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她》 在全球化的影響下,出國留學、移居、移民,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離開本國去一片陌生的土地生活,意味著什麽?相信每個出國的人都有各自的考量,但可以確定的是,離開是為了建立更適合自己的生活。 我們可以把視角拉遠一點,來談論近代以來到今天中國移民的曆史,以及美國等國家的移民政策和排華事件。 雖然中國自古以來是一個安土重遷的農耕社會,“父母在,不遠遊”的思想深入人心,但從數據來看,“中國人可能是世界上最愛移民的幾個民族之一”。為什麽這麽說呢? 1.近代移民的血淚史 中國移民,在世界移民的曆史中是非常獨特的一群人。在海外的華人華僑規模非常龐大,據不完全統計多達六千萬人。如果從人口規模來說,可能僅次於海外印度人及其後裔的規模,位居第二。 最新的統計數據顯示,中國移民的前五目的地是美國、韓國、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亞,後麵還有泰國、新加坡等東南亞國家。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移民在曆史不同階段呈現出一些特點。 明清時期,中國人走出去的目的地更多選擇南洋,也就是我們現在所熟知的緬甸、老撾、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東帝汶、泰國、越南、菲律賓等地。這些人出國的主要原因是為了生計。 明清時期的中國經曆了幾波人口的快速增長,即使是受益於美洲農作物的引進,比如土豆、玉米,以及大規模開荒、圍湖造田等等,我國可耕種土地的麵積和產量也遠遠不能滿足數以億計的人口的基本溫飽。 而東南亞當年人口相對稀少,又和我們常年有經貿往來,和我們的領土接壤或者一衣帶水,因此是很自然的移居地。 明清時期東南亞逐漸被西方列強殖民征服,創造了更多的商機和就業,受到海禁限製的中國商人和農民也紛紛背井離鄉去海外淘金。 而中國人因為勤勞肯幹,加上在當地處於人口規模上的弱勢,而且和西方殖民者沒有直接的領土爭端,因此更容易選擇跟西方殖民者合作,在經濟上控製了當地的命脈,結果被本土人視為殖民者的買辦和走狗,為日後東南亞多次排華事件埋下伏筆。 從19世紀中期開始,華人也開始走向美洲國家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這是因為,美國人在內戰結束後廢除了奴隸製,但美國的種植園經濟和西部開放都需要大量廉價勞動力,過去的黑人不能為他們免費勞動了,所以他們就開始盯上其他地方的廉價勞動力。 類似地,加拿大、巴西、智利、澳洲等地的開發也都需要勞動力。而當時中國恰逢太平天國起義,經濟發達的華南、江南地區淪為戰場,大量民眾流離失所,亟需海外謀生,於是這些人就被運到世界各地,當時俗稱“豬仔”“豬花”,豬仔就是男性苦力,豬花就是女性苦力。 《喜福會》 到了這些地方,華人就去從事當地人不願做,但又急需廉價勞動力的辛苦工作,比如修鐵路、挖礦山、種植等等。但華人的勤勞肯幹和“物美價廉”嚴重地威脅了歐洲白人移民,尤其是愛爾蘭人的經濟利益。 但和愛爾蘭移民不同的是,中國移民選擇入籍別國的人數非常少,他們更多抱著過客心態,來這裏就是為了賺錢,賺夠了就衣錦還鄉,因此他們不會輕易加入別國國籍。這又導致他們在政治上毫無話語權,對於其他族裔對自己做的事毫無抵抗力。 這種“淺層融入,深層排斥”的狀況,在排華的時期表現為被移居國所排斥;而在不排華的時候,尤其是在華人聚居較多的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起來以後,又變成華人移民對主流的疏離。 但不管什麽曆史情境,其客觀結果是類似的。這種過客心態,如今叫做“彈性公民”,會嚴重影響一個人、一個族群對某個國家,特別是移居國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導致他們隻是策略性地利用移居國可能提供的資源,但對於移居國,除了客觀做出的貢獻,比如工作、學習之外,並不樂意付出更多。 因此,很容易導致這個群體在形勢糟糕的時候被邊緣化,而形勢好的時候也不過被移居國所利用,剝削其身上的經濟價值。政治上的被動無力或者主動疏離,讓華人在很多領域都付出了隱藏的代價。這種心態和狀態其實到今天還是差不多的。 2.