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剁手黨”成為“不買族”:有人發誓不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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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剁手黨”成為“不買族”:有人發誓不買衣服,有人攢出幾十萬

大家周末愉快,這裏是每日新語第二十期,這次我們想聊聊消費主義的逆行者——“不買族”。

這個冬天,拚多多市值超過了阿裏,銀行又一輪降息,A股繼續爭奪3000點。錢袋子小了,直接反映在買買買的行動上。

自去年首個未公布GMV(商品交易總額)的雙11出現後,今年依舊如此。多年以來,GMV的高增速,是“剁手黨”數量增加的直觀體現,而現在,數據的平庸,反映了另一個群體“不買族”的擴大。

數據背後,是消費方式乃至生活方式的變化。比如,快遞數量明顯增多了——高盛發布研報稱,雙11期間包裹數量增長23%至24%。但與此同時,總交易額的增速卻遠低於包裹增速,星圖數據發布的《2023年雙11全網銷售數據解讀報告》顯示,2023年雙11總交易額達到11385億元,同比增長降至個位數2.1%。

一方麵是更多的包裹,另一方麵是變化不大的交易總量,這不光說明每個包裹的平均單價變低了,也說明對於大單的消費,更多人的選擇是——不買,轉而選擇那些低價商品。而等到雙12,更有不買族選擇直接遺忘:“今年有雙12?我怎麽都沒感覺到?”

然而,沒有人天生就是不買族,每個不買族的過去,似乎都有著剁手黨的身影。與此同時,也沒有人永遠都是不買族——就像秋天的鬆鼠,為了過冬會大量儲存食物,他們隻是想熬過這個冬天,等待春天來臨。

消費逆行者

年初,在“搞錢之都”深圳,35歲的鍾漫製定了一個10年前絕對不會做的計劃——一年不買衣服。

她在豆瓣“不要買|消費主義逆行者”小組裏開帖,記錄不買的心情:

“五一要去普吉島玩,抑製住了強烈的買‘旅遊衣服’的衝動。”

“已經六個月了,很神奇,完全失去了買東西的欲望。”

“12月1日打卡,原本一年的計劃,實施下來覺得很輕鬆,身體和思維也變得輕盈很多。”

眼下,像鍾漫這樣,決心不買的人正在變多。鄭州的溫小雨度過了第一個“什麽都沒買”的購物節,“完全沒什麽想買的”;重慶的席芮放棄了湊單,“要湊滿減,就得想還需要什麽,需要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總之,“不買立省百分百”。

在鍾漫加入的“不買”小組裏,已經聚集了約37萬名“理智鵝”。小組創建於2020年10月,簡介中直白地戳破了消費主義泡泡:“通過煽動起焦慮情緒,讓每個人因為焦慮,不斷去購買,以滿足自己的偽需求。”成員們主打一個“理性消費,物盡其用”——各種購物種草清單,在這裏反轉成細致的不買清單。

▲ 圖 / 《錢斷情始》

花錢買快樂的喧嘩時有出現,但他們像逆流而上的小魚。不囤貨不湊單,在降價麵前也巍然不動。他們是雙11的局外人、消費主義逆行者,如今也有了一個新的名字——不買族。

在選擇不買的人群中,不買衣服或許隻算得上青銅級別。而白銀玩家即使在雙11,也能忍住啥都不買。平日裏則能不買就不買,實在不行再找平替。比如,仰仗星巴克提神的打工人,想到三十多塊錢一杯,也要繞道走進瑞幸。更高一級的不買族,就連日常所需也開始貫徹不買的精神。等到了王者段位,則反而開始變廢為寶,或是自己種菜,產出消費品。

再比如,有人“挑戰2023年一年不買”,涵蓋服飾鞋包、奶茶外賣零食、家電,甚至細致到不買購物App的省錢卡券。這一年中,隻消耗存貨,除了一些必需品即用即買外,不再買其他物品。畢竟,處理閑置的時候才醒悟——用錢換東西容易,用東西換錢太難。

