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嫁了洋人,我就娶了個洋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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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如不漂亮,起碼我的朋友裏沒有一個人說她漂亮。她是廣州人,身高不足一米六,五官平淡。我卻著了迷的喜歡她,喜歡她的安靜,她說話很小聲,那種柔柔的氣質,讓我總想保護她。   那時我們都在廣州外國語學院讀大學,我和亞如是一個係,都學德語,我高她幾屆   同校的那兩年,我每天在路邊等她,裝作偶遇,然後一起走過校園的小徑去上課,也就五六分鍾的路程。或許因為時間短,所以我總是意猶未盡。第二天我又去路邊,去“無意遇到她”。   那個年代我們都很害羞,和亞如同校兩年,我沒請她吃過一碗餛飩,囊中羞澀是一方麵,更多的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去追求她。   畢業後,我被分到鐵道部工作,亞如仍在求學。我當時在武漢總部做引進項目的翻譯工件,經常出差北京談項目。工作再忙再累,我每個月都要去看亞如。有時從北京坐兩天兩夜的火車去廣州,如果從武漢走,也得一天一夜。從一個城市奔波另一個城市的日子很辛苦,可一想到可以見到亞如了,我就感覺不到累。   每次去看亞如,她總是微笑著看著我,她是個不會歡呼和雀躍的女孩子,再高興也隻是微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   畢業後,亞如被分配到珠海,我想把她調到我身邊工作,她不肯。亞如學的是德語,她說自己想去德國。   當時我在鐵道部的工作已經做得駕輕就熟,閑時就去國際旅行社給他們做做導遊加翻譯。住高檔酒店,吃海味山珍,吃喝玩樂,日子已過得相當小康。我是那種沒有太大誌向的人,喜歡輕鬆閑散,過慣了國內的優裕生活。所以,當亞如說要我一個人先出國時,我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在異鄉舉目無親的,何必要吃那個苦呢   然而亞如很固執。外表柔弱的她其實非常有主見,她說,“我們必須出去攻讀學位,這是必走的一步棋!”   我妥協了,我愛亞如,要想和她在一起,我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出國。   重逢的甜蜜太短暫   我那麽快答應亞如去德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時我的母親已不在人世。   母親去世時我剛上大一,9月1日開學,母親9月中旬去世。家人寫“母親情況不妙”的信被學校攔截了,係主任怕我分心。   永遠記得那年的寒假,我興衝衝地回家,推開門準備喊媽媽,看到的卻是媽媽的遺像。   我被擊懵了,“媽媽”沒有喊出來,嘴繼續那麽張著,震驚得久久沒有合攏。   媽媽是醫生,卻治不好自己的絕症。她一生三個兒子,我是老二,最聰明,也最頑皮。媽媽寬容而慈祥,她對我們三兄弟的愛是那種潛移默化的,潤物細無聲。   那以後,我隻覺得生活中再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了,再也沒有什麽打擊可言。所以,當亞如要我一個人先離開中國去德國時,我想想也可以。有母親的家才是家,母親沒了,我對家也沒了太多留念。   出國之前,我燒了我和母親的所有合影。我害怕回憶。   我告訴亞如,我們出去隻是為了拿學位,學位一拿到手,我們就回國。亞如沒有反對。   1998年冬天,我揣著僅有的200美金去了德國。想著那邊什麽都貴,我連衛生紙都帶了一大包。下飛機我不知道該往哪裏走,當天晚上是在機場過的夜。   第二天,我背著大旅行包逢餐廳就問,要不要擦地的?要不要洗盤子的……不知道問了多少家,終於有家中國餐廳要了我。   我邊打工邊等待經濟研究生的報考名額。在德國,醫學和經濟兩個專業很搶手,攻讀學位要等名額。   每天在餐廳裏洗盤子,洗得麻木,但不痛苦,因為有愛情和亞如作支撐。我打不起電話,隻有書信來往。亞如的來信是我惟一的興奮,隻是信走得太慢,一封信在路上得走一個月。   一年後,亞如終於來到德國,我激動地抱著她哭了。因為亞如的到來,我受的苦,挨的白眼都已不重要。   然而,就在我們團聚的第二天,亞如的一句話讓我跌進了地獄。她說她不準備回去了,她想留在德國。   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我看著她堅定的目光,覺得生活真像個騙子。   留在德國,惟一的辦法就是嫁個德國人。在當時,這是惟一的辦法。   我們完了。   有了綠卡沒了愛情   亞如在去德國三個月後,嫁給了一個德國軍官。她在國內一次旅行時認識了他,那個德國男人來看望我和亞如時,我嚇了一跳。