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可欣《情海星空:我與劉德華》(二)初識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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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十三天=-



初識十三天(1)

  和劉德華的認識,是一個偶然。隻是這樣一個偶然,在我的記憶裏,卻依然那麽清晰。

  那時是一九八三年的秋天,台北新藝城分公司的公關W小姐,看公司還沒有開新片給我拍,怕我悶,邀我出去玩。她說:“有一位小朋友從香港來,叫做劉德華,他在台灣沒有朋友,反正你以後也會去香港拍戲,幹脆明天大家一起出來玩,認識新朋友也好。”


  她口中的這位小朋友這次是因為客串張徹導演的《上海灘十三太保》,從香港來台灣拍戲。那時他在香港演出的電視劇錄影帶,已經在台灣受到相當的歡迎,隻不過大多數的人對於他的印象還不深刻。

  我不喜歡應酬,借口說有其他的事情,婉拒了她的好意。不過她依然很認真地說:“明天是我的生日,你不來我會很失望喔!而且我還有邀請田×,晚上一起吃飯,再一塊出去玩吧!”

  我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她。

  第一天

  第一次見到劉德華的時候,已經接近當天的傍晚時分。飯店的大廳的燈光和窗外的暮色融合在一起,有著慵懶而浪漫的氛圍;“也許今天晚上會很好玩吧!”我心裏忽然有這樣的預感。

  這時劉德華在我麵前出現了,他穿了一件藍色的牛仔褲,搭配著白襯衫,紅格子鞋;我和他之間好似有默契的搭配;我也是穿了一件牛仔褲,白襯衫,我的布鞋是黑色的,肩上卻披了一件紅毛衣。他看到長發披肩的我,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眼睛一亮,這世界仿佛靜止了,在這一刻,隻有我們相對的兩個人。他深邃的眼睛正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我。

  一路上,我一直感受到他炙烈的眼神正偷偷地盯著我看,被我瞄到,他卻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當我再次瞥見了他,他又像吸鐵般地盯著我,一來一往,我和他的眼神數度撞個正著,他卻像做賊被人發現一樣,調皮地很快轉過頭去。可是他一直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人穿透似的。我真的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看過,隻覺得他好調皮,也很有趣,對他一點也沒有防備之心。

  ·有技巧地送我回家

  為了慶祝W小姐的生日,我們選在希爾頓跳舞。輕快的節奏,旋轉的燈影,狂熱的氣氛,我真的很喜歡跳Disco,聽到音樂的節拍就像個跳舞娃娃,早就迫不及待地奔進舞池,隨著節拍搖擺,忘卻一切煩惱。

  在慢舞的間奏時,我才揮著汗回到座位。一坐下,跳舞娃娃的發條停止了,我安靜地坐在那兒不說一句話,這時的劉德華卻在旁邊一直細心地默默地為我加水果。

  “你很靜。”他開口了。

  “嗯。”我笑了一下,一字也沒多說。

  音樂的節奏流竄在我們之間的沉默中,他不放棄,主動找了一個話題:“我有些東西要買,我不認得路,不知道要怎麽去!”

  “你台北的朋友可以帶你去呀!如果他們真的沒空,你找我,我可以帶你去。”

  ·劉德華要了我的電話號碼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他的語氣委婉而堅定。

  從來沒有人有這種方式向我要電話,我毫無心理準備,也不知道如何拒絕,就把電話號碼給了他。

  其實在我當時的感覺中,劉德華有些調皮,但是一個平實、言之有味的小男生。在當晚的舞會裏,他很明顯地看出其中一位受邀的小開想追求我,當時我並不清楚那位小開的目的,而聰明過人的劉德華,卻不著痕跡地一直抓著我的紅毛衣不放手,所以他走到哪裏,我就隻好跟到哪裏。那晚我們真的都玩得很盡興,散會時小開要送我們回家,劉德華還是拿著我的毛衣。

  劉德華坐前座,我坐在後車坐,一路上隻見那位小開對著我,指著一間間的房子,對我說:“這是我家的房子,這也是我家的房子……”小開不停地指東指西,不知不覺車已經開到了劉德華下榻的碧富邑飯店。劉德華下車後,小開要繼續送我回家,為了禮貌,我從後座下車準備坐到前座。

初識十三天(2)

  想不到,劉德華卻突然開了口對著我說:“我有樣東西給你。”