許多不買族一年不買的靈感出自凱特·弗蘭德斯寫的書——《不消費的一年》。作者堅持一年不消費,“丟掉70%不需要的東西,限製購物,學會質疑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最後,作者發現自己一年後“多出了50萬元、減重了26斤、出了一本書,還找回了快樂的自己”。

而在國內,不買族的大神則要屬丁紅。據媒體報道,丁紅42歲,出生在貴州一個小山村,小學三年級就開始存錢,35歲留學新西蘭。

在國內工作時,丁紅連續6年沒有租房,吃住都在公司,洗澡就去健身房。全部家當隻有一個背包,平常就塞在辦公桌下。在極端不買情況下,她每個月的平均花費能控製在500塊以內。

▲ 圖 / 《錢斷情始》

《自拍》也曾報道過另一位“不買族”喬桑,每個月甚至能把花費控製在400元左右。自從成為了不買族後,她一年少花了19萬。

不買族越來越多,這股不買的信號也傳導給了商家。比如,今年淘寶破天荒取消了雙12,新上線的“淘寶年終好價節”氣勢似乎更弱了,雙11也平平淡淡。根據星圖數據發布的《2023年雙11全網銷售數據解讀報告》顯示,2023年雙11總交易額,同比增長降至個位數2.1%。去年還有146%增速的直播電商增長,今年也降至18.6%。

消費時代的巨船正在轉向。哪怕“人真的不能一直過省錢的生活”“錢可以慢慢攢但命沒有第二次”輪番上熱搜,不買族們依然不為所動,一邊攢著錢,一邊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不買經曆。

有人直言,自己“已經連續好幾個雙11啥也沒買了”;有人看透了湊單本質,“沒便宜多少,還要各種湊單,一部分是給商家清庫存和瑕疵品”;還有人分析起購物上頭的底層邏輯——“很多購物活動放在半夜開,認知資源所剩不多了,更容易無腦衝”;更多人不買的理由很簡單,“還是存起來更有安全感”。

在“不要買|消費主義逆行者”小組裏,幾乎每天都有人分享不買的理由。“不要買經常打廣告的牌子”、“不要買刮刮樂”、“不要買自己根本不會看的書”等等,一直到“不要買任何讓你猶豫的東西”。

不買的聲量也正在放大。除了消費主義逆行小組,還有了諸如“不買了!拔草互勸協會”等目標相似的小組,裏麵有超過11萬的“除草機”。或者是“認真用完一件物品”小組,組員們會分享各樣的空瓶記錄。以及“如果我們可以不通過消費獲得快樂”小組,組內隨處可見各種“免費”的快樂心得。

▲ 圖 / 《公主小屋》

隨時代漂流

實際上,在不買之前,許多人往往經曆了一段剁手的時光。

在深圳,鍾漫已經工作近10年,頭兩年,她身處消費主義漩渦,“太希望得到別人的喜歡和認可”,買衣服成為安慰劑,常常剛買的衣服吊牌還沒剪掉,就又下單了一件。她也愛買鞋,鍾愛國外小眾品牌,海購郵寄時間長,剛到手一雙鞋,新的鞋子又漂在海上了。丈夫也愛購物,看到家裏堆起的快遞盒子,她一度“很有滿足感”。

那一陣,家裏五個衣櫃,其中四個屬於她。甚至有親戚專門來家裏“淘衣服”,就像逛服裝店一樣,在她家裏選出幾件喜歡的衣服帶走。深圳冬天短暫,好些厚衣服擠在壓縮袋裏,不見天日。

▲ 圖 / 《公主小屋》

那的確是一個消費的時代。14年前,第一個雙11一經出現,就創造了消費奇跡。銷售額是平時的十倍,27個商家賣出了5200萬元。

隨後幾年,人群消費的願望如春草一般瘋長,每個雙11都會刷新一次數據。2010年9.36億,2011年52億,2012年191億……在急速發展的電商平台背後,站著無數的剁手黨。無疑,那是個能通過消費獲得快樂的時代。