排華現象 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排華則是一個全球性現象,可以說席卷太平洋兩岸,華人在美國、加拿大、墨西哥、智利和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都遭遇了肉體上的屠殺和法律上的排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美國於1882年簽署的排華法案。 具體來說,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是美國曆史上首次以法律形式限製特定族群移民的法案,於1882年5月6日由美國國會通過,並由總統切斯特·A·阿瑟簽署生效。 法案明確禁止中國勞工進入美國,初次規定為十年。如果已經在美國的中國勞工離開了美國,他們將不得返回,除非他們在離開前取得回美證書。 法案明確規定,中國人無論是勞工還是非勞工,都不得申請成為美國公民。在美國的中國人必須登記並持有身份證明,任何沒有證書的中國人將被視為非法居民,可能會被拘捕和驅逐出境。 法案還規定了一些例外情況,比如外交人員、教師、學生、商人和旅遊者不受此法案的限製,但這些人員必須持有美國政府簽發的特別許可證書。這些條款反映了當時美國政府對於中國移民的嚴格限製和歧視性政策,嚴重影響了華人在美國的生活和發展。 不僅如此,當時歐美還盛行“黃禍論”,認為黃種人奸詐、能生育,已經以勞工的方式滲入西方國家,遲早要和白種人爭奪霸權,所以要麽除惡務盡殺之,最起碼也是拒之門外趕之。 這裏補充一個事實,中國人去墨西哥的曆史倒是很悠久,甚至比去美國更早,可以追溯到西班牙帝國時期。最早去墨西哥的人是當年從福建遷往菲律賓,也就是當年下南洋的這群人,後來他們隨著西班牙帝國的擴張,從菲律賓前往了西班牙帝國的另外一個地方,也就是墨西哥。 他們在墨西哥也是販夫走卒、經商開業,但也因為稍有些資產積累而被墨西哥人所嫉恨,結果在墨西哥革命時期遭到大肆屠殺。不少人頂著排華法案的壓力,仍然逃亡美國,也有不少人還在美國派來鎮壓墨西哥革命的潘興將軍的軍隊中尋求庇護。 《好萊塢往事》 中國人直到二戰時期才逐漸擺脫排華法案的影響,一直等到美國被日本偷襲了以後。當時,美國決定和中國結盟對抗大日本帝國,為表示中美親善,才在1943年廢除了排華法案。 但即使如此,美國當時的移民製度非常種族主義。在他們看來,永遠無法融入美國的黃種人之一的中國人,每年也隻有一百多入境美國的名額,姿態性遠高於實質性。 雖然遭遇各種迫害,但是因為當年中國正在經曆各種內戰、外戰等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離開中國的人並沒有停下腳步。 包括一戰時期去歐洲做勞工的威海人、20世紀初去歐洲做生意的溫州人、去美國的福建人和廣東人,而南洋依舊是我們的重要目的地。包括香港和澳門的崛起,都離不開中國大陸恰逢曆史變遷的大規模人口遷徙帶來的勞動力和資本。 早期的華人移民史基本上是一部血淚史,但已經凸顯了幾個持續至今的特征:他們被移居國的主流社會所猜忌、歧視、排斥,心係故土無法真正融入當地;經濟上對主流勞動力市場的其他參與者構成威脅。 3.改革開放後的移民轉型 改革開放以後的移民情況又有所不同,這波移民的特點是什麽呢? 改革開放以後,我國再度進入移民輸出的高峰期。還是以美國為例,作為中國人第一大移居國,美國如今有近六百萬華人華僑。 其中一小部分是早年移民海外的華人華僑親屬,相當一部分是改革開放以後通過各種非正規渠道前往其他國家的沿海地區民眾。相對來說,比較大的一部分則是通過留學-工作-定居-入籍這一傳統渠道移民海外的中國人。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美國1965年修改了移民法,廢除了之前基於種族和國家的歧視性政策,建立了以家屬團聚為核心的移民製度;80年代逐步完善了難民保護製度,90年代初為了吸引外國人才又逐漸增加了職業移民等渠道。 這一係列製度性的創造和保障,為世界各國的移民大規模前往美國創造了條件。 經過一係列的改革和完善,在美國每年發放永居的一百多萬人中,有67%是親屬團聚,職業移民約14%,難民占11%,而剩下每年五萬的抽簽綠卡會發給移民率較低的國家的申請者。 對於中國籍的第一代移民來說,除非家裏有親戚在美國,不然可以選擇的路徑很有限。而因為移民製度對亞洲移民的超高篩選性,能在美國謀生的中國人,受過高等教育的比例甚至比美國本國人還要高,且基本上是18歲至55歲有勞動能力的人。 