  劉德華不讓我坐小開的車,他拿著我的毛衣,要我跟他下車。

  我本能地下了車,他卻說:“我送你回家。”


  望著他手中的毛衣,我傻傻地跟他下了車。

  當時我的家在新生南路,離敦化南路的碧富邑有好一段距離,我隻是悶著頭,一直快步走,一路上他頭低低地跟著我,也不講話。他當時有點胖,走到後來居然腳步沉重,在寧靜的夜裏,我聽到好重、好重的喘息聲。不知怎麽的,我心裏覺得好好笑,隻是沒敢表現出來。

  他對那位小開在沿路上不斷炫耀自家財富的態度耿耿於懷,他不知怎樣表達自己的感受,隻是簡短地說:“其實我將來不會比小開差。”

  這真的是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話。

  終於,我們走到了我家的門口,也讓他輕易地知道了我家的地址。

  第二天

  我們的愛情故事,真正開始於一隻手表。

  第二天下午他的電話來了:“你今天有沒有空,我忘了帶表,我想買一隻便宜可以知道時間的表。”

  對於他的來電,我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從來沒有一個男生讓我有一股信任,卻還期待他所帶給我的驚喜。

  我剛好沒事,輕鬆地回答他:“好啊!我知道西門町萬年大樓應該有這種簡單的電子表。”

  在電話中,他繼續問:“晚上有事嗎?”

  “沒事。”我說。

  “你喜歡吃什麽?”他問。

  “我喜歡吃清淡一點的!我剛好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日本料理,我請你去吃。”這時我想要把好的東西和他分享,盡地主之誼。

  他立刻接口說:“那我等一下到你家樓下來接你。”

  我很驚訝:“你知道路嗎?”

  他說:“我有地址,計程車可以帶我來。”

  掛上電話,我啞然失笑,對呀,他昨天晚上是送我到家門口的啊!

  不久後,我們兩人現身西門町。

  我們話說得不多,吃完飯買單,他快如閃電地搶付了賬;去到萬年大樓,我挑了一隻表,送給了他。

  兩人散步在西門町的街道上,他忽然問我:“你想看電影嗎?”

  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我馬上回答:“好啊!正好有一部日本觀摩片叫《細雪》,我很想去看,應該很棒。”

  西門町的人還真不少,在擁擠的路上,我卻發現有人輕輕碰觸我的手,一次又一次,我幾乎可以確定就是他,隻是我幾度回頭望他,他卻表現出一本正經,沒事人似的。

  我感到害怕,想看看那隻怪手的主人到底是誰,他卻是一臉很無辜的表情。我真的被他打敗了,他那麽的調皮,卻還“演”得這麽像,真是個很特別的男生。

  (事後他向我解釋,是他怕貿然地牽我的手,會被我拒絕,令我又好氣又好笑。)

  影片開始了,我們兩人欣賞著《細雪》這部電影對於男女感情的細膩描述,在黑暗中,卻也感應到彼此的情愫正在默默地交流。

  散場時,燈光一亮,我倆才一站起來,就撞見提拔我進電影圈的平鑫濤、瓊瑤夫婦,他們兩人對我報以和藹的笑容,其實和朋友出來看電影本來就沒什麽,但不知怎麽的,我當時卻緊張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天

  他又打電話跟我說:“我想買一點乳液,我沒帶乳液來。”

  我說:“不用買了,我家好多瓶,你拿一瓶去用好了。”

  他又再次來到我家。拿著乳液,還待在我家裏,沒有準備離開的意思。

  我當時呆呆的,覺得兩個人佇在原地怪怪的,又想要跟他多相處一下,便自作聰明地提議說:“我要去買麵包,我送你下去。”

  他有點靦腆,不得不跟我下樓。

  以後的日子,不管他開不開工,他總會找個小借口,到我家裏來一下,他前前後後來我家拿了好幾次乳液,還有麵速力達母等小東西。

初識十三天(3)

  最令人感動的,是他常常跑到我家樓下,打電話上來,告訴我他人已在樓下,丟給我一個大大驚喜。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我生活上一個重要的寄托。

  第四天

  這一天送我回家的路上,他問我:“明天你要做什麽?”


