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藏秘 41~50
41。第四十一章 傻虎的曾經
42。第四十二章 黑蟲
43。第四十三章 獸皮怪文
44。第四十四章 碧眼狐狸的存在
45。第四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
46。第四十六章 橫骨藏狐魂
47。第四十七章 ‘超人’來了
48。第四十八章 金針刺穴 請神上身
49。第四十九章 又來一隻?
50。第五十章 小喜小毛的故事(上)
第四十一章 傻虎的曾經
快步行走了幾步,我們就追上了如雪他們,對於我和承心哥的落後,沒人懷疑什麽,欣賞壁畫去了而已,而在這通道內,到底壓抑,每個人還是想快點兒走出去。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我們都在點亮‘長明燈’,越點我和承心哥越是心驚,整整16盞長明燈,已經不是用大手筆可以形容的了,這背後有著怎樣的故事和牽連?
盡管走得很快,可是那些壁畫我還是注意的看著,隻不過越是看下去,反而越不能吸引我了,因為這些壁畫就好比是一個虛榮的帝王,在用這種方式,去記錄他一生的‘豐功偉績’。
除了前麵通道的獻祭有一些價值以後,到了後麵的通道,記錄的幾乎都是碧眼狐狸這個存在的一些細節,包括在山林中如何威風,睡覺姿態如何優雅,中間也間插著一些‘戰鬥’,戰鬥的對象有蟒,有大型的‘動物’,那飛沙走石的畫麵,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是誇張。
畢竟長長的歲月已經過去,那一幕幕我也不敢肯定的說,就一定是真實的還原。
通道不算太長,20幾分鍾就快要走到盡頭,盡管這些‘壁畫’已經入雞肋般的存在,我還是索然無味的看著,心中的謎題太多,總是希望找出一點兒線索,大概就是我這樣的心理,難道還能說我對一隻狐狸做了什麽感興趣嗎?雖然這很有可能是一隻狐妖。
前麵再次傳來了沉沉的黑暗,手電照去,竟然是一扇雕刻的富麗堂皇的大門,隻不過那大門我是一百個不願意跨進去,隻因為那大門的輪廓是一張魅惑的,仿佛是在微笑著的狐狸臉,而入門之處,是它長大的大嘴。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寫實,那門框之上和之下,尖銳的突出,突出之上有四更尖銳的小柱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狐狸的尖嘴,外加牙齒,走進去就感覺像是被吃掉了似的。
試問,有誰願意走進這扇大門?
可是,這就是唯一的路,沒有選擇,我盡量不去注意這大門的造型,更加的把注意力放在這壁畫之上,反正也是無聊,就當欣賞,欣賞著欣賞著也就自然的走入了大門,但在下一刻,我終於失控了,幾乎是不受控製的驚呼了一聲,然後呆立在一幅壁畫的麵前。
我的驚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都圍攏了過來,眼神兒也停留在了讓我如此‘失態’的壁畫之上,接著所有人又有些疑惑。
是啊,這一路的壁畫中不乏風格浮誇的凸顯狐狸威風的壁畫,就比如說如同神仙一般爭鬥的戰鬥場麵,這幅壁畫和那些壁畫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實在沒有什麽好引起我注意的地方,不就是倆動物,貌似很有禮貌的相對而臥嗎?
是的,簡單的說起來,這幅壁畫表現的就是這個,在一座高高的特別突出的山峰上,有一隻威武雄壯的老虎懶洋洋的趴在那裏,下方就是茫茫的森林,老虎真俯瞰著這一片森林,眼神淡然,平和卻充滿了王者的威嚴。
而碧眼狐狸就趴在老虎稍稍身後的位置,眼神中也是平靜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在神態上寫實,我總覺得我從這狐狸的眼中看出了滿足。
壁畫的內容就是那麽簡單,換一般人來解讀的話,既然是表現碧眼狐狸的‘豐功偉績’,自然也要表現它的交友交遊情況,就比如皇帝的壁畫表現的,一般就是與神仙喝酒下棋論道什麽的。
總之,也不過就是表示一下,狐狸的朋友也是鼎鼎了不得的,這有什麽稀奇?
可是,在看到這幅壁畫的瞬間,我的內心就開始強烈的震動,甚至在短時間內陷入了某一種幻覺,幻覺中,我就是那一隻懶洋洋的趴在峰頂之上的老虎,我知道那一片峰頂就是我的領地,下方的茫茫森林就是我的王國,在經曆了廝殺的歲月以後,這片峰頂就是我的證明,沒有我的允許,在我的王國內,沒有任何的存在敢輕易的攀上這座峰頂。
這幻覺如此的真實,可是這幻覺中的記憶卻是如此的模糊,隻記得,那時的茫茫森林比現在大了很多,在無比多神秘的地方,總是一片霧氣籠罩。
在這幻覺中,我仿佛呆了很久,卻又隻是短短一兩秒的事情,當我清醒過來,自然忍不住驚呼!這是來自我靈魂深處的影響——傻虎!
我如此的篤定,在壁畫上的那隻老虎就是傻虎,我竟然在這裏看見了傻虎曾經的歲月,我如何能不驚呼?那一句傻虎回老家了的玩笑話兒,竟然就這樣的成為了真實。
我沒空理會眾人的疑問,我隻有一個本能的反應,就是聯係傻虎,可是回應我的依舊是一片沉寂的沉睡,甚至透露出些許的不耐煩和警告,大概就是我要睡覺,別打擾我。
這傻虎怎麽麵對過去,能如此的平靜?又或者,一縷殘魂,早就忘記了曾經?我內心感慨,而在這時,如雪開口:“這老虎..?”
她總是了解我心思的,我轉頭看著如雪,苦笑著說到:“難以置信嗎?太過巧合嗎?它就是傻虎,我肯定。”
說話間,我又轉頭望著那隻老虎,壁畫沒有顏色,除了狐狸的那一對碧眼,可是我總像是望見了那時候的傻虎,皮毛不是黃色,也不是白色,那是一種威嚴的,神秘的銀色,那個銀色的身影,是山林之王!
“走吧,不管如何的激動,時間總是過去了,過去了的,能記錄,卻不能挽留,它的心思影響了你,可你的心思卻不能影響了它,太多的想起過去的輝煌,未免不是一種折磨。”如雪輕聲開口了。
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我和傻虎共生,見到了自己的‘威風’,自然激動,可是這種激動由我而生,如果讓傻虎的殘魂想起了什麽,它會為如今的處境痛苦的,它的痛苦從某種方麵來說,就是我的痛苦,如雪不想我痛苦。
我自然順從如雪的這份關心,視線從那壁畫上移開了去,心情也不再波動的順著大家走進了那扇詭異的大門,承心哥卻是在身後笑著說:“傻虎?這事情越來越有趣了,誰還敢說不是命運?”
跨入大門,就如同跨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大門之內的黑沉,已經是不能再用感覺精確的形容出來了,盡管這一路上,猶如實質性的黑沉一路伴隨著我們,可這種黑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個空間一般,真的已經化為了實質。
伸手一摸,都能摸到那冰涼的觸感,如霧氣,帶水汽!可是手一握,卻抓不住什麽?
“承心哥,有毒嗎?”我的語氣很輕鬆,就猶如開玩笑一般,可是內裏的那份沉重卻怎麽也掩蓋不了。
黑暗總是存在,就像每一天,都會有黑夜,黑暗也總是能掩蓋很多東西,所以黑暗本身往往就被人們忽略了,這一路走來,我幾次都覺得這黑暗有些不對勁兒,卻又找不出一個不對勁兒的理由,畢竟這裏是深深的地下,黑一點兒,很正常啊。
如果這份黑暗真的是有什麽問題,那麽我們應該早就中招了,在這種時候,隻能求助於醫字脈的承心哥,畢竟我那並不豐富的想象力,第一時間能想起的也隻是中毒。
承心哥自然明白我說的是什麽,他搖頭,說到:“沒毒,至少在我知道的知識範圍內,是沒毒,可是我
...”
承心哥還沒說完,如雪忽然插話了,她說到:“自然是沒毒的,它們的呼吸就會造成這樣,呼吸也就是一種另外的排泄,排泄一種負麵的能量,形成了這種黑暗,長時間的呆在裏麵,會影響的隻是情緒,就比如說——容易絕望。”
如雪?我驚奇的看著如雪,怎麽再一次的,又是她知道?!她仿佛洞悉了這裏的一切!
她剛才說話的語氣,就如同是在背誦一般,又如同在很痛苦的思考,亦或者是在仔細的聆聽,總之一切都是說不出的怪異,讓我心底的不安越發的重了。
重到了我甚至忘了問,是什麽東西在呼吸,在排泄會是這個樣子。
可在這時,如雪握住了我的手,輕聲說到:“承一,我有些害怕,害怕這些突然的東西擠入我的腦海,卻又老是走神,就像剛才,我腦子裏不停的想著那個蟲子能吞噬什麽,反應過來你去抓蟲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承一,我覺得我快不是我了。”
我輕輕擁住如雪,我也很不安,可是我嘴上說著的卻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一個多麽莽撞衝動的人,我不去抓蟲子了,才不是我了,說明一切都沒有變,你也沒變,莫名其妙的事兒咱們還遇見的少嗎?”
如雪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卻忽然間把我抱得更緊。
第四十二章 黑蟲
愛情雖然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折射出它獨有的光芒,以及散發它溫暖人心的力量,可我和如雪也清楚,在這裏並不是纏綿的地方,況且吳老鬼那張臉已經快‘杵’到我跟前兒了,它臉皮極厚,神經又粗,覺得要看這個熱鬧,根本就不顧及我和如雪的感受,看著它擺出一臉羨慕卻又實在猥褻的臉,我還真沒辦法和它生氣,隻得在如雪鬆手的同時,也輕輕放開了如雪。
就如承心哥所說,我們或者真的已經把這裏當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世界?又再次放肆而痛快的發泄自己的情感了嗎?
我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卻是老張說話了:“如雪丫頭,你既然啥都知道,能不能知道咋才能從這黑不隆冬的地兒出去啊?”
如雪搖頭,說到:“很多想法是很偶然的,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會知道什麽?”
