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部驚悚片,但暴露的婚姻殘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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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棕櫚獎,即戛納主競賽單元最佳影片獎,是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的最高獎項,通常每年僅頒發給一部電影。

近些年,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奉俊昊的《寄生蟲》,奧斯特倫德的《悲傷三角》分別榮膺此項殊榮。

而華語電影唯一一次獲獎,還是1993年陳凱歌導演的《霸王別姬》。



透過這些久負盛名的作品我們就看的出來,金棕櫚獎關切的從來不是電影的演員陣容、製片成本等這些“硬件實力”。相反,其更加注重入圍作品的精神內核與社會意義。

2023年,戛納的金棕櫚枝落入一位法國導演的囊中。

而她帶來的作品,是從一場墜樓事故開始的——

《墜樓的死亡分析》

(又譯:《墜落的審判》)


01

塞謬爾桑德拉本是一對神仙眷侶。

塞謬爾是法國人,其英俊的外表和儒雅的氣質曾讓德國女孩桑德拉深深著迷。

兩個人都熱愛文學,共同的愛好和彼此的吸引讓他們的關係迅速升溫,並最終攜手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兩人育有一子,名為丹尼爾

不幸的是,丹尼爾四歲的時候曾遭遇一場車禍。因為視神經受損導致這個男孩近乎失明,而這也成為了整個家庭的心結。


迫於子女撫養與家庭生計的壓力,塞謬爾最終選擇帶著一家人從英國倫敦搬回了法國的老家。

他曾寄希望於在故土找到丟失已久的歸屬感,也希望能在這裏獲得創作的靈感。

然而就在自己的家鄉。

塞謬爾沒有等到自己的幸福生活,卻迎來了死亡。

這一天,塞謬爾墜樓身亡了!


麵對丈夫的意外身故,妻子桑德拉根本來不及悲傷,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決——警方把她當作了凶手。

原來,警方經過屍檢和現場勘驗後發現,無法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因為家中並無外盜入侵的痕跡,而桑德拉自然成為了警檢眼中第一嫌疑人。

不久後,桑德拉被送上了法庭。

檢方主張桑德拉因愛生恨,用鈍器擊傷塞謬爾頭部並最終致使其墜亡;桑德拉的辯護律師主張塞謬爾之死應是自殺或意外墜樓。


控辯雙方在法庭之上展開了唇槍舌劍的角逐,可讓誰都沒想到的是,逐漸水落石出的不隻有案件的真相,亦有藏匿於這個三口之家的秘辛。

02

檢方手中最有力的證據,是案發前塞謬爾和桑德拉一場激烈爭吵的錄音。

桑德拉雖然知道丈夫有通過錄音記錄靈感的習慣,但她並不曉得塞謬爾錄製的真正目的。

甚至當她和其他聽者重溫那場爭執時,才發現夫妻兩人的關係以及真實的生活狀態已經到達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兩個人爭論的核心焦點,


是丈夫塞謬爾堅稱,多年以來作為妻子的桑德拉一直在剝削甚至折磨他。

塞謬爾言之鑿鑿——

他覺得照顧兒子占用了他的精力;

修葺房屋剝奪了他的時間;

妻子的冷漠更是將他的激情壓榨的丁點不剩;


甚至連他的寫作創意都慘遭妻子的剽竊!眼看桑德拉接連發表新作,自己卻被吸血鬼一樣的妻子和家庭奪走了一切。

麵對丈夫的發飆,桑德拉從最初的無可奈何+好言相勸,也逐步升級為委屈憤怒+惡語相向。

在桑德拉看來,丈夫所謂的苦難完全是出於自己的選擇,亦是平凡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

因為塞謬爾的過失,兒子失明了。

對於夫妻兩人來說都度過了漫長而難挨的時光,而丈夫對自己的過失耿耿於懷,才選擇長期做兒子的陪讀以彌補虧欠。


為了躲避財務危機,離開倫敦的選擇也是塞謬爾做的。

他曾堅信回到家鄉以後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為了節約開支他選擇自己裝修老屋,可顯然塞謬爾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動手能力。

而在創作過程中,桑德拉的作品中確實有一段素材來自於丈夫的寫作創意。

塞謬爾的創作走走停停,他先後放棄了兩部作品的寫作計劃。桑德拉曾經很欣賞丈夫的一個寫作創意,眼看對方停止了寫作,她便在征求塞謬爾意見後將這個部分融入了自己的作品之中。

顯然,桑德拉很體恤塞謬爾的苦衷,也支持他的抉擇。


但她卻難以背負塞謬爾作為丈夫對自己的口誅筆伐!

