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文分析：哈裏斯的外交班子將如何組成？

原創 李亞琦、何文翔 複旦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計劃 2024年08月17日

* “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計劃”是由複旦發展研究院和豐實集團共同打造的中美關係研究的學術平台

引言

2024年8月6日，在線上投票中被選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資格的哈裏斯（Kamala Harris），確定了自己的競選搭檔，明尼蘇達州州長蒂姆·沃爾茲（Tim Walz）。2024年美國大選哈裏斯—沃爾茲對陣特朗普—萬斯的格局正式形成，而對於其可能的外交團隊和政策走向的討論也紛至遝來。

本文將分析若哈裏斯當選，其核心幕僚人選的組成情況和政策影響。基於此，倉促接下民主黨競選重任的哈裏斯若當選後，在外交人選和路線上是否會“拜規哈隨”，全盤繼承拜登四年政策？還是另辟蹊徑，打造第一位少數族裔女性總統的新思路？

2024年8月6日，哈裏斯與沃爾茲同時現身費城的競選集會上

圖源：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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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規哈隨”？

哈裏斯如何對待拜登外交遺產

作為副總統，哈裏斯在拜登第一任期內參與了多項重大外交決策，其中最重要的是主導美國與拉美國家在治理和邊境管理上的合作。哈裏斯領導了一項旨在解決非法移民問題的50億美元的私人投資和雙邊援助計劃。美國還在原籍國設立了辦事處，允許當地居民就近申請庇護。在這項工作中，哈裏斯會見了墨西哥、危地馬拉和洪都拉斯的領導人，並在2022年美洲峰會上率領美國代表團出席會議。

曾在哈裏斯2020年總統競選期間擔任其外交政策團隊聯合指導的查韋斯（Rebecca Bill Chavez）表示，哈裏斯理解推動移民的根本動因，包括長期存在的貧困、不平等、腐敗和不安全問題。她表示哈裏斯還強調了“普遍存在的基於性別的暴力是一個非常真實的問題，以及對人權和勞動權利的保護”。然而，鑒於美國邊境和非法移民問題的蔓延，這一外交經驗也成為了特朗普攻擊的抓手，他屢屢稱哈裏斯為拜登的“邊境沙皇”。

2022年6月8日，副總統哈裏斯在洛杉磯舉辦的美洲峰會開幕式上發表講話

圖源：美聯社

哈裏斯還有許多經曆並不為人所知。美國智庫對外關係委員會（CFR）曾評價稱，哈裏斯在涉及國家安全、競爭優勢和基於價值觀的外交政策等前沿問題上的角色很少受人關注。她擔任美國國家太空委員會（National Space Council）的主席，主管民用、商業和國家安全的太空政策並推動美國在太空的大國競爭。她還牽頭發起了多項人工智能倡議。

此前，在擔任參議員期間，哈裏斯還參與了“通俄門”調查。這一經曆為其了解國際情報和外交工作提供了訓練。哈裏斯的時任國家安全顧問索費爾（Halie Soifer）表示：“這塑造了她的世界觀，強調在國內外捍衛民主的首要性，以及多邊主義和聯盟的重要性。”

在拜登的陰影下，哈裏斯是否有自己獨立的外交政策主張？《華盛頓郵報》引述其助手的說法，認為哈裏斯將在對烏克蘭的支持、與中國競爭方麵繼承拜登路線。然而，在如何處理哈以衝突這一民主黨內部最有爭議的全球問題上，哈裏斯已經形成了獨特的言論風格，她在繼續支持對以色列的強力軍事援助的同時，也提出了尖銳的批評。

哈裏斯的檢察官出身被認為將對其外交政策產生影響。其副總統任內的首位國家安全顧問麥克埃爾多尼（Nancy McEldowney）表示，“她上任時並沒有外交政策經驗，但她帶來了一些真正寶貴的其他東西，包括敏銳的智慧、非常穩健的判斷力和幾乎總是準確的直覺。”她的助手和盟友指出，哈裏斯與前總統奧巴馬一樣，是一位具有社會正義傾向的律師，她敢於挑戰幕僚的觀點，並以檢察官的熱情捍衛“法律與秩序”。

