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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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11~20薑爺2013-07-09 07:28:19

   

    深林藏秘 21~30


    21。第二十一章 吳大膽遇妖記
 
    22。第二十二章 真有妖怪?   

    23。第二十三章 夜遇‘山神’
 
    24。第二十四章 ‘立棍兒’之鬥 

    25。第二十五章 駭人的氣勢   

    26。第二十六章 突變

    27。第二十七章 危急的局麵

    28。第二十八章 拉幫結派的老林子    

    29。第二十九章 莫名的結束 新的危機   

    30。第三十章 包圍與逃命

 

    第二十一章 吳大膽遇妖記

 

    麵對老張的疑問,老沈的臉色也不好看,想說點兒什麽,估計一時半會兒又組織不好語言,耽誤了半天才說到:“老張,傳說這老林子深處是有大東西的,這大東西要鬧起來,不消停,這小東西自然往外跑,你說對不?前些日子,老袁跟我說了件事兒。”

  “啥事兒?”老張趕緊問到,畢竟是下定決心要和我們一起去過一段刺激的‘冒險日子’,老張對這些也就分外的關心。

  “這事兒吧,我覺著不靠譜,可你知道老袁那人,都不是那吹牛的人,遇見吹牛的人,特別是拿老林子吹牛的人,準得讓別人滾犢子,覺得是對山神不敬。所以,這不靠譜的事兒,經著老袁這麽一說吧,我又覺得靠譜。”老沈是這樣對老張說的。

  老張不是一個急脾氣,見老沈吞吞吐吐的樣兒,又遇上了自己關心的事兒,終於忍不住催促到:“別默默唧唧的,有啥事兒,直說,都是在老林子裏混了那麽些年的人了,啥怪事兒接受不了。”

  “你知道咱們屯子的人誰不是膽大的人啊?但論膽子,誰又敢和吳大膽比,可你知道前段日子,吳大膽病了嗎?被嚇的!”老沈看起來要說長話了,幹脆得蹲在了雪地裏,填起旱煙來了。

  老張也陪著老沈蹲下了,而這話一開始的神秘氣氛,也引起了我們三人的興趣,趕緊的,也蹭到老沈跟前蹲下,開始聽老沈來說什麽了。

  至於其他人,估計知道這事兒,也心底裏不太相信吧,所以興趣不大,但也在周圍坐著了,喝口酒,吃點兒幹糧,抽口煙什麽的。

  “吳大膽被嚇病了?這事兒可稀罕了!我前段日子在城裏呆著,你知道我兒子要考大學了,想著守著那犢子一點兒!這次來山裏,直接去的我老大哥家裏,沒去你們屯子,我還真不知道這事兒,可是吳大膽兒,這人可是第一渾人,誰還把他嚇病啊?”看樣子,老張是真的不知情,一蹲下了就開始問老沈到底咋回事兒,而且我能明顯的感受到,老張是真的驚詫於吳大膽能被嚇病這回事兒。

  老沈也不含糊,就直接說了:“被嚇病了,是因為吳大膽媳婦說出來的,說是吳大膽看見了真的妖怪!然後被嚇病了。你說這事兒靠譜嗎?顯然不靠譜啊?這妖怪精靈的傳說在老林裏周圍不知道流傳了幾千年,你說誰真的見過?見過的都死了,怎麽偏偏你吳大膽能活著回來?”

  “嗯呐,是這個理,有些人就算見過了,也不能大張旗鼓的說啊,說了是不敬,小心有家夥來找麻煩。”老張接了一句。

  “這些忌諱對吳大膽兒有個屁用,他才不管啊,這傷了麵子,一個大男人被嚇尿了回來,還一回來就躺下了,心裏不憋屈啊?不找個震得住人的理由出來,他麵子上能過得去嗎?所以,他媳婦兒傳出這話兒,咱屯子裏的人都不信啊!直到老袁來了,你知道吳大膽是老袁的外甥,這外甥病了,他能不來嗎?後來,老袁嘴裏就傳出來這麽個事兒,我才覺著有些靠譜了。”老沈從那邊接過酒壺來喝了一口,這才一口氣把話說完,說完後,長舒了一口氣,一股子白煙就從他嘴裏冒了出來,看得出來,他把自己也說熱乎了。

  “詳細說,趕緊的。”老張話不多,就見縫插針的說了一句,卻把我們的心思都說出來了。

  “這事兒一開始也沒啥,就是吳大膽想著去捉魚,咱老林子的魚你是知道的,稀罕,新鮮,好吃,說是有外地人高價收,這吳大膽就去了!你也知道,吳大膽之所以叫吳大膽,就是因為膽兒肥,別人不敢去的地方他敢去,別人不敢惹的家夥他敢惹,所以捉著捉著,就朝著深林子那邊去了。”說完這話,老沈的旱煙終於裝好了,他忙著點火。

  而老張也陷入了思索,等老沈點完火,他才問到:“你說吳大膽往深林子去了?那到底是多深的林子?”

  “能有多深?他膽兒再肥,也不敢往那些禁地裏麵跑哇?幾條命都不夠的!就是過了咱們人多的幾匹山,在往裏點兒這個程度吧!你知道人煙少的地方呢,這魚也就多,這吳大膽抓的高興哇,也就忘了時間,在那深林子裏呆到了天擦黑,往回趕,趕到咱們熟悉的林子裏是不現實了,吳大膽當時也就想,深林子估計也是人傳得邪乎,再說他也沒進多深呢,就湊合著在深林子裏過一夜也沒啥,小心點兒就是了,趁這天還亮著,多抓點兒魚吧,就留了下來!可這還沒等著過夜呢,這天剛一黑,這月亮才爬上來呢,就出事兒了。”老沈認真的說到。

  他的話剛一落音,旁邊有個漢子就接口到:“可不?這家夥不知道敬畏,不尊重老祖宗留下的教訓,遇見了,嚇傻了也是該,下次就明白了。這次咱們獵的孢子,也給他分半隻去,那犢子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了,這才精神點兒。”

  老沈嘿嘿笑著,也不說什麽,東北漢子就是這樣,他說的話你別指望多溫情,可能跟被雪凍過的鐵塊兒一樣,又冷又硬,但事實上,他心底是關心著你的,就比如送半隻麅子去這種行為。

  老張卻不耐煩,對那漢子說到:“別扯淡,讓老沈趕緊說。”

  “就是那天夜裏吧,這吳大膽還在河裏忙乎著,就看見有個女人在遠處的河岸邊上看著他,你知道,10月初這林子裏也夠冷的了,特別是夜裏,那女人還穿著白衣服,就是渾身上下裹的嚴實,讓人看起來總覺得不對勁兒,心裏害怕。吳大膽不怕,是個人還能翻天了去?他就招呼那女的,跟別人說,大妹子,大晚上的別在這林子裏麵亂竄,邪乎事情多著呢?其實,當時吳大膽以為是外地來的城裏人,他們不就喜歡找刺激,往林子裏亂跑嗎?而且穿的多奇怪也不稀罕。那女的吧,聽見吳大膽招呼她,也不怕,也不避忌,就直直的朝著吳大膽走過來了,在岸邊遠遠的站著,然後說‘大哥,你抓了這多魚,分我一條,行嗎?錢還是給的。’吳大膽心想,夜裏能遇見個人,也是緣分,一條魚值什麽啊?就說不要錢,給條魚就是了。”老沈說到這裏,又吸了一口旱煙,等到長長的煙龍從鼻子裏冒了出來以後,他才繼續說到。

  “吳大膽直爽,那女的也不矯情,當下謝過了,就叫吳大膽把魚扔上岸來,她說怕自己衣服濕了,夜裏冷,不敢走下來,吳大膽也就真扔了一條魚給人家。可那女的揀了魚,吃吃的笑,也不離開,一雙眼睛就盯著吳大膽,不說話!吳大膽說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總覺得在月光下,那女的眼睛反綠光,仔細一看,又沒有,怪的是那女的就露一雙眼睛出來,連臉的下半截都包在白布裏,原本吳大膽覺著沒啥的,看著那雙眼睛,就起雞皮疙瘩了,於是故意說到‘大妹子,你別老盯著我看,我這不好意思的。’那女的聽了吧,又吃吃的笑,晃了晃手中的魚,說‘這不看著逮魚新鮮嗎?走了,走了’說話間就要走,可是走了沒幾步,她又回過頭來,像是對吳大膽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說了句,這魚啊,可沒心頭肉好吃呢,可是心頭肉難得,魚好得,還是吃魚好了。”老沈說到這裏,自己都打了個冷顫,倒把我們給嚇一跳。

  估計是想一口氣兒說完這事兒,老沈在打了一個冷顫之後繼續說到:“這話說的啥意思?當時吳大膽沒咋琢磨,就想著,還有喜歡吃內髒的女的啊?不嫌那些玩意兒腥臊嗎?想著,吳大膽就朝著那女的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看出了事兒來,這話咋說呢?吳大膽原話是說,看那女的走路吧,扭的不正常,感覺整個屁股都在晃,勾人呐!那男人,哪個不多看一眼?可開始不是說過嗎?那女的全身都包了起來,下麵就是包了好幾層白布的裙子,他看的時候正好有風,又正好那女的扭的厲害,那裙子吧,就往上滑了一點兒,又被吹起來了一點兒,你猜他看到啥了?”

  老沈帶著一種惶恐的神情看著我們,饒是我經曆過那麽多,早就看慣了恐怖之事,也被老沈帶起的恐怖氣氛給嚇了一跳,暗罵了一身自己沒用。

  而老張已經在一疊聲的催促了:“啥啊?快說啊?”

  估計這比較考驗人的想象力!

  老沈‘嗨’了一身,說到:“看見一條大黃尾巴在裙子裏麵擺動,還有兩條毛絨絨的腿,你說,這不嚇死個人嗎?這還不算,吳大膽再想起她說的,喜歡吃心頭肉,哪能不滲得慌啊?勉強保持自己沒摔在河裏去,吳大膽就傻呼呼的站了好一會兒,直到那女的走不見了,才回頭就跑,算他小子運氣好,連夜的竟然跑出了深林子,還找到了一個獵人窩棚歇腳,這一回了屯子,再仔細一琢磨這事兒,就想著,那天要不是自己好心給扔了一條魚,自己是要被吃心頭肉的啊,就直接的嚇病了。”

  關於吳大膽的事兒,老沈講到這裏就算講完了,很簡單的一件事兒,卻讓我們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我當時腦子裏就一句話,真的假的?成形的妖物?我特麽沒見過啊!

 

    第二十二章 真有妖怪?

