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可欣《情海星空:我與劉德華》(四)初到香港十個月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 次)

-=初到香港十個月=-



  我和劉德華甜蜜地過日子,但也飽受港台兩地相思之苦。

  我一直在台灣等待新藝城為我辦的香港工作簽證,隻可惜後來新藝城方麵因為政策的關係,公司一直沒機會為我開新戲,我一直等,經過幾次的溝通,我還是決定和他們解約。

  解約後,邵氏公司的方逸華小姐剛好來台參加金馬獎,約我見麵,方小姐很喜歡我,大
家聊得很愉快;而香港獨立製片黃華祺先生也來台灣和我洽談未來拍戲的事。

  我到香港談片約的行程,也告訴了在香港工商日報做總編輯的爸爸。但爸爸不知道我和劉德華在交往,我刻意提早了好幾天,沒有讓爸爸知道我真正會停留多少天。此時,劉德華已經特別為我搬到廣播道,和朋友合租房子。

  劉德華親自到香港機場接機,接我到廣播道他的住處,行李還放在後車廂,即匆匆陪我趕往香港邵氏影城,和“邵氏”談三部戲約。

  會議結束,回到他的住處後,我興奮地談起拍片事和未來的計劃,劉德華卻一副悶悶的,用不怎麽開心的口吻問:“你真的那麽喜歡拍邵氏的戲嗎?”

  原來劉德華在TVB的日子,曾因邵氏外借拍片,與跟我接觸談片約的那位主管有過接觸。因為某些原因,劉德華並不喜歡他,所以也反對我跟那主管談合作。那時因為年紀輕,沒有想太多,聽到他這麽說,隻是不想讓愛我的人不開心。於是,我就此逃避不接邵氏公司的電話。彼此沒有合作的緣分,我內心一直對方逸華小姐感到抱歉,後來邵氏公司轉而與同是來自台灣的王祖賢簽下合約。

  我為了劉德華沒有接戲,劉德華也不想我回台灣,便把我留在他家,我每天在家乖乖地等他收工;有時他會去接我那時在香港念書的妹妹南南來家裏玩。他喜歡的遊戲是撲克牌。要不然就是把花生丟高高的,再用嘴去接。他們玩撲克牌時是非常猛的,輸的人要被彈耳朵,這種“野蠻”戰局我一點也不想加入,可是他和南南可玩得真投入,南南輸的時候他彈得很重,南南耳朵都被彈得通紅,南南被激怒了,幾乎要翻臉;輪到南南贏的時候,就把所有的怨氣都集中在指尖上,狠狠地再彈回去。我會很氣他,問他為什麽不讓著我妹妹一點,他也理直氣壯地表示,南南下手也不輕呀!眼看著他們幾乎要吵了起來,我得適時阻止他們繼續再玩下去,免得戰火一發不可收拾。

  劉德華有時也會和南南把花生丟得高高的,再用嘴去接,這個遊戲的處罰隻不過是打手心或青蛙跳,我倒是能接受,有時我也會加入戰局一起比賽。大夥玩歸玩,讓我欣慰的是,劉德華畢竟是個紳士,不管大家鬧得再累,他都會開車送我妹妹回家。

  我每天眼巴巴地等他收工,忘了自己的發展機會,也沒想到去規劃自己的前途,滿心目中就隻有他。他第一次發給我的零用錢有七百元港幣,所以,我每天可以有一百元港幣的零用錢。我拿著他給我的錢,覺得很好玩。我沒出去亂花錢,隻是每天守在房子裏等他,餓的時侯就弄點油炸手指魚(香港的一種速食料理)來吃,要不然就吃著華仔喜歡吃的花生米,過著簡單幸福的日子。快樂是快樂,結果兩人都吃得肥嘟嘟的。一個禮拜過完,我沒有花完他給我的零用錢,他為了讚賞我很乖,會把剩下的一張張港幣,折成很漂亮的衣服,然後說:“獎賞你!”

