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淄博 渴望“被看見”的尋親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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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山東淄博,(左至右)張立花、王妹芝、喬芬、張秀紅在街頭宣傳尋親信息。他們所在位置的旁邊就是淄博熱門旅遊點八大局便民早市,遊客絡繹不絕。不少行人停下腳步拍攝,發布到網絡上,為尋親的父母們添一份力。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有一群人,他們來到淄博不為燒烤,而是為了人們的注意力。在人來人往的淄博八大局便民早市旁,他們舉著丟失多年的孩子的照片。在這個今年“五一”的熱門旅遊目的地,他們渴望“被看見”。

中國青年報 曲俊燕 |攝影報道



5月1日,山東淄博,來自山東泰安的喬芬(右一)和其他尋親的父母在街頭宣傳。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張立花手持尋子海報,和其他幾名尋親的父母在一起。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喬芬手持尋子海報,吸引路過的行人駐足。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一些年輕人停下腳步,關注和記錄尋親信息。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幾位母親在街頭宣傳尋親信息,吸引來往的遊人。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一名遊人拿出手機直播尋親現場。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61歲的姚福吉在代步車裏打水,車身外麵貼著女兒姚麗的大幅照片和失蹤信息,平時他和妻子張秀紅開著這輛車全國尋女,很多時候就睡在車裏。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何治生展示尋找兒子何定濤的信息。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何治生的T恤背後印著一家四口的合影。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王妹芝談到尋子曆程時眼眶濕潤。1995年9月28日,她的兩個兒子張開元、張佳元在村邊玩耍時一同失蹤。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張秀紅(左)和王妹芝手持尋親海報坐在街邊。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喬芬從尋親現場提前離開,其他幾名父母與她揮手告別。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山東淄博,幾位尋親的母親相互擁抱鼓勵。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曲俊燕/攝

5月1日,“五一”小長假進入第三天,山東淄博街頭遊人如織。近幾個月,這裏因燒烤“出圈”,順理成章地成為“五一”熱門旅遊目的地。

八大局便民早市是許多遊客必去的打卡點,也成了幾位尋親父母駐紮的地方。他們手持尋親海報站成一排,一遍遍描述著孩子的信息,發出求助和呼籲。他們來自山東、河北、江西、雲南、黑龍江等地,在尋親路上相識,年齡最大的61歲,孩子丟失時間最久的已有29年。

每有遊人駐足拍照,張立花就鞠上一個90度的躬。她是直腸癌患者,腰上一直掛著造口袋,用於接收排泄物。在街頭宣傳,為了避免更換造口袋的麻煩,她不敢多吃東西。

這是她第一次自己出來找孩子。因為身體原因,她15年沒出過遠門,此前都是同樣丟失了孩子的郭剛堂幫她聯絡和宣傳。郭剛堂是尋子題材電影《失孤》中男主角的原型,他長達24年的尋子之路引發了全網關注,2021年,在公安機關的幫助和見證下,郭剛堂終於與兒子團聚。

張立花的兒子張合超是在1994年10月1日丟失的。當年,21歲的張立花獨自抱著3歲的兒子從山東臨清康莊鎮張窪村回雲南祥雲老家探親,在祥雲到楚雄的路上被人拐賣,兒子不知去向。她被賣到隻有兩戶人家的山裏當媳婦,半年後,等玉米杆子的高度沒過人頭了,她夜裏伺機逃了出來,卻不想,在逃走的第二天晚上,又被另一個“好心幫忙”的女人拐賣了。坐拉豬的車逃出後,她又被送到舞廳,過了一段她至今不願回憶的生活。曆經千辛萬苦回到山東的家,家人卻對她產生誤會,以為她賣了孩子。

張合超今年應該32周歲了,右手無名指有一圈咖啡色胎記。如果找到孩子,張立花不奢望他能認自己,“擁抱一下,吃個團圓飯,照張全家福,知道他過得好,我就知足了。”她還想提醒孩子去做一個腸鏡檢查。張立花的兩個女兒相繼確診腸部疾病,她擔心兒子也遺傳了致病基因。

喬芬的孩子被人從家裏搶走了。2006年12月3日淩晨1點多,4個人闖進山東泰安肥城市王莊鎮後於村喬芬的家,把大人控製後,趁黑抱走了8個月大的薑甲儒,逃竄時還將大門反鎖。喬芬推測有熟人從中聯絡,因為搶劫者進家前拉了村裏的電閘,還了解家裏老人的生活習慣。

在喬芬的尋親海報上,左邊是薑甲儒嬰兒時期的照片,右邊是薑甲儒哥哥17歲時的照片。喬芬說,兩個孩子小時候長得像,薑甲儒現年17歲了,應該和哥哥的長相差不多。每年薑甲儒的生日,喬芬一家人都會為他過,她希望兒子知道,家人始終沒有放棄他。

聽說身邊有找回來的孩子,被拐後沒上過學、沒戶口,喬芬的心都碎了。“如果他有學上,養家善待他,那(回不回來)隨他自己。”有人問她,那你還找孩子做什麽呢?喬芬覺得,這可能就是“做母親的力量”,不管孩子最終是否回來,找孩子都是母親的一種本能。