 

    可是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是當事人,也不能去判斷,倒是吳老鬼上下飄飛,嚷著:“真的,真的,就是真的,這老林子裏有妖怪。”

  我滿頭黑線,這老林子裏有妖怪,這吳老鬼興奮什麽?可是,在這眾人麵前,我又不好去問吳老鬼到底知道個啥,隻能憋著,我看承心哥那副模樣,也是和我同樣的心思。

  至於老張,他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吳老鬼,終究是開口說到:“老沈,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且不說這吳大膽遇見的到底是個啥,總之給嚇病了,就意味著裏頭的東西不安分了,所以就出來了一些‘棍兒’來爭地盤子了,可是這深林子裏我總是要去的,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這..這事兒不好整呐?就不能換個時間再去?”老沈捏著旱煙杆兒,擔心的說到。

  “嗯呐,換不了。”老張悶悶的說到。

  這實誠人,答應了人的事,就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刀山火海也不容更改了。

  “老張,不是我說不吉利的話兒啊,你說要去了這深林子裏出人命了咋整?咱們山裏人是不怕死在山裏的,說句文化人的話,毛主席出來學習那會兒,不是說過嗎?埋骨無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可咱們不怕,這城裏的哥兒,姑娘們那是不好交待啊?”老沈勸著老張。

  可我卻為老沈的話喝了一聲彩,這等豪情,就是山裏漢子的本色嗎?

  老張笑了,拍著老沈的肩膀說到:“我心裏敞亮著呢,剛才就跟你說過,這幾個小後生是大本事的人,你是不信還是咋的?”

  “成,那我就不墨跡了,你們去吧。這周圍的林子裏,我們下了套兒,要是逮著麅子啥的,你也別客氣,隻管弄去吃,皮兒留下,掛樹上就得了。省點兒力氣進深林子,等你回來了,咱哥倆兒整兩盅。”

  “成!”老張很直接的就答應了。

  老沈說不囉嗦,也就真的不囉嗦了,寒暄兩句,帶著人就走了。

  不過,他說那些話,倒是讓我們悶了下來,老張抬頭看了看天,說到:“咱們抓緊時間趕路吧,今天晚上就能走到這匹山的邊上去,明天估摸著就能進深林子了。”

  老張這樣說了,我們就跟著他走了,因為遇見老沈一行人,剛才那輕鬆的氣氛也沒了,畢竟前路茫茫,誰心裏都沒個底,特別是我,太明白了,真遇見妖怪了,護著大家周全就是我的事兒了。

  因為氣氛原本就沉悶,我也就沒問吳老鬼什麽,現在趕路也不是問話的時候,而在路上,老張特意饒了饒路,去看了一下老沈他們下的套子,算是我們運氣好,其中有個套子,還真套住了一個麅子。

  老張用木棍兒把麅子敲死了,拖著麅子走到一兩裏開外的地方,就開始仔細的打理起這隻麅子來,我也沒怎麽看清楚,就看見他在麅子身上劃了幾刀,一扯一拉一撐的,這麅子皮兒就被剝了下來。

  這些本事到底是我們學不來的,套用老張的話,得把大半輩子都奉獻給這茫茫的林子,才能有這本事,我看了一會兒,這才想起吳老鬼了,於是衝著吳老鬼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吳老鬼原本蹲在老張的麵前,正在興致勃勃的看著老張打理麅子,我衝它這一招手,它的臉立刻變成了‘苦瓜臉’,但立刻又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趕緊的飄了過來。

  這老鬼,怕我!

  “今天晚上就在這兒紮營吧,吃個飯,喝個熱水,這天色也就黑下來了,沒法趕路了,在老林子趕夜路危險。”老張抬起頭來說了一句。

  我其實是明白,這要入深林子了,老張心裏到底有些不安,能在這熟悉的林子裏多呆一夜,也是好的,人都有這種鴕鳥心裏,我們何嚐又不是呢?於是,老張這麽一說,我們仨都飛快的點頭,承心哥示意我問吳老鬼話,而他去搭帳篷去了,如雪幫忙,而我盯著吳老鬼看了半晌,一直盯的它臉都抽抽了,我才開口說到:“老吳,你覺得我們幾個人待你不實誠?”

  “那哪能啊?承一小哥,你可不興那樣說的啊?這不是壞我名聲嗎?”吳老鬼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仿佛我再說下去,它能把心掏給我看看,到底真不真!

  “可你為啥一開始不給我們說,這老林子裏有妖怪,非要人老沈說了,你才提起這茬,說是真的,真的?”我故意虎著臉問到,然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總之你這賊船我們也上了,這路還是得往裏趕,你知道啥,就趕緊說,要再瞞著啥,我們能轉身就走,你信不?”

  聽我這番話,吳老鬼一副痛心的表情,看那樣子恨不得呼自己幾個大嘴巴,痛罵自己一句:“讓你多嘴,讓你嘴賤。”

  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又受到了我的‘驚嚇’,這吳老鬼還是開口了:“其實,這林子裏到底有沒有妖怪,我沒親眼見過,隻是今天老沈來說這番話,讓我想起了曾經跟著那個犢子進林子的事兒,是他領著我們一路走的,隻是有好幾處地方,他都停了下來,一消失就是一整夜,一開始,我們沒問,後來吧,這次數多了,我大哥心裏就犯嘀咕,畢竟我們哥兒五個沒啥本事啊,單獨在林子裏過夜,能不害怕嗎?所以就問了。”

  “那說啥了?”我開口問到,但心裏卻隱隱猜到了事情是咋回事兒,這一猜,就讓我心裏一下子震驚了起來,可事實是咋回事兒,到底是要吳老鬼說的。

  “我大哥問了,那犢子也沒隱瞞,就告訴我們說,這老林子裏有妖怪,一到晚上就活躍,他出去其實是去找那些妖怪談判去了,讓它們別騷擾我們,要不聽的,就動手收拾一頓,總能聽話了,他就是這麽說的。當時,我們敬他是我們師父,心裏嘴裏都是佩服著他,這大本事兒,可哪知道這犢子...”吳老鬼咬牙切齒的,接著又補了一句:“我知道的就是這些,妖怪我真沒見過,反正話都是他在說,誰知道那犢子是不是扯淡?”

  我沒接話,反倒是安慰了吳老鬼兩句,可那老小子跟沒心沒肺似的,見我不逼問了,反倒安慰了它兩句,就又歡天喜地的去看老張打理麅子去了,我有時真懷疑,這吳老鬼真是把報仇這事兒放心上了?

  可是,我沒告訴吳老鬼的是,他曾經那害他的便宜師父,有很大的可能,真沒扯淡,我心裏剛才就是那麽猜測的,他是晚上打妖怪去了,目的倒不是為了保護吳老鬼五個,可能是讓這些妖怪在他開墓的時候,別覬覦,先立個威啥的。

  這麽一算起來,這中年道士的本事不小啊,至少我,還真沒啥辦法和妖怪去談判,打架,那個倒還可以拚拚,傻虎這犢子還在睡覺,咋就沒一點兒回了老家的覺悟呢?改天,大耳光子把這家夥叫醒!

  隻是,這麽想著,我自己暗暗吃了一驚,啥時候,我也一口一個犢子,大耳光子,這樣滿口東北話了呢?

  想著,我就樂了,很是幹脆的陪著承心哥和如雪一起整理起帳篷來了!

  夜裏,篝火升起了,麅子皮被老張走了一趟,給人掛回樹上去了!

  篝火之上,一口大鍋架著,是老張燉得麅子肉,他說老是吃烤的東西,容易上火,偶爾吃吃燉菜不上火,身子也暖!

  帳篷就在我們身後搭著,是一個可以容納3,4個人的大帳篷,可是在這林子裏,晚上總是要守夜的,還是老規矩,老張前夜,我中夜,承心哥後夜。

  這夜裏,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老林子裏偶爾傳來的不知名的東西的叫聲,剛才因為聽見妖怪而起伏的心情也已經平靜了下來,今夜,也應該和前幾夜一樣安靜的過完吧?

  我抬頭看著那口鍋子裏冒出的熱氣兒,聞著那香味兒,心裏這樣想著。

 

    第二十三章 夜遇‘山神’

 

    在老林子的夜裏,時間過的總沒有個概念,這樣忙活著,剛靜下來一會兒,一彎清月就已經掛在了天空。

  肉還在‘咕嚕咕嚕’的燉著,老張說麅子肉韌性兒大,得連湯帶水的得多燉會兒,說話的時候,他把那些‘下水’收拾了,找了幾節枯枝,把那些‘下水’穿上去,立在了火堆的旁邊。

  我搞不懂這是在幹啥,就問老張:“這些下水不吃,扔了就好,立在旁邊是要幹啥?”

  “敬山神,打了大一點兒的獵物,就不能吃獨食,這些內髒什麽的,是要敬山神的,有了感恩之心,敬了山神,山神也得護著咱們。”老張答得簡單。

  可是,真有山神來吃嗎?我心裏犯著嘀咕,但對於別人的信仰,我是不會多說什麽的。

  一行人安靜的守著火堆,隨意的聊著天,在喝了兩杯子熱水以後,麅子肉總算燉熟了,連湯帶水的盛在飯盒子裏,熱呼呼的趁熱就開吃,麅子肉嚼著韌性大,沒有什麽腥臊味兒,肉絲比一般的肉稍微粗一些,連湯帶水的吃著,異常的好吃,以至於在很多年後,我回想起這一頓燉麅子肉,都覺得這幾乎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肉之一。

  吃過晚飯,收拾了一通,由老張先守著夜,我們三個就去帳篷裏休息了,畢竟出門在外,講究不得那麽多,如雪也和我們擠在一個帳篷裏,心中清靜,其實倒不用特別在意形式的。

  白天趕路很累,我以為我也會像往常一樣很快就陷入深睡眠,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心事,翻來覆去的,隻是淺淺的睡了一會兒,就再也睡不著了,看了看時間,也才睡了兩個小時不到。

  如雪在帳篷的裏側睡的香甜,承心哥臉上蓋著一本書,已經發出了微微的鼾聲,養魂罐裏安靜,估計吳老鬼也休息了,我沒想著打擾他們,既然睡不著,我很幹脆的就走出了帳篷。

  帳篷外,老張還守著火堆,一手拿著旱煙杆子,一手捏著一袋子酒,他很負責,沒有打盹,很是精神的守著周圍,偶爾喝一口酒,或者吸一口旱煙。

  見我出來了,老張也沒多意外,朝著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在老張身旁那塊石頭上坐下了,老張把旱煙杆子遞給我,說到:“夜裏寒,抽口?”

