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社會記錄:村裏出了個大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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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社會記錄:村裏出了個大字報

陝西高陵有位婦女,前幾天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她在他們村頭最顯眼的地方,那塊專門用來宣傳公民道德建設的黑板上貼出了一張大字報。

  “大字報,什麽東東?”70年代出生的新新人類們一定會這麽問,這有什麽驚人的。不就是在牆上貼張小廣告嘛。唉,孩子們,你們那都不知道這個東東的厲害呀。早在你們沒出生的年代呀,這可是能讓人上天入地的東東呀。你要是寫對了一張這東東,沒準就可以飛黃騰達;你要是被誰寫了一張這東東,沒準呀你就會從此落入十八層地獄。

  知道了厲害,咱們來看看這位陝西的大姐寫了些什麽吧。

  “經大隊長黑娃的通過,本人雷小惠敬請雷家隊父老鄉親關注,王彥平今後和誰喝酒造成我和孩子以及家產的損壞,所造成不應有的經濟損失由誰來承擔,如有頑固,追究其法律責任(大隊部)此致敬禮!!!”

  王彥平是誰?和雷小惠是什麽關係?王彥平到底幹了些什麽?竟被人貼了大字報?而且還要經過大隊長,要以大隊部的名義發布。我給您說,這雷小會是王彥平的老婆。王彥平是雷小會的丈夫。這倆人是一對夫妻。夫妻間的事,怎麽跑到公共場合來解決了?

  事情的原因也很簡單,就在雷大姐貼大字報的頭天晚上,深夜十二點,丈夫王彥平從外頭喝酒回來了,進門就說口渴想要吃桔子,讓9歲的兒子給自己去拿,兒子睡了不願去,還說,桔子是我媽買的,不給你吃。這話一出口,把當爸爸的王彥平氣壞了,趁著酒勁走進廚房,把一整袋桔子搬到院子,用一根木棒,咣咣咣幾下,把桔子變成了桔子醬。

  砸了桔子不說,還把兒子趕到了屋外頭。那兩天天氣正冷,兒子就穿了件薄毛衣,凍得直哆嗦。當媽媽的雷小惠本來就對丈夫一肚子怨氣,在屋裏忍了半天沒支聲,看見丈夫這樣委屈孩子還能忍得住?衝出來大棉衣把孩子一裹就奪門而出。三更半夜的這母子倆去了哪?去了大隊長黑娃家。聽完雷小惠的哭訴,大隊長黑娃給她出了個主意。

  小惠:“我找大隊長黑娃說這事,說了半天,解決不了這事,黑娃說,貼大字報,我說,剛好,我早都想貼了,把我喉嚨還喊得累的。”

  要說這個丈夫王彥平也確實可氣,三更半夜的發酒瘋折騰老婆兒子。也難怪小惠得急了。不過,聽我這麽一說估計過來人該有不同意見了。“不就是喝酒喝高了,喝高了的人說的話辦的事能當真?”又何必興師動眾,鬧得滿城風雨呢?貼自己丈夫的大字報,這種事情,曆史上有是有過,但那時的情形太特殊了不提也罷。總之,至於嗎?鄉親們哪,我跟大夥說說吧,這丈夫王彥平,嗜酒如命!

  他和村裏愛喝酒的人還成立了一個酒仙協會。取名叫個“秦川酒仙協會”——叫“秦川”是因為協會裏的酒仙們,不僅愛酒,對酒的品牌也是用情專一呀,非53度的秦川酒不喝。“秦川酒仙協會”裏一共有四名酒仙,雅號分別是秦老大,秦老二,秦老三,秦老四。那秦老四不是別人,正是大字報中提到的男主人公,雷小惠的丈夫,王彥平。酒仙排名不是按年齡,輩分,而是看誰酒量最大,那才能當上老大。據說村裏曾經有人還想成為秦老五,可是因為酒量達不到標準,沒取得資格。這四大酒仙,酒是喝暢快了,可喝高了難道就不會生出一點事端來?其他三個酒仙還行,就這個大字報裏的秦老四王彥平酒後有點無德,他喝醉了幹什麽,兩個字,折騰。砸橘子、凍孩子的事情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晚上喝高了回家不睡覺,自己不睡,別人也別想睡,把三個孩子叫起來,一排站好,然後發號施令,站起來,蹲下,向左轉,向右轉。不聽指揮就打。打孩子還不經常發生,打老婆可是家常便飯。

