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國人,割掉了3000萬非洲男性的包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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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洲,原本有一百多種割包皮的方法。

在一些地方,男孩們聚在一起,全都赤裸著身子,坐在滿是沙土的地上,操刀人扯出那一塊長長的包皮,用線拴起來,放在一根幹枯的樹幹上,左手拿一把久經磨礪的小刀,右手拿錘子,對準扯出來的那一截包皮一刀砸下去。



圖片來源:視頻網站截圖

動作幹淨利落,男孩通常在這時候放聲大哭,血從切斷的包皮那裏流出來。大人在背後扶著他,可能會蒙住他的眼睛,另幾個人按住他的雙腿,告訴他,這是一種魔法,順便把剩下的包皮往回捋,露出龜頭,然後拿一根削好的竹簽,把包皮的位置固定住。

於是那個晚上,在那片滿是沙土,擁有美好落日的非洲大地上,躺滿了幾十個一起來割包皮的男孩子,他們的下體在流血,很痛很迷茫。

而現在有了不同。

在讚比亞最好的國立醫院裏,Zulu 醫生用的是一種來自中國的包皮環切工具——商環。

手術前,Zulu 為男孩在陰莖上塗了一種來自中國的麻醉藥膏並告訴他,不疼,不流血,幾分鍾就能做完,男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Zulu 一邊消毒,一邊用鑷子夾起男孩的包皮,然後開始和他閑聊。Zulu 喜歡開玩笑,身邊的助理都被他逗笑了,隻是男孩的包皮被鑷子夾著,怎麽也笑不出來。

商環套在男孩的陰莖上,兩個環用鑷子夾住一閉合,Zulu 沿著環剪下包皮,再進行消毒,清潔,手術就完成了。

前後不到 10 分鍾時間。

男孩有些忐忑:「我感覺我在流血。」

Zulu 順手拿起手邊那一層被剪下的陰莖包皮,在男孩眼前晃晃:「是它在流血。」

「疼嗎?」Zulu 問。

「不疼。」

「好的,可能一個小時之後麻藥失效你會有點疼,這幾天保持陰莖幹燥。」

割包皮:抗擊艾滋的新防線

從 1980 年代開始,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國家就在和艾滋病做艱苦卓絕的抗爭。

1983 年,外科教授安妮·貝利醫生發現了讚比亞最早的艾滋病毒。

沒有人預料到艾滋病後來在讚比亞人的日常生活中占據了主導地位。讚比亞的人口占世界的 2% ,而 HIV 感染者卻占了全球的 30% 。

2006 年,讚比亞衛生部指出「在目前的艾滋病毒流行水平上,如果沒有治療,讚比亞年輕人麵臨 50% 的死於艾滋病的風險。」

「2000 年前後,非洲的艾滋病傳播幾乎處於完全失控的狀態。如果你和當時在非洲工作的人交談,他們甚至會說,參加葬禮就像你每天要做早飯或去上班一樣平常。」

在非洲艾滋病高感染率的背後,是極度不匹配的醫療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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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 年,在世界艾滋病大會上,人們都在興奮地討論剛提出不久的「雞尾酒療法」給感染者帶來的巨大希望。但一位來自非洲的感染者卻高興不起來,他是非洲的艾滋病活動家多米尼克——這些昂貴的藥物,隻有非洲的少數富人可以承擔。

非洲的艾滋病防控,有很長一段時間處於這樣的僵局中,沒有人談論這種新的治療方法應該如何到達非洲。

因為貧窮,大多數人還是考慮預防,或者對感染者進行姑息治療。高感染率和文化、經濟、生活方式都有關,不是單一的某種方法就能直達核心。

人們嚐試各種各樣的方法,包括通過健康教育的方式來幹預人們的行為以降低艾滋病毒感染率。

在讚比亞,幾乎所有小學門口的圍牆外都有用彩色油漆刷成的艾滋病相關的廣告,政府鼓勵人們自由地談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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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地區,人們知道了安全套可以阻礙病毒傳播,也知道感染之後有藥物可以吃。

但人類在「靠自己的認知來控製行為」的領域有過豐富的失敗經驗。現實裏並不是每一位非洲男性在每一次性行為的時候,都會乖乖戴上安全套,甚至在感染之後,要做到按時吃藥也很難。

行為教育失敗了、服用藥物也不容易堅持,世界還沒有發明有效的疫苗,艾滋病毒的各種亞型仍然以自己的方式巧妙侵入人類,抗擊艾滋病像是人類一場漫無邊際的戰役。

此時,人類學家最先在調查中觀察到「非洲撒哈拉以南的當地人中 HIV 感染率高的地區, 男人一般不作包皮環切術」。

隨後,當醫學家從生理角度得出相同結論之後,人們從包皮這裏找到了對抗艾滋病的一線希望。

包皮環切,在 2007 年經世界衛生組織確認,可作為男性預防由異性性行為感染艾滋病的一種重要手段。

割包皮雖然不能畢其功於一役,但能拖住敵人等待疫苗。於是,國際社會試圖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建立一道新防線,它需要很多男性自願把自己的包皮獻出來。

