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導自演賀歲片《鬼子進村》農民走進央視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 次)
農民自導自演賀歲片《鬼子進村》

  1月26日,本報率先獨家報道許昌農民自編、自導、自演、自拍賀歲片《鬼子進村》,引起全國40多家知名媒體和網站的關注。

  4月3日,拍片農民應中央電視台《小崔說事》邀請,進京錄製節目。作為獨家追蹤報道此事的媒體——今報記者陪拍片農民走進《小崔說事》

  一、錄製前奏:

  1、(3月31日):村民鑼鼓來送行

  5000響的鞭炮放起來,歡慶的鑼鼓敲起來。3月31日下午4時許,許昌縣興源鋪村的數百村民像過年一樣興奮,聚集在《鬼子進村》劇組所在的社區衛生站,為進京“趕演”的趙蘭卿等人送行。
83歲的楚長法和71歲的周海斌也興高采烈地加入到敲鑼的人群中。

  當天赴京到中央電視台《小崔說事》錄製節目的分別是:總導演趙蘭卿和“太君”馬紅旗,“漢奸”趙建成也隨同前往。

  15分鍾後,趙蘭卿三人帶著兩個大旅行包出門,裏麵裝的是部分日式軍刀、太君服裝等道具,以及拍片用的 DV機。一輛農用機動三輪車載著鑼鼓隊緩緩隨後,百餘名男女老少前呼後擁(如圖)。長長的送行隊伍行至村北的公路邊時停下,鑼鼓聲止,趙蘭卿三人一一與送行的鄉親握手道別。

  “到時別緊張,有啥咱就說啥。”

  “可要爭口氣啊,村裏老少爺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哩!”

  一次次握手, 一句句囑托,一個個心願,感人的場麵,讓在場的記者也不禁為之動容。趙建成後來說,老少爺們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什麽時候見麵握過手呢。這次不同尋常的握手,他真的感動得掉了淚,同時也意識到此行的“偉大”。

  當晚23時32分,記者和趙蘭卿等人在許昌火車站,登上了2090次列車,向北京進發。途中,幾個人興奮得嘮嗑到次日淩晨3時,想象著進京後的可能發生的“美事”。

  2、( 4月2日上午):主動請纓演醉酒

  4月1日上午11時許,列車抵達北京。《小崔說事》的策劃曹東早已提前為我們訂好酒店,離中央電視台不足1公裏的凱瑞大酒店,房間是280元的標準間。獲悉住的是三星級酒店後,趙建成連說:“這次進京值了,真值了!”

  4月2日,氣溫高達26攝氏度。上午9時許,北京市鐵醫路一飯店門前,一大群人聚在大型攝像機旁比比劃劃,還不時有人來回走動。趙蘭卿、馬紅旗等人見狀,好奇地停下腳步,上前打聽,原來,是中視群星影視製作中心在拍攝電視短片。

  “要讓俺們試試,肯定不比他們演員差!”40歲的馬紅旗自信地撂給記者一句,就擠進現場。他看到有位穿著黃綠相間夾克的時髦女青年挺顯眼,就上前答茬,沒想到找的竟是該中心主任劉菲。馬紅旗笑嗬嗬主動請纓:“讓俺仨演個鏡頭,咋樣?肯定能演好!”趙蘭卿也趕緊湊上前補充:“讓俺倆演員演個醉漢鬧事的場景吧,不要一分錢!”

  劉菲對突然冒出的這3個陌生漢子很感興趣,跟他們聊得興致盎然,答應“有合適的角色,一定通知你們”。

  雙方互留聯係方式,趙蘭卿他們離開了。誰知剛過了15分鍾,馬紅旗的手機突然響了,竟是劉菲打來的,邀請他們回現場試鏡頭!三人又高興又得意,直想跳,邊匆匆往回趕,邊盤算著咋樣演好挨凍的鏡頭,說著說著,就在街頭當場比劃了起來,又是搓手又是哆嗦的,讓人忍俊。