這話挺繞口的,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匪夷所思,我自問經曆的豐富,看過的典籍也不少,就是獨獨不知道如雪這個算什麽情況。
我曾經一度懷疑,她的身體是不是在不小心的時候,擠入了一個陌生的靈魂潛伏著,左右著她的行為,用自己的記憶影響如雪,可是剛才和如雪的那一個擁抱卻打消了我的這個懷疑。
我悄悄用一個小法門試探了一下,如雪的靈魂很正常,沒有出現一體雙魂的現象。
如雪這麽說,老張沉默了,我們在這裏,隻能看見小範圍的距離,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時候還能咋辦?我看著麵前飄來蕩去的吳老鬼,也隻能依靠它了。
畢竟吳老鬼是靈體,遇見危險的情況小多了,而且靈體逃得也是極快的,有養魂罐兒在承心哥那裏,關鍵時刻,我還能瞬間把吳老鬼弄回來。
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靈體看事物不是用看的,是靈魂直接的感應,它不受這黑暗的影響。
想起這一出我心裏憋悶,我太把吳老鬼當人了,當時它在通道裏驚叫,我下意識的就去救它,卻沒想著找承心哥拿來養魂罐兒,把它弄回來,自己白白被撞一回不說,睜開眼還看見一個滿臉疙瘩的吳老鬼。
想到這裏,我的語氣就不怎麽好,很直接的對吳老鬼說到:“老吳,去找燈。”
吳老鬼自然不滿,相處熟了,它也不是那麽的怕我了,嘴上嚷著:“讓老人家行動也不知道客氣一點兒,真是的,下次跑腿該收點兒錢了。”
老張難得幽默一回:“收紙錢嗎?好咧,出去以後,給你燒個十斤八斤的,讓人如雪丫頭介紹姐姐妹妹的時候,又不說自己是老人家了。”
老張的話,讓我們全部都笑了起來,這時,我也才意識到,那種能暢快的笑得心情對於人生是多麽的重要,那是一種最大的自我開解,就如同現在,在這種環境下,一笑之後,我竟然心中又平和而敞亮了起來。
吳老鬼去找燈了,我們幾個席地而坐,這地也是上好平整的青色石塊鋪就而成,坐著倒也舒服。
“如雪,講講你知道的,什麽東西的呼吸,我很好奇。”首先開口的是承心哥,顯然他沒忘記這個話題。
如雪靠著我,到了這裏之後,這種親密好像已經日漸的成為習慣,聽到承心哥的問題以後,她也沒有猶豫,開口說到:“我們華夏是一個源遠流長的古文明,神秘奇怪的事情很多,但還有一個沒能很好的延續下來的古文明,也很神奇,那就是埃及的古文明。”
我聽著就笑了,然後說到:“如雪,咱們是在東北老林子裏,你咋還扯到埃及去了?”
如雪掐了我一把,說到:“你就不能聽我說完?”
這樣的動作,以前的如雪是絕對不會有的,她總是太過清冷,反倒是現在的她,多了很多‘趣味’,我也樂得這樣,盡管被掐得有些疼,臉上卻笑得開心。
如雪不理會我,繼續說到:“人們都以為蠱苗是玩蟲子的專家,其實古埃及的那些大祭司,巫師也是玩蟲子的高手,隻是他們的詛咒術更為出色,也善於利用其它的,嗯,其它的一些動物,所以這一點倒沒有被人們怎麽注意,可這也是不能掩蓋的事實。”
“然後呢?”老張又習慣性的拿出了旱煙出來拔著,閃爍的紅光映照的他的臉忽明忽暗,那好奇而急切的神態是那麽真切,我估計他是在驕傲,這片老林子還能跟埃及的古文明扯上關係。
“其實,我說埃及的事情,並不是說和我們現在所在的老林子有什麽聯係,隻是想說,曾經在埃及古文明的秘密記載裏,有這麽一種蟲子,它來自地獄,吞噬一切,包括不滅的靈魂,在那裏,最嚴厲的懲罰就是被這種蟲子吞噬。”如雪輕聲的說到。
“如雪,你是想說?”我一下子聯想起了剛才我們遇見的那種蟲子,莫非就是古代埃及人秘密記載裏的蟲子?
能這麽神奇嗎?埃及也有這種蟲子?
在那時的我,又怎麽可能想到,如雪在今時今日所說的話,在兩年以後的一部電影中就展現了出來,那是一部關於古埃及探險的電影,電影中就出現了這麽一種蟲子,相當的類似於如雪在這時描述的蟲子,在人們紛紛感慨這部電影想象力神奇的時候,我卻感慨一切電影中的一切,運用的資料未必就不是一個真實的寫照,即便它是誇張了。
麵對我提出的問題,如雪說到:“是的,我之所以說古埃及,是因為這種蟲子在那邊有明確的記載,在我華夏卻沒有什麽太明確的記載,在我們寨子卻隱約的,似是而非的記載了一下這種蟲子,在我們那裏這種蟲子叫做黑蟲。”
“黑蟲?”這名字,我流了一頭冷汗,這算名字嗎?這天底下黑色的蟲子就多了去了。
“嗯,黑蟲,並不是說它是黑的,其實它本身的顏色,應該是接近於泥土的一種黃色,但記載中,它一旦有了吞噬靈魂能量的能力,它就會在呼吸中排泄,排泄出靈魂裏的負麵情緒,這些負麵情緒在累積多了以後,就會漸漸化為實質的黑氣,所以它就被稱呼為黑蟲。”如雪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像是很難受似的,用手輕輕的敲著額頭,仿佛是頭很疼。
“如雪,你是怎麽了?”如雪靠在我身上,我自然就發現了如雪的不對勁兒,連忙問到。
如雪猛地抬頭看著我,忽然異常害怕的說到:“承一,我是怎麽知道古埃及的文獻有記載這種蟲子的?”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難道不是如雪本身就知道的嗎?
“承一,我們寨子沒有記錄過黑蟲,承一,我是怎麽知道的?”如雪的情緒刹那就有些失控,顯然自己剛才說的理所當然的事情,忽然反應過來,這些自己以前根本不知道,而且和剛才不同,自己還不知道這記憶是什麽時候插進來的,那是一幅多麽讓人驚慌的場景?!
不僅是如雪,我也慌了,換成當年,還在黑岩苗寨時候的那個我,說不定就會嚷出來,是誰在害如雪,出來拚命了吧!
可是,現在我卻清楚的知道我不能慌,我一把抱緊如雪,輕輕的幫她揉著額角,盡量柔聲的說到:“如雪啊,你聽我說,這是很正常的,你也知道我們的傳承斷了很多,可是未必沒有祖宗能在我們的靈魂裏烙下烙印,打個比方來說,傻虎都能影響我,讓我偶爾感受到它的記憶,你說對嗎?不要怕的,寨子裏的大巫如何的厲害,你不知道嗎?那大巫祖先呢?回去再問問清楚,畢竟你提起了寨子,這應該是靈魂烙印吧。”
我太明白了,其實我這番話雖然有根據,但胡扯的成分更大,若是能夠這樣傳承,這種現象絕對不會隻發生在如雪一個人身上,但除了安慰,穩定她的情緒,現在我也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入手,做些什麽。
但顯然,我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如雪不再那麽害怕了,承心哥則說到:“就是,這種傳承是很神奇的,就如我師父,莫名的在一覺醒來之後,就會得到一個方子,你隻是明顯罷了。”
承心哥也在幫我安撫如雪,如雪平靜了,可是我呢?內心巨大的不安快要把我吞噬了一樣。
第四十三章 獸皮怪文
我不明白我的不安來自於哪裏,而如雪也明明說過,出去之後,就告訴我全部的事實,可心裏就像有一根隱藏的線在拉扯著自己,一直拉向那不安的巨大黑洞。
我怕我連表麵的平靜都維持不了了,會忍不住讓如雪在現在就告訴我她到底怎麽了,可這時吳老鬼飄了回來,說到:“承一小哥兒,是有燈的,去點燈吧。”
我剛要起身,承心哥就站了起來,說到:“承一,你多陪一會兒如雪,我跟著老吳去點燈吧。”
聽著如雪的呼吸聲,依舊是那麽的不安,我點點頭,就隻說了一句:“你們小心點兒。”
於是,我和如雪,還有老張,就這樣安靜的在黑暗中等待著,隻是一分鍾不到,第一盞燈帶著溫暖的黃色燈光亮起了,接著是第二盞,第三盞.....
隨著燈光的亮起,如雪的呼吸也慢慢的平穩了下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在沉寂的黑暗中,在不安的情緒,微微的暴躁失落中,那種看著燈光亮起,希望一點一點複蘇的感覺...
“如雪,無論是發生了什麽事,都有我在。”我語氣堅定的對如雪說到,燈光帶給了我平靜和希望,我要把這種堅定的心情帶給如雪。
如雪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我什麽,過了好久,她才說到:“承一,沒有事情是絕望的,隻不過隻是選擇而已,你要相信我,我會變得很堅強,很堅強的。”
我有些不懂這話的意思,可是我絕對相信她會堅強的,我看著如雪,她此刻眼中不再是迷茫和不安,而是閃爍著一種異常決絕的堅強和決然,之後她輕輕的離開了我的懷抱,突兀的就變回了那個平靜,淡然的如雪。
這種轉變,讓我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可這總是好的轉變吧?我試圖把一切的事情往好的方麵去想,這時,卻聽見吳老鬼喊到:“這頂上有一盞大燈,我來點吧,我來。”
接著就傳來了承心哥的聲音:“你行嗎?”
“廢話,我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老鬼,觸碰一個打火機絕對是沒問題的,我來吧。”吳老鬼帶著一點兒小得瑟的說到。
靈體不能影響物質,這是常識,但是如果一個靈體經過修煉,精神力特別凝聚的話,可以輕微的影響物質,也就是說可以‘舉’起比較輕微的物體。
這個不奇怪,這就好比人體的特異功能,用精神念力去搬動物質!