  我也不推辭,接過來就抽了一口,結果抽的太狠,連聲咳嗽了好幾聲兒,就和那時候,師父逗我,讓我抽旱煙時一樣,我還是抽不了。

  老張也不介意,就是連聲笑,把酒袋子遞給了我,我喝了一大口,身子一暖,守著火堆,倒也不覺得這外麵有多冷了。

  在清冷的夜色下,我就這樣隨意的和老張聊著天,卻不想吳老鬼過了不久,也飄了出來,它這鬼就是這樣,聽不得別人聊天,一聽了,就忍不住來湊熱鬧。

  有吳老鬼在的時候,永遠是不寂寞的,它太能吹,吹得我和老張一直笑,時間倒也好打發。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我的困意稍微有點兒上湧,看了看時間,離我守夜的時候,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我剛想說去睡會兒,卻不知道怎麽的,一下子身上就起了一竄雞皮疙瘩。

  這絕對是我的靈覺感應到了什麽,我太清楚這種感覺,忍不住就開始四下張望,卻發現舉目四望都是黑沉沉的老林子,哪有什麽異動?回頭一看,吳老鬼臉色也不對勁兒,或者是怕驚到老張,吳老鬼悄悄的給我比著手勢,意思是那邊,那邊不對勁兒。

  我這才想起,如果論起靈覺預感方麵的本事,吳老鬼比我強悍,難道不對勁兒的地方是從那邊來的?我隻是單純的起雞皮疙瘩,但我沒感覺到什麽危險,所以我不懂聲色,一邊有意無意的和老張扯淡,一邊用眼神兒注意著那邊。

  沒有腳步聲,沒有任何的預兆,一直注意著那邊的我,猛的就看見,從那邊林子裏走出一個身影,穿著一身大紅袍子,再清楚不過的身影。

  老張為我們選的紮營地兒是在一個背風的小山坡上,稀稀疏疏幾顆樹,下麵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楚,我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身影,那個身影卻至始至終沒看我一眼,就是這麽一步一步的走著,而且就是朝我們這方走來。

  我故意喊了一聲老張,老張朝我這邊望了一眼,以他的目力,這麽近的距離,加上顯眼的大紅袍子,怎麽著他也能看見下方的身影了,可是他愣是沒反應,反倒是問我:“啥事兒?”

  我沒話找話的應付了一句:“朝那邊走就是深林子了吧?就是想問問。”

  “嗯呐。”老張應了一句,或者是有些困了,加上我在外麵,他心神放鬆,在應了一句以後,就在火邊有些眯眼的打起盹子。

  我明白是咋回事兒了,那個身影絕對不是人,我修了那麽多年,靈覺預感比普通人強太多了,就算不開天眼,那個靈體要是夠強,就能影響到我,讓我‘看’見。

  至於吳老鬼更不用說,它本身就是鬼魂,咋能看不見?

  隻是我沒感覺到敵意,趁著老張忽然打盹,我對吳老鬼示意稍安勿躁,卻好笑的發現,吳老鬼早就躲在我身後發抖了,這個家夥,自己本身就是鬼,怕個什麽勁兒啊?

  懶得去理吳老鬼,我從老張手裏拿過酒袋子,一口一口的喝著,順便給自己點了一根兒煙,這也算是一種放鬆,然後就這麽看著那個紅袍身影一步步的走進。

  隻是它越是走進,我越是覺得不對勁兒,因為夜色我看不清楚它的臉,但是我分明能看見它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官袍,我曆史學的不好,認不出來這該是哪個朝代的官袍,是幾品官袍,代表著什麽,心裏還在暗自猜測,莫非是一個死了都還想著做官兒的執念鬼魂?

  可是下一刻,在它離我還有十米距離不到的時候,它剛好抬了一下臉,我就徹底震驚了,那是什麽啊?!靛青的一張臉,兩顆大獠牙,火紅的頭發,支楞在那頂顯得有些滑稽的官帽之外,異常的猙獰!

  但是因為它臉上的線條又異常的剛硬,反倒又顯出了幾分憨厚,仔細一看又不是那麽嚇人了。

  可無論如何,這絕對是我認知以外的東西,我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了下來,也沒做啥敵意的舉動,隻因為我相信自己的靈覺,我真就沒感覺到它的敵意。

  吳老鬼早就抖的不成樣子,看那聲音離我們不到5米了,它聲音發顫的小聲說到:“沒..沒見過..啥官袍..是..是這樣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說起來吳老鬼就是個古人啊,它對這些的認知肯定比我深,我才想起去仔細打量一下它的官袍,卻發現那個身影已經走到了我們跟前,也不過來,就蹲在老張支著‘下水’的地方,一手抓出一個‘虛影’,開始大吃大嚼起來,吃相看得人心底發顫。

  內髒藏五行精氣,要說生物的陽氣,當然是藏在內腑裏,不然陽氣外泄那還了得?除非是陽氣重的人,自然的外泄,還有退避惡鬼冤魂的效果。

  我太明白了,那身影抓出來的其實是一團內腑裏還沒散盡的陽氣,精氣,隻是也不知道是啥惡趣味,非得化成這血淋淋的吃相,吸一口,吸走了不就成了嗎?

  但此刻,我的心也徹底的放鬆了下來,明白這個身影是個什麽東西了,看它吃老張的貢品,看它穿的那身官袍,正中印著山紋,我就知道了,這家夥是老張口中的山神!

  是我剛才糊塗了,壓根兒沒想起這一茬,想想吧,佛寺裏那些山魈山神,誰不是這模樣?道觀裏要拜守山之神,那些山神也大多是這模樣,長相凶惡!

  人們常常分不清楚土地和山神,以為那矮個子白胡子老頭兒也是守山的,那才是個錯誤!

  我沒想到我能看見一個‘小神’,所以腦子裏一時也反應不過來,我感覺不到它用多強悍,論實力,比起我遇見過的最強悍的敵人——小鬼,差多了,但人家好歹有個‘神位’,我敬一下也是應該的。

  當下,我站起身來行了一個道家之禮,吳老鬼也是,山神見了,那眼神兒裏終於透出了一絲友好,但沒啥反應,仍然是大吃大嚼。

  我拿起酒袋子,說到:“既然來了,哪有不以酒待客的,喝一杯吧。”

  說話間,我把酒倒了一些在地上,老張仿佛越發的困頓,打盹兒竟然發出了鼾聲。

 

    第二十四章 ‘立棍兒’之鬥

 

    望著我倒在地上的酒,那山神竟然沒有去碰,它沒跟我說話,可我不知道為啥,就是能感覺到它的意思,大概就是你不是山裏人,我不喝你敬上的酒,你不在我的範圍之內,咱們互不欠人情,大概就是這意思。

  這山神倒還有意思,很有節操的感覺,你不是我庇護的人,所以我不能占你便宜。

  話到這份兒上,我還能說啥?隻能安靜下來,等它吃完走‘神’,但也就在這時,沒來由的,我就感覺到了心裏有一股子不滿,這不滿是從哪兒來的,我還沒回味過來,就聽見身體裏傳出了一聲‘虎嘯’,震耳欲聾,沒有憤怒,表達的隻是不滿!

  這傻虎是啥時候醒的,它在不滿個啥?這犢子一醒來,就給我找不自在是不?因為我們曾經‘合魂’戰鬥過,所以它的情緒對我影響是很大的,打個比喻來說,曾經它對我的影響是百分之十,現在起碼占到百分之四十!

  不過它醒來了,我也正好探查它的情況,在小鬼破碎的時候,吞噬了那麽多‘能量’,又恢複了什麽。不過,要先給‘山神’道個歉。

  我這樣想著,不想這家夥又沉沉的睡去了,抬頭一看‘山神’,竟然流露出了一種惶恐的表情,它在惶恐什麽?我還沒反應過來,它竟然從剛才倒酒的地方,手一抓,出現了一個酒杯的虛影,裏麵慢慢的是酒,它竟然畢恭畢敬的喝了下來。

  接著,我又感覺到了它的一層意思,不知道是您來此,現在知道了,這酒我必須得喝!我庇護這山林,也庇護這山林萬物,庇護這山之子,遇見了誰人迷路,總是會給予指引,但能做的也隻是這些了,萬物的廝殺,是自然之道,本就不在我職責的範圍,但喝了您的酒,我隻能說,快快離開這裏,等一下會有爭鬥,言盡於此。

  麵對突如其來的這層意思,我一時間有點兒發愣,到底誰是您?莫非是指的傻虎?這裏安靜,到底又有什麽爭鬥?很危險?

  我剛待再問,卻不想那山神已經快速的離開,越走這身影越淡,漸漸的,竟然像融入了大山裏一樣!

  我忽然想起了老沈上午給咱們說的事兒,這裏會有‘立棍兒’之爭,心裏就像開了竅似的,忽然一股子危險的感覺就從我的心裏炸開了,炸得我全身連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也就在這時,老張忽然從打盹中清醒了過來,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還有些迷瞪瞪的說到:“我咋就打起盹兒來了,哈哈,也不知道是不是山神來過了?我跟你們說啊,咱老林子有一個傳說,山神不想和世人衝撞,它得守著規矩,不能輕易的露麵兒,所以,人們上供了貢品,遇見它偶爾要來吃貢品,總是會讓人打盹兒避開,哈哈...這傳說可流傳了很久很久啊。”

  老張是用開玩笑的語氣來說的,顯然,他是敬畏著老祖宗留下來的一些傳說,但骨子裏並不能完全的相信,但是我震驚的看了老張一眼,這老張他是完全說對了。

  看著我這眼神兒,老張是被完全的驚了一把,忽然開口到:“承一,你這麽望著我,是個啥意思?”

  我已經來不及解釋什麽了,而且也不想給老張解釋這個,說到底,老張是個守著平凡過日子的普通人,太多的知道這些,不見得是好事兒,我隻能開口催促到:“老張,咱們得走,這裏等一下會很危險!老吳,去把如雪和承心哥叫醒。”

  我的聲音有一些驚慌,到底是我陌生的環境,到底我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凶猛的野獸,能不驚慌嗎?

  吳老鬼顯然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應了一聲,趕緊的飄進帳篷裏,去叫承心哥和如雪起來了,倒是老張眉頭一皺,拉著我說到:“承一,你在慌啥?這山坡是背風坡,咱們的氣味傳不遠就安全,這夜裏生著火,不敢輕易熄了,火就是咱們的守門神啊,而且這大夜裏是要去哪兒?很危險的,往前就是深林子了。”

  我來不及解釋,也沒辦法解釋,難道跟老張說,是山神說的?

  這時,如雪和承心哥已經醒來了,正從帳篷裏有些迷糊的鑽出來,而我還在組織詞語,想著怎麽給老張解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突兀的,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嚎叫’聲,聲音悠遠而張揚!

  老張的臉色忽然的就變了,順著那聲音望去,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清月下,一頭壯碩的跟小牛犢子一樣大的身影正在對月嚎叫,看著那道影子,老張顫聲說到:“糟糕,狼,狼王,妖狼!單打獨鬥要過不了,得招來一群狼來。”

  我知道草原狼會成群結隊,這老林子裏因為人的過度采伐和騷擾,成群的狼已經是越來越少了,沒想到這林子裏依然有成群的狼!

  “它們應該在深林子裏的。”老張聲音顫抖的補充了一句,然後說到:“東西先都不要了,爬樹,先到樹上去,跑不了了,它在挑釁這裏的‘棍兒’,等一下就會打起來,而且看樣子,就會在這附近開打,指不定已經聞著咱們的味兒了!”