  “我一早就要起來拍‘聲寶錄放影機的廣告’。”

  他說:“我明天正好也是早班,那我明天收工後來找你。”

  第二天的早班令我們不得不減少相處的時間,忽然覺得好舍不得。

  第五天

  我剛收工回家,妝還未卸,整個人還累得攤在沙發上,他的電話就來了。

  他興奮地說:“你在家啊!我收工了,我來找你。”

  他來到我家時,我剛好煮了一鍋紅豆湯,心想招呼客人嘛,順口問他:“你要不要吃?”他很快地喝完一碗,一碗又一碗,我越盛湯就越有成就感,不知不覺原本一鍋紅豆湯已見到鍋底,天哪!沒想到他胃口那麽好!我吃驚地看著鍋底愣在那裏發呆。

  接著,我們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談天說地,聊著我們共同的興趣、喜歡的小說,還有對人生的看法。劉德華聰慧細心,我談任何話題,他都有令我感動的回應,我們越談越開心,越談越感到彼此心靈的接近。

  我喜歡夜空的寧靜。在浪漫的夜色中,我常常覺得自己是屬於浩瀚星座中的一顆小星星,一閃一閃的對著愛我的人,在述說著心底最深沉的心事。我們海闊天空地談天說地,心胸坦然地麵對彼此,是最深處靈魂的交流。

  通常是他先打開話匣子,當時生澀的他,不知怎麽開啟第一個問題,他想到了運動的話題切入。他問我:“你喜不喜歡打籃球,喜不喜歡運動?”(後來我才知道他的第一位女友是打籃球校隊的。)

  我回答他:“不喜歡!不過,我喜歡遊泳,喜歡看書、看小說。”

  很巧,遊泳和看小說也是他的愛好。

  然後,我們互動的話題又從兩人都喜歡看的小說開始談起。我從小就是金庸小說迷。我聊到金庸,他也愛談金庸;我談張愛玲的小說,他也告訴我對張愛玲的看法。談到了張愛玲,我表示了自己對愛情的看法,那就是敢愛、敢恨,就像我永遠喜歡的黑、白色係,我認為愛情的表現應是果敢、有主見,於是我侃侃而談,想要對照兩位不同作家對愛情的詮釋。

  我先聊到金庸。我說:“我喜歡金庸小說的《神雕俠侶》。”

  他興奮地接口說:“我在香港剛剛演完《神雕俠侶》這部劇集。”

  我很驚訝:“真的?你演誰?”講到我最愛的小說,讓我更加聚精會神。

  “我演的是楊過。”

  “啊——!”短暫的錯愕,我一下子不知怎麽接口。

  我因為非常投入地在談金庸,所以完全沒留意原來這是劉德華自己演的角色。尤其是談到《神雕俠侶》這本小說的愛情,我認為這是金庸的愛情小說中寫的最美的。我迷戀《神雕俠侶》中楊過這個人物;甚至對小龍女更為著迷。隻是一時沒想到劉德華會飾演這個我最欣賞的角色,不過,意外好像大過於驚喜,我眼前這位愛我的男生居然飾演楊過?其實對我來說,倒也不這麽的重要,不管他演任何人,他在我心目中還是一樣的劉德華。

  我告訴他,楊過和小龍女的愛情,一直是我心中崇拜向往的愛情故事。

  小龍女從小在與世隔絕古墓長大,完全不懂社會禮教,所以她的個性離經叛道,不通人情世故。不管世俗反對的她,愛上貧困出身的徒弟楊過,後來小龍女因楊過而中了情花毒,被打入愛情穀,楊過以為小龍女死了,他到外麵的世界去闖蕩,功成名就成為一代大俠;而十年後兩人在穀底重逢,楊過已滿頭白發,帶著依然對愛情癡心純真專一的小龍女,一起重返人間,兩人的愛情擺脫不了世俗的幹擾,卻無怨無悔地堅持。這樣的愛情,深深撼動著我內心某些相似的情愫,而我又何嚐知道,這般的情結竟會成為日後左右我愛情之路的主要關鍵!