在桑德拉看來,塞謬爾總是一邊“慷慨而又偉大”的做著決定,一邊“抑鬱又消極”的過著生活。

她從未對塞謬爾有著過高的要求,更沒有所謂的婚內PUA,而是塞謬爾心底的懦弱和恐懼卻讓他陷入沉淪。

更重要的是,塞謬爾沒有辦法正視自己的問題,反而將一切根源推諉到了妻子的頭上。

桑德拉認為丈夫是鬱鬱而終自殺身亡。而丹尼爾在法庭上聽著父母爭執的錄音,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他依稀記得自己的導盲犬誤食了父親的嘔吐物,轉而也曾出現了中毒的症狀。而父親後來的一番暗示也證明他有過放棄生命的征兆。

法官需要在死者和嫌疑人之間做出抉擇,丹尼爾也需要在父母中做出選擇。

故事的結局,還需要感興趣的朋友們自己去揭曉答案。

03

《墜落的審判》,豆瓣評分8.4

既然能夠榮膺金棕櫚大獎,自然離不開全體製片人員的完美演技。


女主桑德拉的扮演者,真名亦為桑德拉-惠勒

毫不誇張的講,23年的戛納電影節是她的封神時刻。不隻是她領銜的《墜落的審判》豪取金棕櫚大獎,桑德拉主演的另一部電影《利益區域》也同樣入圍了本屆戛納的主競賽單元。

更重要的是,兩部電影都近乎於是桑德拉-惠勒的獨角戲。

本片中,女主桑德拉的生活遭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

丈夫離世的悲傷,警方懷疑的憤懣,兒子未來的擔憂,當多種負麵情緒糅合在一起,卻又要展現出人物不同時刻的細微心理變化,才是對演員演技的巨大考驗,亦是能夠打動觀眾的核心所在。


而與大女主聯袂獻藝的,則要數隱居幕後的導演+編劇——德國先鋒派女導演如斯汀-特裏耶

如斯汀-特裏耶雖然作品不多,卻早已是戛納電影節的常客。

2013年她的處女作《索爾菲雷諾之戰》於戛納首映,並獲選電影手冊年度十佳;

2016年指導的《維多利亞》同樣成為為戛納影評人周開幕片,並提名凱薩獎五項大獎;

2019年製作的《西比勒》也同樣入選當年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當年入圍主競賽單元的《西比勒》,講述的是一個女作家偷錄她人秘事作為小說靈感的故事。而到了《墜落的審判》中,同樣的錄音記錄靈感,同樣的創作焦慮反噬,也有同樣的女性情緒表達,而且桑德拉-惠勒也同樣參與了兩部作品的演出。

看的出來,當年拍攝《西比勒》時女導演還是有些情緒沒盡興,才鼓搗出了這個2.0版本的的《墜落的審判》

雖然《墜落的審判》並不是一部驚悚懸疑類作品。

但女導演如斯汀-特裏耶講故事的水平還是相當高妙,她巧妙的用劇情推動逐層剝下了疑點的外皮並最終將殘酷的真相暴露給觀眾。

整個觀影過程中,你甚至會找到《看不見的陌生人》的那種既視感,而這種歐洲電影獨特的懸疑類敘述手法,是好萊塢以及亞洲電影所不具備的。


細細品咂,絕對會給觀眾帶來意外之喜。

04

介紹完劇情和陣容,番茄覺得這部作品的最精湛之處,還是電影的內核——即由死亡引發的對婚姻以及生活隱痛的冷峻剖析。

很顯然,片中的男主是一個失敗者。

無論是東西方文化中的任何一個,男性往往被賦予了比女性更多的責任擔當屬性。

這是整個人類文明誰也不能否認的,尤其是多數男性更喜歡讓自己扮演“付出且不求回報”的角色。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當麵對婚姻矛盾、子女撫養甚至生活問題時,女性往往會表現出更加堅韌和包容的行事作風。


番茄擔心自己以偏概全,但至少片中的塞謬爾和桑德拉是這樣的。

在麵對生活問題的時候,丈夫塞謬爾看似大包大攬了家庭的諸多繁重負擔,可實際上這些所謂的“負擔”並不是妻子強加給他的,而是他自己背負起來的。

說好聽些,這是一種男性與生俱來的意識,

所難聽些,其中不乏大男子主義。

而真正摧毀這段婚姻關係的,是丈夫塞謬爾將自己的挫敗感歸咎於妻子桑德拉。


這其實是一個很常見的表現:人類天生喜歡將自己的無能與無力歸咎於他人身上,這是人類的一種潛意識——無論男女且在孩童時期尤為明顯。

孩提時代,父母往往會無條件的包容自己。

可當人們成年並走入婚姻時,自己的另一半恐怕很難如同像父母那樣無微不至,可這種抱怨卻依然存在。

更通俗的講,這是PUA的對立場景:即你以為自己遭遇了PUA,其實僅僅是你自己在自怨自艾。

你會抱怨妻子/丈夫看不見你的付出;


你會抱怨為了婚姻或家庭而放棄了自己的事業;

你會抱怨另一半如同陌生人般的冷漠甚至是仇人般的無情;

而這樣的情愫一旦生成,很快就會轉變為你對自己伴侶的攻擊。更甚的是,可能婚姻中的兩個人會同時陷入到這種情緒道中。

而《墜落的審判》就抓到了這個細節!

這是一個普世的情形,番茄甚至敢斷定,我們在婚姻、工作和生活中,都會有過類似的遭遇。


雖然《墜落的審判》這個劇情切口極小,但當塞謬爾和桑德拉那場高潮的爭吵戲份來臨之時,觀眾的共情就會從這小切口噴發出來,猶如決堤的洪水。

在生活中我們是塞謬爾,亦是桑德拉。

細細想來,恐怕沒有哪一個人,哪一類關係和哪一種生活能夠經受得住抽絲剝繭的審問與裁決。

廢話不再多說。

感興趣的朋友們,聽從番茄的建議,移步欣賞原片吧。


(電影爛番茄編輯部:鷗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