  趕到現場,他們傻了眼:他們必須羽絨服上場,雖然款式、顏色不限,但服裝要自理……買羽絨衣?那最少不得百十塊錢?不劃算!北京沒熟人,又借不來……三人合計了幾番,最終戀戀不舍地離開。不過劉菲留了話:以後到河南拍戲,肯定找他們。

  3、(4月3日下午3點左右):錄製前連洗3次臉

  4月3日下午兩點半,馬紅旗在房間裏待不住了,嚷嚷著催趙蘭卿、趙建成趕緊“梳妝打扮”。其實,還要過40分鍾,《小崔說事》的工作人員才來接他們呢。

  催完別人,馬紅旗自己進了洗梳間,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刷牙、洗臉,不時摸摸自己的光頭。看看鏡中自己一身嶄新的行頭--方格襯衫、黑藍色休閑褲,滿意,不再換了。

  沒過20分鍾,馬紅旗再去洗臉,打了香皂使勁搓。看記者笑他,他自我解嘲:“咋回事,臉上恁幹啊?弄點雪花膏抹抹就爽了。”3點6分,他又洗臉了,胡亂用水抹了幾把:“這次是大姑娘走黑路——豁上了!我老馬肯定不怯場!”

  趙建成向記者揭他老底:進京後,馬紅旗一直吆喝頭疼,其實是太緊張,勤洗臉也是“心虛”了。

  趙蘭卿早就準備好了,深色T恤、深藍色褲子,舒服得體。他在鏡邊,來來回回悠閑地梳著頭:“我年紀大了,不講究了。”

  最忙活的還是趙建成,雖然預定他不上台當嘉賓,但他這次一共帶來精心挑選的3套衣服,比來比去,最後選中了帶花紋的對襟黑上衣、黑褲、黑皮鞋,還有拍片時的道具黑禮帽。他解釋:“這才像‘漢奸’樣兒,說不定導演就看中我了呢。”末了,又把假盒子槍別在腰間,擠眉弄眼擺“漢奸”造型。

  二、錄製直擊(4月3日下午3點55分至5點3分):

  3點10分,曹東開著轎車準時來接趙蘭卿三人,一路上勸他們“不要緊張”。五六分鍾後,轎車停在羊坊店路上的中央電視台演播大樓前。

  3點55分,趙蘭卿、馬紅旗拎著舊軍刀和“太君”服裝,走入中央電視台1號演播室。同時進場的,還有甘肅“快板大王”張涵、碩士轉行當農民的趙宏。作為本期《小崔說事》的嘉賓,他們將與著名主持人崔永元麵對麵交流。

  舞台上方懸掛白色屏幕,中間是觀眾熟悉的“家當”:一張紅色談話桌和5把紅木椅 。據記者事先了解,這期節目暫定名“換個活法”,趙蘭卿、馬紅旗被安排第二個出場,最先亮相的是張涵,他們的座位也按出場順序由左至右排開。主持人崔永元仍坐左首。

  離節目錄製還有一段時間,來自北京某高校的80名大學生觀眾放聲高歌,現場氣氛很熱烈。

  幾分鍾後,身著棕紅色襯衣和暗灰色休閑褲的崔永元,掛著全國人民都熟悉的微笑,顯身演播室,在觀眾席中掀起小騷動。 他沒上台、沒開口,含笑觀察著觀眾。

  4點10分,崔永元跟觀眾們天南海北侃了幾句,逗出幾陣笑聲,不著痕跡地言歸正傳。第一個上場的甘肅農民張涵,跟他聊了約12分鍾的“農民快板娛樂”,崔永元突然發問:“你能想象出,農民還有什麽更好的娛樂方式嗎?”張涵一時無語。

  崔永元手指身後屏幕:“這不,河南許昌的農民,竟自編、自導、自演、自拍起了電視劇!請大家看大屏幕!”