WHO 計劃在 2021年之前,在 14 個非洲國家有 2700 萬男性割掉他們的包皮,這樣將會減少 340 萬新發感染者。

當然,也就需要增加更多會割包皮的人。

這項手術需要經驗、技術和能力,以非洲的醫療資源,很難撐起這個大目標——以讚比亞為例,4 個醫生就需要服務 3.4 萬人的醫療,哪有那麽多醫生可以來做包皮環切手術呢。

這時候,來自中國的割包皮工具——商環就成了非洲這場戰役裏的一個重要武器。

一個中國木匠和他的割包皮工具

同樣在 2007 年,蕪湖商人商建忠的發明趨向成熟,這位木匠出身的商人自己發明了一款專門用於割包皮的醫療器械,並開始有了一些麵向中國男性的業務。

商建忠吃過割包皮的苦,40 多歲的他本來可以像大多數中國男人一樣,一生都不必和自己的包皮互相折磨,但反複的龜頭炎卻折磨他,出於一種醫療目的,商建忠去把自己的包皮割了。

那是 2002 年,他用的是當時最先進的激光技術,醫生告訴他不疼,但事實並不是這樣。

「科技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麽一個這麽小的手術還會讓人這麽痛苦?」

商建忠開始在自己家裏鑽研如何讓男人在割包皮時能少一些痛苦。

寵物狗和朋友都是他的實驗對象。女兒商晶經常要麵對的場景是,來家裏吃飯的叔叔,吃完就和爸爸到廁所去待著,一待就是半天。

5 年之後,商建忠的割包皮工具有了自己的樣子,這是一個由高分子材料製成的兩層小環。

它可以 360 度緊緊地把包皮夾緊,以此讓它快速壞死,並保證一個無菌的環境,它無須縫合,並且醫生在使用商環的情況下可以 100% 為病人剪出一個漂亮又標準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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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建忠為此成立了一家公司,某種程度上,他相信,他的發明將成為中國男人的福音。

但在中國,商環並沒有形成想象中的井噴式市場。中國男性大多時候是出於醫療性的需求才去割包皮。

其次,把這個便捷的工具推銷進醫院,讓醫生選擇它,有太多複雜的現實問題擋在前麵——它讓手術變得過於簡單了,有可能會影響收費。

以及,商建忠遇到了越來越多的仿造廠商,他花了很多精力去維護自己的知識產權。

過往 5 年發明時間,商建忠已經為這個前途未卜的工具承擔巨額的研發經費,甚至抵押了房子。

他不被人看好,於是自己跑各種男科醫學大會、找醫院、找投資,大多數人自然不願意讓一個生意人來如此接觸自己的隱私部位。

2007 年末,在一個男科醫生飯局上,商建忠即將被醫生們轟出去時,遇到了李石華,來自美國康奈爾大學顯微外科的教授。

那一天,商建忠用蕪湖口音普通話說自己是美國來的,李石華想「我也是美國來的」,懷著一種不相信但又有些好奇的心情,他沒有拒絕商建忠。

在聽完商環的功能和原理後,李石華說「你這種方法我在美國沒有聽說過」。

康乃爾大學有美國最好的泌尿科,他把商環拿回美國做了評估。之後李石華有些震驚,他覺得這個東西可能是「中國男科學會在這半個世紀以來最有意義的一件成果」

授非洲人以漁

很快,李石華調動自己在中國的男科醫生資源,開始了一場大規模關於商環的嚴格臨床數據收集,他想要驗證商環的安全性、有效性到底有多高。

在中國,關於割包皮,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數據收集——從前醫生們認為,隻要患者沒有打電話來說不適,那就是滿意。

第一個有效的數據來自寧波,在 328 例病人中,有 99.7% 對商環很滿意。

西安、鄭州、桂林的數據也陸續到來,無論是在手術時間、出血量、術後包皮水腫發生率,以及術後滿意度,商環都得到了很好看的數據

李石華的目標在非洲,非洲的包皮運動亟需這樣一個工具。

2009 年,李石華在肯尼亞和 WHO 溝通,他希望商環可以被納入 WHO 的評審計劃中。再之後,李石華和合作夥伴找到了比爾及梅琳達·蓋茨基金會。

李石華在肯尼亞、烏幹達,讚比亞先後開啟了樣本達 4000 人的商環非洲實驗。蓋茨基金會為這場大型實驗提供資金,他們希望這真的可以成為一種對非洲來說行之有效的方法。

Zulu 醫生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李石華的,後者想在讚比亞做一個對比實驗,500 例傳統包皮環切手術,500 例用商環手術。

李石華一直在思考,怎麽樣才是商環去非洲的最好的路呢?