隻不過,吳老鬼還有這個本事,卻讓我震驚,一般來說,怨氣越重的靈體越厲害,可是精神力凝練,這個屬於鬼修之路了,莫非吳老鬼生前沒天分,死後還有鬼修的天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吳老鬼已經飄了上去,開始去點亮這個地方懸於頂上的大燈了,我看見打火機一次次的亮起,到最後,這個大燈才被徹底的點亮、
在大燈和壁燈的配合下,整個空間終於完全的明亮了起來,連那實質性的黑暗也被驅除了,之前我有過不安,畢竟如雪說了,這種黑暗是那種黑蟲的呼吸造成的,我怕這個空間一點亮,我會看見許多許多沉眠的蟲子,但事實上沒有,這裏隻是一個巨大的華麗的石室,異常的幹淨,灰塵都很少,更別說有什麽奇怪的蟲子了。
承心哥回到了我跟前,吳老鬼也飄了回來,問我:“承一小哥兒,我咋覺得這兒像一個大臥室呢?把臥室建在地下,不能夠啊。”
吳老鬼說的沒錯,這裏非常大,怕是有兩三百個平方,事實上也真的很像一個臥室,我清楚的看見有石刻的精美的梳妝台,上麵安著一麵巨大的銅鏡,也有精美的石床,還掛著簾子,隻不過那簾子看起來腐朽而脆弱,怕是一碰之下,就會碎裂開來,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兒,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裏就是一個臥室,而且還是女子的臥室。
“和我猜測的一樣,我們闖進一個家夥的老窩了,不過是很久以前的老窩了。”我低聲說到。
“是的,它們是應該在地下的,修行的路線不一樣。”承心哥也如此說到,修者需要都是練一口內息,那隻支撐所有的基礎,不過人類需要的是靈氣,而妖物修煉需要的是月華,是陰氣,因為它們承受的住,在很久以前,地下是有一條條純淨的陰氣集中之地的,不像現在那麽難尋,老窩在地下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我和承心哥對話,老張異常緊張的問到:“是什麽東西的老窩在地下?”
我拍拍老張的肩膀,沒有說話,按照這個路線走下去,如果我們終究是要看見真相,我不能一直的去安慰老張,告訴他這不是真的,真的看見以後他會崩潰的。
我沉默,老張緊張的舔了舔嘴唇,而吳老鬼跟著承心哥開始四處翻找起來,想找一點兒有價值的東西,畢竟這是很久以前的妖物,進了它的老窩,找有價值的東西,是很正常的。
可事實上,這裏一目了然,承心哥並沒有找到什麽,倒是那掛在巨大石床上的簾子,倒真如我預料的那樣,一碰就碎掉了,露出了石床的內部。
石床上並沒有像人類的床那樣,還鋪著被單枕頭被子什麽的,就是簡簡單單光滑的床麵,隻不過看著那床麵,承心哥‘咦’了一聲,然後拿起了一件兒東西。
那是一個卷起來的東西,厚厚的一疊,看起來像是獸皮,承心哥示意我們過去,然後當著我們全部人的麵兒,打開了這卷東西。
這獸皮比我想象的還大,鋪開來後,幾乎占據了一半的石床,大概有兩米長,一米多寬的樣子,但也不知道是什麽獸皮鞣製的,總之是很薄卻很堅韌的一層。
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東西,我們拿手電照著,開始以為是文字,但仔細一看,這些曲曲扭扭的東西,根本不是我們熟悉的文字。
我自小師父就交過我不少古文字,甚至很生僻的一些古文字我也認得,但這張獸皮上密密麻麻的‘字’兒,我卻一個都不認得,一看之下,根本就是完全的陌生。
這讓我們怎麽甘心?進入這地下以來,一直都覺得神秘和危險,到現在也不敢說生命就安全了,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巨大的線索,有可能關係著我們的生命問題,怎麽可能就那麽輕易的放棄?
所以,我和承心哥一邊看一邊討論著,論起這方麵的學識他也不比我差,所以隻能我們兩個人來慢慢研究,這次的行動時間倒還充足,所以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也不在乎這點兒時間。
如雪在旁靜靜的看著我和承心哥討論,老張不懂,幹脆退到了一邊,掏出一包壓縮餅幹,慢慢的吃著,吳老鬼早就無聊了,飄到老張麵前和老張扯淡去了。
大概過了10分鍾左右,承心哥忽然大喊了一聲:“承一,我看出一點兒門道了,我們方向錯了。”
“怎麽?”看著承心哥驚喜的樣子,我知道這事兒有譜了。
“傻啊,我們一直都把這些符號當成字來研究,自然研究不出來什麽,哪有字是一堆一堆的寫的,這根本就是簡筆圖,簡筆圖啊!”承心哥大聲且激動的說到。
他一說,我趕緊仔細的去看,這才發現這真的如承心哥所說,是簡筆圖,是一幅圖一幅圖這樣連著的,一幅圖表達一個內容,根本就不是我們先前以為的,一堆奇怪的符號擠在一起,接著又一堆奇怪的符號擠在一起。
既然認出了是簡筆圖,那麽解讀起來就方便多了,可是這簡筆圖的意思似是而非,想要全部精確的解讀,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
至少,又過去了好幾分鍾,我和承心哥才解讀出來了第一幅圖,那圖裏表達的意思,讓我和承心哥哭笑不得,翻譯成語言,那就是在很久以前,在這片林子裏,誕生了一隻小狐狸。
這算什麽?講童話故事的開頭嗎?
可我和承心哥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忽然在這石室就傳來了一陣兒‘嗡鳴’的聲音,低低的,讓人心底都壓抑的難受,那聲音很近,卻像隔著什麽一般。
我和承心哥對望了一眼,這聲音我們聽過,就是在如雪敲下第一對魅心石的時候——聽過!
第四十四章 碧眼狐狸的存在
這樣的嗡鳴聲,就更剛開始一眼,隻是想過了幾秒鍾,就安靜了下來,我們麵麵相覷,有點兒摸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意味著什麽。
我唯一能想到的隻是如雪說的——黑蟲,可是黑蟲又在哪兒?
承心哥快速的收起那卷獸皮卷,對我說到:“承一,我們先別在這兒研究了,你不覺得我們忽視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嗎?這裏也沒有出路?剛才那聲音提醒了我,像是隔著什麽傳來的,這裏應該有暗門。”
暗門?我這時也才想起這個問題,而承心哥則早已走到了聲音發出來源的地方,開始敲敲打打!
我們也反應了過來,趕快去幫助承心哥找暗門,在同一個地方仔細的敲打起來,從牆後傳來了空洞的回音,再明顯不過了,這後麵絕對是有空間的,說不定就是我們的出路。
“我咋就覺著這個雕刻怎麽不對勁兒呢?”我們在忙碌的時候,吳老鬼沒事兒幹,東看西看的,忽然就讓它看出一點兒問題來。
我們的目光集中了過去,才發現吳老鬼說的那一處雕刻在另外一邊,是真的很不對勁兒,這個石室的整個風格都是華麗而華美的,那個雕刻卻像是一個孩子刻上去的一半,比簡筆畫還不如的,歪歪扭扭的一隻小狐狸,而且被摩挲的很光滑。
承心哥一下子就興奮了,喊了一聲:“老吳,你這次可立大功了!”然後衝了過去,開始擺弄那個凸出來的雕刻,很明顯的,那個雕刻是可以移動的,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深日久的關係,承心哥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推動了一點兒,我和老張趕緊的去幫忙。
就吳老鬼悠閑的飄著,說到:“這不能比,這狐妖多大的力氣,你們仨不夠看的。”
承心哥憋紅了一張臉吼到:“你再瞎咧咧,老子一定讓你來當苦力。”
承心哥這話剛說完,我們三個也正好推動了那個機關,機關一下子滑了過去,這時,整個石室內響起了一陣兒機關的聲音,在剛才我們敲打的東北角,一小麵牆朝著旁邊滑去,露出了一個暗門。
老張喘息著,望著那暗門,對我說到:“承一啊,你也別安慰我了,我總覺得這道門進去以後,我一定得看見什麽了不得的事兒。”
老張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我卻沒有接話,看來接二連三的一些事情,讓他的心理也慢慢的承受了過來,同時我也很詫異,連老張都有這種感覺嗎?
是的,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我是明顯感覺到了在這門裏,會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是什麽呢?我猜不出來,或者會是那些蟲子?
想到蟲子,我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如雪,因為結合路上的種種事情,我再笨也能察覺,如雪在,大概這些蟲子就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卻不想,我看見的是如雪輕輕的咬著下唇,那一瞬間似乎是在掙紮,但很快眼睛就變得平靜而決然起來,是我看錯了嗎?這種情緒怎麽來的?
可是再看,如雪依舊是那個平靜的如雪,至少從表麵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是不是我太緊張了?以至於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我盡量放鬆著自己的心情。
而這時,承心哥扶了扶眼鏡,說到:“咱們進去吧?”
就如人生一般,不管前方是什麽,總得繼續走下去,我們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石室回蕩,我有意無意的走到了最前麵,如果是有什麽危險,應該是我擋在前麵的。
在進入那道暗門的一刹那,我首先感覺到的是刺骨的一陣陰冷,這不是那種鬼魂出現時的冷,就是純粹的一種涼,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幾分,來自靈魂的清爽。
“這裏...應該在曾經以前,是一個純淨陰氣聚集的地方。”我在心裏暗想著,但也隻能是曾經,按照現在這個濃度,是絕對達不到古籍裏描述的陰脈之地的程度的,否則在再炎熱的環境下,這裏都會結出霜花兒。
我有感覺,承心哥和如雪也有感覺,畢竟都是‘懂行’的,而我也越發的確定,如果碧眼狐狸真的存在,那麽這裏才是它真正的修煉之地。
老張沒啥感覺就覺得涼,至於吳老鬼已經舒服的‘哼哼’出來了,畢竟陰氣聚集的地方,對靈魂是最有滋養的。
我的腳下就是向下的台階,台階不長,短短十來階,就看見是一個轉角,而這裏是明亮的,沒有那猶如實質一般的黑暗,因為這裏的長明燈真的是長明著的,所以我看見這台階也是奢侈的,竟然是白玉,雕刻的很是精美。
我已經懶得注意這些細節了,隻要是修者都知道,玉對於修行是非常有好處的,隻因為它能存儲磁場,能量!
隻是感慨這隻狐狸也真夠‘有錢’的!
十幾階台階很快就走完了,到底以後的拐角是一個小小的走廊,不過三兩米的樣子,上麵雕刻的竟然是各種華麗的衣飾,我可以理解為這是那隻狐狸的另類愛好嘛?