  (1)賀歲片播放兩分鍾

  屏幕上先出現了一群黑色身影,接著傳出口琴聲,原來是數名“日軍”、“漢奸”押著3名八路軍,正趕赴刑場。

  觀眾們目不轉睛盯著屏幕,舞台附近的趙蘭卿和馬紅旗不約而同對望、笑笑、擦臉,記者看到,他倆額頭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室內溫度並不高。

  “八格牙魯,斯拉斯拉的……”人高馬大的“太君”馬紅旗吐出一口河南話,台下笑聲一片,崔永元也憋不住了。他們還不知道,“太君”烏黑的胡子,是墨水染的;錚亮的長筒靴,其實是下雨天穿的膠鞋。

  《鬼子進村》片段,播了短短兩分鍾,但演員們滑稽的表情、誇張的動作,4次引爆現場笑聲。

  崔永元笑對張涵說,“他們(指趙蘭卿等)可比你折騰得大啊!”

  (2)馬紅旗吃“槍子”

  馬紅旗渾身是“戲”,應崔永元提議,他現場展示展示片中的道具,竟突然從手槍中拔出“槍子”,“嗬嗬”一笑丟進嘴裏,“嘎吱嘎吱”大嚼起來,把觀眾們嚇了一跳。“俺這子彈能吃--花生米!”

  戴上劇中的日式軍帽,他又自作主張從座位上站起,黑著臉,瞪著眼,掃視台下,口裏嘟囔著“米西、米西”!

  當趙蘭卿向觀眾們逐一介紹主要演員時,馬紅旗又蹭地站起來,自我“曝光”揭醜。他點著自己灰黑色的前額,“這有點日本人相吧?”又指指後腦勺上3道白色胎記:“這不好看,可是從小就有的。”

  趙蘭卿告訴大家,他挑選演員,第一個就相中了馬紅旗,因為他身上有些“太君”的特質呢。崔永元插了句“馬紅旗是‘鬼子一號’啊!”

  (3)拍片比打老婆好玩

  拍賀歲片以前,閑暇時趙蘭卿們都做些什麽?崔永元一邊褒揚他們“樂在其中”,一邊突然向趙蘭卿、馬紅旗“發難”。

  “喝酒、打牌、摔鍋碗、打老婆……”趙蘭卿毫不掩飾,吐出一連串醜氣事。他又趕緊說,現在,這些事統統不幹了,“拍賀歲片比那些有趣得多!”記者身邊一群女大學生,笑得直捂肚子。

  崔永元接過話茬,誇“趙蘭卿有經驗”、“看來拍電視劇比打老婆好玩”!趙蘭卿的臉刷地紅了。

  (4)搶了崔永元飯碗?

  “看馬紅旗肯定不高興了,因為趙宏養雞,搶了你們農民的生意。”正和最後上場的碩士農民趙宏聊養雞,崔永元話鋒一轉,望著馬紅旗一臉“壞笑”。

  “沒有,沒有!我的臉本來就黑……”馬紅旗一急,在舞台上一直努力堅持的普通話,又轉成了地道的河南腔。

  崔永元也露出一臉委屈:“趙蘭卿、馬紅旗,你們不要不高興,其實我也不高興--你們拍電視劇,也搶了我們的飯碗啊。這樣的話,我們隻能去養雞了。”台下又一陣哈哈大笑和不停的掌聲。

  “錯位了,轉行了,許多人都通過換種方式和活法,找到了自己的快樂。看來,我也要試試轉行,去當公關……”詼諧的調侃中,崔永元點明主題,結束了節目。記者看看表,5點零3分,意猶未盡。

  三、主題對話:

  1、對話央視

  (1)崔永元:很欣賞,全力支持!

  節目錄製完畢,崔永元在與幾位嘉賓簽名、合影,然後徑直走進休息室。盡管連說了兩個“很累”,崔永元還是愉快地接受了記者的獨家采訪。

  當天他要主持錄製4個節目,30分鍾後還將繼續工作,現在隻能匆匆吃點盒飯充饑。記者見縫插針,把隨身攜帶的《東方今報》遞給了他。翻看著本報 “農民拍賀歲片”先後5次的連續報道,聽說《東方今報》是首先將這些農民推上社會的媒體,這次又特派記者進京來《小崔說事》錄製現場追蹤采訪,他連連點頭。