在非洲,沒有足夠的醫生,一個極其有經驗的醫生一天做 20 台手術已經是極限。很多醫務人員可能是公務員,可能是負責財務工作的人,就像被趕鴨子上架一般學著割包皮。

所以應該先讓非洲人自己學會,然後有能力培訓更多的人來做手術。

於是,Zulu 和一些醫生護士去到了寧波,在這裏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個商環手術。

來自肯尼亞的 Jaruis 成為第一個為中國人做包皮手術的非洲人。從前, Jaruis 是做截肢手術的。

那場手術他花了 4 分鍾,基本上隻用了他曾經包皮手術時間的十分之一。

他的親人中有 6 位是因為艾滋病而去世的,所以包皮手術,這項雖然很小,但對預防艾滋有效的手術對於 Jaruis 來說,有特別重要的含義。

「不在乎尺寸,隻在乎是否割包皮」

在商環進軍非洲的路上,還要解決的一個問題是,如何勸說男人們去醫院做手術。

讚比亞大學醫院裏的一張海報上寫著「我不在乎你的尺寸有多大,我隻在乎你有沒有割包皮」。

另一張海報上則是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他們抱著自己的小孩:「我們想讓我們的寶貝兒子享有最好的健康——我們選擇割包皮。」



隨處可見的割包皮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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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宣傳讓男孩們知道了割包皮對自己有好處,可以降低艾滋病毒感染率,可是這個痛苦的手術仍然讓人難以邁向醫院。

我和在 NGO 工作的 Erick 走在市場裏,去動員男孩們去附近的醫院割包皮

Erick 做這個工作已經一年多了,和以往不一樣的是,今天他要推薦大家用商環做手術。

不遠處的男孩們每人剛領到一串醫院發放的免費安全套,Erick 走向他們,和他們擊拳打了招呼。然後開始談起割包皮的事情。男孩們都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襠部,他們關心幾個問題,「痛嗎」、「要多久可以有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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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k 手拿一本商環的小冊子,裏麵圖解了整個商環手術的過程,以及它和傳統手術的效果差異——商環不會流血、沒那麽疼,手術在幾分鍾之內就可以完成,而且商環可以為你剪出一條漂亮的線條。

一個男孩覺得,做完包皮的陰莖顯得很小,他開玩笑說擔心老婆會因此而離婚。還有一位男性告訴 Erick ,他早就用傳統方法做過包皮手術了,但總是不舒服,經常有傷口感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一個醉醺醺的人則是告訴 Erick,他已經被檢測為 HIV 陽性了,還有必要做包皮手術嗎?Erick 告訴他,你也應該來做。

在不到一個小時的講解過程中,有六個男孩決定立馬就行動。

但 Erick 也不總是成功。在一家酒吧門口,他走上前和正在搬運啤酒的老板打招呼。五分鍾之後,老板拒絕了他。

「你得和他們說話,有時候他們不理你,但你還是得去和他說。別人問你的問題,你一定要回答,不然人家就不會信任你」,這是 Erick 總結出來的工作經驗。

他喜歡這份工作,每三個月,他就來一次市場,動員這裏的男孩們割包皮。

「為非洲而生」的商環

從某種意義上講,商環是為非洲而生的。

除了它方便、快捷、安全、成本低,更重要的是,商建忠願意以一種極低的價格將其輸送到非洲。

為了通過 WHO 的預認證,商建忠增加了很多生產成本,包括生產車間椅子的高度,燈光的亮度等。

商建忠的車間工人們也開始學習認一些英文,他們希望這個產品讓非洲的醫生用起來也足夠清晰明了。

有時候,商建忠也會猶豫,這條路看起來太漫長。直到 2016 年,他的公司都還沒怎麽盈利。即使艱難,他還是覺得這是必須扛下去的一場戰役。

很多年之後,女兒商晶思考到底是什麽驅動著自己的父親,她覺得就是熱愛,一種對自我價值的實現。

最終,商環成功通過 WHO 的預認證。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一款中國的醫療器械通過這樣一個考驗。

那一天結束的時候,商晶送給 WHO 工作人員一個禮物,她叫來一群年輕員工,唱了一首英文歌給他們聽以示感謝,也表示他們真的有想去到非洲的決心。

在艾滋病防控領域,中國已經不再是一個被救援國,甚至成為了一個可以為其他國家提供幫助的角色。

很多年以來,李石華的同事都不理解,他為什麽要把精力放在一張小小的包皮上麵。後來的時間裏,他向商建忠多次分享過甘地的一句名言:首先他們無視於你,而後是嘲笑你,接著是批鬥你,再來就是你的勝利之日。

一個理想的願景是,會有一部分非洲人因為商環的作用,在生命中免於艾滋病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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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建忠、李石華、Erick 、Zulu,以及在整個研發、推廣、應用過程中所有付出力量的人,包括商建忠公司裏的穿著防塵服認真生產檢查每一個商環的工人。有時候,你能感到那種全世界一起努力的感覺。

eatseafood 發表評論於
This is a positive news.
世事滄桑 發表評論於
中國文明幾千年,連閹割都有八種方法,還怕個包皮?
紅米2015 發表評論於
首先他們無視於你,而後是嘲笑你,接著是批鬥你,再來就是你的勝利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