  我被逗得很開心,又把錢收了起來。

  華仔主演的《鹿鼎記》要開拍了,他怕被人笑話他,叫他“肥仔華”、“豬肉榮”(他之前在港劇中所飾演的一個角色),所以下定決心要減肥,發誓兩周內減肥七公斤。從兩人相約減肥一事就可看出他日後的成就,他真的是毅力過人,他立誓減肥後,每天練泰拳,身體包保鮮膜,兩周內達到減肥七公斤的目標;而我呢?當時對身材和減肥都沒什麽概念,目標是兩公斤,卻隻減了半公斤而已。

  我偷偷在廣播道住了二十幾天,怕被老爸發現我偷溜到香港,卻住在男朋友家中。我一直害怕嚴厲的爸爸會發現,我還是下定決心暫時割舍愛情,趁未被發現前悄悄溜回我爸爸香港的家。

  我回到爸爸的家沒兩天,就接到之前來台灣找我的獨立製片黃華祺先生的電話,簽下《穿梭陰陽界》的片約;稍後,吳思遠製片的《好彩撞到你》(台灣片名《黑馬王子》),也找上我,和吳思遠簽約時,他和導演丁善璽殷殷叮嚀,告誡我:新人不要有緋聞,否則會影響未來的演藝前途。

  劉德華演出《鹿鼎記》沒多久,就和媽媽有了第一次的會麵。


  媽媽此時來香港除了來探望我和爸爸,也是要來探望她的好友,也就是日後我的幹媽(契媽)和幹爸。

  劉德華在戲中演的是康熙皇帝,剃了個大光頭,於是頭上戴了頂帽子,和我到機場接媽媽的飛機。從來沒有送過我花的劉德華,很慎重地捧了一大束花去接機。我媽第一眼看到他,就看見他手中高捧著的一大叢花,花束忽上忽下,東張西望時的引頸張望表情。

  這樣俏皮可愛的神情讓媽媽第一次看到他,就喜歡得不得了。

  這就是劉德華厲害的地方,記得媽媽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時,曾說:“長得沒什麽嘛!”但因為他是一個在貧困環境中長大的早熟孩子,很懂事,也很知道如何用最適當的態度,獲得大家的信任與喜愛,所以要獲得我媽媽的歡心當然也不難。

  除了機場那一束花收買了媽媽的心,他接機後,還請我媽吃飯,在飯桌上也把我媽逗得大樂,他叫媽媽看他變魔術。隻聽見他喊了聲:“左眼單眼皮,右眼雙眼皮。”

  他開始變戲法,眼皮果然變得不一樣!我媽就樂得拍手大笑,笑著說:“好好玩哦!變回來,變回來!”

  劉德華也大樂,叫了聲:“變!”又把雙眼皮變成單眼皮。

  我媽笑得越開心,他就玩得越起勁。

  除了雙眼皮的變來變去,劉德華接著還展現了另外一項絕活,就是他耳朵會自己動的把戲,把媽媽逗得更樂了。

  他和我妹妹南南之間的互動也很好玩,兩人的個性有些類似,都喜歡表現自己,但也都很好強,兩人個性中都有著不安定的因子,難免有小衝突。妹妹下巴有點戽鬥,席間劉德華突然玩得過火,用漫畫的筆調畫了個尖尖的彎勾月亮。

  我媽一看臉色大變,想要阻止他,他臉上做了一個做錯事的表情,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南南已經看到了。南南個性十足叛逆,又很愛美,怎麽可能忍下這口氣?隻見她臉色一沉,耿耿於懷不發一語。大家表麵上若無其事,在濃厚的低氣壓籠罩下安靜地吃完飯。

  回程中劉德華開車,那陣子他剛好減肥減得很瘦,南南坐在後座,她的視線瞄到他的側臉,望著他尖尖的鼻尖,南南忍不住對著他回敬了一句:“牧羊犬!”我看到他臉色一沉,立刻回應南南一句:“葵瓜子。”

  我怕他們兩個一來一往,沒完沒了,硬是拉了他一下,兩人的戰火才沒再延燒開來。

  他和我妹是天生的冤家,見麵就拌嘴,互相吐槽。但他對我妹還是很照顧的,有一回我人在台灣,我妹在香港和他男友吵架,男友賴在家門口不走,為了要趕那個男生走,我妹隻好打電話給他向他求援。他不一會兒就趕到,還帶了一位男性朋友來助陣,化解了我妹妹的困境。