2004年6月，時任舊金山區檢察官的哈裏斯

圖源：美聯社

哈裏斯作為檢察官的“批判性思考”習慣，被認為有助於形成有別於拜登的政策。任職副總統時，哈裏斯參加了總統的每日簡報。這是白宮官員就國際和國家安全議題所作的例行情報匯報。助手們說，當拜登的幕僚提出政策建議時，哈裏斯往往要替拜登反複檢驗建議，對提議者進行壓力測試。麥克埃爾多尼據此表示：“哈裏斯認為挑戰既定事實和固有模式，尋找新的和更好的解決方案是非常重要的”。

另一方麵，哈裏斯並不擁有拜登那樣龐大的外交幕僚團隊，缺乏獨立外交路線的人員基礎。《華盛頓郵報》分析指出，如果哈裏斯當選，她上任時所提攜的外交幕僚將比拜登少。拜登的團隊在參議院和副總統任期內與他共事多年。而作為副總統，哈裏斯的員工流動率異常高。

除此之外，專業知識的缺乏也阻礙了哈裏斯進一步論述和表達其外交觀點。接近哈裏斯的官員承認，她在任職初期對自己的外交知識並不自信。五位現任和前任官員則認為，哈裏斯並不信任拜登的外交幕僚，擔心如果她表達任何異議，總統的助手們會泄露她的評論細節。

2024年5月24日，副總統哈裏斯和國務卿布林肯在國務院出席午餐會

圖源：路透社

哈裏斯和拜登在外交政策上的細微差異在關於阿富汗撤軍和哈以衝突的私下討論中顯露出來。在討論這兩個衝突時，哈裏斯首先強調了衝突的人道主義影響，基於此確認了美國的總體政策：在以色列問題上是承諾支持以色列的自衛權，在阿富汗問題上是決定結束戰爭，而拜登則傾向於反其道而行之。

一位前政府官員表示，“副總統在涉及婦女和兒童的問題上表現出了同情心，但盡管她可能有不同的語氣和重點，她與總統表現出了相同的政策取向”。盡管哈裏斯的助手們表示她強烈支持拜登結束阿富汗戰爭的決定，但私下裏她強調了撤軍對婦女和兒童造成的後果，她也對此刻巴勒斯坦的嚴峻人道主義狀況提出了類似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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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裏斯可能的外交班子組成分析

在哈裏斯缺乏獨立外交觀點的情況下，分析其可能任用的幕僚和官員成為了理解其政策傾向的關鍵。據新聞網站Axios引述知情人士信息，哈裏斯可能組成的內閣將更年輕、族裔來源將更為多樣。報道宣稱，根據十幾位民主黨資深消息人士的說法，內閣成員很有可能是從參議院中遴選出來的“政治任命者”（political appointees）。另一方麵，哈裏斯也可能吸納部分原拜登團隊中的職業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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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務卿：原班人馬與可能的新麵孔

在國務卿人選方麵，據報道分析指出，特拉華州的聯邦參議員克裏斯·庫恩斯（Chris Coons）和康涅狄格州的聯邦參議員克裏斯·墨菲（Chris Murphy）均在考慮範圍之內。兩人在參議院任職期間都擁有豐富的外交經驗。其中，庫恩斯是拜登在參議院最堅定的盟友之一，他早在去年九月就已經表態，“將認真考慮任職拜登第二任期的國務卿”。近日，他則登上電視熒幕，為美俄換囚取得的進展宣傳。

特拉華州的聯邦參議員克裏斯·庫恩斯（Chris Coons）

圖源：Politico

出身律師的庫恩斯雖不是職業外交官，卻在參議院對外關係委員會有數十年的工作經驗。早在拜登2020年競選期間，就有社論支持其擔任拜登政府的國務卿。這篇《華盛頓郵報》的社論表示，作為參議院人權核心小組的領導者，他主張通過多邊主義和強化盟友關係來修複美國在全球的聲譽和安全，這一觀點正與拜登相同。

此外，他還對“美中競爭態勢有著深刻的理解”。庫恩斯曾表示，中國在過去五年內翻倍增加了外交預算，並將在一帶一路倡議上投資超過一萬億美元，規模是馬歇爾計劃的七倍。庫恩斯據此宣稱：美國的優勢在於擁有真正的全球盟友網絡，而非像中國那樣隻有“顧客”和“緊張的鄰居”。