  “跑不了嗎?”我沒在林子裏生活過,不知道這裏的規矩,心裏也是沒主意,亂的緊,忍不住問了一句。

  “順著你的味兒追,你還能跑過野獸?不管誰打贏了,總得開個殺戒,再立個威,咱們人不大不小的,不就是最好的對象嗎?先上樹吧!東西別忙著收拾了!”老張越說越快,背起他的獵槍,係好他腰間的袋子,就連聲的催促我們。

  吳老鬼也在一旁幹著急,它沒有啥危險,但我們有危險,它的希望也沒了,現在一切隻能跟著老張行動!

  老張不遲疑,做好這一切,轉身就走,我們緊緊的跟在老張身後,在雪裏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可能因為著急,慌亂,我們四人都在雪地裏摔了好幾個跟鬥!

  老張在找著樹,回頭看一眼狼王,已經沒在那山坡上立著了,估計是已經衝來了這裏,但這黑沉沉的林子,哪兒能看見它的身影,但是這狼王未免太過‘風騷’,一路跑,一路叫聲不斷。

  這情況絕對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聽見另外一邊的林子裏有了動靜,非常大聲渾厚的吼叫聲,有點兒像狗叫,但又不完全是,至少比狗叫的有威嚴多了,我打著電筒,看見那一片林子裏,樹上的雪都在‘簌簌’的往下落,可見那聲音是有多麽的震撼。

  “糟糕,那人熊醒了,**的,這家夥我就知道不會消停,就這棵樹,上樹吧!”老張吼了一聲,然後自己首先爬了上去,怕我們誤會他自私,他說了一句:“我先上去,好接應你們,冬天的樹不好爬,爬你們城裏人爬不上來!”

  我們的背包裏有釘鞋,可是且不說來不及拿行李,就算拿了,也來不及換鞋子了,或者是活該我們倒黴,我發現兩邊的動靜都是朝著咱們呆的地方來的!

  可老張真是靈活啊,‘蹭蹭蹭’的幾下就爬上了這棵大樹,坐在了一顆粗壯的枝椏上,一把把繩子扔了下來,吼到:“先讓姑娘上來。”

  如雪爬樹,顯然是不行的,老張拉,我和承心哥在下麵推,好容易才把她弄上了樹!

  我是最後一個上去的,我還在爬的時候,就聽見吳老鬼多嘴的喊了一句:“完了,來了。”

  驚得我差點兒掉下來,卻被老張拽著的繩子生生拉住了,我抬頭一看老張為了拉我,身子都差點掉了下來,如雪和承心哥都懶得訓斥吳老鬼了,而吳老鬼不好意思的朝著我一直作揖。

  出了一身汗,我終於上了樹,高高的離地能有五米多,我們分別坐在幾根大枝椏上麵,這時,我才能靜下心來看周圍,手電不敢打了,太明顯。

  隻是,不打手電,也不影響我看見一對小燈泡似的綠眼睛就出現在離我們不到50米的地方,這裏的樹稀疏,借著月光我能看見,這頭狼到底有多大,剛才遠遠的意味它是小牛犢子,是小看了它!

  我忽然想小霍了,我想告訴他,我看見一狼,比你召喚而來的‘妖狼’大多了。

 

    第二十五章 駭人的氣勢

 

    如此大的狼,讓我在離地有5米多高的枝椏上也沒有安全感,總覺得這大狼能一下就蹦上來,然後一口咬住我,接著再心滿意足的叼著我離開。

  一想起這種情形,我就身上就起雞皮疙瘩,可是最高的地兒是留給如雪的,再往上也是不現實的,因為找不到能承受人重量的大枝椏了,也就隻有這麽將就著。

  老張就在我旁邊,和我一起跨坐在同一個枝椏,我聽見他在往他的單筒獵槍裏壓子彈,也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這麽大的狼老張也是看在眼裏,心裏同樣不比我平靜多少,我聽見他念叨著:“這犢子,長那麽大的個兒,怕也是一個妖怪了,這是啥年頭啊,什麽牛鬼蛇神都往外跑,我真是‘運氣’好,大半輩子都沒遇見過的事兒,今天晚上算是遇周全了。但是大爺我不怕,說不怕,就真的不怕。”

  我能理解老張的碎碎念,畢竟這麽凶猛的野獸,他覺得我們也是幫不上忙的,隻能他來護我們周全,他這麽念叨著,也是緩解壓力。

  可是,我看見老張的單筒獵槍,心裏多少還是能放鬆,說到:“老張啊,這不有槍嗎?我們怕啥?”

  “這槍威力到底是有限的,裝彈填彈也麻煩,狼崽子速度快,一槍打不中就麻煩了,還怕它招小狼崽子,那咱們就得困死在這樹上了。那熊瞎子也不見得好收拾,身上的皮兒厚著呢,沒打中要害,十槍都不見得能把它打死了,畢竟這槍打獵,最大的依靠還是鐵砂的威力,如果我十槍都沒能打死它,它那力氣,你信不信,已經能把咱們從樹上撞下來了,隻求咱們運氣能好點兒,它們鬥完誰贏了都是重傷,幾槍能驚退贏了的家夥。”老張因為有些緊張,反複的擦拭著手中的單筒獵槍。

  而我聽完老張的話,忍不住在這枝椏上試了試,並不認為我能坐得有多穩,畢竟冬天上麵還殘留著雪跡的枝椏滑溜溜的。

  “要是有一張三石弓就好了,開弓,射中要害,不管是狼崽子還是熊瞎子都得交代嘍!可惜,這年頭,能拉開三石弓的人怕是不多。”老張歎息了一聲,握著獵槍不說話了,人在陷入困境的時候,總是會想如果。

  我心裏飛快的盤算著對策,可惜,對猛獸有威脅的大術,無論是落雷術,還是火龍術都得踏步罡,我總不能再這枝椏踏吧?表演雜技都不帶這麽表演的。

  倒是承心哥忽然說了一句:“別急,實在不行了,我有辦法。”

  如雪的聲音也從上麵傳來,說到:“我也是有辦法的。”

  我相信承心哥,也相信如雪,雖然我沒見過承心哥的手段,但如雪的手段我還能不清楚?想想,如果她要對付這些猛獸,還真的有譜,當下我就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倒是老張有些不相信的問我:“嬌滴滴的大姑娘也能行?”

  “她開口,就一定是行的。”我認真的對老張說到。

  老張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但是皺著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他信我。

  而吳老鬼聽見承心哥如雪這麽說,已經是沒心沒肺的眉開眼笑了,在樹上亂飄著,說到:“那還急個啥?咱也看看這立棍兒的龍爭虎鬥唄?”

  它這麽一說,我們才把心思放在了這片樹木稀疏算是空地兒的地方,那頭大狼顯然是已經注意到了我們,朝著我們這邊看了好幾眼,可是,它也並不靠近我們,隻是優雅的在雪地裏來回的走著,或者偶爾的站住——長嘯!

  它是當得起優雅兩個字的,一舉一動都有著王者的風範,在月光下,在夜裏的北風中,它身上長長的皮毛隨風飛舞著,我注意到了這頭狼的毛色極淡極淡,人們都說大灰狼,大灰狼,可這家夥該叫啥?淺灰狼?或者灰白狼?

  “在這老林子裏有個傳說,這狼崽子的年紀越大,毛色也就越淡,要變成了白毛大狼,那就是要成精了,要白毛又變成了金毛大狼,那就是天狼了!根本惹不得,見著都要跪下,能不能放你一條性命,得看它的心情。”老張在我耳邊說到。

  可是這話剛落音,從那邊的林子裏就傳來了一陣兒極大的動靜,就像大地在震動一般,而那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一時間聲音大到我們之間都不能互相說話了,因為聽不清。

  我知道這是那頭大熊忽然奔跑才弄出來的動靜,可是感覺著自己身下的樹都在震顫,我心中震撼,那該是多大一頭熊,才能在柔軟的雪地裏發出這樣的動靜?以至於還沒跑到地兒,就能影響到我們?

  但最緊張的不該是我們,在這時,我們聽見了一聲長長的狼嚎之聲,那頭剛才還優雅至極的大狼,忽然伏低了身子,雙眼緊緊的盯著發出極大動靜的林子,然後開始低低的吼叫,在清冷的月光下,呲牙咧嘴,我能看見它森冷的牙齒。

  震動聲不斷的傳來,在大到了一個極致以後,反而靜了下來,我們呆著的那顆樹也不再往下‘簌簌’的落雪了,可是隻是安靜了不到了半分鍾,一聲震天動地,充滿威嚴的吼叫傳來,伴隨著這聲吼叫,我瞪大了眼睛,我發誓如果不是我事先就知道,這裏的‘棍兒’是一頭大熊,我百分之百會以為自己是在非洲草原,看見的是一頭半大的大象!

  絲毫不誇張,這頭老張口裏的人熊就是有這麽大,而且毛色是一種怪異的介於灰黃和金黃之間的顏色,看著這毛色,我忍不住問老張:“老張,可是有天熊的說法?”

  老張估計也是第一次真正的看見這頭人熊,有些呆愣愣的說到:“沒這說法,可是,這是外圍的林子,咋會有這種家夥?怪不得死在它手底下的都是好手。”

  我們沒說話了,我想不僅是老張,連我們都見多了怪事兒,恐怖之事的人,都完全沒想到這老林子的外圍就藏有這些家夥,實在太讓人震撼。

  麵對人熊示威一般的吼叫,那頭妖狼也毫不示弱,收起了準備爭鬥的姿態,忽然也對著人熊大聲的長嘯起來,我其實忽然能理解,這是兩個家夥的第一次交鋒,都想在氣勢上把對方壓倒。

  這樣吼叫持續了快一分鍾,這林中除了飛鳥被驚起,‘撲棱棱’的拍打著翅膀的聲音,竟然是一片安靜,估計立棍兒之爭,所有的動物都選擇回避或者躲藏去了。

  這樣震耳欲聾的吼叫終於完事兒了,我的耳朵被震得生疼,可是我也分明感覺到那熊瞎子有意無意的朝著我們這裏‘看’了幾眼。

  熊瞎子,熊瞎子!熊瞎子怎麽能看見我們?它的鼻子雖然比視力好使很多,但也不能和狼鼻子狗鼻子比,我們坐在離它還是有距離的樹上,它是怎麽能發現我們的?這事兒還真是妖異!

  可是,它根本也不在乎我們,在吼叫了以後,它一步一步的朝著那頭妖狼走了過去,那妖狼麵對體積上比它有優勢的人熊也不退縮,也一步一步的朝著人熊走去。

  在相互之間差不多還有五米遠距離的時候,兩個家夥忽然就停下了,開始打著圈圈來回的踱步,當然打圈圈的主要是那頭妖狼,而人熊隻是不停的轉著身子防備著那頭妖狼。

  兩個家夥就跟高手過招一般的,竟然對持了快兩分鍾都沒有開打。

  可是,下一刻,毫無預兆的,那頭妖狼忽然一躍而起,朝著人熊的身子狠狠的咬去,低調卻陰險。

  而那人熊也忽然人立而起,麵對忽然撲過來的妖狼,狠狠的舉起了它的熊掌!