  崔永元說,他主持《實話實說》欄目時,曾做過景德鎮農民自拍電視劇的專題節目。他覺得,中國農村目前還有許多陋習,如酗酒、打架、賭博……要完全破除這些陋習,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他人為,許昌農民趙蘭卿等人自發組織起來找樂,自編、自導、自演、自拍反映本村曆史的電視劇,他們確實找到了改變陋習的一種“特別好的方式”,趙蘭卿他們在節目中,談起拍片就眉飛色舞,有熱情、有激情,確實是“把它當個正事來幹”,自然是樂在其中。這樣“扭轉不健康陋習的娛樂方式”,可是“比政府發文件還頂用呢”。

  對農民拍片,他是“很欣賞,全力支持!”

  (2)欄目策劃:挺有意義

  曹東是中央電視台《小崔說事》欄目的策劃。今年初,他看到了《東方今報》等媒體有關趙蘭卿等人的報道,3月8日專門趕到興源鋪村采訪,實地了解《鬼子進村》劇組的情況,初步拍板邀請趙蘭卿等人進京錄節目。

  4月3日下午,曹東接受記者獨家采訪時說,這些農民自拍“賀歲片”是好事,他們都挺認真的,也都有自己的想法,這值得社會肯定。

  從電視專業角度的出發,他用8個字評價《鬼子進村》:“趣味不足,認真有餘”。但他又補充道:其實,大家沒必要去苛求劇片的趣味性,自娛自樂,隻要認真就夠了。

  吳濤,也是中央電視台《小崔說事》欄目的策劃。節目錄製中,他始終在演播室裏忙碌。他評價,這些農民用自己的方式,記錄了本村的一段曆史,做了一件挺有意義的事情。他們不甘於傳統單調的生活、生產方式,擺脫陳腐的舊觀念,“特別好”。

  2、對話老鄉

  (1)胡斌(《中國商報》記者,河南太康人,27歲):希望他們一直樂下去

  著名電影導演馮小剛曾說過,中國人民不缺思想,就缺娛樂。確切地說,缺娛樂的是8億農民 ,農民的“娛樂節目”少得可憐,然而,不缺思想的農民並沒有一味地等人送娛樂。

  許昌農民自個兒“找樂”,拿起DV機,拍起了賀歲片。“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從《東方今報》上看到村民們喜笑顏開的照片,我也被河南老鄉的快樂感染了。真心希望這些老鄉能一直樂下去。

  (2)王富強(省政府駐京辦事處工作人員,河南沈丘人,25歲):從心底為老鄉驕傲

  這些拍賀歲片的河南老鄉,看起來很普通,卻做出了不普通的事,“鬥膽”自拍電視演村史,成為眾多知名媒體關注的新聞人物,還走上了中央電視台熒屏!

  看看他們的劇照,這些老鄉如此專注、會“搗鼓”,創造力讓人敬佩。他們是河南老鄉的驕傲!

  3:對話當地

  範丙臣(許昌縣縣委宣傳部副部長):這是可喜的農村文化現象

  1月26日本報首家刊發了農民拍賀歲片的消息後,範丙臣來到興源鋪村,與趙蘭卿等人開展了座談。

  記者進京前,電話采訪了他。他說,這是一個可喜的農村文化現象,值得社會關注和探討。目前,許昌縣正在了解、總結這種文化現象,把它與創建先進文化縣的活動結合起來。縣裏將給予賀歲片《鬼子進村》和拍片農民必要的支持和幫助。

  四、幕後新聞

  1、小崔給俺親筆留言

  4月3日下午5點多,節目錄製剛剛結束,趙蘭卿、馬紅旗、趙建成便把崔永元圍住,又是要簽名,又是要合影,儼然一副“追星族”模樣。據記者觀察,他們早在頭天夜裏就開始“預謀”了,馬紅旗和趙建成還為行動的先後次序爭得麵紅耳赤。還是趙蘭卿拍板定下:先合影、再簽名、最後讓小崔看劇照。