初識十三天(4)

  我談到金庸這本書的愛情觀,真的是興致高昂。他因為剛演出改編的電視劇,也將他的心得、意見,與我分享,我倆的世界不謀而合,彼此之間似乎有一條貫穿永恒的心靈走廊,讓靈魂肆意地交流。

  我聽他分析,越聽越入神,我的眼睛越睜越大,寫滿了驚喜。我眼神中散發出興高采烈的神采,似乎感染了他,也越說越起勁。然後我談到了張愛玲小說,他也馬上回應我的話題
。我發表了對《傾城之戀》小說中的愛情觀。我告訴他,我不喜歡小說中的男女主角範柳原與白流蘇扭扭捏捏的愛情,因為那不是我欣賞的愛情態度,但是對於書中的一幕景色,我卻印象深刻,透過張愛玲細致的筆調,我喜歡上那有著頹廢懷舊複古景觀的赤柱酒店,這個小說中的場景,讓我對這樣幽幽的情境,流露出強烈的傾慕之情。

  我在陳述我對張愛玲書中的愛情觀時,他多數隻是傾聽我的想法。

  但我提到赤柱時,他馬上告訴我說:“赤柱那家酒店還存在。”

  我眼神中露出無限的憧憬。劉德華看我開心,比我還更開心,立刻熱烈地承諾我,有一天要帶我去赤柱看那間酒店。

  “真的嗎?”我充滿期待地問。

  “真的!”他肯定地說。

  “我們一言為定。”我倆勾著手指頭,開始幻想著有一天他帶我去圓夢。

  我們談著,笑著,從黑夜一直聊到天明,我們的笑聲溢滿幸福的小屋,餘音在室內穿梭,歡樂的氣氛感染著屋子每一個角落,連四周的空氣也感染了我們的快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和我越坐越近,突然,幾乎是在同一秒,我們兩人同時都轉向彼此,想要告訴對方一些事,隻是,話還未說出口,兩個人的嘴唇卻輕輕碰到了,像是觸電一般,這世界仿佛靜止了。

  我的心跳得好快,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越來越濃烈,我們四片唇瓣熱烈地探索彼此,熱情的擁吻令兩人更想要擁有對方;我們從沙發擁吻到地上,雖然我是那麽地羞澀而緊張,我的身體卻是如此喜歡被他擁抱的感覺,因為,他是我所愛的人,我們倆的靈魂和身體都已如此緊密地靠近。

  倏然間,他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凝視著我。

  那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眼神,如同兩道壓抑的火焰,似乎在看著我露在衣服外麵的脖子和胸口,我覺得那仿佛是一股燃燒的欲念,一股害怕自己無法控製的欲念。

  他再次緊緊擁吻著我,他有力的手臂把我越摟越緊,幾乎已經讓我無法呼吸,他的雙手帶給我的是一種激情的痛楚,我並不害怕,隻是感受到他充分想要擁有我的那股愛與渴望。

  他的擁吻順勢將我帶向我的臥房,房間裏一片黑暗,穿過門口的竹簾,我發現我們兩人已經倒在床上了。這時我緊張到無法呼吸,連眼睛都不好意思睜開,隻是感覺在黑暗中我的衣服正溫柔地被褪去。

  我在一個男人麵前赤裸著身體,我下意識害羞地將棉被蓋在身上,卻在黑暗中感覺到他溫熱的肌膚正貼近我,我那時也許在害怕,但一點也比不上想要對他奉獻的那種愛和決心,他是那麽地莽撞,占有了我的身體。

  激情過後,我們兩人在這間充滿瓊瑤式夢幻的小屋中沉沉睡去,他趴在我的身上睡著,像是個稚氣的小男孩,我的腿被他的身體壓得有點酸,我偷偷地想移開,他在睡夢中還依戀地將我拉著不放,我心中升起一股甜蜜的暖意,那應該就是真正的愛情吧!

  第六天

  他開工,我們沒空見麵。可是僅有幾小時的空當,他還是趕緊跑來看看我。看他匆匆忙忙的樣子,我在欣喜之餘,也有一點心疼。可是他接下來告訴我的話,卻更令我動容:“我有跟在香港的好朋友通電話,我告訴他我現在有一個女朋友了。”

  他說這句話時滿臉的真誠與興奮,帶給我另一種親密的感動。

  第七天

  如同幾天前一般,他來到我家,相處片刻後,又忙著去工作了。

初識十三天(5)

  不久後,“新藝城”公關W小姐來電了,焦急地問起:“那個小鬼不見了,他有找你嗎?”

  “有啊。他叫我帶他去買表,跟看電影。”我很老實,但也隻是透露了一點訊息,就沒再說下去了。


  “哦!”她的聲音有點不悅,“哢嗒”一聲就把電話掛上。

  第八天

  他打電話給我說:“晚上收工後,W小姐要帶我去LOUNGE BAR,還約了一個叫徐××的,你也來好不好?”