可這也讓我對這個修煉之地更加的好奇!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很小的門,僅容一個人通過的樣子,在門後也透出溫暖的黃光,讓我心裏稍安,我快步的走過去,第一個進入了那個門裏,但隻是一眼,我就驚駭的倒退了兩步,退出了門裏。
在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是產生了幻覺,真的太不真實,為了確定這不是幻覺,我甚至下意識的再看了一眼,不,這是真的,真實存在的。
我出來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拉住老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隻是想老張不要看見,可是此刻老張身體都在發抖,他就站在門後,門內又明亮,而我誇張的反應,讓他好奇也會去看一眼門內!
所以,老張什麽都看見了,所以,他發抖也是正常反應!
這時,不光是老張,就包括承心哥,如雪,吳老鬼都是驚詫到極致的反應,那就是什麽也不會說,什麽也不會動,目瞪口呆的樣子。
是的,這是真的存在著,我放開了老張,再次看向那門內,一隻巨大的,比正常老虎還大的白毛狐狸就臥在門內,它閉著眼睛,仿佛隻是在安睡!仿佛隨時都可能醒來!
麵對這樣一隻的存在,我們都不敢動了,不是它體型帶給我們的壓力,而是那股若有似無的氣場,壓得我們都喘不過氣來。
老張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拿下了背上背著的獵槍,手顫抖著,嘴哆嗦著,念叨著:“碧眼狐狸,閉著眼睛,我也知道你是碧眼狐狸!”
“老張。”如雪摁住了老張的手,輕輕搖頭,說到:“這狐狸已經是死了,死了很久了。”
死了怎麽不腐朽?我帶著疑問,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這個洞穴,應該是洞穴吧?天然的小小的地底洞穴,還有鍾乳石的存在,在長明燈的映照下,分外的美麗。
那隻白狐狸也很美麗,拋開它那恐怖的氣勢,它是真的很美麗,一身白發竟然還能透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是死了嗎?怎麽死的?死在這裏?我老是想起那一卷獸皮古卷,上麵的第一幅圖,老林子裏誕生了一隻小狐狸,修到如此的地步,還是死去了嗎?
這是典型的一種修者才會體驗到的悲哀,我有些癡了。
卻在這時,如雪沉靜的說到:“承一,別過去了,再近了,就有危險了。”
“什麽危險?”我轉過頭望著如雪,思維卻不是太清晰,隻是本能反應的問了。
如雪沒說話,可是吳老鬼卻說話了:“那隻狐狸動了,動了!”
它動了?我猛地的一轉頭,看見的是這隻巨大的碧眼狐狸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真的是碧眼!
第四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
看著碧眼狐狸睜開了眼睛,我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是:“我要在這裏上演一場人狐大戰了嗎?”
可下一刻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隻因為那隻碧眼狐狸睜開的眼睛,眼珠子根本沒有任何的色彩,反倒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暮氣在其中,看起來眼珠子都是萎縮的。
那樣的眼睛我當然見過,那是死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睛,用到動物身上也同樣適用!
它就如如雪所說,是死的,可是死的為什麽會睜開眼睛?
我還來不及思考太多,就有一雙手拉住了我,輕輕的卻不容抗拒的把我拉到了後方,說到:“我說過,再進了,會有危險。”
是如雪!
我不知道會有什麽危險,莫非還能變成一隻僵屍狐狸?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卻發現那隻碧眼狐狸好像哭了,因為從它的眼眶竟然‘流’出了黃色的淚水,我震驚的看著,之後起碼大腦空白了一秒種,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黃色的淚水,而是從它的眼眶爬出了一隻土黃色的蟲子。
那隻蟲子的爬出隻是一個開始,接著我看見越來越多的蟲子從這隻碧眼狐狸的眼睛裏爬出,一隻,兩隻,三隻.....接著,那隻碧眼狐狸整個巨大的身軀都在顫抖,然後我看見了鋪天蓋地的蟲子,從碧眼狐狸身上的各個地方爬出來,就如同刹那的蟲子的海洋!
“它真正活著的時候,原型比我們現在看見的,還要巨大的多,我們現在看見的,隻是一張妖獸狐狸的皮。”如雪機械的說到,語調熟悉,語氣卻陌生,仿佛這一切她早已了然了一般。
我哪兒還來得及去計較這個,有什麽比一隻你以為活靈活現的碧眼狐狸以你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你麵前萎縮,萎縮到就快隻剩下一隻狐狸皮來得震撼,恐怖嗎?
巨大的狐屍裏麵起碼藏了幾千隻這樣的蟲子,現在它們全部都爬了出來,隻是短短兩分鍾,就鋪滿了大半個石洞的地麵,如雪站在最前方,和這些蟲子相隔了不到一米。
要怎麽辦?我的腦子開始急劇的思考,思考要用什麽辦法去滅了這些蟲子,恐怖的大妖都被它們吞噬成這樣,我不認為我們的結果會好到哪裏去?
這些蟲子爬出來以後,感覺有些‘迷糊’,一個個的都在地上靜止不動,可待到那隻碧眼狐狸徹底變成了狐皮以後,忽然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在石洞裏響起!
是幾千隻蟲子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吼叫,匯聚在了一起,如同打在人的靈魂上一般,這叫聲我聽過,就是如雪敲下第一對魅心石時,發出的叫聲,原來在那個時候,這些沉眠的蟲子就已經醒了。
那為什麽如雪要敲下魅心石呢?
我很頹然,我想不出什麽辦法可以滅掉這些蟲子,唯一可行的是火龍術,可火龍術也不可能瞬間滅掉這麽多蟲子....
難道是跑嗎?我剛才一直在搜尋出口,還真被我發現了在狐屍背後有一個可容一個人爬出去的黑沉沉的洞口,那個應該就是出口,之前被狐屍擋住了,可是我們應該怎麽過去?鋪天蓋地的蟲子已經布滿了這個溶洞。
“我們出去。”我小聲的說到,就算是麵對狼崽子也比麵對這些蟲子好的多,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決定。
蟲子在鳴叫以後,還沒有任何的動作,隻能趁現在,我們退出去。
我第一個去拉老張,卻發現老張哭了,我不明白老張在這個時候哭什麽,莫非是嚇的?可是在下一刻我就聽見老張說:“這些了不得的蟲子要是爬出來,咱老林子就完了,完了...”
我的頭皮發麻,想象一下,就覺得這太可怕了,無物不吞噬的蟲子‘肆虐’在老林子裏!
我們這一次的行動竟然惹出了這樣的禍事?!
可是我已經顧不得許多了,至少現在先保住性命重要,我幾乎是用力的要把快崩潰的老張拖拽出這個溶洞,承心哥也明白的在幫忙!至少此刻我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也就在這時,如雪忽然說到:“不用退出去的,我們可以出去。”說完話,如雪竟然朝前跨了一步,一手揀起了一隻蟲子,放在手裏仔細打量著。
我無法形容如雪此刻的‘詭異’,我放下拖拽老張的手,我已經決定就算是抗也要把如雪抗出這個詭異的洞穴,這樣的如雪我太陌生,我太不安!
我快步走到如雪跟前,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把如雪抗在了肩上,如雪沒有掙紮,隻是說到:“承一,如果你就這樣把我扛出去,你最終是打不開仙人墓的。”
我咬牙不理會,隻是扛著如雪朝前走,比起她來,仙人墓有什麽重要?
“承一,如果你就這樣把我扛出去,老林子才會真正的麵對不可挽回的災難,這蟲子很堅硬,必須用很大的力氣,還要借助工具,才能徹底的砸碎,砸死它,而它唯一柔軟的地方,是在下腹部的這一塊,它們的繁殖能力也是驚人的,除非陷入沉眠,承一,你能想象這樣的蟲子在...”如雪在我肩膀上說著嗎,她不反抗我,她隻是試圖說服我。
我的腳步停住了,隻因為老張忽然跪在了我麵前,就要磕頭!
外來人是沒辦法理解山裏人對老林子的感情的,或許他該責怪我們放出這些蟲子,可是他此刻在懇求我們。
而我,在聽了如雪的話以後,也根本沒辦法再坦然的走出去,因為這不是我以為的我們出去以後,可以再想辦法,關鍵是在於如雪。
我放下了如雪,但沒有離開如雪半步,她往前走,我也跟著往前走,我不離開她!要怎麽樣都一起吧。
如雪把手中的蟲子放回了地麵,在那時,我才看見蟲子腹下有一塊鮮紅的地方,那應該就是如雪所說的弱點。
但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如雪沒有動作,靜靜的站著,仿佛是在和這些蟲子對持,我也隻能等著。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兩分鍾,或者是五分鍾?我完全沒有概念,我隻是在有一瞬間聽見一陣兒風一般的‘嗡鳴聲’,然後就看見三個如同箭一般的影子衝向如雪,然後停留在了如雪的肩頭。
是那三隻剛才飛出去的蟲子,此刻它們飛回來了,身上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兒我站在如雪的身邊都能聞到,但它們身上詭異的沒有血跡。
這三隻蟲子飛回來了,原本安靜的趴在地上的蟲子開始躁動起來,這種躁動意味著什麽,我不知道,卻聽見趴在如雪肩膀上那隻最大的蟲子忽然震翅發出了一陣兒怪異的叫聲,在它叫過以後,地麵上的蟲子竟然安靜了下來。
如同一個國王,在對它的臣民訓話,真是好威風。
我看著這奇怪的場景,忽然感覺到有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一看,是如雪在望著我,深深的望著我,這樣的目光代表了什麽,我一時竟然想不出來。
接下來,如雪忽然動作極快的劃破了自己的眉心,一顆鮮紅,比一般血液紅得更加豔麗,如同一顆紅寶石的血液從如雪的眉心滲出。
那是...精血!養蠱人在培育本命蠱時,就會用到精血,他們自然是有一套辦法,逼出眉心精血,如雪那是要?