  我在香港一住就是十個月,我的演藝之路也峰回路轉,有了好的起步;而我平靜的愛情路,卻因為我到了香港,而開始有了微微的波折,隻是,我還毫無察覺。

  拍黃華祺的戲時,我搬到公司提供的大房子,有兩房一廳,劉德華常常來我住處找我。他有時會帶好友餘佬或者無線訓練班的同學潘宏彬,到我的住處來玩,大家玩得很瘋,每次他們離開後,我都要收拾殘局。幾個枕頭已經不成形,打枕頭仗掉的滿地的羽毛,彌漫在房子四周;掃帚也斷了柄,幾乎不能再用,但隻要大夥在一起,歡樂的笑聲就會在房子四周洋溢著,把房子弄得再亂也不在乎。

  我和他還是維持在台灣的習慣。

  我們一起出去看電影時,他會捧著一大堆我愛吃的零嘴進戲院;我們一起逛街穿的是情侶裝,很多還特別是到“汗服飾”去訂做的。我的廣東話已經稍有進步,他平時還是用普通話和我交談,那也是在台灣時我們彼此的溝通方式。

  劉德華很悉心地維護我們這一段感情,也盡他所能來照顧我。偶爾他會拿些零用錢給《穿梭陰陽界》的執行製片,麻煩他有通告時買些水果給我吃。偶爾,他也會來現場探個班,我的戲很重,場次很多,他不方便呆太久,便和無線同事湯鎮業及工作人員打打招呼,看看我,再叮嚀製片買些東西給我吃,就先離開了。

  有個製片想找我去談一部叫《英雄本色》的新戲,男主角是張國榮。我很高興又多了一
份新工作,當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劉德華時,沒想到他竟反問我:“你喜歡和張國榮一起演戲嗎?”我聽到他的口氣好像不怎麽喜歡我去演。為了避免自己心愛的人不高興,我也沒多問原因,就推掉了這部戲。其實我根本不在意跟誰演戲,因為跟誰演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多留在香港一陣子。

  拍《黑馬王子》時,亦師亦父的丁善璽導演叫我搬回家去住,他婉轉地說:“你和爸爸同住,不需要浪費租房子錢,那麽你的片酬可以調得更高。”我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就搬回爸爸家住。

  不過不方便的是,我和劉德華之間的交往一直不敢讓我爸知道,他找我,隻好常到樓下“站崗”。

  當時他已把我當成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幾乎吃飯時間隻要一有空,就會到我家樓下等我,然後帶我一起去吃飯。

  吃飯變成一種固定的約會時,他的焦點逐漸從我身上轉移,我發現他的驚人之舉,他的視線竟從我身上望向我身後。我轉頭追過他的視線,我呆住了,他正對著我身後的鏡子在攬鏡自照,他的動作讓我嚇了一跳。

  有一次依例來找我,我為了不讓他在樓下“站崗”站太久,所以匆匆穿了一件家常服就出門。那是一件舊衣服,衣服的袖子鬆了,顯得很寬大,他竟十分不自在,表現出醋味十足的樣子,我卻完全沒注意他的表情,結果我們還沒有吃飯,他就突然拍著桌子發火,他大聲說:“不要吃了,隔壁桌的男人都往你袖子裏看。” 我大吃一驚,那一次約會,非常掃興,我們沒有吃就走了。

  我想這樣偷偷交往下去也不是辦法,為了讓我爸爸能夠慢慢知道我們交往的事,就想了一個好辦法,趁著幹媽正式擺酒收我做幹女兒那天,由幹媽介紹劉德華,說他是幹媽的朋友,也算是演藝圈的同行。我們以為編了一個天衣無縫的故事,還刻意把場麵搞得很自然,好像我和劉德華是那一天才認識的新朋友,結果呢?還是穿幫了。

  沒過幾天,他照例在樓下等我,見麵後我和他開心地手牽手,往街上走去,這時爸爸剛好買完報紙,從對街走過來,剛好看到我們兩人。我們嚇得不知所措,立刻放開手,我尷尬地向爸爸快速地點個頭,隻見麵無表情的爸爸和我擦肩而過,想到回家要怎麽麵對爸爸,我腿都軟了。