 

    第二十六章 突變

 

    這是一場我無法形容的爭鬥,熊的力量,狼的速度,生生的給我展示了一場‘野獸’的動作大片,也讓我深刻的認識到了,人類如果不是有智慧,身上帶著那麽一點兒上天賜予的靈氣,該拿什麽和這些野獸爭?

  我相信,如果是我和它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搏鬥,走不過兩下,絕對就是一口被咬死,或者一巴掌被拍死的命!

  妖狼狡猾靈活,這樣的爭鬥不過5分鍾,竟然生生的咬到了人熊幾口,所以,從現在來看,人熊比較狼狽,身上掛彩了好幾處,畢竟論起靈活它是遠遠的比不過妖狼。

  我以為人熊會輸,我小聲的對老張說到:“看來咱們最後要麵對的可能是狼崽子。”

  老張搖頭,說到:“我覺著咱最後要麵對是人熊才對。”

  “為啥?”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吳老鬼突兀的插了一句話進來,把老張嚇得差點從樹上滑下去,忍不住狠狠啐了吳老鬼一口,說到:“別沒頭沒腦的插話,要不是你沒身子,我非削(打)你一頓不可。”

  吳老鬼訕訕的笑,它有時是挺討厭,但你除了罵它幾句,對它卻不能真的討厭,因為有時它又挺可愛,所以,老張罵了一句,也不和它計較,但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老張發脾氣,可見他有多緊張,頓了一會兒,老張才對吳老鬼解釋到:“那狼崽子是靈活,所以咬了人熊好幾口,但它打敗人熊的機會也就在前麵幾分鍾了,很簡單,因為狼崽子和老虎啊,豹子啊這類的家夥是一個貨色,耐力體力是不能和人熊比的,在這前幾分鍾它沒能咬到人熊的要害,它也就沒機會了。”

  生怕我們不相信似的,老張指著人熊說到:“你們看,雖然人熊掛了彩,樣子比較狼狽,但事實上你看它流了多少血?又影響到了什麽行動?不礙大事兒的,可你覺得那妖狼挨的住人熊一巴掌嗎?我看一巴掌都挨不住!隻是我沒弄懂,這人熊這麽厲害的家夥,把外圍林子裏來當啥‘棍兒’,沒道理啊。”

  我覺得老張的話在理,畢竟作為一個山裏人,對於野獸的爭鬥他看得比我們明白,另外,老張的最後一個疑問我也有,為啥這厲害人熊會跑外圍林子裏來?我深信對於野獸來說,最危險的事兒不是遇見了更厲害的野獸,而是和人相處,這機變百出,還會使用‘工具’的人,要真是下定了決心收拾它,它是跑不掉的。

  它得感謝現在國家對動物的保護政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它們的搏鬥還在繼續,這樣我很是吃驚,按說高手過招,其實隻是分秒之間的事兒,野獸之間的搏鬥通常也不會持續太久,看這兩個家夥,竟然整整打了快十分鍾。

  但事實上也正如老張所說,這頭妖狼越來越體力不支的樣子,動作遠遠沒有一開始那麽靈活,其實說起野獸,它們對危險的預感更強烈,對實力的預估也會很準確,我有些搞不明白,是什麽樣的事情來支撐著這條妖狼,執著的去挑戰人熊!難道真如老沈所說,是因為裏麵的家夥不安分,到外麵來安家了嗎?但為啥偏偏找上實力強勁的人熊?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老張忽然低呼了一聲:“快了,這狼崽要完蛋了。”

  隨著老張的低呼聲,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正好就看見,人熊像忽然爆發了一般,讓出了身子給妖狼咬,但在那一瞬間,它卻閃電般的狠狠的排出了它的熊掌!

  好狠,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招數,怎麽是一頭野獸可以用出來的‘戰略’?!

  妖狼來不及躲閃了,這一巴掌是絕對躲不掉了,更讓人驚奇的是,這人熊的巴掌是朝著這妖狼的腰上拍去的,我這個隻是跟師父廝混著打了幾年獵的人都知道一個常識,狼是銅頭鐵尾豆腐腰,可這好歹是人總結出來的,野獸怎麽可能知道?

  我知道就如老張所說,妖狼完了,可是我也低估了狼這種動物的狡猾和野獸的求生本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那妖狼竟然果斷的鬆了口,朝著其它的方向幾乎是拚盡全力的縮了一下。

  ‘噗’的一身,人熊的半邊巴掌幾乎是貼著妖狼的腦袋擦過,雖然沒有打正了,打實了,可是就那麽一下,妖狼竟然被狠狠的扇開了去7,8米遠,然後重重的摔落在雪地裏,愣是好半天站不起來。

  借著月光,我看見有鮮血從妖狼的眼眶,鼻子,耳朵裏流出,我光是想象一下,身上就起雞皮疙瘩,這特麽絕對是高強度的腦震蕩的感覺啊!

  幸好隻是半邊巴掌擦過,要這一巴掌落實了,什麽銅頭之類的都可以滾一邊去,哪怕是個合金頭也得給你拍碎了。

  人熊是勝利者,它當然不會仁慈的放過妖狼,看見妖狼倒地不起,速度極快的衝了過去,它當然要抓住好不容易得來的優勢,真正的奠定這場勝利!

  接下來應該是屠殺吧?我這樣想著,可憐這條妖狼還沒來得及召喚它的狼崽子,不過這樣也好,麵對一頭單獨的人熊,總比我們麵對一群狼崽子好,從長遠來說,這裏的獵人,靠山吃飯的山裏人,也不希望這裏會出現一群狼,一個單獨的人熊,雖然凶猛,但隻要避開了,還是說不上有什麽危險。

  仿佛是塵埃落定了,我這樣想著,麵對衝過來的人熊,妖狼咬牙站了起來,低吼著不肯屈服的麵對著人熊,或者說此時它的狀態是逃也逃不掉,隻能拚了。

  但,能拚得過嗎?明眼人心裏都有答案,我們都是那麽以為的,可能再過兩分鍾,我們得麵對人熊了。

  可是,老林子裏的一切事情,你可以按照它的規則來行事,來求生。但你永遠不要妄想以為你能猜透這裏的一切,事實證明,我們每個人都以為的結果錯了,而且還錯的離譜。

  “嗬嗬嗬嗬...”就在人熊離妖狼還有2米遠的時候,從山頭上傳來了一陣兒笑聲,這笑聲說不出的邪氣,說不出的讓人心裏不舒服,在這深寂的老林子的夜裏,是那麽的清晰,也那麽的刺耳,可以說硬生生的給我笑出了一身兒雞皮疙瘩!

  是誰?不僅是我驚疑不定,承心哥,老張也是一樣,就連一向鎮定的如雪也從樹上傳來了一聲驚疑不定的‘咦’聲,這個突兀出現的東西是什麽?按說,隻能人才會這樣的笑,可是目睹,聽說了這麽多的我們,還真不敢肯定的把這突兀出現的家夥定義在人的範圍內。

  人熊生生的站住了,不知道怎麽的,我總能從它的身上感覺到一絲畏懼,我看不清楚它的眼神,可我總仿佛看見它是流露出了一種恐懼的眼神,它也同我們一樣,開始驚疑不定的四處張望,身子竟然在慢慢的往後退。

  “在那兒,在那兒!是個啥玩意兒啊?”吳老鬼罕有的沒有東飄西蕩,而是站定在我和老張的身旁,聲音裏也帶著一絲恐懼。

  一種進入老林子以來,從未有過的危險感覺在我心底炸開,比‘山神’提醒我這裏會有一場爭鬥,我所爆發出來的危機感還要厲害。

  我能感覺我全身寒毛立起,身子都變得有些僵硬,我隨著吳老鬼所指的方向看去,我看見了一個身著花花綠綠的布段兒,把自己包得很嚴實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那是我們的營地!

  白衣服,裹得嚴實,毛腿,尾巴,我的頭皮都在發麻,我忽然就想起了老沈所說的話,當時我不信,覺著化形的藥物我還真沒見過,我以為那是師父口中給我講的他的故事,師祖的故事裏才有的事兒!

  我還真遇見了?雖然不遠處那身影穿的是花花綠綠的布段兒,可我不認為扯下來,我看見的不是一番恐怖的場景,很難接受一個人長著一個野獸的腦袋,也很難接受一個人頭下麵是野獸的身體,想象一下就是極其恐怖的事情。

  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分明聽見妖狼開始得意的咆哮,隻是那聲音虛弱,剛才那一巴掌的威力估計還沒消散。

  接著,我還看見,人熊竟然轉身就跑,樣子比被妖狼咬了幾大口的時候還要狼狽的多。

  “嗬嗬嗬嗬..”山坡上笑聲兒不停!

 

    第二十七章 危急的局麵

 

    人熊跑了,那妖狼靠著突然出現的‘神秘’家夥奇跡般的取得了勝利,而那‘神秘’的家夥就站在我們的營地,形式變得詭異而不明朗起來。

  我的手心出了汗,我不相信連妖狼和人熊都發現了我們,那個‘神秘’家夥會沒發現我們,我唯一的希望在於聽它的笑聲,是個女的,或者是個母的,不說所有的雌性都比雄性心軟嗎?能不能心軟的放過我們?

  可是同時我自己也承認,我這個想法夠扯淡的,什麽女的,母的,我是被逼到有多無奈才這麽想啊?

  事實上,我心底已經決定了,如果情況實在糟糕,我會下去的,如果真是妖物,我堂堂老李一脈的山字脈傳人還能怕了它去?

  我試著溝通傻虎,得到的是它依然在沉睡的感覺,我沒有強行的去喚醒它,隻因為這麽一溝通,我就心知肚明,傻虎還在‘消化’當中,消化著上次它吞噬小鬼所得的能量,如果召喚它出現作戰,相當於是前功盡棄,好處就沒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傻虎,傻虎是我,不管我承不承認,在我生命中,傻虎的重要性都無與倫比,我沒理由不為它好,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喚醒它的。

  情況有些僵持,那妖狼還要恢複著,可那‘神秘’人物已經停止了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大笑,做出了更匪夷所思的動作,它竟然幾步走到了老張獻祭給山神的下水麵前,隨意的撈起了一塊兒,背過身去,從身體的動作上來看,它是在吃那些東西,可是仿佛是很難吃似的,很快,我看見它又吐了出來。

  接著,它進了我們的帳篷!

  我這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兒,很多重要的裝備都在帳篷裏,這**的不會是要斷人後路吧?