如雪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說到:“承一,你什麽也別做,也別阻止我。”
她的話剛說完,她肩頭上那隻最大的,有四翅的蟲子忽然震翅而飛,從如雪的眉心飛過以後,那滴精血就已經消失不見。
第四十六章 橫骨藏狐魂
如雪讓我別阻止她,我也就真的不阻止,就如我師父和淩青奶奶一般,你決定的事情,哪怕是赴死,我也不會阻止,可我會陪著你。
況且,如雪已經是對我解釋了,為了這些蟲子不在老林子裏肆虐,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無法阻止這些蟲子的。
人,固然會有一死吧,這片老林子的一切絕對會大於我們的生命。
所以,我擔心如雪,可是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坦然,隻要我們不是在做錯誤的事情。
那隻蟲子在吞噬了如雪的精血以後,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竟然搖搖晃晃的飛到如雪的肩頭,趴下來不動了,而另外兩隻蟲子,如雪則是劃破了中指,以鮮血喂養。
而那兩隻蟲子,在吞噬了如雪的鮮血以後,帶著奇異的嗡鳴聲,繞著整個洞穴飛行了一圈,那些蟲子竟然開始動了,卻是朝著整個洞穴的四壁爬去。
接著,我看見了恐怖的一幕,這些蟲子開始啃噬這個岩洞,隻是片刻,這個美麗的岩洞,就出現了和我們來時通道一樣的小坑洞,密密麻麻,而那些蟲子就呆在裏麵不動了。
我瞬間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意思是我們來時的那個通道,那些密密麻麻的坑窪是那些蟲子啃噬出來的?或者它們以前就藏在那裏麵?
這感覺無疑是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我出了一身冷汗。
“沒事了。”如雪做完這一切,臉色有些蒼白,那隻最大的蟲子依然趴在她的肩頭,而兩外兩隻蟲子,竟然也啃噬了岩壁,呆在了裏麵。
“這樣蟲子就不出來,不會動了?”老張有些猶疑的問到,言下之意是我們要不要做點兒什麽,徹底消滅這蟲子。
“不要去動它們,至少現在是沒事的。”如雪說到這裏,躊躇了一下,又繼續說到:“以後也不會有事。”說完這些,如雪有些疲勞的坐在地上,畢竟是擠出了一滴精血,消耗太大了。
這是塵埃落定了嗎?莫名其妙的進洞,然後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出去,如雪有了重重的心事,而且還損失了一點精血,我們唯一的收獲就是那卷獸皮古卷,我在懷疑當初要進洞的決定是不是正確?
給如雪喂了一點兒水,又喂她吃了點兒東西,我扶著如雪休息,心裏卻開始懷疑起整件事情是否正確來,為什麽隻是單純的來找個參精,竟然會發展到如此的地步?
一向活躍的吳老鬼在說了狐狸動了之後,就一直很沉默,承心哥在問它:“為啥不說話了?”
吳老鬼小聲且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我能感覺,這些蟲子能吞了我!”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如果有必要,怕是要通知相關部門行動了,這樣的蟲子無疑是更可怕的,可在這時,如雪緩過了勁,輕聲的對我說到:“承一,你注意到了那張狐皮嗎?”
“嗯,怎麽了?”我望著那張狐皮,除了還保持著一種特有的光澤外,我沒發覺有什麽特別啊。
“我剛才說,你進仙人墓的關鍵之一就在這裏,秘密就藏在那張狐皮之上,你看見沒有,整隻狐狸都被吞噬一空了,可它的頭骨還存在著,它的魂魄還殘留一絲,就藏在頭骨的橫骨裏,如何取精魂,你是知道的吧?”如雪輕聲的對我說著,但是有點兒費勁兒的樣子。
我看著那張狐皮,它的頭骨確實存在著,原本我是沒在意的,卻不想如雪一說,我倒想起一個典故,妖物要化形,要得道,最關鍵的就是煉化腦後的一截橫骨,到橫骨徹底煉化以後,妖物才算真正的修煉有成。
我怎麽也想不到,碧眼狐狸還殘留了一絲殘魂,也真虧它是狐狸,想的出來這樣一個辦法,把殘魂留在那橫骨裏,沒想到天道與妖物設置的最大障礙橫骨,竟然連那蟲子都吞噬不了。
狐狸的殘魂是開仙人墓的關鍵之一?如雪又怎麽知道?再一次的,我壓下了心中的疑問,是的,這一路走來,我有一肚子疑問,也順著如雪的意思是行動,不是我呆,不是我愣,而是我明白什麽叫尊重!
我隻需要知道,如雪不會害我,她始終是在做正確的事情就夠了,事實證明,我相信如雪是對的,到最後,不也是她阻止了這一批蟲子嗎?
“我知道怎麽做。”我平靜的回應如雪,讓她靠著洞壁休息,而我站了起來。
如雪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是感動,我至始至終選擇的相信與‘放任’,她明白的。
“承心哥,你們稍等,我畫一張收魂符。”說話間,我從隨身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張藍色的符紙,一盒朱砂,還有一支符筆。
就算是殘魂,這種大妖級別的,還是能配上一張藍色符的。
“放心好了,承一。”承心哥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也有些疲憊,這一路上我們雖然沒戰鬥過,可是那種驚疑不定的精神壓力,根本不是筆墨能形容出來的。
藍色符,幾乎需要我集中全部的心神來畫了,我很快就開始靜心,畫符了。
可是就在行符之極,我總是覺得鼻端不停的能聞到一種怪味兒,很難聞,分不清楚是什麽味道,可惜在存思畫符的過程中,我能感受到外界,卻不能有思考能力,我不能受到影響。
這股怪味兒一直伴隨著我,一直到我行符完成,都不曾消散,反而越來越濃,我拿起符紙,心中好像抓住了什麽,可就在這時,如雪喊到:“承一,什麽都別想,快點收魂,等一下來不及了。”
我答應了一聲,開始踏動步罡,掐動手訣,要把魂魄從橫骨裏拉出來,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量,隻能借助步罡之力,而掐動引路訣,是為了保證那一縷殘魂能夠順利的進入收魂符。
藍色的收魂符,雖說不能像養魂罐那樣滋養魂魄,但也能保證魂魄的力量不會一再的流逝。
這個步罡簡單,我很快就踏動完畢,我的靈魂有一種異常輕鬆舒服的感覺,澎湃著強大的力量,因為這裏是積陰之地,最是滋養魂魄,連踏動步罡都更輕鬆了幾分,威力也更大了幾分。
步罡完畢,我的精神力在不斷的‘前行’,撫過狐皮,進入狐頭骨,在頭骨的一個隱秘位置,一截妖物特有的,潔白如玉的橫骨就隱藏在那裏,我的精神力一次次的試著衝擊,要衝進那裏。
這是一個艱辛的過程,我要衝擊,卻又不能‘用力過猛’,否則會傷到碧眼狐狸的殘魂也不一定,這種過程最是要細心不過,就好比在人的靈台內,拉出人的靈魂,這種過程一不小心,就會把別人弄成傻子,魂魄也受損傷。
我的額頭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可偏偏在這種時候,傳來了吳老鬼大聲的驚呼之聲,和老張帶著恐懼的呼喊聲,那股濃烈的怪物充斥在我鼻端,我甚至聽見了一個笑聲:“嗬嗬嗬嗬..”
好熟悉,可我卻絲毫不敢分神去想什麽!
我聽見如雪說話:“不要慌,不影響承一。”
我聽見承心哥說話:“這次讓我來出手,承一,你放心收魂。”
是嗎?承心哥出手?我沉下心神,幹脆在心中默念起靜心口訣,關閉五感,隻是一次次的衝擊那截橫骨,也不知道試了多少次,我‘轟’的一聲進入了那截橫骨。
眼前仿佛黑了下來,在存思的世界裏,那就是一片沉寂的黑色,可是在黑色的中央,有一抹白色那麽顯眼,那抹白色是一隻沉睡的狐狸,很小,很脆弱,甚至很畏懼的樣子。
它在沉睡的時候,不經意的吐露著一小截紅色的舌頭,如果是女孩子在這裏,一定會驚呼這有多麽可愛,絲毫不會覺得它是吃人內髒的恐怖大妖!
這才是最初的最初,最深最深記憶的靈魂表現形式嗎?讓我想起了那卷獸皮古卷的開頭,在一片茫茫的山林中,誕生了一隻小狐狸!
“醒了,醒了,我帶你走。”我的精神力輕輕的撫過那隻小白狐狸,不停的呼喚著,其實我的心神已經不是很穩定,雖然關閉了五感,可是地麵的震動,我是怎麽也能感覺出來的,外麵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我掛心著。
可是這種事情又偏偏急不得,隻因為沉睡了那麽久的殘魂,豈是那麽容易喚醒的?
但仿佛是感覺到了我的急切,一直在沉睡的傻虎忽然醒來了,它意識不是很清醒,在這個時候隻是下意識的,幾乎是出於本能的發出了虎吼之聲。
不,不是虎吼之聲,是那種‘咕嚕咕嚕’的低低叫喚之聲,傻虎要做什麽?
第四十七章 ‘超人’來了
我的確是不知道傻虎要做什麽,從我和這個家夥‘相識’以來,從來聽它的咆哮,都是威風凜凜的聲音,就像無時不刻不在告訴大家:“我是一個山大王哦,我很厲害,我很威風的哦!”
這麽溫和的叫聲,我倒是第一次聽見。
這倒是一件異常讓人詫異的事情,甚至讓我詫異到了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下意識就想和傻虎這個家夥交流,可是這家夥就這麽叫喚了幾聲之後,竟然頭一塔,又沉沉的睡去了。
我也猛然驚醒,我明明是在喚醒狐魂的啊,明明外麵還發生了不可預知的狀況,如果精神力可以流冷汗的話,我估計我又是冷汗一身了。
可是,我再看向狐魂的時候,狐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雙眼,正在定定的看著我,是因為殘魂的原因嗎?它此刻的雙眼不是狐狸那種狡猾的眼神,而是一種對未知世界懵懂的眼神,就如初初出聲的小崽子一般。
對付這種可愛的家夥,我是沒有任何辦法的,也更沒辦法像女孩子一般愛心爆棚的就衝過去抱住,大喊:“好可愛啊!”我憋了很久,竟然冒出一句自己聽了都要暈倒的話:“喂,你,跟我走!”
那小狐狸對於我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反應,迷迷糊糊的站起來,開始圍著我腳邊打轉,東聞聞,西嗅嗅的,問題是我現在根本不是實體,隻是一段精神意念,在存思的玄妙空間裏與小狐狸交流,它能聞出來個什麽啊?