作為對外關係委員會非洲事務小組的主席，庫恩斯還特別關注非洲的發展，認為非洲是未來人口增長和經濟發展的關鍵地區。他強調美國應該領導全球製定應對大流行病的國際戰略，顯示出他對全球公共衛生和安全問題的關注。

庫恩斯還與參議院的共和黨人保持良好的關係。得克薩斯州的共和黨參議員約翰·科寧（John Cornyn）曾表示：“全球外交對他來說很重要，但他在參議院也是個外交人才。而且他一直是個好夥伴”，其他參議員表示，庫恩斯可以輕鬆獲得國務卿職位，他很可能會以90多票獲得參議院提名通過。考慮到大選後參議院可能“翻紅”，這一優勢對於順利獲得提名尤為重要。

2019年9月，參議員墨菲在對外關係委員會參加題為《進步主義外交政策》的對談

圖源：美國外交關係協會

墨菲的履曆則與庫恩斯相仿，都是長期任職參議院對外關係委員會的議員。他在《外交事務》和其他專欄上就外交政策論述頗豐，大肆宣揚一種“進步主義”的外交政策，這可能會受到哈裏斯的注意。他認為，美國應實施新的“馬歇爾計劃”，限製對外軍事活動，高度重視氣候變化；同時，以國內的（左翼）民權改革促進美國國際形象。他還是政府中東政策的批評者，提倡美國應該減少在對伊朗的代理戰爭中的角色，並減少在海灣地區的軍事基地和武器銷售，以避免不必要的外部糾纏、促進地區和平與穩定。

選擇參議員也有壞處，即可能使民主黨在選後的參議院再失議席。除了以上兩位參議員之外，哈裏斯還可以選擇任用拜登政府的舊人馬。其中，中央情報局局長伯恩斯（William J. Burns）、國家安全事務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都是經曆了俄烏戰爭、中東衝突和中美關係風雲的核心幕僚，他們在任內的成績也有目共睹。然而，他們與哈裏斯的信任程度可能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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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部長：“巾幗國防部”？

國防部長方麵，曾任奧巴馬政府國防部副部長的弗盧努瓦（Michèle Flournoy），是一個不能繞過的選項。希拉裏競選時，她被視作國防部長的有力人選。四年前，她曾獲得拜登提名，卻因其與軍工產業的聯係和鷹派言論而不了了之。

弗盧努瓦與拜登政府要員的人脈頗深。弗盧努瓦在2007年共同創立了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CNAS）, 於2018年加入創立了國防谘詢公司WestExec Advisors。包括布林肯、沙利文、坎貝爾等人均曾在上述機構任職。除此之外，在任職副部長期間，弗盧努瓦還提攜了許多女性進入高級職位。弗盧努瓦還曾安排五角大樓職員“計劃性休假”，員工們可以相互輪班，按計劃休假照顧孩子、探望父母、進行鍛煉等休閑事項。

曾在奧巴馬第一任期擔任國防部副部長的弗盧努瓦（Michèle Flournoy），後從事智庫工作

圖源：CNAS

然而，弗盧努瓦與所謂“軍工複合體”千絲萬縷的聯係，以及其過往的鷹派言論，可能招致黨內進步派的反對。她是博思艾倫漢密爾頓的董事會成員，該公司擁有數十億美元的聯邦合同。在政策立場上，斯賓塞·阿克曼（Spencer Ackerman）將弗盧努瓦描述為中間派。她的前同事範·傑克遜（Van Jackson）將她的做法描述為“經典的自由國際主義者”。然而，她曾支持美國在阿富汗和利比亞的擴大幹涉。

弗盧努瓦更是國防部當中的對華鷹派。在2023年的一篇《外交事務》文章中，她呼籲美國國防部進行戰略性的重大改革，包括建立一個新的高級職位以確保聚焦於對中國的威懾，並調動所有必要資源以“應對緊迫的時間窗口”。

國防領域其他的著名女性官員也在考慮範圍內。包括首位女性美國陸軍部長克裏斯蒂娜·沃穆思（Christine Wormuth）、現任國防部常務副部長凱瑟琳·希克斯（Kathleen H. Hic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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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安全顧問：頭號親信？