  林子裏出乎意料的安靜,安靜到我能聽見那妖狼的喘息聲兒,也能聽見我手腕上帶著的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我們都沒有什麽舉動,隻是等待著,等待著或許會有的決鬥。

  過了好一會兒,那花花綠綠的身影出來了,出乎意料的是,我沒有看它帶著我們的行李,手上拿著的..我很幹脆的打亮了手電,反正已經發現了我們,我覺得也沒必要躲躲閃閃,想看清楚它手上拿著的是個什麽東西。

  可是,一看我就後悔了,臉也紅了,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罵自己一句,讓你手賤!

  因為那家夥手上拿著的竟然是如雪的貼身衣物,說明白點兒,就是內衣,內褲什麽的,在電筒燈光的映照下分外的明顯,這下弄得大家都尷尬了,老張埋頭咳嗽了一聲兒,承心哥哼哼唧唧的,估計是憋笑給憋的。

  我聽見如雪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我知道這個一向冷靜淡定的丫頭動怒了。

  我趕緊的關了手電,心想著讓小爺出醜,等下看小爺是拿雷劈你呢,還是拿雷劈你呢?可是,那‘神秘’身影全身包紮的嚴嚴實實,我也不知道它是否滿意於如雪的內衣,隻是覺著它仿佛是很歡快的轉身,然後走了!

  就這麽走了?這事兒,我腦子反應不過來了,它巴巴的趕來,難道不是為了救那隻妖狼,是為了偷如雪的內衣,這事兒說的過去嗎?

  可是這煞星走了是高興還來不及的事情,我也不能強留著它,然後扇它倆大耳刮子,罵它:“我叫你偷內衣,我叫你偷內衣!”

  它走了,還站在雪地裏的妖狼擺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樣,雖然我不知道狼恭敬具體是怎麽表現,但看著妖狼,我覺得是個人都能感覺出來的它的恭敬。

  這就是前前後後不到十分鍾的事情,但那身影一消失,那妖狼就開始仰天長嘯,估計是恢複過來了!而這一次,也不太可能有人熊來收拾它了。

  它一叫,老張就低呼了一聲:“完了,這聲音是在呼喚狼崽子!”

  我一想起那密密麻麻的狼群,頭皮就發麻,因為我見過一次,那是在和魯凡明決鬥的時候,小霍曾經召喚一次狼群,我毫不懷疑,它們出現了,我們幾個人要不了幾分鍾就會被它們撕裂,畢竟我們不是魯凡明一行人那種怪物,是僵屍之身!

  想到這個,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到:“那咋整?”

  老張拿出繩子來,說到:“盡量往高處爬,用繩子把自己綁在樹上!狼崽子太會跳了,不能讓它夠著我們,剩下就聽天由命吧,天亮的時候,我發個求救信號,會有人來救咱們的,但現在就別指望了,發了也不會有人看見,咱們這兒的人睡得早,起得早!”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老張說做也就開始做了,他讓我先往上爬,隻是他不忘說一句:“如果是這樣的求救,少不得就會驚動有關部門,這老林子裏打獵什麽的,都會受到限製,更不會準許咱們往深處走,這是規矩,如果等著來救了,這個就...”

  “會有辦法的,你們先上來。”是如雪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一邊把給自己綁著繩子,一邊對老張說到:“那就別發求救信號,她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

  那妖狼一直不停的在長嘯,而漸漸的山林裏已經有了回應它的呼叫,看這隻狡猾的狼估計也知道我們不好對付,它自己又受了傷,所以它根本不急著靠近我們,而是把同夥召喚來了再說。

  它狡猾,但從某一方麵來說,也給了我們時間,讓我們爬到了更高的地方,雖然更高的地方,枝椏‘瘦弱’,但有繩子把我們綁在主幹上,倒也不怕掉下來。

  著急的是吳老鬼,在我們忙活完以後,就在我的麵前飄來飄去,急吼吼的說到:“小哥兒,小爺,你出手吧?”

  我莫名其妙的問它:“出啥手?”

  “就那隻打老虎啊,你把那隻大老虎給弄出來吧?它一叫,我的魂兒都快散了,那麽厲害的家夥給弄出來吧?”吳老鬼神情焦急的說到。

  我心裏明了了,當時不止我感覺到了‘山神’的那層意思,吳老鬼也感覺到了,它自然也就聽見了傻虎的咆哮聲兒,所以才有那麽一說。

  此時,老張已經疑惑的望著我了,不是我想對老張隱瞞,而是因為這事兒對於老張來說太莫名其妙,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我不能一股腦的去給他灌輸這個,徹底毀掉別人的三觀,所以我對著吳老鬼說到:“別胡說了,你是嚇糊塗了嗎?這次事情如雪來處理。”

  吳老鬼看著我的眼神兒,理解了我什麽意思,果然也不敢胡說了,但這時,我看見山頭那邊出現了一雙又一雙的綠眼睛,狼群終於來了...

  而那隻可惡的妖狼,也選在這個時候,一步一步的走進了我們所在的大樹,情況變得危機了起來。

  妖狼終於過來了,徘徊在樹下十米遠的範圍內,而且還狡猾的藏在另一棵樹後,仰頭打量著我們,我聽見老張低聲罵了一句:“這犢子,好像知道老子有槍似的,躲著呢!”

  老張不說,我不覺得,老張這麽一說,我一琢磨,好像真的是這樣。

  我們被困在樹上,不能輕舉妄動,而且還很幽默的跑林子裏來,把自己給綁在樹上了,可這麽想著,誰也笑不出來啊,因為狼群來了,狼群在靠近。

  隻是那麽僵持了二十幾分以後,我就看見至少二十幾頭狼朝著我們這邊奔來!這還不是全部,因為我看見後麵還有源源不絕的狼,至於是多少,我心裏沒數。

  “這些犢子!”老張舉起了一直跨在肩上的獵槍,看樣子也是被氣毒了。

  如雪很平靜,還是那一句:“我來吧。”

  承心哥接了一句:“我會幫忙,隻是這一出手,未免太造孽了,如果它們逼得太狠的話。”

  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

  會怎麽樣?我莫名的有一絲的緊張,在這時的我哪裏知道,我的老林子探險之旅,是要從這一夜才真正的拉開冒險的序幕,陷入莫名的事件之中,而這次事件的結果,是我完全預料不到的詭異!

 

    第二十八章 拉幫結派的老林子

 

    這一番短暫的討論以我的沉默做為結束,倒是吳老鬼咬牙切齒的,雙手握拳的,一副它要上去拚命的樣子,無奈,做為一個鬼物,嚇嚇人,影響影響人的靈魂是可以的。

  麵對野獸這種血氣比人旺盛,心智未開,靈魂處於混沌狀態,所以也不怎麽受影響的存在來說,吳老鬼確實幫不上半分忙,也隻得做出這凶狠狀,來幫我們加油打氣了。

  那頭妖狼並不上前,反倒是那些狼崽子快速的在妖狼身前聚集著,低低的嘶吼,妖狼偶爾吼叫一聲兒,也不知道是在交流一些什麽,看樣子倒像是狼崽子在開會。

  這情況倒是夠詭異的,但事實上也沒有詭異多久,不到兩分鍾的樣子,那群狼崽子就朝著我們這邊奔來,看樣子是真的準備把我們困在樹上了。

  “這些犢子!”老張罵了一句,舉起單筒獵槍就要開槍,我是知道的,老張出發之前老大哥幫老張裝了50顆子彈,按照現在狼崽子的數量,如果老張能一張弄死一個的話,子彈倒也是夠的。

  不過,這隻是一個理想化的計算方法,而且老張一路上,給我們講過不少關於老林子的趣事兒,但也講過不少規矩,中間有一條特別要講究的,那就是不能幹‘絕戶’事兒,采藥要留根,獵殺動物不殺托兒帶口的,而且也不能成群的殺掉,那樣會觸怒山神的。

  所以,且不說老張沒那手藝,能夠一槍打死一隻狼崽子,就算老張能殺,也不敢把這些狼崽子們全殺光了,他是山之子,他怕犯忌諱,他開槍的主要原因隻不過是想殺雞儆猴,如果能打死一兩隻,嚇退這些狼崽子就好了。

  我們都了解老張的心思,他也怕我們一出手,就是一個絕戶計,畢竟承心哥那句會造孽嚇到他了....所以,老張先開槍就猶如我們暗自約定的默契一般,看看能不能以最小的代價逼退狼群。

  ‘砰’一聲有些沉悶的槍聲在這林子中想起,老張終於開槍了,隨著槍聲的落下,我清楚的看見一頭幾乎是衝在最前方的狼崽子晃了幾晃,幾乎是應聲而倒。

  反正也被發現了,我們幾個幹脆打亮了手電,查探具體的細節,我發現老張這一槍是正正的打在那頭狼崽子的眼眶裏,炸開的鐵砂幾乎炸爛了那頭狼崽子的半邊腦袋。

  在如此黑的夜裏,在如此心理壓力極大的情況下,老張還有如此的槍法,實在不得不讓人讚歎,我忍不住對老張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可老張卻不怎麽在意,仿佛這隻是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情。

  他就被綁在我旁邊的那根枝椏之上,我清楚的看見他正緊張的盯著狼群的反映,因為太過於在意,連繼續壓子彈的手都有些顫抖。

  事實上,槍聲,突兀倒下的狼崽子,讓狼群真的躊躇了,它們開始低低的咆哮著,雖然沒有退去的意思,可也止步不前。

  這樣的情況讓老張麵帶喜色,他舔著因為緊張有些幹燥的嘴唇,興奮的舉起槍瞄準著,說到:“這些狼崽子怕了,再來幾個,說不定還真能退去。”

  估計這樣的情況老張也是第一次遇見,或者因為他關心則亂,所以忘記了計算一個情況,那就是頭狼(妖狼)的存在。

  果然,狼群的躊躇不前,引起了妖狼的不滿,它在這種時候長嘯了幾聲,情況一下子來了一個大逆轉,剛才還在躊躇的狼群如同被激怒了一般,忽然加快了速度,如潮水般的朝著這棵樹湧來。

  在這種情況下,老張也顧不得這許多了,連續開了7,8槍,又打死了3隻狼崽子,可惜這一次連一點點效果都沒有了,狼群根本不在於死去的同伴,依舊不管不顧的朝著這邊衝刺。

  老張的情緒有些激動,還想再上子彈,我卻一把拉住了老張,說到:“老張,不打死那隻妖狼,是根本打不退狼群的,子彈留著些吧,咱們還要在老林子呆上一段日子呢。”

  老張歎息了一聲,放下了獵槍,說到:“我也知道,不把這頭狼弄死了,這狼群根本就不會退去,這老林子裏狼群已經消失了幾十年了,我也是頭一次遇見,要是不能護你們周全,我...”

  我拍拍老張的肩膀,示意他別繼續說下去了,這種情況,人力是有限的,饒是老張槍法如神,在狼群如此快的速度下,還能7,8槍就打死3隻狼崽子,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時,如雪說話了,她問承心哥:“承心,你剛才說你的辦法造孽,我的辦法也不見得能仁慈到哪兒去,不如你說說你的辦法,我們看誰出手吧?”