  為了讓丈夫少喝酒,小惠可是千思想,萬算計,采取了種種手段。剛開始對著幹,你打我,我還擊,可她又打不過人家,戰鬥中胳膊都被打折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對人家軟語勸說,做飯伺候,可更是一點作用都不起,晚上回來鬧得更厲害了。找派出所,沒人管這種家務事,上法院鬧離婚,又不甘心花700塊錢。後來把小惠逼急了。三年前除夕夜的前一天,一手拿著個破洗臉盆,一手拿著個木棍子,一邊敲一邊叫罵,和我丈夫喝酒的人,你們害得我睡不成覺,我也不讓你們睡安穩。敲著罵著,走遍了村裏的各個角落。村民不樂意了,你丈夫和誰喝酒你找誰鬧去,深更半夜鬧得四鄰不得安寧,這算是什麽事?後來丈夫晚上一折騰,小惠就半夜去敲其他幾個酒仙家的門,打打鬧鬧,不可開交。時間長了,小惠還得了一個外號,瘋子。

  可鬧歸鬧,丈夫的酒還是照樣喝,照樣折騰。就這樣,好多年過去了,她和王彥平結婚也15年了,今年小惠36歲了,按農村裏的說法這是她的本命年,一個容易有劫難的年頭,小惠也下定決心,這些年的恩恩怨怨一定要在這一年解決掉。

  就這樣,在桔子事件的激發下,小會下定決心貼出了那張大字報。

  《社會記錄》記者:“你現在害怕他嗎?”

  小惠:“現在不害怕了,我要給他來硬的。我說我自己打不過你了,還有能成事的人呢,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有多大的能耐,把你治不了。不害怕,反正今年是個門檻,死了就死了。”

  大字報貼了,四周鄰裏都看見了,效果也出來了,丈夫王彥平果然不在家裏折騰了。他離家出走了。走之前他什麽話也沒留下。但他為什麽出走,據一位村民回憶說可能是因為大字報貼出來的當天,村裏有一些議論。說十裏八鄉的人都知道雷家組有個雅號叫酒仙秦老四真名叫王彥平的人,喝醉了愛打老婆被老婆貼了大字報。村裏人見了他都說,哎呀,王彥平,喝酒都喝成了名人了,聽說秦川酒廠還給你送來了廣告費,把你聘請為形象代言人了,沒想到你老婆能耐還挺大嘛。據說就是聽到這樣的議論,忍受不了大字報帶來的巨大壓力,王彥平才離家出走的。

  村民采訪:

  《社會記錄》記者:“你覺得小惠這次這麽做,你是什麽意見?”

  村民;“照這樣弄,最後隻能是孩子可憐,最後兩個一離婚。可以說有個性的男的,用刀把你給殺了。在農村,你把他逼得一緊,有可能小事弄成大事。弄成大事就沒辦法收拾了。”

  《社會記錄》記者:“什麽後果?”

  村民:“有個性的男的,現在殺人的還少?你鬧得凶,報紙登得凶,男的難道就沒有一點血性了?”

  小惠沒想到,大字報一貼把丈夫給氣走了。去哪兒了不知道,冷了穿啥餓了吃啥,不知道,還回來不?不知道。要說丈夫雖然愛喝酒,喝完酒愛折騰,但不喝酒的時候吧,對孩子好,對家裏的貢獻挺大。他是真能吃苦,能幹力氣活。在村裏水泥廠裝卸水泥。一天就可以賺一百多塊錢。用賺來的錢王彥平給家裏蓋了新房,給小惠買了洗衣機,買了電視。這一點,小惠自己也承認。

  丈夫一走,小惠連家都無心收拾了,也沒有心情給孩子做飯了。

  大字報在村口的黑板上貼了兩天了,丈夫也走了兩天了,小惠在家有點呆不住了。為了打探丈夫的消息,她去了平時和丈夫的關係最好的酒仙秦老二家,她想也許能從秦老二家打聽到丈夫的下落。

  秦老二老婆:“她告她男人,是她告她男人,我家男人不能告。”

  秦老二:“喝酒又沒犯法,我犯了什麽法?”