哈裏斯的國家安全顧問菲爾·戈登（Phil Gordon）是其少數專長於外交領域的親信，被認為將與哈裏斯“共進退”。若哈裏斯當選，極有可能順理成章地成為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

戈登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國安精英。他擁有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國際高級研究學院的博士學位，是奧巴馬與伊朗建設性接觸政策的主要支持者之一，這一政策最終促成了具有裏程碑意義的伊核協議。奧巴馬政府的駐北約永久代表伊沃·達爾德爾如此形容戈登：“他是歐洲和中東政策的真正專家”。他還強調“重要的是，戈登自始自終都在為哈裏斯副總統服務。”

在政策經曆上，戈登在執行與美俄關係的“重置”緩和政策中發揮了關鍵作用。戈登還是廣受好評的《輸掉長期博弈》（Losing the Long Game: The False Promise of Regime Change in the Middle East）一書的作者。在書中，他批判了美國試圖通過武力顛覆中東國家政權的幹預主義路線。

戈登還是一名“歐洲通”，這對哈裏斯的歐洲政策有顯著意義。《政客》雜誌曾這樣形容戈登：“他懂四門歐洲語言、撰寫關於戴高樂的論文，還翻譯了薩科齊晦澀難懂的專著”。他曾研究戴高樂的核政策和防禦政策，創立了布魯金斯學會的“美國與歐洲中心”，並在奧巴馬政府中擔任歐洲及歐亞事務助理國務卿。

戈登超過二十年的老同事、前北約助理秘書長及法國國防部官員卡米爾·格蘭德表示，“菲爾·戈登讓歐洲人感到安心，因為他們互相熟識，並且他對歐洲事務很感興趣，盡管他認識到歐洲不再是美國外交政策的首要和唯一焦點”。

美國副總統哈裏斯和她的國家安全顧問菲爾·戈登

圖源：Getty Images

現任法國駐南非大使大衛·馬蒂農稱，戈登是一位善於傾聽的人。2005年，兩人曾有會麵，討論時任總統薩科齊對歐洲議題的看法。基於對戴高樂的深入研究，戈登並不反感法國總統馬克龍主張的歐洲“戰略自主說”。馬蒂農認為戈登“非常理解可能針對美國的戰略自主的邏輯……他相信一個強大的歐洲符合美國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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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裏斯對華與貿易政策走向與班子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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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華政策：

強硬競爭與印太戰略遺產

在2021年成為副總統之前，哈裏斯競選參議員和加州總檢察長的活動較少接觸國際事務與會見外國政治人物。而哈裏斯在拜登政府內並不直接製定對華政策和處理中國事務。但作為拜登副手，哈裏斯過往就安全、台海、南海和人權問題上也有不少對華強硬表態，也與一眾印太盟國政客建立聯係。例如，2022年隨著菲律賓與美國在南海問題上的互動愈發密切，哈裏斯便多次與小馬科斯會麵，並在海岸警衛隊的活動上發聲“維護基於規則的國際海洋秩序”。

2022年11月，美國副總統哈裏斯在菲律賓海警船上發表講話

圖源：路透社

作為副總統，哈裏斯的外交角色首先是拜登外交政策的執行者與倡導者，在此基礎上的個人觀點較少，也難看出她與拜登路線的分歧。哈裏斯與中方的會晤交流時，其角色也基本上是拜登總統的代表，例如哈裏斯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會見了六次，多次就烏克蘭危機交換意見並表達對烏安全的支持。哈裏斯還代表拜登出席了2022至2024三屆慕尼黑安全會議。

此外，拜登的印太能夠成為幫助哈裏斯選戰的外交成就，畢竟哈裏斯在2021年以來便是製定和推動拜登政府印太戰略的關鍵設計師之一，強調了加強與東盟、日本、韓國等夥伴國合作與聯盟的重要性，並出席東亞峰會、美國-東盟峰會等。哈裏斯的助手表示，“副總統投入了大量時間與精力來加強我們在印太地區的聯盟和夥伴關係，這是我們對華整體戰略的關鍵部份。”隨著拜登在任期末繼續強化美國與印太盟友的協作關係並推進係統性的整合，捍衛自身政治遺產，哈裏斯也將圍繞這一重點塑造自己的印太政策與對華政策議程。