  如雪說話的時候,我感覺我們所站的這顆大樹不停的開始搖晃,打著電筒,仔細往下一看,竟然是那些圍過來的狼崽子不顧一切的在撞樹,很神奇的是,它們非常有‘組織紀律’,一頭撞了,另外一頭接著上,這樣子是要把這樹給撞垮嗎?

  這麽粗壯的大樹當然不是這些狼崽子們能撞垮的,就算是人熊來了也不行,這樣的撞法隻是讓我們在樹上呆不住而已,就比如現在,如果不是繩子綁著我,我起碼摔下去好幾次了,而老張連槍都舉不穩了,更不要說瞄準開槍了。

  關於狼群如何妖異的傳說,在我和王師叔走南闖北的時候,我聽了許多,更有甚者說它們有時簡直就像一支部隊,我覺得誇張了,可是如今遇見了,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誇張。

  在這種情況下,承心哥語速非常快的對如雪說到:“自古醫毒不分家,能活人命,按照對藥性的理解,自然也能輕易的要人命。從小師父教育,打架的事兒就讓山字脈的莽漢去,我們是文人,不能輕易出手,一出手那後果比山字脈的人打一百架都還嚴重!我是要用毒,我們事先就含著解藥在嘴巴裏,就沒事兒,可是一出手,這些狼崽子要死多少,我就不清楚了,而且這些狼崽子必須深埋,不然它們的肉要被別的家夥吃了,這片老林子要死多少生靈我也不知道了,想想就覺得害怕,如雪,如雪大姐,你快動手吧!”

  如雪‘唔’了一聲,沒再多言,而是一翻手,一個竹筒就到了她的手裏,原本她出手是不用給我們解釋太多的,但她必須要給老張解釋:“我這裏是一筒毒蜂,寨子裏祖祖輩輩培育下來,比一般的毒蜂毒了好幾倍,一隻毒蜂隻是蜇人蜇物一次,就得身亡,它們的毒會讓這些狼崽子發瘋,然後互相攻擊,能活下來幾隻,我也不知道!我這裏還有幾隻‘雄蜂’,毒性更烈,留著對付那頭妖狼吧。”

  說話間,如雪手再一翻,這次也不知道從哪兒變了一個做的精巧的葉兒哨在嘴裏,估計就是指揮蜂群的,她看著老張,老張的身子猶自的在搖擺不定,說到:“那敢情好,就這樣吧,至少不是絕戶計。”

  可惜也仁慈不到哪裏去,我心裏補充了一句,可又有什麽辦法,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我們道家人沒有佛家人那麽高的覺悟,心中信奉的是自然之道,而自然之道,弱肉強食並不是錯誤,那是進化的道路。

  道家人講究的隻是心中無愧,做人有底線,不主動去種因得果而已,並非是忍讓之道。

  所以和尚能當得起一句大師,道家人往往是渾人,多被稱為牛鼻子,也就這意思!

  得到了老張的許可,如雪自然就要出手,可是她剛要拔掉那竹筒的塞兒,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那瞬間,我隻是覺得一陣兒大風兒吹到了麵上,隻是覺得眼前黑了一下,就聽見如雪驚呼了一聲,再一看,我心裏那個無語加氣憤啊,忍不住罵了一句:“哥們兒,你這時候來湊熱鬧幹啥?沒見著要出人命了嗎?”

  此時,在樹下竟讓響起了‘嚓嚓’的聲音,我連看都懶得看,就知道是那些狼崽子在撞樹的同時,可是啃樹了。

  樹木搖晃不穩,槍的威脅也自然解除了,我看見那頭妖狼得意的邁步而出,像一個就要勝利的將軍,這老林子是這種規矩嗎?——拉幫結派!

  看著眼前的‘哥們兒’,我很難不產生這樣的想法!

 

    第二十九章 莫名的結束 新的危機

 

    望著眼前的‘哥們兒’,不僅是我,就連如雪,承心哥,老張都愣住了,吳老鬼更是眨巴著眼睛,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不過它腦子也是不想事兒了,明白過來以後,咋咋呼呼的就飄那‘哥們兒’跟前了,說到:“大鳥兒,別去逮耗子玩去兒,這個竹筒子可不能隨便亂玩。”

  是的,這哥們兒就是大鳥兒,最外圍林子裏的‘棍兒’,吳老鬼是個不想事兒的主,要腦子稍微靈光點兒,看我們的表情,也能猜到大鳥兒的身份,虧它還纏著老張問了那麽多關於這隻大鳥兒的傳說。

  麵對吳老鬼的‘咋咋呼呼’,我分明看得清楚,那大鳥兒的臉上流露的竟然是一種‘無奈’的神情,老張則小心翼翼的喊到:“老吳,我勸你最好回來?”

  “回來嘎哈?你是不知道,我以前還有個外號叫人見人愛風度翩翩玉麵郎君,莫說是隻鳥兒,就是螞蟻也得賣我一個麵子。”吳老鬼傻呼呼的樣子,真讓我想呼它兩巴掌,把它呼清醒。

  雖然我們每個人都搞不清楚狀況,搞不清楚這隻大鳥兒為啥會飛到這片山林裏來,飛到我們跟前兒來,並且一下子奪了如雪手中的竹筒,可再咋也比吳老鬼這個二貨強吧,竟然跑到一隻鳥兒麵前去說它是玉麵郎君,我不想承認我認識它。

  老張聽聞吳老鬼的回答,臉開始抽抽了,樹在晃,老張臉抽動的頻率異常奇異的和樹晃動的節拍合在了一起,我承認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該笑了,可是還是忍不住大聲的笑了。

  不止是我,承心哥也大笑,如雪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兒輕笑,老張無奈,說了句:“你們這幫子人,可夠光棍兒的。”

  老張還沒說完話呢,我就看見那隻大鳥兒晃動了一下翅膀,莫名的起了一陣兒‘風’,竟然把吳老鬼這個靈體給吹的翻了一個跟鬥,吹飛了五六米遠。

  我顧不上笑了,瞪大了眼睛,普通的風怎麽可能吹得動靈體?除非這風帶有靈力,才能吹動吳老鬼這樣一隻靈體,你可以理解為能量的碰撞。

  吳老鬼狼狽的爬起來,這才驚恐的看著大鳥兒,忽然冒了一句:“這鳥兒好大啊,不能夠啊!”

  我無語了,意思是處跟前,你還沒發現人家大咋的?這神經估計比筷子還粗了!從它的表情來看,估計它終於知道了這隻大鳥兒是誰!

  大,是挺大的,一隻鳥兒快有大半個我那麽高了,更別提身子的寬度,可人家穩穩的站在一根兒極細的枝椏上,像沒什麽分量似的,這是哪招,我不清楚。

  可是下一刻,這隻大鳥兒叫了,聲音不大,‘唧唧咕咕’的聲音就跟一個小嬰兒沒哭的時候,在‘依依呀呀’的表達什麽一個調兒,哪裏是傳說中的貓頭鷹叫跟小孩兒哭似的。

  它是朝著妖狼叫的,我也不知道是在叫些啥,接著更熱鬧的是,我看見遠處鬼鬼祟祟的竄出來一個龐大的身影兒,躲在很遠的地方,賊兮兮的觀望著,不是人熊又是哪個?莫非這大鳥兒是它叫來的,誰知道呢?老林子的一切在我的心中越發的神秘起來了。

  麵對大鳥兒的鳴叫,妖狼嗚嗚了兩聲算是表達回應,但它手底下的狼崽子動作依然沒停,而大鳥兒沉默了一陣子,忽然又開始鳴叫,聲音又快又急,那股怒意怕連老張都感覺到了,他悄悄跟我說:“這鳥兒怒了。”

  這樣急促的叫聲持續了兩分鍾,妖狼忽然打了一個響鼻,低呼了幾聲,似乎是不服氣或者猶豫什麽一樣,但大鳥兒目光死死的盯著它,那妖狼好像非常無奈,對著狼群長嘯了幾聲,狼崽子們忽然就停下了動作,隨著妖狼的長嘯,徘徊了幾步,竟然慢慢散去了。

  大鳥兒沒啥動靜,就這樣看著狼崽子們慢慢的散去,野獸的動作是何其的快,不出十分鍾,這些狼崽子們就竄入林子裏沒影了,這時,那頭妖狼忽然朝著大鳥兒咆哮了幾聲,似乎是不滿,又或者有別的情緒,總之它就是那麽咆哮了兩聲,也離開了,很快也就消失在了那邊林子的深處,反正是離開了人熊的勢力範圍。

  大鳥兒又朝著那邊躲在遠處的人熊叫了一聲,人熊走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之覺得它那張熊臉上有一種小得意的笑意,十分欠打,可仔細一看又沒啥。

  人熊朝著大鳥兒人立而起,又趴下,似乎是在作揖,如此反複了幾次,也轉身消失在了林子裏。

  這一場危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一隻‘鳥兒’給化解了,我腦子裏一直盤旋著一個問題,鳥兒能和狼交流?這是幻覺吧,嗬嗬,應該是幻覺!

  但不管我怎麽想,這場危機總算過去了,一切又變得安靜了起來,也就在這時,那隻大鳥兒忽然振翅飛了起來,爪子上還抓著如雪的竹筒,可是下一刻,我眼前一花,聽見如雪再次‘驚呼’,卻看見竹筒被準備的拋在了如雪的腳邊,卡在兩條枝椏之間,穩穩當當的,可是如雪那個精致的哨兒,已經被大鳥兒抓在爪子下,幾下用勁兒,就給完全摧毀了。

  這‘鳥兒’咋盡跟如雪過不去啊?我心裏就這麽一個想法,倒是老張忽然說了句:“這鳥兒在息事寧人吧,至少在它‘庇護’的範圍內,不準咱們大規模的傷了狼崽子,也不準狼崽子跑這地界兒來鬧事兒。”

  我不懷疑老張的話的權威性,在當時深以為老張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到了後期,我才知道事實遠非那麽簡單,隻是當時不知道罷了。

  做完這一切,大鳥兒就這麽莫名其妙的飛走了,如雪哭笑不得,這個樹葉哨子也不是什麽稀罕物,回了寨子,弄好了材料,也隨時可以再做一個,之所以哭笑不得,是因為她先是被一個花花綠綠的‘變態’家夥偷走了內衣,接著又被大鳥兒弄碎了哨子,連一向冷靜淡定如她都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我是和這裏水土不和嗎?”

  一句話,倒說的我們幾個大男人都笑了,連吳老鬼也蹲在樹枝巔兒上,笑得‘猥褻’‘淫蕩’,難得如雪幽默了一次,哪個敢不給麵子?