  秦老二老婆:“這一圈人都喝酒,你都去管去?那是我男人,又不是你男人,你隨便跑到我家門口教育……”

  麵對秦老二老婆的質問,小惠是一言不發。大字報一貼,事情就從家裏來到了村裏,從夫妻之間來到了公共場合。事情鬧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太好收場了。當初貼大字報,是大隊長黑娃出的主意,既然事情到這地步了,那小惠覺得還是得找大隊長。可大隊長黑娃的態度也變了。

  黑娃:“男人嘛,就是要喝點酒,我要是一天不喝酒,聽見別人劃拳都是香的。”

  小惠:“說男人有男人的個性,就不要多喝,但還是要喝的。要再接再厲的喝,強身健體。”

  黑娃:“秦川酒廠要把你弄成形象大使了。”

  丈夫王彥平離家出走三天了,大隊長黑娃給了小惠一個電話號碼,說輾轉聽說王彥平跑到西安打工去了。拿著電話號碼,小惠發了半天的楞,最後她把這個號碼給了我的同事,說“你們幫我去找。”受人之托,我的同事找到了小惠出走的丈夫王彥平。

  王彥平向我們傾訴了他喝酒的原因,說喝酒是因為老婆不收拾家,不做飯等等糟糕之處。

  小惠:“我這兩天想明白了,他喝酒是因為他媽,他想把他媽接過來。跟我說又說不通,就隻有喝酒了。我昨天才在地裏頭想起來,他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我抓住他說的話的重點就是這個,他媽不能安寧的情況下我也不能安寧。”

  《社會記錄》記者:“那他的意思也是為他媽好?那你對他媽好一點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小惠:“那我婆婆太是非了。”

  《社會記錄》記者:“你對他媽一好是不是你丈夫就不喝酒了?”

  小惠:“那我還是保持我的態度,多見麵少說話,那我丈夫心理就不痛快。”

  看來小惠也不是個糊塗人呀,丈夫為什麽對她發酒瘋,她心裏明白著呢。背後丈夫也有一肚子怨氣。這幾年來丈夫王彥平一直在小惠的耳邊說想把母親接來一起過,但一直小惠就沒句回話。王彥平越來越著急了,酒後無德,也是從這個急上來的。這事兒小惠能不知道?她也想了好幾年了啊。做兒媳的不肯贍養婆婆對得起丈夫嗎?說到哪兒都不占理啊!但小惠心虛歸心虛,既然大字報貼都貼了,還是要勇於麵對,畢竟不管怎麽說丈夫打老婆總是不對的。

  我們那天並沒有把丈夫王彥平給小惠勸回來,王彥平說,他要等過兩天村裏閑話少了再回。三天後,小惠在地裏幹活的時候,有人告訴她,她丈夫回來了。

  《社會記錄》記者:“小惠,你自己敢不敢回家?”

  小惠:“敢回,隻要不怕死,我什麽都敢,我現在是豁出去了。”

  《社會記錄》記者:“你現在不害怕死了嗎?”

  小惠:“大字報都出了,就不怕死了。”

  小惠丈夫那天是一氣之下走的,不知道大字報裏都寫了些什麽東西,這天回來,聽說大字報還在原地,就過來看了

  秦老四:“咋了?”

  村民:“你勢大得很嘛,隨身跟著攝像。”

  秦老四:“怎麽貼得這麽結實?”

  村民:“為什麽要撕呢?”

  秦老四:“我有權利,唉,做個活都做不安寧。”

  村民:“怎麽不撕了,還沒撕完呢。”

  秦老四:“不好撕,她怎麽把這個貼到這兒來了?”

  村民:“那你都不嫌貼到這兒難看?”

  秦老四:“我要去澆地,澆地比這重要。”

  夫妻兩人在家吵架:

  王彥平:“我剛才把那個撕了沒撕完,你趕緊過去把那給我撕了,不撕你就不得安寧。”

  小惠:“回來你就有事,沒本事我能幹這事?我不怕坐牢,我要是拿你沒辦法我就從你胯下鑽過去。”

  王彥平:“你給我乖乖把那撕了去。”

  小惠:“黑娃讓貼的通過黑娃來說。”

  王彥平:“我跟黑娃不說,你貼的你去說,你不撕你小心點。”

  小惠:“我又不能幹啥,我又打不過你,我總不能讓你把腿再打壞。”

  小惠:“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心,我女人就沒有自尊心了嗎?”

  兩口子吵完架的第二天,丈夫王彥平又走了,經過村口的時候,他發現昨天他沒撕下來的大字報,沒了。一打聽,有人看見是一大早小惠撕下去的。

  貼也是小惠貼的,撕也是小惠撕的,她想通過大字報解決的問題解決了沒有?現在還不好說。再一次出門去的丈夫王彥平倒是托人帶話給小惠了,說這趟出門,是去把沒幹完的活兒幹完,拿了工錢就回來過年。

  大字報的事情我就算是說完了,究竟這東東有什麽威力,透過這東東能看到些什麽?您自己也品出味兒了,我就別在這兒滔滔不絕了。開個玩笑啊,看人家想自己,咱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能改的就趕緊改了吧,別明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一抬頭,您也看到一張大字報,說的是您的事兒,落款是您家那口子。開玩笑啊!好《社會記錄》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