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 同床異夢的悲哀 婚姻依舊卻各自花開兩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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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曾是朋友親戚們最羨慕的那個人。父母有足夠多的錢,自己又是獨生女,雖然她讀書一般,但丈夫卻是小城裏人人皆知的才子。她說,從小到大,她幾乎從來沒有過傷心絕望或者不知所措的日子。而她真正體味到人生的甘苦,竟是因為婚後這一次驚心動魄的戀愛。她執意要找到我,在QQ上講述了這樣一段故事。) 一 03年初,丈夫大齊突然發起憤來,說要考托福,出國讀書。事情格外地順利,03年考試,04年春天就聯係到了學校,在德國。 他走了,一直到這年年底,小半年的時間,光陰都像靜靜的流水,我似乎又回到了未婚的狀態,但比那時又有更多的自由和空間。05年三月,我聽到他們單位裏有人說一個姓李的女孩也去了德國,那個女孩子我見過,話不多,很瘦小,四川人。他們所裏因為不景氣,所以出國讀學位的人也不少,我並沒有放在心裏。 倒是這年的夏天,我自己碰到了一個人,生活發生了大的改變。這樣的改變我從沒有想過,竟發生在我花季已過的年齡。 他是個浪子,寫詩,還會一些平麵設計。他的生活方式,對我來說簡直覺得就是一種傳奇,也許隻有書上或電影裏才有吧:總是到處旅遊,看到哪個城市好玩,就留下來。當地找個住的地兒,再找份臨時的工作,然後過著簡樸的生活。本質上說,他可能是個孤獨的人,因為他曾經說過,除了吃飯,他不喜歡男人;除了做愛,也不喜歡女人。他的行為方式似乎總是遊離在社會之外,淡淡地保持著距離。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有種遏止不住的力量撕扯著我,吸引著我,情不自禁地要向他奔去。 也許,是我的生活太過平淡,多年來又一直生活在巴掌大的小城市裏,他那種與生俱來的浪漫氣息,使我感受到了太多新鮮的元素。 二 他叫栗然,一個看起來很文雅的書生,有時卻會流露出赤裸裸的情色,讓人感到手足無措。也許這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吧,他的欲念同時喚起了我的激情,穿過黑呼呼的小巷,推開他簡陋的民房,一股貧寒清澀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好奇而激動,幾乎要渾身發顫。 所謂女人的理智和道德,矜持和猶疑,隻是因為沒有碰到一個讓自己激動的男人吧。那夜三點多,我從迷醉中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不多說話,穿了衣服要走。他看著我,抽煙,也不吭聲,拉開門走出巷子的瞬間,他默然的樣子又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於是這樣想,女人離開,夜色沉重,這樣的一幕在他的情感生活中,也是經常出現的畫麵吧。 他是個戀愛高手,對女人自會有討巧的手法。他喜歡女人,喜歡做愛,喜歡讓女人為他著迷。這是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而且,因為隻過著在路上的生活,所以任何情感都是過眼煙雲,女人來去匆匆,他隻要享受就好。 我竟愛上這樣一個浪子! 胡蘭成曾說張愛玲開了他的聰明,而我要說,我的性情,是被栗然所開。之前我從不懂男女之間清新婉轉百轉千回的美麗,我以為談戀愛就是為結婚,然後結了婚就是過日子,可原來,真正的愛情是可以讓人從肉體到內心如此激越。我愛栗然,他讓我陷入不辯東西,不明是非的地步,我開始嫉妒他留意別的女人,哪怕我分明知道,他隻是我生命裏的過客。 (王芳問我,是否感受過男人如花?栗然讓她就有這樣的感覺,他花一樣甜美,輕盈,象花一樣綻放。說實話,她驚喜極了。) 三 栗然無錢無地位,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這不是我這個年齡的女人該沾手的男人。有一次在他的住處,他給我看一個女人跟他三年多的通信,他說這個女人,對他的生命影響很大,雖然他們已經早不聯係了,但她就像一本經典的大書,帶給他許多的啟示和感觸。我看不大懂那些文字,我覺得她說的很多東西和我距離太遠,在北京,他們有共同的朋友圈子,那個圈子就像當年法國左岸知識分子一樣,關係很隨意。 