我還不願為孩 子所累,可我每次 都 努 力地 配 合 。 “ 這回準行 ” 。說完他就掙脫了束縛翻下了我的身體。 我急忙抓起一把草紙塞在 下麵。 他頭發稀疏的腦門 涔出薄汗,這 次是 同 樣 地盡力, 但 一 樣 是 沒 有 結 果 。 我 習 慣性 地積 極配 合卻 於 事 無 補 。 如果 高進留 在 國內不出來也應該是個副教授了,名牌大學研 究 生畢 業留 校任 教,同一屆 的 畢 業 生 質 智 學 問努 力都不 如他的也當 上了副教 授,有的還 在 國內外飛來飛去講 經 送 寶 。 高 進 是以 交 流學者的 身 份 出 國 然 後 私 自 留在 加 拿 大 的 ,又讀了個研究 生,又在讀博 士。 我 們是 靠 著他的並不富 裕的獎 學 金過 日 子 的 ,餓 是 餓 不 著 , 可得巧於算 計。 “ 如 果 ” 隻 是 假 設, 得麵 對 現 實 , 在 加 拿 大 高 進的亞 洲 經 濟 研 究專 業也 就能在學 院裏混,離 開 學 院就 凡 事 不 由 己 了 。 我到 加 拿 大後才真 明 白 什 麽是知識無 用。為 什 麽 說 發 展 經 濟是 硬 道 理, 那年我 從 經貿大學畢 業放 棄 考 研 之 後,就 分 配 到了上海銀行機 關 ,在黃陂路的那個, 一 向 以來 就沒 有 為 錢 發 愁 過 , 更 沒料 到若幹 年 後 會有這 麽 一 天為幾 十 塊加 幣 折腰低 頭, 同 時 折腰低 頭還有 我的已 經 變 為加 拿大公 民 年 輕有為的丈 夫。 我在 上 海 讀 書 時 就 是 風 頭 很 勁 ,學 院 文 藝部 長 , 英 語 又 好 , 風 一 陣 雨 一 陣 , 雲 彩 是 我 的 裙 , 盛 雪 是 我的 麵 , 朋 友 滿 天 下 , 知 己有幾人。 追 求 的 人 多, 近 身 的 人 少 。 高 處 不 勝 寒 , 孤 獨的是我的心 , 要 是 那 時 就 稀 裏 糊 塗隨了 一 個 人 , 也 不 至 於 後 麵 勞 神 費 力東 撞 西 碰 。一 腔 熱 血 不 知 往 哪 裏 撒 , 離 開 銀 行 並 不 是 嫌 棄待 遇 不 優 , 主 要 那 次 刻 骨 銘 心 的 戀 愛 無 疾 而 終 。 我是在資識分子家庭的小情調裏長大的,小時候家裏雖然買不起鋼琴, 但 母親還是想方設法讓我學會了彈琴, 中學時一心 要 上 大 學 , 功課太 緊就停下不彈了 ,但舉手 投 足 還是不 由自主地跳動著音符的感覺, 上 大學的時候當然沒斷 過人 追, 可 能 是當時年紀還小還沒有春情蕩漾的壓 抑 , 又擔當了許多學生職務忙得沒有閑 情 逸 致 ,於是不 知多 少 江郎才俊暗自神傷 , 這 些按 下 不說。 當時銀行機關有個食堂,我並不常在那裏吃飯,但偶 爾 幾次都 感覺背後有一雙注視的目光 。雖然我當時不 算戀愛熟 手,但對風 花 雪 月 還 是眼明 心 亮 , 那目光灼熱, 炯炯如炬, 令 我不由得感到了豐滿胸脯的劇 烈膨脹, 我因此也增加了吃食堂的次數。
他是綜合處的。 一天臨下班他在走廊裏攔住我的去 路 , 明知來者 不 善, 我 卻莫明其妙 地衝他笑,這是從來沒有過得事情,我 暗自 吃 驚 明白到了必須 找男人的時 候。一 命 二 運 三 風水 , 車 到 山 前 必 有 路,我是煞不住車了 。
我們的相戀,在我 初 識 風 韻 的 心 田 裏 激 起了潮掀浪湧 , 而在整 個 機關院裏 並沒有引起什麽騷動, 隻是 有 人 心 生 嫉妒:這麽個水鮮 鮮 的 靈 芝 草 竟 被一個外鄉放 牛 娃 摘 去 了。 本來沒有插曲我可能就這麽順順 當當的走下去,生兒育女, 在機關慢慢混個一 官半職的。可我父母堅決反對, 認為他的家庭出身太低,結婚以後會有沒完沒了的麻煩, “ 無論社會發展到何種階段,門當戶對總是要講的。 ” 我硬 帶著他去見父母, 話 不 投 機 ,幾次下來他也覺得格格不入, 壓力太大。 我也左右為難 不知如何是好,倆人漸漸索然隻好作罷。 和我分手不久他就和一 個副局的千金談上了 , 好像要讓我看什麽是門當戶對 。他現在是中國銀行的一個處的處長, 美國加拿大出差是他的公事。 離開 銀 行 之 後 , 憑 著 靚麗幹 練 很 快應 聘 進 入 世界頂 尖 廣 告公司奧 美上 海 辦事處,職業白 領 的優雅使眾多同齡女性自愧不如。人 家 幹 半 年 還 趕 不 上 我 幹一 個月, 開始都沒有思想準備, 這麽多的錢可怎麽化 ? 跟同事消費了幾次就眼界打開,白 領工作就要 人有我有,人無我也要有。香水手飾,套 裙絲襪 高跟鞋,從頭頂武 裝 到 到腳下,全身養眼的細胞飄飄蕩蕩灑在整個寫字樓裏。沒 多 久 就 獨 當一 麵 , 全 國 各 地 飛 來 飛 去 ,桑 拿健身溫泉遊泳, 有 時 準 備 一 個 會 議 裝 要 花 幾 千 元 ,歐 洲 十 日 也 去 過 了 。 真想不到我的正 式 的 北 美生活是這 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