  在以前,“新藝城”公關W小姐到哪裏都會硬拉著我,她這回突然不找我,再加上昨天她在電話中表現的態度,我心裏也有數;一開始是她介紹我和劉德華認識做朋友的,怎麽現在他們一塊出去玩反而刻意避開我呢?我並不介意當時她找其他女星同行,隻是對於W小姐刻意冷淡的做法,也激發了我的扭脾氣。

  我說:“我不去了,因為主人沒有邀請我,不好意思。”

  到了很晚的時候,他又打電話給我,叫我一起去玩。他好聲好氣地說:“你來一下吧!”我不喜歡被人勉強,仍然堅持說:“太晚了,我不去!”

  不多久,W小姐打電話給我:“唉,你來吧。”我沒接話。對方歎了口氣:“我看這小鬼坐立難安,神魂顛倒的。大小姐,我拜托你,還是來一下吧!”雖然是拜托,但是她的語氣聽起來仍是那麽地酸。

  我不想計較太多,想想自己如果再堅持下去也很尷尬,最後還是決定前往赴約,和他們坐了一會兒。

  在現場,我始終保持沉默,不講一句話,最後他要送我回家,我還是不講話。回到我們家,我自顧自地開門,他跟了進來,還是和他無言以對……我走到房間梳頭,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我就隻做我自己的事,沒有和他有任何交談。這就是我,每次受到傷害,就會退縮變成童年時的小女孩,沒有表情,沒有言語,冷漠是我最佳的保護色。

  他在外麵客廳呆了很久,終於按捺不住,走進我房間,站在我身後,看著鏡子裏的我,開口說:“你怎麽了?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依然麵無表情不說話。

  他說:“我以後再也不敢勉強你了!”

  他哄著我,而我內心已經軟化,沒有像之前那麽生氣了。

  隻是,我依然沉默。

  他激動地一把摟住我,幾乎掉下眼淚來,在這一刻,我的心融化了,他對我那麽地在乎,那麽地依戀,我又何嚐不在乎他呢?我撲倒在他懷裏,又一次,我們感受到彼此的心,是那麽地接近。

  你見過滿天繁星的夜空嗎?

  你和心愛的人,一起數過星星嗎?

  你和浪漫的情人男友談過戀愛嗎?

  對我來說,一生一世,一次純純的愛就已足夠。

  我和華仔一起數過星星,那時我在台北的住家,是在新生南路上一間很有名,有著一個充滿夢幻的名字:星雲大廈。我住在星座最高層的十四樓。從客廳看出去,是一望無際的天幕。

  我們倆坐在落地窗前瀏覽天上亮晶晶的小星星;我們也彼此對著星空找尋對方的星座。光是瀏覽滿天亮晶晶的星鬥,就可以磨蹭一整個晚上。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夜色變得更加美麗,而我倆在一起時,夜晚的時光仿佛也流逝特別地快。我們曾經用心傾聽彼此的心跳聲,互相傾吐愛的告白,夜色讓我們放開彼此的心懷,笑聲永遠在我們四周回蕩,轉去,又轉來,不絕於耳。

  相戀的日子是快樂的,更是一種奢侈的甜蜜,因為生活中的一點一滴,連數個星星也帶給我們無窮無盡的驚喜;我會指著星星說,找一顆閃亮的星星代表我,我們把所有的心事說給它聽。星星,是我倆熱戀時期的密友,也是一顆顆可愛的愛情電燈泡,它們知道我們倆所有愛的秘密,我們常常對著星空談理想,談未來,我們用盼望建立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生一大窩小孩,過著幸福美滿的家庭生活。

  在後來劉德華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也是一個人望著星空,心裏一次又一次地想著,要一起共同度過美好的快樂時光,我對著一望無垠的星空,一個人向星星許願:希望他能聽到我因思念而更加悸動的心跳聲。

第九天

  也許我們兩人的心已經如此接近,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並不會徨失措,或是胡思亂想,因為他總是恰巧在我剛要想念他的時候,適時出現在我麵前。我想,世界上並不會每個人都有那麽好的默契,我們兩個是上天注定的例外,往後兩個人走過風風雨雨,久久的牽絆,應該不隻是偶然。