然而現在,一些人率先感知到嚴寒,逐漸收緊了錢包,剁手黨的反麵——不買族出現了。

購物帶來的多巴胺變得虛幻。鍾漫發現,花幾千、苦等數天在海淘買的鞋,當手頭變緊,想出二手回血時,打兩三折都無人問津。自己也不甘心,隻能收藏在家裏。

▲ 圖 / 《北歐別扭日記》

過度的消費,代價不隻是金錢了無蹤跡,也意味著空間被擠占。

重慶的席芮最近搬家,嚐到了買買買的苦果。工作兩年下來,囤積了不少物件,搬家時舍不得扔,到新家又占地方。有段時間,她喜歡看生活小妙招,跟著買了不少東西,買來便宜,但使用頻率極低,“時間、空間、金錢全都浪費掉了”。

她租住在公司附近,房間不大,隻得買來收納盒裝東西。搬到新家發現,還得再騰出空間放收納盒,陷入囤積的循環。

然而,舊物還沒處理掉,新商品又想擠進門。那段時間,她刷手機,經常看到搬家物品出現在頁麵。搬家公司、上門保潔、魔術貼拖把,購物軟件……稍微動念,又是一筆消費。

搬完家,她發帖呐喊:“求求大家不要被消費主義洗腦了!”文章中隨便配了一張家裏的圖片。意外的是,這篇勸大家不買的帖子,許多人跑來要圖片中出現的物品鏈接——床單、茶幾、沙發套,連桌上放的一瓶飲料,都沒被放過,不少人種草。

▲ 圖 / 《我的房間空無一物》

消費的年代,一切都鉚足了勁助推買買買。比如,免息分期可謂是解了很多人燃眉之急。為了讓顧客下單,哪怕幾十塊錢的商品,都支持分期付款。但到了不消費的時代,有人開始提出,分期付款就是最大的消費主義。

24歲的蘆葦曾在小組裏分享過自己最後悔的兩筆消費。七千多的手機和兩千多的遊戲機。她月薪兩千出頭,存款一萬。手機分期購買,每個月隻需要支付600塊。原本計劃得很穩妥,家裏房子的租金剛好覆蓋這筆錢。結果租戶搬走,父母也不再補貼,靠工資一下子生活變得緊張,六百多塊轉眼就成了不小的壓力。

困在分期裏,為了還錢,遊戲機也賣掉了。而這款遊戲機,則是用應急存款買的。“我真的在內心發過誓,我不會動它,除非遇到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但那時,她腦子裏被消費的想象填滿了。

“想到買好玩的遊戲卡,坐飛機趕高鐵也不怕信號問題,還能變成“高端電子產品玩家”,她恨不得半夜跳起來下單。

此時,一萬塊的定期一旦破開,“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錢像流水一樣不經意流走。接下來,她又陸陸續續買了些東西,等到醒悟,應急存款隻剩下一百多塊了。

▲ 圖 / 《錢斷情始》

轉變

人們成為不買族,常常都有契機。比如一次搬家、生一場病,又或者是突如其來的裁員。在這些突發事件背後,都有深層次的擔憂——以後會更好還是更糟?