  握手、集體合影,年過半百的趙蘭卿利索地從兜裏掏出準備好的軟皮筆記本,請崔永元簽名留言。崔永元愉快地筆記本上寫了下“自娛自樂,教育後代”。趙蘭卿有些羞澀地告訴記者,活了50年,他還是第一次請名人簽名,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可心裏頭高興。

  馬紅旗、趙建成拿出劇照給崔永元展示,最後幹脆說:“小崔,你在照片後邊給俺簽個名吧!”當時小崔沒說啥,誰知道他回到休息室,竟在十幾張劇照的背麵,全都一一簽名。倆人興奮地對記者說:“人家崔永元真是一點也不擺名人架子!”走出演播室,馬紅旗笑勸趙建成:“回去後可別先洗手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崔永元握過的!”

  2、《東方今報》讓俺成了名人

  本來隻是大夥兒“搗鼓”著樂樂,沒想到一夜成名,報紙上有名,電台裏有聲,電視裏有影,竟還被邀請到中央電視台《小崔說事》節目,與著名節目主持人崔永元對話。總導演趙蘭卿想想就樂:“是《東方今報》讓俺成了名人, 不然誰會知道俺啊!”

  1月24日晚,本報記者獲知興源鋪村農民自拍電視劇的消息,連夜與總導演趙蘭卿電話聯係,次日一大早就趕去采訪。1月26日,本報在顯著位置以較大篇幅,率先獨家推出許昌縣興源鋪村農民自拍“賀歲片”的報道《鬼子進村》,中央電視台、河南電視台、上海電視台、《南方都市報》等媒體相繼趕往興源鋪村,實地采訪報道。本報記者在兩個月內,先後6次前往劇組攝製現場跟蹤采訪,第一時間內發回現場報道,被新浪網、新華網等大網站紛紛轉載。

  3月31日,趙蘭卿等三人被邀請進京到《小崔說事》錄製節目,本報特派記者跟蹤采訪報道,這讓他們很激動。馬紅旗連連說,省級媒體的東方今報專門派記者隨同俺幾個農民進京采訪,做夢都沒想不到啊!

  趙蘭卿則連說了3個“沒想到”:沒想到俺們的故事能引起社會這麽大的關注;沒想到俺這幾個“泥腿子”,能代表河南新農民走上中央電視台熒屏;沒想到《東方今報》這樣重視俺和俺的“賀歲片”。

  4月4日上午9點多,記者隨趙蘭卿三人踏上回鄉的列車,一路歡笑。 他們惟一的遺憾是,沒顧上用DV機拍下節目錄製現場,要不,回去就能給鄉親們看看了!

  五、最新播報:拍片農民將在央視多次露臉

  4月6日下午,記者從《小崔說事》的策劃曹東那裏了解到,《小崔說事》這一期節目暫定名為《換個活法》,現場錄製時間為50分鍾,播出時剪輯為25分鍾,近期將在中央電視台新聞頻道播出。

  另悉,5月初,中央電視台七套《聚焦三農》欄目也將播出趙蘭卿等人的專題節目。中央電視台十套《講述》欄目記者也將趕赴許昌實地采訪,並錄製節目。

  六、新聞回放:拍片故事是這樣“炒”熱的

  1月26日,本報率先獨家刊登《許昌農民自拍“賀歲片”》的消息,當天,十多家媒體、網站紛紛轉載;

  2月4日,本報記者走進開拍現場後,發回《不願把動靜搞恁大》的報道;

  3月10日,本報刊發獨家報道《農民賀歲片驚動〈小崔說事〉》,此前,該農民劇組剛剛接到中央電視台邀請;

  3月17日,本報記者四進劇組拍攝現場後,《母親拒見“太君”兒子》見報。

  3月23日,本報再次追蹤報道:《〈鬼子進村〉殺青 央視記者幫忙剪輯》。

  渴望文化生活的村莊

  今報記者 楊非 文/圖

  紙牌、麻將、侃大山,文化生活的缺少讓不少鄉村失去了應有的活力和生機。歌唱勞動、歌唱生活已經成了遙遠的回憶。但是,並不是農民不想玩、不想跳、不想高興。沒有精神文化生活,他們靠什麽來填充自己的業餘生活呢?近日,記者走進了豫東睢縣和蘭考縣的幾個普通村莊。