《內景唐人街》 現在每年移民美國人數最多的四個國家分別是墨西哥(15萬人)、印度(14.5萬人)、中國(9萬人)、菲律賓(5.8萬人),因此這四個國家在各類移民簽證的排期是單列且比其他國家都更慢。 有一個趨勢是,美國對於來自中印的高技術移民,和來自其他發展中國家的低技術移民是一樣緊缺的。看似AI、芯片、互聯網等知識經濟嗷嗷待哺,但是,很多工作又是支撐整個社會運轉的“必要工作”,比如清潔工。沒有清潔工的勤懇勞動,城市一定會垮掉,它們都是所謂的基礎性工作,廉價又不可或缺。 2006、2007年前後,美國試圖通過移民法案。美國兩方勢力在正常博弈的時候,墨西哥移民為了證明自身對於美國社會的重要性,選擇罷工。而由於很多墨西哥移民從事清潔、醫護、照護類工作,他們一罷工社會就就亂套了,他們對於美國社會的運行非常重要。 也正是因為這個時期移民製度的逐漸完善和放開,赴美中國移民的增長非常迅猛,1960年華裔美國人僅有幾十萬,然後快速增長,如今六百萬裏麵有一半,也就是三百萬左右,是新世紀以後才來的。 這一係列變化的發生,除了美國國內針對移民政策的調整,也源於改革開放後中美關係穩中向好、經濟相互依存程度提高、中國越來越多人富裕起來等原因。千禧年以後,尤其是2008年之後,在美的中國移民數量又攀上新高。 但如今中國人赴美麵臨越來越多的困難。倒不是法律本身發生了多麽大的變化,相反,因為美國國內兩黨鬥爭極化,美國已經很久沒有係統性地修改過移民法了。2006、2007、2013年的幾次移民改革都以失敗告終。 這些移民政策問題導致的一個結果就是,移民製度依舊因循守舊,枉顧社會現實。而又由於近年來恐怖襲擊、難民危機、中美關係等因素,移民問題越來越政治化。 這導致了很多華人麵臨職業上、生活上或明或暗的限製;而其他國家難民的湧入也讓本就不堪重負的移民體係處於崩潰邊緣,合法移民的華人反而無法得到高效快捷的移民服務。 而在沒有改革法律的情況下,總統等行政機關的行政令就是最有權威的命令,但這類行政令又會因為政黨輪替而導致極大的不確定性。 比如特朗普上台就是極力地反移民,拜登上台則對某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就總體趨勢而言,美國移民愈發收緊,這種趨勢從80年代到現在,已經持續了近四十年。 4.日韓移民情況 為什麽在這個時期,反而有越來越多中國人選擇赴美呢?我們還是要從改革開放這幾十年的脈絡中去看。 美國對中國人來說,有幾個優勢:一是美國進入了“知識經濟”的時代,對受過高等教育,特別是理工科的移民群體尤為歡迎。中國每年培養出的理工科工程師,實際上是任何一個國家都達不到的規模。 另外一個優勢是,隨著中國21世紀初中產階級的崛起,大眾視野的拓寬,很多家長有能力且有意願讓子女海外留學。 中國的留學生群體在2000年前後存在一個非常大的代際差別。在2008年以前,更多的留學生都是拿著學校的或者是國內公派的獎學金,前往美國留學。但在2008年以後,大量的中國留學生變成自費留學,多數也來自中產階級家庭。 赴美留學的本科生也出現了一個很大的變化,這些人在美國接受了教育,對美國文化也更熟悉,這大大改善了早年間美國對於外國人在就業上的歧視。所以留學生在2010年前後留在美國也有相當大的優勢。 簡單總結,在已有的美國移民政策之下,近些年,中國人移民美國的主要渠道之一就是接受美國教育的留學生轉工作簽證,以高技術人才的身份最終獲得職業移民的綠卡。 《瞬息全宇宙》 但是,這個政策自然是在變化的。過去招募中國學生,也是美國高校多元化、國際化的一個象征和指標,但如今中國學生已經是美國留學生群體中最大的群體,美國人也會覺得,一個滿是中國學生的美國大學,是否真的那麽多元化? 所以今天很多美國大學,會無形中壓縮中國學生赴美的名額。而且中美關係的變化導致有的高校老師不會輕易招一個中國研究生,因為ta可能無法參與核心工作,那會浪費了自己的名額和資金。 這當然不是說美國不重視知識經濟,而是我們不能盲目高估自己的影響力。 印度、韓國等其他國家的留學生規模、素質、能力都相當優秀。現在出國留學的數量也受到中國人自己意願改變的影響。比如我們知道了,一部分美國人並不歡迎我們,華人可能會被當街辱罵,自然很多人不願意去冒風險,甚至回國探親都可能會出現簽證續不上的事情。 這些事實都挺打擊人的積極性,但關於移民的討論就是既真實又殘酷。每個國家的具體情況都不盡相同,但反映的問題有相似之處。 拿一衣帶水的日韓再舉個例子。日韓的中國移民來源也很多元,比如東北延邊地區的朝鮮族很多去了韓國,因為語言文化相通,工資又更低,他們在韓國自然很受青睞。 日韓的中國移民中,有一些是改革開放以後去的山東人,這和大量日韓企業開設在山東有很大關係。