我真是有些沒辦法,卻不想這家夥伸了個懶腰,‘嗖’的一聲就蹦我懷裏來了,那雙濕漉漉的狐狸眼睛就這麽看著我。
而實際的情況,就是它的靈魂就這麽輕易的依托在我的精神力上,也就意味著我可以輕易的把它帶出去了。
我受不了它那眼神,真想對它說,你正常點兒吧,有點兒大妖的覺悟好不好?一時,又會出神的想,它萬一問我要奶喝怎麽辦?不然我恬著臉去求如雪幫忙?如雪會不會殺了我?
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已經帶著小狐狸走出了它藏身的橫骨,我不得不承認,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這一隻小狐狸竟然給我帶來了好心情。
引路訣是沒用了,小家夥堅決不肯離開我的懷抱,我的精神力回歸的刹那,我整個人也瞬間清醒了過來,第一個感覺就是我肩頭多了一點兒什麽東西,側頭一看,竟然是蹲著一隻極小的狐狸。
果然是大妖,就算殘魂也可以清晰的表現到如此的程度。
但我還來不及感慨,就差點被洞內的味道熏吐了,接下來,我就看見詭異的一幕!
老張拿著獵槍,承心哥眯著眼睛,吳老鬼緊張的飄在承心哥的身後,正緊張的盯著前方,至於如雪,臉色依然有些蒼白,還是靠在那裏,但眼中也有幾分擔心。
畢竟從存思的狀態中完全清醒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時我才回憶起來,在我收魂的過程中,好像是發生了什麽?
於是,我順著承心哥他們的眼神朝前望去,看見了一個身影,我發誓在這麽緊張的時刻,我是不想笑的,但我忍不住。
這個身影我是見過了,就是那個花花綠綠偷內衣的家夥,嗯,妖狼是它的手下,這個原本沒什麽,關鍵的地方在於,它身上穿著如雪的內衣,嗯,內衣外穿,直接就罩在了它花花綠綠的衣服之上。
它沒動,就這麽定定的看著我們,是不是看著我也不知道,因為它的一張臉也包得嚴嚴實實。
麵對我憋不住的放肆小聲,承心哥雙手插袋,眯著眼睛說到:“很好笑,咋一看,我以為是超人來了,那麽時尚,還內衣外穿。”
“哈哈哈,就是!”我笑著說到,但心裏卻一點也不輕鬆,這是一隻活生生的妖物!妖物我還沒對付過,我笑,可不代表我不在意。
“承心,請你注意,不要再提內衣。”如雪清冷的話從我們身後傳來,承心哥驚出了一聲冷汗。
可就在這時,我快速的從隨身的黃布包裏摸出了一個瓷瓶子,瓶子裏裝的當然是公雞冠子血,這是很多道士都會隨著攜帶的東西,最是辟邪不過,簡稱隨身三大件兒。
公雞冠子血至陽,用來對付這些靠月華,陰氣修煉的妖物,倒也十分的相克。
“夠無恥的。”承心哥對我突然動手的行為,表示了鄙視,但在同時,他指縫間夾著幾隻金針,也快速的衝了過去。
妖物好像傻了似的,根本就是定定的站著不動,我沒搞清楚狀況,但我們這邊有誰啊?有個囉裏囉嗦的吳老鬼,它在那邊口沫橫飛的說到:“抓緊時間啊,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紮了那家夥一針。”
承心哥在我旁邊,不忘給我解釋:“我的主意,那家夥力氣好大,我挨了好幾下,我讓老吳偷襲,不過快撐不住了。”
承心哥一說,我就能想象當時的場景,肯定是這隻妖物突兀的進來了,我在做法,如雪失去‘戰鬥力’,老張的槍就先不考慮了,沒啥作用。
然後承心哥衝了下去,衝上去之前交給老吳一支金針,然後承心哥吸引火力,老吳在承心哥的指揮下,趁其不備,給那隻妖物來了一針。
金針可以刺穴,金針自然也可以封穴!咱們華夏傳下來的武家文化,就比如點穴之類的手段,可不是瞎忽悠的!
這妖物捱了一針,自然是身子酥麻,動彈不得,但是承心哥他們也不敢太過刺激這妖物,氣血上湧,自然是可以衝開穴道的,那妖物一生氣,這穴就白紮了,也沒有第二次機會再去偷襲。
所以,我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了那麽詭異的一幕,雙方對持。
見我們衝來,那妖物開始瘋狂的吼叫起來,再也不發出那神經質的‘嗬嗬嗬’的笑聲了,隻不過它那急促的聲音,讓我聽起來異常的耳熟,一時想不起來是個什麽玩意兒。
在會衝到的時候,我忽然對承心哥說到:“其實,你不能打,要有一隻老鬼配合,你倒是無敵了。”說話間,我那已經擰開瓶蓋兒的瓷瓶子,已經脫手而出,帶著那至陽的公雞冠子血,朝著妖物砸去。
承心哥再次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罵了一句:“卑鄙!!”估計是又鄙視我,假裝說話,實際卻在偷襲的行為。
可是,他自己也猛地加速,衝了過去!
‘劈啪’一聲,是瓷瓶兒落地的聲音,接著傳來了承心哥哎喲的一聲叫聲。
我們倆竟然同時落空了,妖物在關鍵的時候,竟然真的如我所料,衝開了承心哥封住它的穴位,一個打滾滾開了去。
洞穴安靜,回蕩著老吳的聲音:“中央電視台,中央電視台,XX頻道,XX頻道,歡迎大家收看今天晚上由吳言五給大家播報的格鬥決賽——鐵籠格鬥,倆男子激鬥臭妖怪...”
這丫還看過中央電視台?
我和承心哥同時太陽穴暴跳,回頭罵到:“閉嘴!”
我和承心哥的大吼,讓吳老鬼及時的閉了嘴,但是嘴上還在碎碎念:“我就是想讓大家有個輕鬆的氣氛,這人一輕鬆了啊@#¥¥%……%……,我要害你們,不能夠啊。”
我和承心哥根本就沒心思聽它在那兒囉嗦,因為我們剛吼了吳老鬼一句閉嘴,那個妖物已經緩過勁兒來,衝了過來。
老張的槍聲及時的在洞穴中想起,‘砰’的一聲,打得那妖物連退了好幾步!
然後跌倒在地,洞裏的鍾乳石恰好不好的也掛掉了它身上那花花綠綠的布料,就剩一內衣在它身上掛著,我和承心哥都沒辦法形容它那副形象。
隻是,我們也笑不出來了,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看見了這妖物的正麵形象!
第四十八章 金針刺穴 請神上身
是的,是真的笑不出來,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西遊記現實版嗎?
在那個年代,西遊記如火如荼,我還住在北京的大院兒,大院裏很多小孩子都瘋狂的追看西遊記,但是也有幾個小屁孩哭死哭活的不願意看,為啥?因為電視裏妖怪的形象嚇人啊。
我當時聽了好笑,覺得那幾個小孩子忒膽小了,可事實上一個人真的麵對一個人身動物頭的存在,怕很多人會嚇得哭出來。
隻不過我和承心哥是哭笑不得,為啥?
此時的情況再明顯不過了,杵在我們麵前的是個女黃鼠,不,母黃鼠狼,那張遮羞布一掉下來,我們第一時間就看見那隻碩大的黃鼠狼頭。
可橫骨哪裏是那麽好煉的?這隻黃鼠狼是顯然的沒有化形成功,說到底它隻能算是可以人立而起,四肢的比例比較像人,身上還是毛絨絨的。
在東北有很多關於黃大仙的傳說,真真假假不可細分,但總有一點兒是沒錯的,就是黃鼠狼是最愛模仿人的一種動物,比如說拜月亮啊,比如說攔在路上作揖啊之類的。
要說這其中的原因,黃鼠狼和狐狸一類的存在一樣,是非常有靈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拋開家畜不談,黃鼠狼絕對是離人類最近的一種動物,偷雞摸狗的家夥就是它,可長期以往,人類的一切對黃鼠狼產生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它此時就這麽杵在我們麵前,要命的是還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下意識去捂胸,好像我和承心哥占了它莫大的便宜似的,而如雪的內衣就這麽歪歪斜斜的掛在它身上,更莫名其妙的是它身上還掛著很多小袋子。
小袋子破了一個,裏麵露出來的竟然是幹花。
麵對這樣一隻黃鼠狼,我們除了哭笑不得還能有啥表情?我說為啥第一時間沒有聞出這家夥的味兒,連老張都沒聞出來,這家夥原來還會在身上帶著人工香水——幹花啊!
它不知道的是這種香臭味兒混合,形成了更難聞的怪味兒,看著它此時的模樣,我更是氣得破口大罵:“你丫八個咪咪的家夥,穿啥內衣?像那回事兒嗎?遮你X的遮,老子還沒問你要錢,好去洗眼睛。”
吳老鬼在旁邊冷不伶仃的來了一句:”估計承一是被如雪的內衣給刺激的。”
我連罵吳老鬼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我的話好像徹底的激怒了那隻黃鼠狼,它竟然怪叫著一聲,直直的朝著我撲了過來。
你要說這妖物打架,想看法術的鬥法那是在看小說,會法術的妖物都能修正道了,會法術了,哪裏還會叫做妖物,那是真正的妖怪,也早就化形成功了。
我沒遇見過妖物,但是典籍上記載,妖物無非就是兩點。
第一,力大敏捷,這是人家先天的優勢,咱們羨慕不來的。
第二,就是迷惑人的心誌,高級點兒的會使個障眼法。
所以,它們除了形象恐怖點兒,識穿了這些,反倒你不會覺得怎麽恐怖了,在某些野史記載裏,常常有古人遇見妖物的故事,膽子橫點兒的,提把大刀就上了,還能贏,就是這個道理。
‘澎’黃鼠狼的身體撞到了我肋間,那力氣大的我差點兒連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了,其實它是想咬我的,我機靈的避開了,不然這一下就是一大塊兒肉。
“承心哥,金針刺穴啊!”我大喊到,還趁機打了那隻黃鼠狼一拳。
承心哥看著我和黃鼠狼‘打’成一片,插不進手,喊到:“它動作太快,我紮不到。”
我快哭了,顯然和妖物硬碰硬的打,不是我這個‘仙風道骨’,最好躲在人家後麵扔符的道士的作風,要慧根兒在就好了,絕對打的這隻黃鼠狼連自己的媽都不認識。
我大聲嚷到:“紮我,金針刺穴,請神之法。”
是的,金針刺穴請神之法,也算是秘法的一種,不過和老回曾經使用的獻祭請山魈之法,要溫和多了,金針刺穴是刺激身體的潛力,存思溝通‘天兵天將’之力,讓身體也能承受的住,這也就是很多行走江湖的道士,莫名的力氣會變得很大的法門。
當然,代價也要付,那就是要在一定的時間內,供奉所請之神,天數按照借力的程度來界定。
這個秘法很雞肋,因為借力絕對是有個限度的,不要說達到慧根兒那金剛之身的程度,就連老回的山魈獻祭也比不上,一小半都比不上。
再說,道士是鬥法的,又不是裝大力士打架的,這金針刺穴,刺偏了,還會一不小心把自己整成個偏癱。
可無疑,此時此地卻是最合適此法的!加上承心哥的技術絕對不會把我整成偏癱。
我這麽一喊,承心哥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喊著:“老張,你用槍對付一下這八個咪咪,拖半分鍾。”然後一把把我拖了過去。
八個咪咪!這黃鼠狼又被刺激了,尖叫著撲向承心哥,可在這時,老張的槍聲也及時的響起,‘啪’的一片兒鐵砂,就炸在了黃鼠狼的身上。
老張就是實在,幹活從來不廢話!