  一年四季犯困的村民

  4月12日晚9時,春天的睢縣榆廂鄉孟樓村平靜得像一湖無風的水,除了偶爾幾聲犬吠,村莊的夜靜得讓人恐懼。

  村裏沒有路燈,村東頭一個小賣部的門虛掩著,燈光透過窗戶和門縫斜灑在柏油馬路上。小賣部西屋桌子上的那盤棋還沒有下完,下棋人已經走了。棋盤旁邊堆著幾十袋尿素和幾瓶沒有開口的農藥,藥味和化肥味十分刺鼻。主人張昌強夫婦不住地捂嘴打哈欠,如果不是剛才兩個下象棋的村民賴著不走,他們早就睡了。

  春天是個讓人犯困的季節。但張昌強夫婦說,啥春天不春天的,一年四季他們都犯困。不但他們困,村裏的幾百口人吃了晚飯都犯困。農村不像城裏,晚上除了看電視和侃大山外沒事可幹。

  張昌強用“無聊的要命”來形容村民的夜生活。

  張昌強夫婦的小賣部不大,除了貨架和貨物外,能站人的空間不到6平方米。但就是這個不到6平方米的空間卻是孟樓村兩個文化中心之一,白天三五成群的村民一撥撥地來到這裏打撲克牌、下象棋和侃大山。晚上光顧的人很少,呆的時間也一般不超過21點。

  10年前,這個小賣部還沒有誕生。但那時這個地方很寬闊,常有民間藝人來說唱評書,村民有紅白喜事請的電影也在此放映,“人山人海”是張昌強對家門口的記憶,但這些都已成為往事。這個曾經很有人氣的地方至少有10年沒有出現過熙熙攘攘的場景了。

  “村民現在都在自家看電視,好看不好看都得看。”張昌強說。

  一條南北土路把這個800多人的孟樓村分成了兩個部分。當地人習慣將路西部分稱為西孟樓,路東部分為東孟樓村。一條不寬的東西向柏油馬路又將東西孟樓連在一起。在當地村民的眼裏,兩條路交叉口西北角的小賣部也是一個文化中心。

  店鋪的主人叫孟照義,門店雖然不如張昌強的店大,但門口有個草蓬,草蓬下放著一張桌子和幾把凳子,和張昌強的小店不過500米遠。幹完農活或晚飯後村民習慣在這兩個中心轉來悠去。

  兩個小賣部一樣,常來光顧的村民大都是農活不多或做生意的。除了下象棋外,他們隻能在玩紙牌或打麻將中間選擇。孟照義告訴記者,這些就是村民的全部娛樂方式,農村人除了這還能有啥?

  一個電影放映員的苦惱

  今年52歲的西孟樓村村民孟北方,早些年幾乎成了孟樓村的代名詞。

  1982年至1990年,他在鄉電影隊放過電影拿過工資,後來自己掏了幾千塊錢買一套電影放映機和汽油發電機。因為放電影,他曾名揚附近上百個村莊;因為放電影,“孟北方”這個名字曾經是附近10餘個鄉鎮村民最為熟悉的名字。

  但是,他已經6年沒有擺弄過自己的“長江牌”電影放映機了。他說,有時心裏也急得慌,但當地老百姓經濟不寬裕,賠錢的事咋幹?

  談起農民文化生活,孟北方願意與記者一起回憶他曾經的忙碌和榮耀。6年前,村民有紅白喜事往往是提前幾天甚至一個月給他打招呼。一部好電影片一晚上能演好幾個村,買不起摩托車,自己騎著自行車穿梭在不同的村莊與其他放映員交換電影片。雖然一套床布電影放映機有100多公斤,但他很少喊累。 1999年以前,他家裏不斷有村民來打探,晚上的影片和放映的具體村莊,但1999年以後,就越來越少了。

  村民張昌強認為,以前孟北方的紅火是因為沒有電視,現在,電視把村民的欣賞水平提高了。對此,孟北方也深有感觸。他說,電影被電視頂壞了。

  失業後的孟北方很少與村民再談論電影,更不願意談論電視。因為在孟樓村,他家的電視是為數不多的14寸黑白電視機。孟北方說,有時他也在思考,為啥豫西滎陽市和鞏義市等縣市農村電影放映員不但沒有失業,而且生意還很好,難道是豫東的農民不需要電影?或者是豫東農民錢少?

