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艙到舌尖:淄博燒烤作為一種隱喻

從方艙到舌尖:淄博燒烤作為一種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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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博燒烤的一個核心故事是這樣的:

據說去年疫情時候,很多在濟南的大學生,沒有地方集中隔離,就拉到了淄博的方艙醫院。

在那裏,大學生過著幸福的隔離生活,食物就有燒烤(還有一種說法是,結束隔離的時候,政府請大學生們吃了一頓燒烤)。

於是,大學生們感歎:等疫情結束,我們再來淄博吃燒烤吧。今年3月,有一些濟南大學生就來了一個感恩之旅。這是淄博燒烤網紅化的緣起。

有一種說法,當初的方艙醫院,已經改成了燒烤城了,這裏要舉辦4.28淄博燒烤節。

這個故事的核心是,住在方艙醫院吃著燒烤,就是一種美好生活。淄博燒烤和大學有著深入的聯係。前段時間傳說,北大、清華的學生,如果五一節來淄博旅遊吃燒烤,當地政府會買單。

很多人感到不解和不公平,為何對北大清華的學生特別優待。這不是一個宣傳失誤,而是一種山東人特有的真誠:在山東,大學生、名校,再延展到公務員,這是一種係統性的對青年的想象,這是有前途的、應該受到優待的人群。

或許在淄博的方艙醫院,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到燒烤,而是“濟南來的大學生”才可以。這也就能夠理解,為何那些大學生會感動。他們和淄博,建立了一種基於“特權”的聯結,有了吃燒烤的經曆,方艙的生活也充滿了美好的回憶。

年輕人的“返鄉”(返回方艙吃燒烤),給了當地政府更多啟發,這才有了後來的所謂“雙向奔赴”。在這裏,關於方艙的記憶,成為新敘事的基礎。

“方艙內的生活”,本來有著更複雜的內容,失去自由、焦慮和恐慌,如今都被簡化成一種有關燒烤的回憶。對疫情的記憶,最終變成一種舌尖上的味道體驗。

這個春天各地的“短途旅行熱”,多少也是一種“疫情後遺症”。人們需要更多、更特別也更便宜的快樂,來治愈過去三年時間造成的創傷。淄博燒烤隻是其中一種極端的形式。人們不需要徹底忘掉方艙,隻需要改寫對方艙的記憶。

要對自己的遭遇有一個交代。既然無法從外界來獲得,就通過旅行來實現某種遺忘。武漢的朋友感歎“全國大學生都來武漢了”,而在蘇州、杭州等免費景區,也有很多晃蕩的年輕人。這是另一種形式的“淄博燒烤”。

“淄博經驗”可以提供某種借鑒。把燒烤節辦成狂歡節,是進一步的開發。到今年5月,不會再有任何有關方艙和隔離的不愉快回憶,有的是純粹的享樂。直播和PS時代,這成為一種“健康流量”,獲得各平台的加持,不斷登上熱搜。

這當然是一種政治奇觀。它必須是集體行動,必須要大型場景,它就像是“方艙的燒烤版”。它也不太可能持久,就像一陣風一樣。如果真的是“普通遊客”,到了淄博會有更真實的體驗,最新的熱搜是,消費者開始投訴,菜品不新鮮,店家不讓自己點餐,而是統一配餐……

因為種種奇觀,這個春天以另一種形式和過去3年關聯起來。刻意製造的斷裂,並不意味著苦痛的消失,它更像是一個無法縫合的傷口。

傑瑞王 發表評論於
整個城市散發找一縷一縷銅臭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