  第十天


  他說他好喜歡我的頭發,有時他喜歡靠近我,聞著我的頭發,告訴我發間有股青草的芳香。有時他又伸出手,摸摸我烏黑油亮的長發,讚美我柔順的發質,甚至還展現他另外一項才藝,開始梳著我的頭發做出不同的造型。

  他對我的鍾愛不止於頭發,他還喜歡我的臉,擰擰我BABY FAT(嬰兒肥)的臉頰,像在逗弄一個小BABY一般,有時還抓起我的膀臂戲謔性地輕輕咬幾口,我被他逗弄得哈哈大笑之餘,依然感覺到其中無限的熱情甜蜜,他的愛在溫暖中又帶給我無限的驚喜,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第十一天

  劉德華隻要不開工,就和我在一起。

  我們沉浸在甜蜜的兩人世界裏。說話是開心的;聊天是開心的;打枕頭仗也是開心的,所有的事都是開心的。

  他開始表演一些他拿手的絕活,讓我看傻了眼。

  他用手在牆上做剪影給我看,活像精彩的皮影戲。

  我們兩人像小孩般地躺在床上比誰的腳指頭靈活,他突然喊了聲:“螃蟹來了。”他狠狠地用腳趾頭夾我的腳。

  我沒有防備躲不及:“哇!好痛啊!”我慘叫了一聲,他腳趾頭力氣可真大!哀嚎之餘,我們笑成一團,沉溺在甜蜜歡樂的氛圍中。

  他最特別的,就是有辦法喚醒了我沉睡調皮的那一部分,也勾起了我那股不服輸的個性。所以我也不甘示弱,馬上表演了兩手絕活給他看,把他唬住了。我把小時候像小男生一樣的那一麵拿出來,把和表哥玩的練劍術,耍給他看,我以手當劍,在他眼前揮舞,揮著揮著就打了一下他的頭,大喝道:“你輸了。”香港小孩大概沒玩過這遊戲,他霎時傻住了,看到他那副呆樣,我忍不住大笑,得意我欺負他得逞,兩人更興奮地笑成一團。

  接著我又表演劈腿功。我小時候學芭蕾舞,身子骨很軟,我劈腿功也很厲害,可以劈成一字腿。我優雅而利落的身段,把他看得目瞪口呆。

  第十二天

  這一天,他很慎重地跟我說:“我一定要走了,不能再延了。因為馮寶寶寫了好多信給我,催我趕快回去演練兩人即將演出的廣東大戲(台灣的舞台劇)。我從來沒有演出過,這是我的第一次演出,我不能再留了。”

  其實,我有注意到這兩天他好像都沒有太多的工作,我想,他應該是刻意延期留下來陪我的。

  但是我沒有多說什麽,忽然隻想默默地走開,心中對於我倆未可知的未來,感到一片茫然。

  第十三天

  他要走的這一天晚上,我沒說什麽,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們一起出去了一趟,又回來,我一路沉默。

  我回到家後,又把他一個人丟在客廳,我個性很強,處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貫地壓抑自己,隱藏自己的感情。這時在梳妝台前,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心裏對他的離去是那麽地不舍,我越想越難過,最後,我終於按捺不住,小聲地啜泣起來。

  他等了很久,看我沒有出聲,終於跑到我房間,看我發生了什麽事。他有些驚慌地問:“你怎麽了?”

  好強的我,口中蹦出:“沒有。”但說這話時,我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

  我心裏惶惶然,害怕即將到來的離別,也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這一晚。

  他了解我的心情,他保證說:“我真的不能不走。你放心!我們很快會見麵的。我一回去就會寫信給你。”

  我望著他深情的雙眼,讀出他不舍的眷戀,我感受到他呼吸的氣息,那是想要再次擁有我的渴望。

  “你會不會不高興?”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有些害羞,因為從我們第一次的激情之後,在一起都隻是天南地北地聊天,或是像小朋友一樣地玩耍打鬧,那種心靈的交流加深我對他的珍惜,也更愛他;而今夜再一次的纏綿,是我們對彼此心靈和肉體的依戀,在離別前的晚上,他的溫柔與熱情,有著更多綿密的情感,令我更舍不得他的離去。

  這一夜,捱到快天明了,他才趕著回去收拾行李。我心裏哀傷他要離開,沒有送他下樓,更沒勇氣送他上飛機,因為我害怕自己在那一刻無法麵對分離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