哈裏斯在2023年東盟峰會及東亞合作領導人係列會議上

圖源：美聯社

哈裏斯的副手沃爾茲具有罕見的中國實地經驗，他曾在哈佛大學誌願者項目資助下來華任教，與中國教育業交情頗深，並長期經營一家美國高中生來華暑期研學公司，是一名老派的“中國通”。2007年進入國會後，沃爾茲曾就人權和民主議題發表過涉華負麵言論，這也是美國政客的“政治正確”。

而沃爾茲的中國經驗或許能為哈裏斯政府的對華政策增添更多符合對華戰略競爭主線的變化因素。有學者也對沃爾茲的中國經曆給予積極評價，“意味著他可能會以更加微妙的視角來處理美中關係，並對中國民眾具有更深刻的理解”。也有政客認為沃爾茲在中國的經曆並非黨爭負擔，而是寶貴的資產。曾在兩黨政府任職的前中情局局長海登（Michael Hayden）在回應關於沃爾茲與中國關係的評論時稱，“他對中國了解很多，這很棒！”

對此，哈裏斯政府內的對華政策幕僚與推手將會進一步強化哈裏斯的對華政策路線並形成新一輪係統性戰略部署，例如國務院“中國協調辦公室”（Office of China Coordination，簡稱“中國組”）、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印太事務協調員”（Coordinator for Indo-Pacific Affairs）等。這些職位很可能會有民主黨對華政策智庫成員的加入，尤其是更多像沃爾茲般具有中國一手經驗的“中國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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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易政策：

混雜選票考量的“工人中心”路線

綜合多位民主黨內部幕僚的信息，哈裏斯與沃爾茲將在思想和政策上延續拜登政府的貿易路線。哈裏斯團隊的經濟顧問表示，哈裏斯在貿易政策上遵循民主黨主流的中左翼觀點，延續拜登政府的路線。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如此概括2024大選期間拜登退選後哈裏斯的貿易政策表態：“她總是在語氣和重點上呈現微小的差異，而沒有急劇的變化”，如此既向選民放出積極求變的信號，又避免因突然轉向而遭受質疑。

哈裏斯作為拜登任內的副手，拜登的貿易路線所獲成就自然也為哈裏斯共享，加之哈裏斯本人並無貿易建樹，因此如今成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後也必須緊依靠拜登的貿易政治遺產。拜登政府幕僚也肯定了哈裏斯對拜登貿易路線的繼承。財長耶倫（Janet Yellen）曾在G20峰會上表示，拜登政府貿易政策中反映的核心價值觀“是副總統哈裏斯深信不疑的”，“她支持中產階級家庭，她一直專注於創造良好的就業機會，降低美國人在兒童保育和醫療保健等關鍵領域的成本，培訓未來行業的工人”。

拜登在賓夕法尼亞州費城的“全美勞工聯合會和產業工會聯合會”主辦的集會上發表講話。對工會團體的爭取是拜登-哈裏斯政府的重要任務之一

圖源：路透社

哈裏斯在競選期間強調表示采取親勞工、親工會的貿易政策，這既是拜登重要的貿易遺產之一，也是哈裏斯團隊臨近大選爭取工人選票的重要策略。拜登退選前已經獲得多個工會背書支持，拜登本人多次表示自己是“曆史上最親工會的總統”，與幾個工會主席私交甚好。而哈裏斯收下此前支持拜登的工會，並爭取更多工會支持，無疑是在選期緊張背景下明智的選擇。

隨著全美汽車工會（UAW）等重要工會紛紛為哈裏斯背書，以工會和工薪階層為中心的貿易政策將成為哈裏斯本屆大選的貿易表態。當地時間8月8日，哈裏斯與沃爾茲一同在密歇根州的底特律工會大廳舉辦為工會站台的競選集會，與約100名UAW成員進行交談，並強調對勞動人民的支持。UAW主席費恩（Shawn Fain）表示工會對哈裏斯的背書與政黨政治無關，“哈裏斯和沃爾茲都是我們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