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社、香港《南華早報》7月10日報道稱,美國眾議院“中國問題特別委員會” 主席、密歇根州共和黨籍眾議員約翰·穆萊納爾(John Moolenaar)8日致信7所美國大學,要求他們重新審視甚至終止與中國國家留學基金管理委員會(留基委)的合作。 “中國問題特別委員會”是2023年1月美國國會眾議院專門成立的針對中國的特設委員會。自接任該委員會主席以來,穆萊納爾一直以結束兩國的合作關係為優先事項。 在給達特茅斯學院、聖母大學、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加州大學爾灣分校、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田納西大學、天普大學七所美國高校的信中,穆萊納爾稱中國留基委表麵上是提供留學獎學金的項目,實際上是在“利用美國機構”轉移美國技術,通過派遣中國學生赴美留學“支持中國軍事和科技發展”。 信中稱,這些大學與中國留基委的合作每年為達特茅斯學院帶來15名研究生,為天普大學招收60名研究生,聖母大學受益於此也吸引到40名研究生。一些學校與中國分擔了學生的學費,例如達特茅斯學院承擔了50%的學費,並向博士生提供津貼。 穆萊納爾還要求校方提供與中國留基委合作的合同細節、受資助學生的來源機構及畢業後去向、是否參與了美國政府資助的科研項目以及學校如何評估該合作與美國國家利益的關係等信息。 穆萊納爾稱, 中國留基委頒發的獎學金要求受資助學生在畢業後必須返回中國工作至少兩年,並在留學期間定期向中國政府報告進展,這一規定使其與其他國家的獎學金項目不同。 不過,《南華早報》指出,包括印度、馬來西亞和新加坡在內的許多國家都設有類似的獎學金,要求公派留學生畢業後回國服務,建設關鍵領,防止人才流失。 根據中國留基委此前公布的數據,2023年約有超過1萬名中國學生通過該計劃赴海外深造,除美國外,目的地還包括澳大利亞、加拿大、歐洲、日本和新西蘭等地。《南華早報》去年曾報道稱,中國留基委計劃2025年選拔240名優秀中國學生赴上述七所美國高校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涵蓋農業、工程、公共衛生、人文社會科學等多個領域,部分項目由中美雙方共同承擔費用。 對於穆萊納爾的施壓,一些高校選擇屈服。達特茅斯學院9日對美聯社回應稱,過去十年內該校參與該項目的學生人數不到10人,且已決定退出。聖母大學表示,今年早些時候已開始終止合作的程序。田納西大學也回複說,他們確實收到了這封信,正在審議委員會的要求。 加州大學係統校長邁克爾·德雷克(Michael Drake)辦公室則用一份聲明暗暗表達不滿稱,他們遵守所有聯邦法律,並與政府合作保護敏感研究,但“與此同時,我們相信國際學生和全球學術合作對於科學進步、經濟增長和我們的教育使命至關重要”。 近幾個月來,中美在教育、科研領域的合作不斷遭到美國質疑。今年5月,美國國務卿魯比奧宣稱,美國將“積極”吊銷中國學生的簽證,包括“與中國政府有聯係或在關鍵領域學習”的學生。 根據美國國際教育協會(IIE)的最新數據,2023-24學年,在美中國留學生人數約27.7萬,較幾年前峰值的37.2萬有所下降。盡管中國仍是美國第二大國際學生來源國(僅次於印度),但大部分中國學生的學費由家庭承擔,而非來自政府資助。 然而,過去一年裏,在“中國問題特別委員會”的壓力下,美國各地多所高校陸續中止了與中國機構的合作,包括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密歇根大學、佐治亞理工學院、奧克蘭大學、東密歇根大學等。 美國學界普遍認為,雖然要強調科研安全,但不應對中國公民“一刀切”地懷疑和敵視,這隻會對美國學術自由和科研發展不利。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育政策高級研究員約翰·奧布裏·道格拉斯批評稱,美國主要研究型大學已經與聯邦官員合作,對中國學生進行審查,並限製他們參與關鍵領域的研究,這種“新民族主義正在演變成一場新學術冷戰”,“對國際學生和教師進行不必要的攻擊和限製”。 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政治學家戴維·蘭普頓擔心美國會因此失去人才。他指出,“一直以來,美國的大學和社會都成功地依靠著這些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才”。 麻省理工學院前校長拉斐爾·萊夫也指出,任何阻止美國歡迎世界上最聰明人才的舉動都是“極其糟糕的想法”。萊夫在一份聲明中稱:“這屆政府完全未能理解科學技術的重要性以及聚集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才、共同努力實現美國繁榮的重要性,將因此揭開美國衰落的餘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