  笑完,老張說話了:“咱們下去吧。”

  “那些家夥不會再來了?”承心哥不放心。

  “哪能再來呢?這裏有棍兒出麵了,不是?至少今晚上,咱們在這地界上是沒事兒了。”老張異常篤定的說到。

  “那過了這地界以後呢?”我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如果過了這地界以後,今天晚上這種事情天天都發生一回,我估計我就算有吳老鬼那跟筷子一樣粗的神經也得崩潰了。

  “那個就難說了,不過進林子,哪能沒有危險,你們要去那幾個地兒,更不好說,今天晚上這陣仗,估計就是小打小鬧,以後得提前做好準備,不要像今晚這樣了。”老張鎮定的說到,比起我們,他好像看的更開,也是在變相的提醒我們,我們要經過的地方是有多麽的危險。

  下了樹,我們直接回了剛才紮營的地方,一進帳篷,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整個帳篷裏彌漫著一股說不上的騷臭味兒,老張特地聞了聞,就以他的豐富經驗,愣是沒聞出這是個什麽味兒來,是什麽樣的家夥做的。

  承心哥有潔癖,如雪愛安靜,兩人受不了這味兒外加這亂七八糟的陣仗,連夜就要收拾,老張說到:“收吧,收吧,明天多睡會兒,咱們晚點兒出發,也免得第一晚上就深入深林子太多了,路要慢慢走。”

  這老張,心裏有些怕,還不帶掩飾的,我想笑話老張兩句,但到底沒笑出來,我何嚐不是一個心思呢?經過了今晚上的事兒,我根本不敢有半點輕視這老林子。

  ————————————————分割線——————————————————

  第二天,我們一直磨蹭到下午一點才出發,這是沒辦法的事,昨天忙活了大半夜,天亮了之後,我們全部擠在帳篷裏補眠,上午10點多,一個個的才清醒,看著時間,又吃了午飯,這才收拾好一切趕路。

  昨天紮營的地方,就是在最後的安全範圍,下午一點出發,中午不到兩點半的時候,我們就正式的進入了深林子的範圍,當然是邊緣地帶,雖說人跡罕至,可是偶爾還是會有人存在。

  但是,按照老張的話來說,如果腳程快,又順利的話,再走兩天,就會徹底的進入深林子,說那些林子才是真正的沒有人煙,危險之極,我們要麵對的第一個險地兒就在那裏!

  我的心漸漸就為老張所說的話緊張起來,可事實上,天剛擦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太在乎遠憂了,沒有考慮到近況!

  那隻妖狼又出現了!

 

    第三十章 包圍與逃命

 

    在這茫茫的雪地裏,在這深深的林子裏,要說發現一隻毛色淺淡的狼是很不容易的,可是在這擦黑的夜裏,它那小燈泡似的綠眼睛,想讓人不看見都難,跟倆燈泡似的就在離我們不遠的一處山坡上。

  “這個犢子!”犢子這個詞兒,在這兩天,在老實人老張口裏頻繁的出現,可見老張被這隻‘陰魂不散’的大狼給弄的多麽火大。

  說話的時候,老張嘴裏叼著一顆子彈,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在往他的單筒獵槍裏壓著子彈,這種‘陰魂不散’的家夥,斃了了事!

  我對老張的槍法是有強大的信心的,看著老張的一連竄動作,深以為這是對的,我對如雪說到:“不然,放你的毒蜂出去幫幫忙?”

  如雪瞅了我一眼,說到:“不行了,哨子毀了,毒蜂幫不上忙。”

  “也是,這天寒地凍的,這毒蜂放出來也飛不出去多遠,得凍死吧?”我笑著說到,與此同時聽見了老張拉槍栓的聲音,心裏想著好威風啊,真有範兒,刀啊槍啊才是男人的絕配,想著自己拿張符的模樣,總覺得不夠震撼,電影裏,哪個英雄人物出場,不是拿著一把槍或者刀,救人於危難之中,而我拿張符.....

  我承認我想的太遠,可是想著那副場景,就是自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如雪想說什麽,老張的槍聲卻已經響起,可下一刻,卻聽見老張罵到:“這犢子速度老快了,竟然沒打中,我X!”說話間,老張忍不住往雪地裏吐了一口唾沫,表示心中的憤怒,接著又忙著裝子彈,而我舉目四望,也沒望見那頭妖狼小燈泡似的眼睛了,估計是躲山頭那邊去了吧。

  真狡猾,隻需要一步,就可以借山頭的地勢躲掉老張的子彈。

  “應該是把這犢子驚走了,咱們以後可得小心點兒,這狼性最是殘忍,狡猾,還老記仇了,這一路上一步留神,它就得上來整咱們一下。”老張裝好子彈,背起槍,帶著我們繼續趕路,嘴上卻不放心的叮囑著我們。

  我們自然是信服的,而如雪也見縫插針的跟我說了一句:“這毒蜂自然不可能在冰天雪地裏生存,隻不過它們被刻意的培養過,一放出來就是不死不休的爭鬥,蜇別人一下,自己也就身亡了,被這刺激著,追著要尋仇的目標,飛哥一兩裏地是不成問題的,不會給凍死。”

  如雪說了那麽多話,仿佛累了似的,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兒,而我也沒過多的就這個問題多爭辯,畢竟苗疆的育蟲之術,諸多神奇,很多蟲子被培養的甚至違背了自己的本能本性也不是沒有可能,總之,就如普通人不可想象道術的神奇,我也不能去想象蠱術有多麽的神奇。

  也就是隨意的聊著天,我們又走了五分鍾,老張說著:“今晚那犢子出現了,咱們也別連夜趕了,找個安全的地方紮營吧,一堆火就嚇住很多野獸的。”

  我們表示讚同,莫名的覺得在經曆了昨晚的事情後,一入夜,在這老林子裏走著就心慌,還不如靜下來歇歇。

  吳老鬼此時的‘裝束’又變了一身,不再是花西裝,牛仔褲,皮鞋了,而是給自己變出了一定搭耳帽子,一件厚皮襖子,下麵很奇葩的配了一條西褲加運動鞋,一天到晚把手插在袖籠子裏,說是為了應景兒,他一聽老張說要休息了,很開心,笑得很是‘神秘’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承心哥看得奇怪,不禁問到:“吳老鬼,你在想什麽?”

  “嗬嗬,嗬嗬....我記得出發前,如雪姑娘說在老林子裏不能那麽講究,還問老張一個星期有沒有辦法洗一次澡?我們出發到現在,算起來快一個星期了。”吳老鬼眉開眼笑的,估計太得意了,一不小心,在想什麽都給說出來了。

  我一聽,臉一下子就綠了,如雪洗澡它那麽開心做什麽?再想想,這靈體本來就是飄來飄去的家夥,而如雪也不是道姑,它如果存心不想讓如雪看見....我沒有說話,而是摸出了一張符,二話不說就奔著吳老鬼去了。

  吳老鬼尖叫了一聲,一下子飄得老高,我在下麵怒吼著:“你不要以為你飄得高,我就沒辦法收拾你。”

  而如雪一開始也不那麽平靜,可是看我發怒成這個樣子,反倒淡定了下來,很幹脆的坐在雪地裏,拖著下巴,眼睛都不眨的望著我,很滿足的樣子。

  承心哥無奈,老張臉抽搐,估計這老實人一輩子都沒有想過,原來鬼是那麽不靠譜的家夥!

  可也就在這時,吳老鬼忽然驚呼了一聲:“承一小哥,承一小爺,我錯了,可是我覺得我們完蛋了!”

  “什麽我們完蛋了,是你完蛋了!”我猶自在發著火,完全沒有去想吳老鬼的話是啥意思?

  “承一啊,狼啊,好多狼啊,四麵八方的要包圍咱們。”吳老鬼的聲音都變得尖細起來了,可見這‘驚嚇’有多麽的恐怖。

  “你說什麽?”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我和吳老鬼可以歸結為‘打鬧’,可是它絕對不會用這個來開玩笑。

  吳老鬼一下子飄了下來,手舞足蹈,語無倫次的在我麵前說到:“我剛才飄得高,林子裏一片兒綠塞兒(綠色兒),四麵八方的狼啊,四麵八方...”

  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其實吳老鬼的話說的怎麽樣,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們全部都看見了,從前後左右的林子裏,出現了很多的‘小綠燈泡兒’,看樣子不下兩三百隻狼。

  ‘呸’老張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說到:“怕是整個老林子裏的狼全部都來了。”

  承心哥有些傻呼呼的接了一句:“誇張了,整個老林子裏幾千隻狼怕是有的,這才多少啊。”

  一向淡定的如雪估計也被震撼了,也不會動了,可她好歹還比較理智,說了句:“好像我們被包圍了。”

  吳老鬼趕緊的跟上一句:“就是,看這地形吧,小山坳裏,剛好又是一塊兒沒啥樹的空地,這是陰謀,陰謀。”

  沒啥樹,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以前有人說,狼群會讓斥候遠遠的跟著敵人,然後在合適的時候包圍敵人,還以為是假的,從昨夜到今夜的教訓,讓我知道了,這話半點兒不摻假。

  虧我們這群‘光棍’兒,現在還能討論,老林子有多少狼的問題,麵對這種情況,我隻能大喊一句:“跑,跑去有樹的地方爬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隻要狼群一圍上來,不管是如雪的蟲子,還是承心哥的毒也沒地兒使了,我也不認為我能瀟灑到在狼群裏踏步罡,至於老張,他就算抗的是一挺暴龍機關槍,也掃不盡那麽多的狼崽子。

  我一聲喊,大家都反應了過來,開始轉身拔腿就跑,沒別的,朝著最近的樹跑,隻要能上去一個,其餘的人就算背靠著樹,也能堅持一會兒。

  老張一下子就竄到了最前麵,嚷著:“跟著我,這大夜裏的,萬一掉雪窩子裏就完了,這一帶,我也算不上多熟悉,憑經驗還是能判斷的。”

  我們不說話,明白老張說的事兒的嚴重性,隻是悶頭默默的跟著老張跑。

  我們一跑,狼群也有行動了,開始從四麵八方的林子裏竄了出來,飛速的追趕著我們。

  比起狼群,我們的奔跑並沒有優勢,這雪還不算下到了最深的時候兒,但一腳下去,也能把腳麵淹沒了,至於淺的地方,踩在地上也有些打滑,我們哪裏叫跑?根本就是連滾帶爬!

  而狼群的大爪子卻是比我們適合在雪地裏奔跑,眼瞅著,這距離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更糟糕的是,就算這深林子裏也是固定的路線的,這是老張那張地圖記錄過的,最安全的路線,我們這麽一慌亂的跑,生生的就偏離了那路線,朝著一個陌生的山坳越跑越遠!

  ‘汪汪汪’,身後那狼群的聲音,如同一片狗叫的海洋,我還在抽空想,這些狼崽子不裝B,不去對月長嘯,其實叫起來就跟狗沒啥區別,不就一群狗嗎?

  我想借著這個來放鬆自己的心情,可也就在這時,我聽見了如雪的驚呼聲,我眼睜睜的看著前麵的一大片雪地陷了進去——雪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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