  我執意進電影圈時,家教甚嚴的爸爸,曾提出兩個規定要遵守:第一是情節不妥的角色不能接受,第二是交友要審慎,不能有緋聞。

  我在認識劉德華之前,都盡量能做到爸爸的要求,但是我和劉德華實在是太投緣了,他是那麽地聰明可愛,又對我那麽用心,才終於突破了我的心防。

  我們揣測不安地吃完飯,便商量回家後怎樣麵對爸爸的問題,後來我們決定幹脆懇求知情的媽媽,婉轉向爸爸說些劉德華的好話,並說明我們隻是剛開始交往而已。

  爸爸雖然是一位很傳統的男人,但思想上還算通達開朗,他有不少影劇界朋友,十分了解影劇圈情形,他自己也長期在報上撰寫影評,是一位專業的媒體人。為了我進演藝圈發展的事,他曾經偷偷打電話給名作家倪匡訴苦,擔心我的工作環境過於複雜,或者會有不好的緋聞傳出。倪匡叔叔思想很開明,笑嘻嘻地勸我爸爸說,小孩子有自己的世界,父母管太多有時沒什麽用。爸爸采納了多方的意見,也認為我既然已經從事這一份工作,多認識一些圈內朋友也無妨,便對我說,下周的某一天逢他休假,如果劉德華有空,可約他來家裏吃飯聊聊。劉德華知道我爸爸是香港某知名大報的副社長兼總編輯,得知自己被邀到我家裏做客,平時穿著輕便的他,立刻飛奔回家,換上一件紐扣直扣到脖子上的正統襯衫,再套上一件乖乖牌的毛衣背心,才隆重赴約。

  他平時總愛說笑個不停,如今聽我爸爸滔滔不絕地談論國家天下大事,居然能長時間保持著謙恭的笑容誠懇地聆聽著,顯得十分斯文乖巧。

  席間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一段很重要談話。爸爸問起劉德華演藝工作的情況,因為他也聽說劉德華正處於抉擇兩難的境地,劉德華感受到長者對自己的關懷,便也坦承表明,希望多聽取一些意見作為參考。


  原來華仔已於香港TVB簽了三年基本演員的合約,幾出劇集演出效果也很好,合約到了最後一年,公司便開始要求他再續約三年。依照規定,在此期間基本演員不能在外接電影歌唱或與其他演出單位簽約,但事實上,企圖心十足的劉德華並不希望隻局限於電視的演出,而是計劃未來能往電影大銀幕發展。

  令華仔猶豫不決的是,如果與TVB續約,將可能失去更多更好的發展機會,而且如果成為電視公務員定了型,未來收入也會受限,但如果不再與TVB續約的話,在公司已經得知他有另謀發展的情況下,便會在最後這一年將他刻意冷凍,不給他主演任何劇集的機會,而一年後,依照演藝圈的生態,剛出頭的新人很容易便會被觀眾淡忘了。

  劉德華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自己也很困擾。

  聽完華仔的陳述後,爸爸給的意見是既委婉又明確,爸爸告訴他,如果外間的影視公司很有規模,為他安排的戲情節好,角色重,片酬高,那麽為了日後上大銀幕的新發展,多忍耐一年也是值得,因為一個人的事業應該要多往遠處看。

  劉德華聽後,似有深得我心的認同,不停地含笑點頭。而父親對劉德華的正在主演的作品也很關心,得知劉德華要飾演《鹿鼎記》中的康熙皇帝,還特別建議他一定要閱讀一點古書,才能將皇帝的風範詮釋得更為貼切。劉德華很尊重我父親的建議,特別用心地把書看完。

  我對爸爸既尊敬,也有些抱怨。他對朋友的事都很熱心,但是對我的演藝事業卻少有扶助,我看過著名編劇、詞曲家陳蝶衣先生在香港時報專欄的一篇文章,文章記述陳先生有一次對我爸爸說:“小侄女可欣在香港拍片,表現不錯,我作為長輩,應該寫點捧場的文章吧!”爸爸卻說:“謝謝蝶老的關懷,如果是在香港時報刊登,我是否要避嫌?”老爸就是這樣耿直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