然後是更廣泛意義上的東北人,這是東北經濟衰退後,移民浪潮中的一朵浪花,也跟地理位置更近有關係。 與東北人形成對比的是,福建人經常選擇日本移居,或者作為赴美之前攢錢的跳板。加上留學生、外派等各種因素組成了如今的日韓華人華僑的景象。 這兩個國家雖然不是傳統的移民國家,但卻有越來越多的外國人在那裏長期生活。這兩個國家也陷入嚴重的人口危機,不得不引入外國的勞動力來從事本地人不願做的工作。 如今日本的出生率達到曆史最低點,2022年首次跌破80萬新生兒,生育率僅為1.39;而韓國生育率則是全球最低,2022年是0.81。日本有差不多30%的居民在65歲以上,而韓國也正快速逼近這個數字。 因此,為了應對勞動力短缺,日本近年來逐步放寬移民政策。2019年,日本推出了一項允許技術工人和高技能工人進入的簽證計劃,預計未來五年內將會吸引34.5萬移民。 然而初期效果並不理想,申請人數遠低於預期。為了進一步吸引外籍勞工,日本計劃擴大技術工人簽證種類,增加巴士和出租車司機、火車操作員等崗位。 韓國也在逐步調整移民政策。麵對低生育率和老齡化,韓國政府推出了一係列措施吸引外國勞動力,包括放寬外籍學生在韓就業的限製,以及提供更多的職業機會。但外國學生在韓就業的比例仍然較低,約為1%。 5.出國,可以跳出內卷嗎? 無論是美國還是日韓,這些國家的中國移民中產階級化以後,一個直接後果就是華人社區變得更“卷”了。過去比個人成績就好,現在德智體美勞都在“卷”,鋼琴小提琴是標配,滑冰滑雪是新歡。越來越多華人子女背負著巨大的壓力。 即使世界各國的移民政策,對中國來說並非十分友好,但是部分中國人還是想出去。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是,國內的競爭壓力太大。從中國人口過億開始,中國就處於人多地少,經濟資源和人口規模非常不匹配的高度競爭狀態。 人們前往的這些國家,一個很大的特點是:人口相對少,資源相對多。比如美國直到現在,它的國土利用率都非常低,很多地方都還沒有開發。 談及工作機遇,西方發達國家的工資收入客觀來說就是更高,哪怕是從事一些看似低門檻的工作,比如保潔,在國外可以獲得一份相對體麵的收入。 還有美甲行業,我們普遍認為這是一份低收入的工作。一個剛入門的美甲人員。每天的工資在80到120美元之間,我們算100美元一天,一個月上26天班,也就是2600美元。這還沒有算上小費。能力稍強的人,每月可以掙到三四千美金。 這在很多國家恐怕都是很有吸引力的收入。這種情況下,即使移民政策不友好,在經濟下行的時期,還是很有吸引力。 《怒嗆人生》 而那些走出去,本來想跳出內卷的國人,為什麽出國以後,又開始卷別人呢?這也很好理解。 第一,大家已經適應了卷,你出去以後本來是不想卷的,但即使我們降低了工作強度、工作中對自身的要求,對外國人來說,我們還是更勤懇。 而且要在異國他鄉立足,表現得比本國人更差,是留不下來的。如果你的表現非常一般,雇主會認為還不如請本國人。他們對於外國員工的期待,應該比本國人更高。所以,如果你想通過出國跳出內卷,某種程度上不太現實。 當然,如果你想活得更輕鬆,比如去泰國等地方當數字遊民,是另一種情況。選擇這種生活,收入和未來生活的保障會有所不同。 不是說那邊賺不到錢,而是如果你想通過給他人工作,也就是雇傭的方式尋求一份穩定的收入,會比較難。那些地方更適合做生意,或者是大規模的企業走出去。 發達國家越來越嚴格的移民政策、世界老齡化的現實、東亞人的“卷”,這些現狀交織在一起,共同構成今天這幅複雜的移民圖景。 尾聲. 《內景唐人街》 說了這麽多問題,究竟要不要移民呢?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很有可能移民政策、我們的心態會繼續變化。 縱然麵臨民族主義、種族主義、霸權主義等諸多挑戰,但我們不能因此固步自封、退避三舍。開放的心態和行動將讓我們不斷成長與發現,而不是被動地被局限在既有的安全區內。 或許可以試試這種方式:給自己一個新生活的許願清單,設想一下,如果去其他國家,可以在這份許願清單的列表上,打出多少個對勾,又有哪些是即便移民也無法解決的難題? 移民往往包含著對改善生活的期許,個體差異極大,但又與社會結構、國家間的政治密不可分。 我們這一代人也許有望見證人類移民火星的壯舉,這是一次全新的探索,但如果我們連地球的風景都未曾好好領略,那將是何等的遺憾?這樣的風景,有可能遠在異鄉,也有可能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