  孟北方認為,老百姓玩紙牌、玩麻將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們也渴望文化生活,但渴望又有什麽用呢?

  一個戲曲村的衰落

  與孟樓村隔河相望的村莊叫寨子村,寨子村近20個村民的豫劇唱腔曾讓這個不起眼的村莊名聲大震,最有代表性的是村民劉占成夫婦。

  4月13日下午,記者采訪了劉占成42歲的妻子李秀玲。從小學二年級至今,李秀玲一直特別熱愛豫劇。對豫劇的熱愛讓她和劉占成走到了一起。但因為要撫養老人、照顧孩子、拾掇土地,李秀玲已經六七年沒有演出了。雖然知名度高,也不斷有外鄉鎮的嗩呐隊電話邀請李秀玲,但這絲毫沒有減少李秀玲的煩惱, “我整天生氣,有這麽好的嗓子用不上,感覺怪虧啊!”

  前幾年,寨子村有近20個村民從事專業豫劇演出,他們不但在當地唱,而且還到過河北的石家莊、邯鄲,河南的鄭州、洛陽和開封等地。如今,專業唱戲的村民僅剩下四五人,並且也七八年沒在附近村裏演出過了。他們像其他村民外出打工一樣,隨著外地劇團走了。

  曾經有名的戲曲村已名不副實。20年來,李秀玲的丈夫劉占成僅在家過了一次春節,他們夫婦的唱腔已被家鄉戲迷們遺忘了。在寨子村,勞累了一天的村民回到家裏,看電視、玩紙牌、打麻將,基本上找不到與豫劇有關的娛樂。而在1990年以前,他們幾乎沒有空過一天台子,有時一天要唱兩三場。

  因為村裏沒有樂隊,李秀玲想為村民唱上幾段的願望一直沒有實現。李秀玲說,自己是“心裏歡”的那類人,也想唱也想娛樂,也想通過娛樂把各種各樣的煩惱都甩掉,但一個人怎麽娛樂?她認為,現在土地的負擔沒有了,機械化收種甚至連除草都不用人工了,可老百姓的文化生活咋就沒有了呢?

  李秀玲希望,被擱置多年的頭瑙、辮子、簾子有一天能再次派上用場,“扭扭秧歌打打腰鼓,多開心哪!”

  40歲的村民陳傳芝也向記者表達了同樣的想法。她說自己從十五六歲開始就學戲,大冬天穿著秋衣秋褲都能練一身汗,可現在用不上。看到外鄉農民成立了文藝隊,她心裏也著急,可村裏沒有人願意帶頭。

  對話老鄉

  (1)胡斌(《中國商報》記者,河南太康人,27歲):希望他們一直樂下去

  著名電影導演馮小剛曾說過,中國人民不缺思想,就缺娛樂。確切地說,缺娛樂的是8億農民 ,農民的“娛樂節目”少得可憐,然而,不缺思想的農民並沒有一味地等人送娛樂。

  許昌農民自個兒“找樂”,拿起DV機,拍起了賀歲片。“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從《東方今報》上看到村民們喜笑顏開的照片,我也被河南老鄉的快樂感染了。真心希望這些老鄉能一直樂下去。

  (2)王富強(省政府駐京辦事處工作人員,河南沈丘人,25歲):從心底為老鄉驕傲

  這些拍賀歲片的河南老鄉,看起來很普通,卻做出了不普通的事,“鬥膽”自拍電視演村史,成為眾多知名媒體關注的新聞人物,還走上了中央電視台熒屏!

