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25日,突如其來的車禍奪去了李祖華的生命。逝者已逝,生者卻未心安:時隔100多天,其中一輛肇事車——奧迪車的駕駛員至今未受到法律製裁。家屬苦苦等著肇事者的一句道歉,以及能讓他們信服的事故真相。
4月25日,東陽市發生一起車禍,一輛奧迪車撞上一輛麵包車的尾部,導致麵包車彈出後撞死走在路上的商人李祖華。
家屬:我們隻想查清事故真相 要一句道歉
李祖華車禍去世後,李家失去了頂梁柱,留下一屋子的“楊門女將”,操持著家中兩個工廠。“由於爸爸走了,員工覺得我們辦不下去了,人心渙散,很多人辭職了,交貨不按時,生產基本癱瘓。”李祖華的小女兒說。
不過,李家人已經顧不上經濟的損失了,全家上下為了查清真相而四處奔波,因為他們覺得事故認定書疑點重重。
6月15日,李亞鵬出席將於6月18日在中央電視台八套黃金時間播出的電視劇《關中往事》首播發布會,這也是他被死者家屬質疑為橫店車禍肇事司機後第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麵對眾多媒體的追問,李亞鵬正式回應道:“那件事情和我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他表示,東陽交通大隊已經將事故調查的很清楚了,希望死者家屬尊重事實。李亞偉、李亞鵬兄弟最近身陷“車禍門”,死者家屬堅稱撞人... 中新社發 李學仕 攝
劇組人員透露的“內部消息”,讓李家人感到氣憤,也讓他們起了疑心,立即以死者家屬的身份向劇組人員確認,但對方不肯說了。“隨後我們將此事告知東陽市交警大隊承辦民警,民警把這個消息轉告了李亞煒。”事發20多天後,5月14日,李亞煒第一次到死者家中。但是讓家屬失望的是,他並沒有表示歉意。“說的話很少,聲音壓得很低,承認當時車是他開的,但是沒有道歉,表示有些事要‘回去商量一下’,半個小時後就走了。”
而李亞煒此次登門拜訪,更加重了家屬的疑心。“李亞煒的身形和走姿與視頻中奧迪車駕駛員有很大出入。”死者家屬也了解到,事發當晚,曾有一個叫張連維德男子自稱是奧迪車的駕駛員,配合承辦民警做了酒精測試和調查筆錄。當晚,張連維改口,否認自己是奧迪車司機,第二天,李亞煒出麵承認自己是奧迪車的駕駛員。
帶著種種疑慮,李家人開始著手調查當晚車禍事故的真相。“我們走訪了事發現場周圍的一些當地群眾,根據一些目擊證人回憶,奧迪車司機長得‘很帥氣’,更像李亞鵬。”
但是,不管肇事者是李亞鵬還是李亞煒,死者家屬表示,他們隻想知道當晚的真相。“李亞鵬還是李亞煒,對我們來說都一樣。我們隻想給祖華一個交代,不然他死不瞑目。”妻子呂桂花時常望著李祖華的遺像黯然落淚,那一句遲遲未有的道歉,讓李家人等得太久太久。
律師:程序走的太艱難 該被拘留的未拘留
6月份,浙江東辰律師事務所律師沈攀峰受死者家屬的委托,代理此案,而調查過程時常走進“斷頭路”,讓他感到前路迷茫。
“據李亞鵬陳述,當天晚上四五點鍾,在某酒店談完劇本後,和劇組工作人員一起吃飯,隨後接到了鄭少秋的宴請電話,外出赴宴。”沈攀峰表示,原本可以調出酒店當時的監控錄像,李亞鵬當天的穿著以及時間的吻合度,都能成為案件的有利證據,“但是去調取時,酒店說錄像已被刪除了。”
6月12日,東陽市交警大隊召開案件的聽證會,下達認定書表示,事發時奧迪車駕駛員為李亞煒。沈攀峰也參加了聽證會,但令他不解的是:“既然交警已發現奧迪車司機存在冒名頂替和逃逸現象,應該負起應有的責任,但為何至今都未被拘留?”
聽證會上,交警隊根據120求救電話的錄音,提供了一份“聲音鑒定書”,鑒定當晚向120打求救電話的聲音來自李亞煒。“聲音鑒定並未通知家屬參與,其實是無效的。”家屬要求嫌疑人李亞鵬也提供聲音素材,重新進行鑒定,但未被交警采納。
“假如李亞煒聲音吻合率是99%,那李亞鵬沒準是99.99%呢?不對比怎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肇事者?李亞鵬曾表示會全力配合案件的調查,但事實上呢?”而且根據事發路段治安視頻監控錄像顯示,奧迪車駕駛員在發生事故後,曾在現場撥打過三個電話。“這些原本是很有力的證據,家屬也曾向交警隊提出調用這三段通話記錄,但都沒有被采用。”
當天聽證會結束後,交警隊的應延峰向家屬透露了一個細節。“應警官表示,他曾拿著10個人像給麵包車司機胡慧指認當晚誰是奧迪車駕駛員,胡慧指認了李亞鵬。但是,胡慧的證詞也未出現在認定書中。”沈攀峰認為,這樣的“有選擇的刪選證言證詞”有失公允。
這些有力證據的消失和合理申請未被采納,讓家屬和律師覺得欲蓋彌彰。“本來造成一人或一人以上死亡的,交警應向家屬出示證據公示,但至今李祖華家屬都未拿到。交警隊的解釋是‘上麵有指示,不予複印’。”這一道道“關卡”,讓沈攀峰覺得“找不著路”。
東陽市公安部門:明星的事要低調處理
帶著種種疑問,記者采訪了事故處理民警應延峰,應延峰表示:“我不能說的,相關材料已上交至市局,你們應到市局政治處了解情況。”
隨後,記者趕赴東陽市公安局,公安局政治處一位主任“一語驚人”,表示:“明星出了事,我們要低調處理。之前很多記者來采訪,都不了了之了。”而當問到為何奧迪車司機至今沒有受到處罰,這位主任表示:“事故的處理在走該有的程序。”而對於要多長時間才能走完“程序”,該主任說:“這個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