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創立16年的“同誌之聲”微博賬號名稱突然被注銷,引發誰能稱為“同誌”的討論。
中國官方和民間對“同誌”稱號有不同理解早已存在,但創立16年的微博賬號“同誌之聲”,名稱近日突然被注銷,版主被迫改用不涉及“同誌”的平台名字。官方的新動作是想把“同誌”的含意“撥亂反正”,還是對性少數群體的加強打壓?引發關注和討論。
中國同性戀資訊微雜誌“同誌之聲”在微博的官方賬號擁有約200萬粉絲。“同誌之聲”周二(4月22日)發帖,表示在未通知和說明下,突然無法再使用“同誌之聲”的名稱,微博賬號名稱變成原始ID,對官方的動作深表關切。該賬號周三(4月23日)再發文,表示根據《互聯網用戶賬號信息管理規定》相關要求,已把賬號名稱“同誌之聲”改為“驕傲聲浪”,強調會恪守法律法規,堅決擁護黨和國家立場,繼續為性少數群體服務。
分析:官場仍稱“同誌” 官方不想被“汙名化”
“同誌之聲”的改名事件引發網民討論,有網民要求解釋為何要改變已使用16年的名稱,以及為何不改稱為“同性戀之聲”,而是要選擇抹去性少數群體象徵的名稱。但有博主支持微博迫使“同誌之聲”改名的做法,認為“同誌”是高尚偉大的稱號,不能被汙名化。
中國獨立評論人胡平表示,“同誌之聲”賬號名稱突然被注銷的事件,一定與官方有關,相信是要配合中共近年向左走的主旋律,官方要從網絡平台做起,重新在民間建立對“同誌”稱號的尊重和重視。
胡平說:“因為過去那套(共產黨)理論早就不吃香了,大家都拋棄了,彼此之間都不再以同誌相稱了。同誌這個詞隻有在官場中才依然還在流行,某個重要官員被整肅了,大家都會研究官方是不是還得繼續把他稱為同誌,一旦都不用同誌這個詞這說明變成敵我鬧矛盾。如果還在用同誌,就說明共產黨還是把你當作是人民內部矛盾,(懲罰)不會很嚴厲,就會做這種估計。他(中共)很想復活同誌本來在革命字典中的意義。”
胡平表示,中國同性戀群體之所以自稱為“同誌”,與改革開放時要改變毛澤東時代“反同”的觀念有關。民間多年來早已默認“同誌”是有另一層含意,官方難以用強迫平台改名的做法,改變民間約定俗成的習慣。
胡平說:“中國對同性戀的打壓其實是在共產黨之後才有的。改革開放之後,人們的思想都有很大的變化了。但是同性戀在官方那裏依然是一個禁忌和敏感詞,民間的同性戀就借用了‛同誌‘這個詞匯。到了現在的中國政府對同性戀也用‛同誌‘這個詞就感到很不高興了,就加以幹涉,這是很可笑。但是我想是拉不回去,你把這個網站你可以叫它改名字,但是老百姓還是會把‛同誌‘當成同性戀的代名詞,人家還是會那麽做,不會理你那一套的。”
“同誌之聲”名稱被注銷事件 是收緊性平活動空間的指標
中國LGBT倡議者李麥子表示,這次事件有象徵意義。又說,雖然中國官方沒有把同性戀刑罪化,但近年多個性平活動的團體和平台不能公開活動,連與官方有溝通的“同誌之聲”也被迫要改名,顯示官方要性平和性少眾群體的聲音淡出中國社會,這與官方敵視西方意識形態有關。
李麥子說:“肯定是收緊。最近不是在網絡吵得很凶嗎?說不應該叫同誌,應該叫同性戀。所以可能因為這個,新浪或者網絡監管部門就注意到“同誌之聲”了。他(官方)打壓LGBT的這個邏輯其實是一個境外勢力的邏輯。這樣的一種境外勢力論,就已經對國內的LGBT運動的生態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輿論環境就很緊,同性戀的各種文藝團體如果想存在的話,就隻能夾著尾巴做人。很多機構其實都改名了,至少是有一個生存的空間。”
李麥子表示,中國的年輕LGBT群體已轉向使用抖音和小紅書等新平台交流,相信微博封殺“同誌”稱號也不會使性平和性少數資料在中國被消失。
人權工作者潘嘉偉表示,“同誌之聲”是中國有名的性少數群體資訊平台,早在2009年已建立,名字突然被禁止使用,可以視為是中國打壓人權的又一事例。
潘嘉偉說:“為什麽突然間沒辦法再接受那個平台的名字?這個很明顯就上麵的有關單位給了壓力,就馬上要有動作了。就是在一個獨裁國家、不尊重人權的國家,他隨時喜歡怎麽做就怎麽做。這已都不單是言論自由(的問題),是對資訊自由的權利,對於性別方麵尊重的權利等等,全都沒有任何的尊重。”
潘嘉偉表示,這次事件顯示中國政府對性少數群體的歧視,同時讓外界看到官方如何使用荒謬的手法,迫使企業要配合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