“找了14年零107天了。”何治生數著日子生活。兒子何定濤於2009年1月15日在江西省樂平市雙田鎮上河村失蹤,今年6月即將20歲整。何治生記得,那天村裏有人結婚,小孩子都出去看熱鬧,讀一年級的兒子何定濤和同學何鍾錦一同走失了。有十多年的時間,何治生家過年都沒有放鞭炮、貼對聯。

何治生穿的T恤背後印著兒子3歲半時一家四口的合影,那也是何定濤唯一一張照片。去年,何治生關掉了開了十幾年的手機維修店,一心找孩子。他曾開著印滿丟失兒童照片和個人信息的“尋子車”在江西及周邊省市奔走,上麵宣傳的一些孩子如今已經找到。何治生說,按照老家習俗,每逢10歲過一次“大”生日,他們錯過了兒子的10歲生日,希望兒子20歲生日時能全家人一起過。

王妹芝的痛苦或許是雙倍的,她丟了兩個兒子。1995年9月28日,河北省大城縣廣安鄉仰止村正值農忙季節,兩個孩子上午還跟著她下地幹活,下午去鄰居家玩耍後自行離開,就再也沒找到。張開元(元元)、張佳元(豆豆)丟的時候分別5歲和4歲,家門前有棵大槐樹,孩子們經常在上麵栓繩蕩秋千。鄰居是個放羊的殘疾人,豆豆每次都去搶他的羊鞭子,幫他趕羊。村裏還有一家三姐妹開的小賣部,總是會給兩個孩子一些好吃的。王妹芝覺得,這些細節孩子們應該還記得。

1995年孩子丟後,王妹芝借錢花了1萬元買了一部在當時還很稀有的手機,用於找孩子。29年來,號碼一直沒變過,手機也24小時開機。“換了手機號就怕錯過,我特別渴望電話那頭是元元、豆豆的聲音。”王妹芝說。她曾經也遇到過線索,但最終都不是自己的孩子。情緒在希望和失望之間反複交替,是尋親父母的生活常態。

姚福吉和張秀紅夫婦是從北京騎三輪代步車來的淄博。他們的獨女姚麗於2008年4月19日在北京市大興區太和中學上學路上失蹤。當時,姚福吉夫婦在黑龍江齊齊哈爾老家下崗後,來北京打工,女兒也來北京上初中。尋女15年來,夫妻倆沒有正式的工作,如今仍住在北京大興,租住的平房每月房租550元,兩人目前唯一的收入是張秀紅每月2000元出頭的退休金。

張秀紅說,女兒現年30歲了,可能已經成家生子,“如果她沒有時間回來,我們可以去看她。如果她全家都回來,我們更高興。希望女兒不要有顧慮。”張秀紅隻是想看女兒一眼,知道她健康平安。

尋親父母們的努力漸漸得到一些回應。一名女遊客看到張立花兒子的信息,驚訝地說:“你也是臨清的啊,我就在臨清上班!”她說自己就在臨清市人社局辦公室工作,讓張立花有事直接給她打電話,“我能幫的盡可能幫。”在現場,有遊客開起了直播,有自媒體人在一旁幫他們直播宣傳並給過路遊客免費送水,許多人拍下照片、視頻,準備發到社交網站上。

張立花不識字,不太會用手機,來淄博的路上,一位姑娘幫她付錢打了車,叮囑司機送到站後,一定要回電話告知她。張秀紅和丈夫姚福吉一周前來淄博時,沒有尋得住處。平時,他們開代步車奔走全國尋找女兒姚麗,兩人擠著睡在一米多寬的車廂裏是常有的事。一名淄博本地人遇到他們,主動提出把自家剛裝修好的100多平方米的新房讓給他們住。還有一個姑娘每天來當誌願者,幫他們買早餐。

尋親路上,這些父母也曾被驅趕、被說“負能量”,甚至被騙、被質疑真假。互聯網的發展讓尋親信息得以擴散到各地,每出現新的網絡平台,他們就學著用。微博、短視頻軟件上,都有他們用孩子名字命名的尋子、尋女賬號。即便如此,這些父母在現實中還是無法停下尋找的腳步,奔走在各地,哪怕隻有一線希望。正如郭剛堂在短視頻平台上的簽名所說的:隻有一直在路上,我才覺得自己是一個父親。

傍晚時分,喬芬提前離開,第二天就是兒子薑甲儒的生日,她要買蛋糕提前為兒子慶生。臨別前,幾位母親抱在一起拍了個短視頻,為彼此加油。“五一”假期後,他們將離開淄博,踏上尋找孩子的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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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搞計劃生育及打壓法輪功的力量,拿出一部分來打擊人口拐賣,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隻是不作為。可憐的是老百姓。
中華盛頓 發表評論於
估計是境外勢力收買抹黑一尊國。很不和諧。
米奇的廚房 發表評論於
0101011 發表評論於 2023-05-03 04:51:00
共產黨養了那麽多公務員和警察,為什麽不能幫他們去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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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換個地方還是韭菜,找回來幹嘛?
0101011 發表評論於
共產黨養了那麽多公務員和警察,為什麽不能幫他們去找孩子?
HBW 發表評論於
全民核酸提升為全民DNA檢測就會杜絕兒童買賣了。就是成本高些,但是中國有規模優勢啊!
Wuweixiao 發表評論於
在厲害國買賣兒童可能被死刑
liu12345 發表評論於
看來買賣兒童仍然猖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