鍾漫成為不買族,是在換了改善房之後,房貸翻倍,經濟壓力出現。她開始記賬,細致到每一分錢都標記好名字。

“比如說我今天搶了一個紅包, 0.1元,我都會記進去。”她說。

很多不買族發現,忍一時不買,就能存下錢,變相等於是賺了,這種正反饋讓人沉迷。比如杭州25歲的羅佳安,她想離職,還想給自己攢一筆離職金,以逃離PUA的領導和過重的工作量。這些想法壓著她,削減了她的購物欲。

在雙11前夕,本來選了幾樣東西放進購物車,最後還是沒買。“打算裸辭後,發現這些東西都不是那麽剛需了。”

而讓席芮加入不買一族,則是對人員優化的恐懼。剛進公司不久,她就經曆了一次優化。幸運地躲過之後,很快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現金流不知道哪天就會斷掉,不買成為了本能的選擇。

而溫小雨成為不買族,完全是無奈的選擇。她今年30歲,原本從事人力崗位,已婚,還沒有孩子。趕上項目變動,新項目距住處七十多公裏,為了保住工作,她咬牙換到了新項目,隻能一周回家一次。

直到連著兩周加班,導致生理期推遲了十多天,但工作量翻倍,工資卻沒有絲毫變化。“性價比太低了”,她最後選擇辭職。收入沒了,丈夫的行業也不穩定,她就這樣也成了不買族的一員。

▲ 圖 / 《我的房間空無一物》

不買族背後,最直接指向的正是收入。浙商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殷劍峰,在研究了居民的消費習慣後發現,居民消費率的高低由兩個因素決定:第一,是在整個國民收入中,居民可支配收入究竟占了多少比例?第二,則是消費傾向。也就是說,在可支配收入中,人們有多少比例願意用來消費?

在這兩個因素中,收入是決定性因素。因為消費傾向依賴於收入,如果收入高,並且穩定,對未來有信心,消費傾向自然也就高,反之就低。

如今,不光收入縮緊,另一方麵,購物平台的促銷力度還減弱了。“10年前,雙11真的是有優惠。”鍾漫回憶,哪怕前幾年,一些品牌的貓糧、小電器都能買到比平時實惠的價格,但現在“撿便宜的感覺沒有了”。有網友今年雙11也發現,一件衣服平時促銷時賣99元,雙11完定金還要105元。“去年看上的睡衣79元,今年反倒身價漲了20元,懷念以前簡單粗暴打5折的日子。”

除了經濟壓力,不買族們的觀念也有變化。

鍾漫不再狂買衣服那兩年,也是一段心理發生巨變的時間。鍾漫和丈夫決定丁克,遭到大家庭的激烈反對。“突然發現原來和藹可親的家人,為什麽會說出一些讓你非常傷心的話,內心非常痛苦。”

某種意義上,決定不買,也是重新奪回自己的主體性。“人穿衣,而不是衣服穿人。”她感覺到,在自己的內核趨於穩定後,那些為了獲得別人的讚美而購物的衝動,幾乎都消散了。

同樣感受到這種主體性的還有蘆葦。她的改變,源於伯父突然生病。前段時間,蘆葦的伯父突發腦出血,癱瘓在床,小兒子欠了網貸,沒法負擔醫藥費,照顧伯父都由大女兒負責。因為錢的事,女兒和兒子爭吵不斷。

“我伯父也是被消費主義裹挾的人,也沒錢支付醫藥費、護工費,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如果是我呢?我一個獨生子女遇到這種事,憑我的錢,我能給家人什麽樣的照顧?”她忽然意識到:“不是我在用錢,而是錢在用我。”

那之後,她查看賬單,整理財務狀況,發現“其實對手機的需求根本隻消千元機就能滿足,多花六千塊隻是為了得到同事的讚歎”。她記下這兩筆消費,時刻提醒自己,“三思而不買”。

▲ 圖 / 《三千日元的使用方法》

可持續性不買

成為不買族,有時候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當身處消費的環境中,不買往往意味著失去和同事的共同話題、拒絕朋友的邀約、減少更多新鮮體驗。

甚至,對一部分不買族來說,消費的真相,也是自己買不起的現實。有人分享自己逛商場的體驗,價格太貴就勇敢對導購說不,反而感到一陣輕鬆。

無論哪個群體,在消費方式的變化背後,心態都會相應發生改變。

最近,鍾漫有一個小癖好。街上迎麵走來一個人,穿戴了某件看得出品牌的商品,她腦子裏會自動換算:“想象這個商品,變成錢的形式後,陪伴在我身邊是多少錢。”