而這時,承心哥的第一根金針已經紮在了我身上,接著,他的手影飛舞,下針幾乎是沒有猶豫的落在我身上,這就是有技術,都不帶猶豫的。
隻是一小會兒,我就被承心哥紮得跟個刺蝟一樣,承心哥很得意的跟我說:“最大的開穴之法,刺激了很多要穴,你可以最大程度的借力。”
我眼睛帶淚的看了一眼承心哥,對付這妖物,你用得著給我紮成這樣嗎?我不需要最大程度的借力,隻因為我的戰術,隻是為了拖住妖物。
可是,我已經來不及囉嗦什麽了,老張嚷著:“快點兒,撐不住了。”老張一邊喊話的時候,一邊還在裝著子彈,就是老張這種神槍手,在速度極快的黃鼠狼麵前,也是會落空槍的,再說這種槍械對這妖物的傷害也有限。
我出於‘憤怒’,一腳把承心哥踢開,吼到:“去幫老張。”然後閉眼,掐訣,行咒,開始請神借力。
這種術法的準備時間不用多長,我相信以承心哥從小練體的底子,也一定能夠撐住的。
在積陰之地,我的靈魂力簡直達到了一個巔峰,很快就存思溝通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我大喝一聲,踏腳三下,借力上身,下一刻一股子澎湃的力量瞬間就布滿了我的全身,我幾乎是喘著粗氣想要發泄,睜眼就看見,承心哥被黃鼠狼的‘毛手’拍了一下屁股,正在暴跳如雷。
我二話不說的衝了過去,忍著那劇烈的‘怪味兒’就衝著黃鼠狼的腦袋,對撞了那麽一下子,結果黃鼠狼暈乎乎的被撞開了好幾步。
我也暈呼呼的,被它身上的味兒給熏的。
我忍著難受,對承心哥說到:“等一下,我會鉗製它,你抓緊時間,金針封穴!”
“嗯!”承心哥的眼神委屈的緊,因為剛才被這八個咪咪給拍了一下屁股!
我很想沉痛的對承心哥說一句,我能理解,但已經來不及了,黃鼠狼又怪叫著衝了上來,我也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此時,在我的耳邊,響起了小狐狸激動的吼叫聲,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家夥就一直在我的肩膀上。
隻不過,這吼叫的聲音哪裏像一個大妖,嫩生生的,估計靈魂殘缺了,也就失掉了大部分的記憶,變成了這種嫩狐狸!
‘澎’我狠狠一拳抽到了黃鼠狼的臉上,它一臉哀怨,估計是怪我不憐香惜玉,可它手上也沒閑著,一爪子打在我手臂上,我頓時就有了一種快骨折的感覺。
小狐狸估計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見我們打得如此激烈,高興的在我肩膀上蹦蹦跳跳的叫。
可這時,黃鼠狼忽然雙眼放光的看著小狐狸,那眼神惡狠狠的。
小狐狸一下子就躲我腦袋後麵去了,我眼角的餘光瞟見,它正小心翼翼的伸出個腦袋悄悄的看。
我心裏憋火啊,你特麽的是大妖啊,大妖!看看我家傻虎每次多威風?!
第四十九章 又來一隻?
可無論那隻嫩狐狸是怎麽表現的,這一架我還是得打下去,總覺得眼前這隻黃鼠狼有點兒‘獸性’未脫的樣子,想什麽就直接表現的‘赤裸裸’,就比如剛才我看的分明,絕對是覬覦著我肩膀上的嫩狐狸,那眼神就像捕食者之於獵物一般。
在和八個咪咪的對打中,我腦子裏不停的在思考著這件事情,隻因為我曾經懷疑過它是吳大膽遇見那隻妖物,可事實上那隻妖物充滿了靈性,和人對話,也克服了獸性,隻是拿了一條魚就走了,絕對不是眼前這隻妖物能夠比擬的。
要知道,人的心頭肉於妖修來說,並不是什麽味道特別好,而是心藏一口精血,一股子人的靈氣,對妖修是大有補益。
所以,看到什麽聊齋,包括西遊記在內,高高在上的打妖怪要吃的都是心!
能忍住這種誘惑的家夥,能像眼前八個咪咪一樣是‘智障’型的嗎?更讓人佩服的是它已經觸摸到道,觸摸到一點兒仁慈的意思。
八咪姐力氣很大,也很靈活,可惜沒有什麽招式,純粹就是一通亂打,而我從小和師父學藝,雖不是武家人,但也比八咪姐專業多了,加上師父曾經讓我重點練習了的鎖人的一些招式,在如今也派上了用場。
在纏鬥了7,8分鍾以後,終於被我逮著一個機會,死死的鎖住了八咪姐,可一鎖住,我就差點鬆手了,隻因為八咪姐身上的味道太過‘銷魂’。
我大喊到:“蘇承心,你丫要不再快點兒,我就和你拚命。”
承心哥見我那副要崩潰的樣子,哪兒還敢怠慢,衝過來,就金針伺候起八咪姐來。
我站起來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我要洗澡,我絕對要洗澡。
而老張嘿嘿的笑,說到:“這事兒倒不難,這深林子裏有一處有幾口溫泉,是我祖上發現的,一般人去不到深林子裏去,這些溫泉還沒啥人發現過。”
聽到有溫泉,我就心生向往了,而吳老鬼也飄到了被金針封住的黃鼠狼麵前,咋咋呼呼的嚷道:“這家夥要咋處理啊?妖狼瞎子都看出跟它是一夥的,處理不好,咱們剩下的路也不好走啊。”
這倒是個問題,我看了一眼八咪姐,那眼神兒倒沒有啥害怕的意思,倒有一股子臨死不屈的憤怒,這可真有意思,這憤怒是從何而來?
老張倒也幹脆,提著槍和一根大棒子過來,說到:“還能咋處理,一槍給斃了唄,或者一棒子敲死,黃大仙這家夥偷雞摸狗的,到了哪個屯子裏,也不能給了好。”
老張是獵人,又長期活動在山下的各個屯子,屯裏人對黃鼠狼啥態度,是再清楚不過了。
說話間,老張舉起了棒子,或許這一番的經曆,讓老張對待這些妖物也不是那麽害怕了,就當一般的大型野獸處理了。
承心哥摸著下巴沒說什麽,我雙手插袋,再次看了一眼八咪姐,發現麵對老張的大棒子,八咪姐第一次流露出了畏懼的神情,我有點兒於心不忍,剛想叫老張住手。
卻不想此時八咪姐竟然拚著命在承心哥的金針封穴之下都動了一下,然後一股子奇臭無比的氣息瞬間就彌漫在了整個岩洞裏。
“我X,這味兒!”有潔癖的承心哥終於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下一刻他卻連爆粗口的力氣都沒有了,捂著鼻子,軟軟的靠著一根鍾乳石坐下了。
我和老張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都是一下被熏的全身發軟,腦子發暈,這是什麽境界?這就是把人能臭暈過去的境界!以前我還不信來著。
吳老鬼倒沒啥感覺,做為一隻靈體,它完全可以不受這些影響,隻是在旁邊解說到:“原來這場精彩的表賽還沒有結束,為哈啊?因為那妖怪還有絕招——放屁,眼看著咱這邊兩位男子選手被熏昏了,觀眾大嚷著‘不能夠啊’....”
“閉嘴!”我和承心哥再次默契的,有氣無力的嗬斥著吳老鬼,卻不想這一張嘴,一股子臭味兒鑽嘴裏去了,我一下子臉憋得通紅,終於忍不住大吐特吐。
**的八咪姐!
但也就在這時,這個洞穴裏傳來了新的動靜,是從那個出口傳來的,難道又有什麽東西要進來?
我被熏得暈乎乎的,但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那個洞口,但出人意料的是,我看見了一道跟八咪姐差不多大的影子衝進了洞裏,卻沒有看清楚是什麽?
接著,我看見那道影子開始在岩洞裏瘋狂的奔跑,速度快到就如旋轉一般,漸漸的,岩洞就起風了,漸漸的,岩洞裏的臭味就這樣被風給慢慢吹散了,空氣終於恢複了正常的味道。
而在空氣清晰以後,那個身影也停了下來,我仔細一看,一口老血就憋在了喉嚨裏,是的,我沒看錯,又一黃鼠狼出現了。
不同的是,人家整個就透著樸實的味道,比起八咪姐的花花哨哨,人家就一工農階級,保持黃鼠狼該是什麽樣兒,就是什麽樣兒的本色,雖然大了一點兒,雖然背上的毛幾乎是全白了。
可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是來幫助我們的嗎?我皺著眉頭仔細想,沒覺得我在老林子有啥熟悉的黃鼠狼,莫非是師父?他在老林子和這黃鼠狼有過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交往?這可真是的,我想著師父深情款款的抱著一隻黃鼠狼的模樣,我陡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諒我,師父,如果有機會再見,我發誓是絕對不會告訴淩青奶奶的。
麵對我探尋的目光,那隻黃鼠狼的神色竟然是平靜的,下一刻,它竟然人立而起,給我們所有人作揖起來,似是在討饒一般。
和八咪姐比起來,這隻黃鼠狼是非常誠意的,人家一進來,先使了法門驅散了臭味兒,接著又是作揖,真是一隻有修養,有禮貌的好黃鼠狼。
八咪姐被承心哥的金針封穴封著不能彈動,但是打它看清了這隻黃鼠狼以後,竟然發出‘嚶嚶嚶’的哭聲,敢情和吳大膽遇見的那隻和人說話都說的無比利索的黃鼠狼比起來,這八咪姐除了‘嗬嗬嗬嗬’,就隻會‘嚶嚶嚶嚶’了啊?