他似乎在用這個女人的信,對我進行著男女關係的啟蒙。因為我很快就發現,他在我們這個小城裏還有另外兩個女人。一個是師範的體育老師,還有一個是報社的朋友,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他和她們保持著既像情人又似朋友的關係,也不大避諱我,還更想從我這裏得到理解和認同。 一天晚上,體育老師突然敲開了他房間的門,她似乎還不知道有我這麽個人,頓時大吵起來。栗然似乎不太不在乎兩個女人為他吃醋的樣子。我突然羞愧,覺得自己這份感情付出得好沒意思。 但我依然離不開他。 我想,反正我自己也有婚姻,生命中能有這麽一段感情,我應該知足,不能對栗然有過多的要求,他給我了生命中的激情,已很不容易。 我也慶幸,幸好樹理在國外,能讓我有時間和心情打理這份感情。 06年2月,樹理突然回國了。說要呆半年,查資料做論文,他的研究方向是國內的一個特殊行業。沒有幾天,我知道那個姓李的女孩子也一起回來了。 他要去上海,在那邊已聯係好了研究所。我們久別重逢,彼此之間竟都沒有任何一點點的激情和歡樂,我自己經過這麽一次出軌,已完全知道情感外流後的感覺是什麽,在樹理的身上,我看得分明而清楚,他確實有了別人。再聯想想到他出去後寄的那些照片,整個人意氣風發,煥然一新的樣子,我心有戚戚,終於明了。 (在QQ上,王芳給我講了兩天的故事。那兩天,她給自己的名字後麵加上注解:像鮮花在原野開放。這幾個字,讓我常常很難過。人的情感是這樣的複雜,對她來說,這是一段沒有邊際的輕愁和情感的跌宕啊。) 四 後來我知道,他果真和這個小李一直保持著情人關係,與我和栗然一樣,他們也隻能做婚外的情人,小李在美國有丈夫,兩人多年來也是異地分居,婚姻這個東西,似乎隻是一個概念。 我和樹理的關係變得更加微妙起來。我倆從戀愛到結婚,我還從來沒有就情感問題這麽深入地思考。這事令人別扭,但同時也使人耳目一新。 栗然在樹理回來一個月後,離開了我們這個小城,去了另一個地方。我知道,他這一走,就是走出了我的視野和生活。樹理和小李一起去了上海,每個周末,他會打電話給我,問問家裏的事情,可現在,經過了這些,我已然知道,雖然生命總是一段又一段地慢慢前行著,但它總很像是春天慢慢到來的平原,雪在流淌,卻依然冰冷,心的試探更是殘忍,常常夜深人靜,我想到曾經的簡單和快樂,再也不會回來,我就問自己,這一切,是否值得。 06年5月,小李的丈夫也回國探親,他們從上海回了家。樹理說要請小李一家吃飯,我非常氣憤,覺得他做得太過分了,這不是遮遮掩掩的問題,而是太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樹理並不知道我已知情,還大意地說:“小李是個很好的人,我們在國外時,她給我很多鼓勵,應該請人家吃飯的。” 我感覺很緊張,畢竟,這和自己多年來的信仰相差太大,也許對樹理來說,國外的生活,讓他有了更開放的意識,但我承認我的知識和層次,麵對事實,還需要勇氣。我也知道樹理請小李的丈夫,一定要帶上我一起去的意圖,這大概算是偷情者的禮貌吧。 但進了餐館,剛一和小李的丈夫握手,我就吐了。 完全是種心理上的厭惡和回避。我承認,雖然我是如此有勇氣對栗然一見傾心,卻依然沒有足夠的膽量對婚姻開這麽大的玩笑。 小李的丈夫和樹理侃侃而談。小李話不是很多,偶然看我一眼,也多是匆忙倉促。看來女人在偷情這事上,那種天然的罪惡感依然無法克製。最糟糕的是,在餐館的外麵,我們兩對夫妻客氣地道別,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那個家去。 這個時候的家,實在是莫大的諷刺。家門不遠有個上坡,我走了兩步,就再也走不動了。我跟樹理說:“我回我媽媽家去吧。” 他看著我,不語,卻似乎明白了什麽。我不知道才過去的兩個小時對他有多大的刺激,但他內心肯定也很不平靜。我們的故事也許在這個時代並不少見,既渴望激情,又想有成熟穩健的生活,這中間的平衡怎麽能隨意掌握? 正如栗然曾經說過的詩歌的風格,當它趨向細膩時,必然要有所節製。我們的故事,無論如何獨特,不可避免地會因一意孤行而付出無奈的代價。 (王芳的這段經曆,更多的是因為她到了一個想深入了解自己的階段。栗然的出現,隻是個契機,她的情感從年輕時一路走來,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釋放。她想深刻地感知更多的東西,這也同樣是她丈夫的問題。但無論怎樣的激情也會不可避免地消退滅亡,然後,故事結束,安寧卻從此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