不約而同地,許多不買族也用了這種等量換算法。

選擇不買後,蘆葦的生活一切如常,錢卻變多了。現在,過度消費的念頭一旦觸發,她直接換算成工作,“買下來要打幾天工,一般都會覺得不劃算就不買了”。

席芮同樣掌握了等量代換的訣竅:“我要買的這個東西能買幾斤牛肉啊?買了的幸福感能比得上一頓火鍋嗎?不能那就不買。”

此外,不買族們往往都有記賬的習慣。自從鍾漫開始記賬,錢花得少了,花錢也更理智了。但也有網友分享自己失敗的記賬經曆,因為花得太多,記不過來,“月底就開始做假賬。”

▲ 圖 / 《錢斷情始》

說到底,真正發揮作用的並不是記賬軟件,而是不再為消費主義的幻夢買單。正如《消費社會》中寫道:“人們今天在消費中更受吸引的不是物品本身的功能,而是某種被製造出來的象征性符碼意義。”

其實,人們維持日常生活,隻需要很少的東西。鍾漫發現,即使有四衣櫃的衣服,日常穿著頻率最高的,仍然是固定的那些。有時候,一件衣服不小心破了洞,或者沾上了洗不掉的汙漬,她甚至感到興奮,“終於又消耗了一件衣服”。

不買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釋放,將她從堆積如山的商品世界裏解放了出來。蘆葦也有同樣的感受,減少購買後,生活並沒有增加不便,她意識到:“一個人維持基礎生活的成本其實可以很低,我非常清楚自己是誰,這件事情並不會因為我穿了什麽衣服而改變。”

她在一家快消公司做品牌總監,工作與消費有關,一度買和不買這兩種念頭在腦海裏打架。後來在她的參與下,公司也嚐試起空瓶回收、無障礙包裝,這些都指向長期主義。消費不再是目的,而是抵達實際需要的手段。此外,她還給自己設立了“盡量不增加實物”原則。

為了實現可持續性不買,與購買欲望作鬥爭,不買族們還琢磨出了適合自己的秘訣。

比如,主動設立購物冷靜期。想買的東西,先通通加購物車,放兩天再去看,上頭的感覺就會弱化不少。溫小雨則給自己製定了不買清單,“每天看一遍,防止亂花錢”。

席芮還給自己製定了買東西的三大準則:“1、你真的需要嗎?2、如果買了這個東西任何人都不知道你還會買嗎?3、用了之後生活會發生改變嗎?”

隻要有一個否,那就不買。

▲ 溫小雨製定的不買清單。圖 / 受訪者提供

除了克製消費欲望,維持日常生活還需要更多技巧,達成即可晉升不買王者,可持續不買。《南方周末》等媒體報道,“不買”王者丁紅,為解決日常穿衣問題,她自己動手改造朋友們送來的舊衣服。而石家莊人崔佳,也善於用舊衣服做材料,拚衣服自己穿。他還利用起老家的地和小區樓頂,主食蔬菜水果都有了。在這種強度的不買下,他自稱三年隻花了20元。

鍾漫則直接找到了代替“購買”的方法——以物換物。

去年,她加入了一個舊物群,群裏的人因為共同的可持續觀念聚集在一起,遵循“你的閑置可能就是別人需要的寶貝”。群裏的大家會互相贈送閑置物品,隻需要在群裏“許願”。

比如,最近鍾漫需要一個電腦包,她如願收到了群友贈送。倆人約在地鐵站,對方叫她不要出站,直接給她送到出口,免得浪費一張地鐵票。她也在群裏送出了不少衣服,給物品找到了更被需要的歸宿。

年底將至,鍾漫一年不買衣服的計劃,也宣告成功。她決定延長不買的時限——隻要尺碼不變,就一直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