這叫什麽?哭笑組合?
“你是在為它求情?”說話的竟然是如雪。
如雪的話剛一落音,忽然我們就聽見了一個清晰的女聲傳入我們的腦海,妖物不見得會人類的語言,但是精神上的交流是絕對沒有問題,也別小看了人的大腦,如果普通人能夠體會這種精神交流,就絕對可以理解這種大腦‘自動翻譯’為話語的本事了。
當然,在普通人看來,這也和說話沒多大區別了,吳大膽遇見的就應該是這種情況。
那隻白毛黃鼠狼是這麽說的:“我和妹妹一直都在此地修煉,雖然知道危險,但也抗拒不了這個地方修煉的好處。比起我來,妹妹修煉時間尚短,不懂人倫禮數,希望各位見諒,就放過我妹妹一次。”
瞧瞧,什麽叫素質?這就叫素質!一番話說的文縐縐的,讓人心理舒坦,我打心眼裏願意原諒八咪姐了,雖然我還不太清楚,承心哥他們是為啥和八咪姐打起來的。
可是,我們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就聽見八咪姐開始急吼吼的叫了起來,那聲音我們不懂啥意思,但是聽得出,那是又氣憤,又委屈,還著急上火。
那隻禮貌黃鼠狼聽著聽著,臉色就變得怪異了,過了一小會兒,它很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你們罵我妹妹八個咪咪?”
說話的時候,它下意識的去遮擋自己,我和承心哥差點沒吐血,剛才還誇你有素質呢,這下又來了,難道黃鼠狼那意思都是,我們人類稀罕看黃鼠狼的兩排咪咪?
可它估計又覺得不合適,竟然站了起來,一聲白色的布莫名的出現,緊緊的就把自己裹住了。
障眼法,還能簡單的風行法門,我眯了眯眼睛,我可一點兒都不敢小看這隻黃鼠狼。
第五十章 小喜小毛的故事(上)
麵對這隻穿著白布的黃鼠狼,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對了,是正主了,吳大膽遇見的多半就是它。
它比八咪姐‘高端’太多了,因為它身上的白衣服就是一個完美的障眼法,而八咪姐身上是貨真價實的花布。
對於它的質問,回答它的不是我,而是承心哥,承心哥說到:“我們又怎麽會莫名其妙的罵它,且不說我們在老林子裏被狼群包圍,其中一隻妖狼對我們窮追不舍的跟它有關係,就說我們在這裏呆得好好的,它一衝進來,看見我師弟正在施法的咬緊關頭,竟然二話不說的就要衝過去咬我師弟,是我及時阻止的。原本都這樣的,我們還不打算和它打,結果天知道它打什麽鬼主意,又二話不說的開始瘋狂攻擊我們,你說我們罵它一句八個咪咪,是不是過分?我們把它製服住,是不是過分?”
承心哥的話剛落音,八咪姐又憤怒了,估計是承心哥又提到了八個咪咪這一茬,它急吼吼的又開始叫喚,那隻白毛黃鼠狼就安安靜靜的聽著,過了好一會兒,它憤怒的聲音傳來,喝到:“閉嘴,貪心不足,敗事有餘。”
這隻黃鼠狼好像挺有威嚴似的,在嗬斥了八咪姐以後,八咪姐竟然真的不亂叫喚了。
它又衝著我們作了一個揖,然後說到:“我看見這裏麵的恐怖之蟲已經醒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們可以到外麵去談,不過在這之前,能不能放了我妹妹?”
老張不說話,對於這些關鍵性的決策,他一般不參與。
吳老鬼賊兮兮的眼珠子直轉,然後跑我和承心哥麵前不停的說到:“放不得啊,放不得,一隻就不好對付了,等一下兩隻,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承心哥不說話望著我,顯然他也懶得決定這種頭疼的事,就交給我了。
畢竟我靈覺出色,到底是不是有危險,我沉下心來自有判斷。
在我看來,我本能的覺得這隻黃鼠狼是真誠的,可是吳老鬼說的話不無道理,我不能什麽事兒都交給我的靈覺,萬一此時正是我運勢低的時候呢?
卻不想,這時如雪說話了,聲音依舊聽不出什麽感情起伏:“放了吧,沒事的。”
吳老鬼訕訕的說到:“既然雪姑娘都那麽說了,那就放了也不礙事的。”
我懶得理這個牆頭草吳老鬼,隻是點點頭,表示同意如雪的意見,而承心哥早已經去解金針了。
所有人靜靜的等待著,不安肯定是會有那麽一絲的,十來分鍾以後,承心哥終於推拿開了八咪姐的穴脈,八咪姐一能活動自如了,立刻對著我們呲牙咧嘴。
我們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反應,那隻白毛黃鼠狼已經嗬斥到:“放肆,還不過來。”
此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八咪姐朝著那邊走過去,慢慢的就縮成了一隻正常大小的黃鼠狼,然後一躍而上,跳入了另外一隻黃鼠狼的懷抱裏。
那隻黃鼠狼再次對我們點頭致謝,然後說到:“你們可以叫我小喜,叫我妹妹小毛,我們出去談吧。”
要談什麽?我覺得恩怨已了,也沒什麽好談的,畢竟我們還要繼續出發去找仙人墓,不過人家那麽禮貌,確實也不好推脫。
隻不過,在走之前,我得先把那橫骨取了,容納此刻在我肩頭上‘耀武揚威’的嫩狐狸,最好的容器自然是那一截它自己的橫骨,煉化一下,比養魂罐兒還好,滋養作用還要大一些,我家傻虎師祖就是那麽弄的。
所以,我去取橫骨了,那張狐皮我沒有去動,盡管老張舔著嘴唇說了一句:“老值錢了。”
我可不想取出去驚世駭俗的,別人一看那麽大的狐狸皮不得瘋了嗎?再說,一張狐皮在這裏,多多少少也有入土為安的意思。
老張自然也沒有什麽惡意,畢竟做為半個獵人,對‘山貨’抱這個態度,感慨一句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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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我們從洞裏出來的時候,天又一次擦黑了,我們早上進去,竟然到這種時候才出來,也是一件兒意想不到的事情。
隻不過出來的地方,我們完全陌生,老張四處跑,對比著地圖看地形,總不能在這老林子裏迷了路吧?
沒有去幹涉老張的行為,此刻我們幾個人圍著一堆篝火,正在聽小喜說著一些事情,對於我們幾個來說,再驚世駭俗的事情我們也可以接受,哪怕有一天蹦出一個人來告訴我,他其實是火星人,我也不會感覺到很吃驚。
相對來說,老張選擇在此刻去看地形倒是有一些回避的意思了,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在最初的錯亂以後,是徹底的接觸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是努力的把這些藏在心裏,不影響自己的平凡日子,真的隻是一個選擇。
“自從發現狐仙洞以後,我就很久沒有出過老林子了,算起來怕是有幾百年了吧。”小喜一開口就是這樣說的。
狐仙洞自然就是剛才我們出來的那裏,和我猜測的沒錯,是我肩膀上這隻嫩狐狸的‘老窩’。
不過,我們都沒開口,選擇靜靜的聽小喜訴說,其實從一開始它準備要找我談談,我就明白了,它和我們絕對不是關於小毛的恩怨那麽簡單,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事情。
從小喜的訴說中,我大概理清楚了它們‘姐妹’的一些事情。
原來小喜就是這老林子山腳下的一隻黃鼠狼,和普通的黃鼠狼沒有什麽不同,也未開靈智,它出生的地方說是山腳下,確切的說來,卻是一個靠近山腳的屯子裏。
黃鼠狼是最接近人的動物,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說黃鼠狼和人有相像,隻是說黃鼠狼是不避忌,甚至和人的生活有交錯的動物,不像別的動物,如果可以,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是絕對不願意靠近人的生活圈子的。
小喜就是這樣一隻黃鼠狼,出生在屯子裏,慢慢長大,活下來,靠的也是那個屯子,不過是吃老鼠而已。
“在我那時懵懂的記憶力,雞肉是很美味的,但大多數時候,我們黃鼠狼一族是吃老鼠的,靠近人類的地方,鼠類多,所以我們黃鼠狼因為這個愛貼近著人類一起生活,久了,就算懵懂,也自然不自然的羨慕人類,模仿人類的動作,或者我們這一族天生的靈智比較高吧?”小喜關於這個是這樣說的,有一點兒為黃鼠狼伸冤的意思,畢竟黃鼠狼是它的族類嘛。
原本,小喜的生活軌跡就應該是那樣了,和普通的黃鼠狼一樣,慢慢的長大,然後老死,事情的改變卻發生在某一天,它實在找不到實物了,就打死了屯子裏一家人身上,在饑餓的本能的驅使下,它去偷雞了。
“事實上,我很不幸,第一次出手,就被逮到了,因為那一家人養了一隻很厲害的黃狗,我比不上我的那些兄弟姐妹,第一次偷雞根本不知道,絕對要選沒有狗的人家。”小喜說這個的時候,語氣裏有點兒自嘲的意味。
透過火光,我看著穿著一身兒白衣的小喜,心裏也有些恍惚,這是真的嗎?一隻黃鼠狼在我麵前,跟我訴說偷雞的故事。
可是這就是真的,從古至今,妖的傳說從來沒有斷過,各個遇妖的故事也是層出不窮,妖的好壞不在我們的討論範圍,而事實上,為什麽如今卻很少再聽見妖物的傳說了?
我想,隻是因為人類太‘霸道’了吧,看看那一片片消失的森林,看看那一條條由清澈變得渾濁的河流?人類意識不到自己得不償失,同時也真的‘侵犯’了太多一個地球上生物的生活空間。
想著這些,我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