  看看他們的劇照,這些老鄉如此專注、會“搗鼓”,創造力讓人敬佩。他們是河南老鄉的驕傲!

  3:對話當地

  範丙臣(許昌縣縣委宣傳部副部長):這是可喜的農村文化現象

  1月26日本報首家刊發了農民拍賀歲片的消息後,範丙臣來到興源鋪村,與趙蘭卿等人開展了座談。

  記者進京前,電話采訪了他。他說,這是一個可喜的農村文化現象,值得社會關注和探討。目前,許昌縣正在了解、總結這種文化現象,把它與創建先進文化縣的活動結合起來。縣裏將給予賀歲片《鬼子進村》和拍片農民必要的支持和幫助。

  5、組織農民發展自己的文化

  北京大學博士、蘭考縣掛職副縣長何慧麗認為,生活中經濟和文化是分不開的,農民不僅僅是經濟人而且是文化人,農村需要適合農民生產、生活方式的平民文化,需要團結、合作和奉獻的文化。讓農民歌唱他們的生活方式,歌唱勞動,通過豐富多采的文化生活讓他們感受到,雖然自己經濟不如城裏人,但生活一樣的充實、快樂和幸福。

  何慧麗分析說,近些年來,農村固有的文化被經濟的發展所銷蝕,適合農民自己的文化被衝淡。越來越普及的電視宣揚的大部分是城市文化,很少有適合農民的。雖然城市文化吊起了農民的胃口,但是農村經濟落後的現實讓農民覺得自己的生活很痛苦。目前,通過調動農民的積極性,讓農民自己組織起來,發展農民自己的文化,這樣付出的成本是很低的。因為財力不足,讓外來力量如文化部門去重建農民文化是不大現實的。

  中國梁漱溟鄉建中心負責人劉湘波認為,不要小瞧了那些文藝演出隊、歌聲口號、集體秧歌或者讀書看報,這裏麵就蘊藏著巨大的力量,農民的精神崛起就從這裏開始。沒有精神文化生活,農民想有精神振作幾乎是不可能的。農村不同於城市,文化娛樂條件很差,一般的地區電視還不能普及,除了電視機、收音機外再沒有任何能夠提供文化娛樂的方式。拿農民的話說就是“二十多年沒有笑過”。但是,並不是農民不想玩、不像跳、不想高興。

  劉湘波說,精神文化生活對農村的發展有很大的作用。一是農民是依靠這種方式來達到自身的精神砥礪,實現思想教育;同時這也形成了農村的一種公共空間,村莊的公共輿論、公共生活就從這裏開始了。另一方麵是,農民需要這些歌聲、秧歌、笑聲,這是農民的精神需要,所有人都需要精神生活,這是現實生活的一部分,農村也概莫能外,而且似乎更為強烈一些。

  劉湘波認為, 農村的精神文化生活具有獨特的動員作用、協調和和解的作用,同時農村精神文化和經濟也是相輔相成的。今天的農村很難讓大家聚在一起,大家已經習慣於冷漠和旁觀。但一旦你說要唱戲,來得人就多而且來的人也會很高興地參與。幾十年來村社都積累了深刻的矛盾,這些很難化解的矛盾一般都隻是在逐日的積累。有時候村裏的不同派別,不同姓氏之間很難溝通交流。但是,文娛活動就給大家創造了一個很好的空間,文藝無界限,不同姓氏的人,甚至於不同信念,從來不說話的人都可以參與到文化活動中來,慢慢的造成了一種和解和交流的氣氛。用街頭劇、唱歌、快板和戲曲等形式達到教育目的,農民會把法律政策、道德風尚、表揚批評,溶於這些具體的表達形式中,農民會高高興興的接受。不僅如此,這種娛樂也造成了一種公共空間和公眾輿論。輿論空間的形成,是農村社區真正形成的開始。在此之上,農村的公共生活才得以恢複。今報記者 夏友勝 文/圖



河南許昌農民赴中央電視台《小崔說事》錄製節目


農民自導自演賀歲片《鬼子進村》


農民自導自演賀歲片《鬼子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