他身高一米九,亞如身高才一米五幾,我無法把他們倆聯係在一起。   三個月後,亞如說要回國探親,我無意看到她放在桌上的護照,她的名字已經改了,她跟那個軍官姓。   我全明白了,亞如不是回家探親,她是回家結婚。   那是1990年深冬,外麵好冷。我不能呆在家裏看著亞如走,我踉蹌著走進寒風裏,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條馬路又一條馬路,任眼淚在我臉上幹了濕,濕了幹。   回到家,亞如已經離開了,桌上的信裏有她的道歉。她說她“有出賣自己的感覺,但是我別無選擇”。   我突然想到,我和亞如戀愛近四年裏,隻有我總是說我愛她,而她,好像從來沒說過愛我。   她愛我嗎?她愛過我嗎?愛情,我淚流滿麵,在心裏詛咒著這個詞兒,我為愛情淪落至此,從一個中國金領到異國餐廳跑堂,最終愛情還是棄我而去!   出國的第三年,我等到了經濟學的名額,開始攻讀經濟學碩士學位。   從文科改選經濟學專業,完全是因為我覺得經濟學太吃香了。在後來長達四年的學習裏,我對這門學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靠著興趣和毅力,我堅持到了最後---開學時全班有五十多個學生,四年後隻有七個學生畢業,我是其中之一。   拿學位期間,我和小我七歲的同學瑪麗結了婚。她漂亮,可愛,是大家都認為可愛的那種可愛,不是我中意的那種可愛。   我中不中意已經不重要,亞如的離開,讓我不再相信愛情。追瑪麗很順利,我給她買花,請她吃飯,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說“我愛你”。在我心裏,這三個字已經說完了,用盡了,沒有了。   我為什麽結婚呢?我不是打算拿了學位就回國的嗎?不,在亞如離開我以後,我的一切想法都模糊了。我隻想著,你可以找一個德國人結婚,我也能!   結婚後瑪麗放棄了學業,做起了居家太太。我沒想著和她好好過,所以也沒和她好好過。   畢業後我很快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我整天撲在工作上。我曾經為了愛情活著,愛情沒了,我為事業活著。我計劃著用最短的時間從銷售經理做到總經理,然後以總經理的身份被派回中國。   回國,仍然是我的夢想。   妻子要我陪她度假,我說我累。要我陪她散步,我說沒時間。她罵我是“工作動物”,她罵我騙了她,“你不愛我,為什麽娶我?”   我沒騙,我沒說過我愛你,我隻說要娶你。我冷冷地說。   瑪麗哭得很傷心。   留點遺憾不是壞事   瑪麗愛我,她懷了我的孩子,結婚時她答應過我不要孩子的。我怪她,恨她說話不守信用。但是,當我把那個粉嫩的嬰兒抱在懷裏,我的一切想法都改變了,我覺得我活著的全部意義,都是為了這個孩子。   我覺得自己從那天開始變了,我開始做一個好男人,好丈夫和好父親。瑪麗也從那天開始臉上有了幸福。   接到亞如電話的那天,我兒子出生剛剛一百天。亞如不問我現在過得如何,更沒問我結婚了沒有。她相信我絕對沒結婚,她相信我愛她,我把初戀給了她,我為她離開親人,離開祖國。為了愛情,為了她,我來德國洗盤子,睡地鋪,她相信我這麽愛她,會一直愛著她……“喬諾!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麽清亮,而且有著從未有的興奮。   “我離婚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沒等我說話,亞如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段話。“我們現在可以在一起了!喬諾,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可你也得理解我,原諒我!我不想回國,我不想過窮日子!我們分開對我們兩人都是出路,是不是?我隻有和他結婚才有綠卡,現在我有了。我們如果結婚,你也可以拿到綠卡了!”   “我已經有綠卡了。”我說。   “什麽……”她愣住了,電話那邊終於安靜了下來。“我結婚了,祝賀我吧!我還有了兒子!”我說著,笑了。因為我說到兒子。我太喜歡這小子了,那個漂亮的中德混血兒。   那邊沒了聲音。   “聽到你結婚的消息,我那天真的暈倒了!”在亞如後來給我的來信中,她這樣說。“我沒想到你會那麽快結婚,因為你說了拿了學位就回國……”   “一切都會變,不是嗎?”我在給亞如的回信裏這樣對她說,“就像你承諾過,我先出國,你再來和我會合,然後我們一起過日子。你不是來了三個月就做了德國人的太太嗎?就像我曾經那麽愛你,沒有你不能活。現在沒有了你,我卻仍然能沉浸學業,娶妻生子……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除了我愛你。不過,留點遺憾,也未嚐不好。”   那時我的兒子已經兩歲,我牽著他在校園的樹林裏散步。瑪麗在我身邊,她臉上是柔和的微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