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機關食堂和校園餐的差距,終究被放上桌了?
重慶榮昌區政府機關食堂在國慶日再度開放,三千遊客擠滿大廳。
九道菜五十八元的價格,讓人均消費不到二十元。
五百五十斤米飯、二百五十斤鹵鵝頃刻售罄,遊客讚歎“這才是人民公仆應有的姿態”。
幾乎同時,湖北黃岡機關食堂十五元四菜一湯,敦煌機關食堂二十元十八道菜自助餐,紛紛成為網紅打卡地。
諷刺的是,就在這些機關食堂因物美價廉備受讚譽時,校園餐卻陷入“兩坨屎裏選一坨”的尷尬境地。
家長甚至集體請願:
“求求讓西貝進校園吧!至少沒蟲子、沒頭發、沒餿味!”
連預製菜都成了救命稻草,這是何等的絕望。
機關食堂與校園餐,一個物美價廉門庭若市,一個質次價高怨聲載道。
這巨大反差背後,藏著怎樣不堪的真相?
校園餐亂象早已觸目驚心:
餘姚的蛆蟲、本溪的剩菜、昆明的臭肉、成都的黴變雞腿,一樁樁一件件,不再是孤立的個案,而是係統潰爛的連鎖反應。
當食堂失去信任,家長隻能自救。有人加入送餐大軍,風雨無阻;
更有學校竟要求送餐家長出具“營養不良證明”。
試問:
是孩子的身體需要證明,還是某些辦學者的心早已“不良”?
校園餐問題本質從來不是技術難題,而是利益分配問題。
機關食堂能做到物美價廉,校園餐為何不能?
答案不言自明:
校園餐利潤之大,超乎想象。
中央紀委數據顯示:
2024年查處校園餐腐敗問題3.8萬件,處分2.3萬人。
2025年重慶率先發力,重拳出擊,立案627人,留置23人!
這些數字背後,是多少被蠶食的孩子午餐?

更令人心寒的是,這些問題非要等到輿論曝光才得以解決。
就像那所“9人輪流睡8張床”的學校,曝光前學生擠在1.1米寬的小床上,曝光後立即“實現1人1鋪”。
燈泡壞了,非要等群眾拿著手電來舉報,才肯慌忙去換?
這種“不曝光不改”的作風,與校園餐問題如出一轍。
宿舍條件同樣堪憂:
某地工貿24人擠住,衛生間半敞開;
某地師範大學爛床加廁所破舊;
某地礦業大學被調侃為“敘利亞風格”;
還有師範大學宿舍黴菌滋生,廁所門上有發酵蘑菇……
知道的這是校園宿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考古現場。

上海綠捷事發後,校園餐業務由上海市屬國企接手,有人歡呼“這下好了”。
但國企就不會出現貪腐、利益輸送問題?
顯然,真正的問題根本不是“換個公司”,而是減少參與分配利潤的人數;
是讓吃飯的人有話語權說“難吃”和“不吃”,而不必擔心說完後會被穿小鞋。
為什麽校園餐非要“招標”?
學校既然提供食堂,為什麽就不能自己去管理?
放著這麽大的利潤不要,甘願拱手讓給承包公司?
恐怕,是既偷了懶,利益還一分不少。
於是這個“中間商”的存在,自然而然的就把校園餐的質量拉了下來。
整改的成功案例證明問題完全可以解決。
貴陽實驗小學鍾海燕出事後,“貴陽市校園餐資金監管平台”搭建起來,按月實行“先就餐、後結算”,校園餐費由每餐16元降到10至11元。
汾西二中趙孟鎖出事後,當地采取學生家長參與飯菜製作的方式,學校食堂有三分之一的職工都是學生家長。
哈爾濱、齊齊哈爾、揚州、威海等地學校裏開設的“媽媽食堂”,既創造安全飲食環境,還兼顧陪讀需要,又能補充家庭收入。
非不能也,實不為也。
孩子的飯盒,照見的是一群人的良心,更是一個社會的底線。
當“鼠頭鴨脖”事件讓下一代學會指鹿為馬,當校園餐成為某些人砧板上的肥肉,我們失去的不僅是食品安全,更是社會的基本誠信。
近日,教育部與市場監管總局聯手出擊,發布《學校食堂大宗食材采購驗收管理工作指引》:
要求供應商近3年內無食品安全事故,學校建立“雙人或多人聯檢”查驗製度。
中國1.4萬億元規模的校園餐市場,或將迎來史上最嚴格監管。
碗裏清湯能見影,堂前醉夢卻遮心。
歸根到底,問題從不是“錢不夠”,而是“心不正”。
若沒有透明的利益流向與常態化問責,所謂換家公司永遠隻是換湯不換藥。
一飯映人品,一榻見人心。
餐盤雖小,卻能稱出一個社會的良心重量。
如果連孩子的飯盒都守護不好,我們又何談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