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禹政卿見麵時,他穿著小學生夏季校服式的上衣,下著一條已辨不出顏色的褲子。這身打扮穿在一個快50歲的人身上,讓人在別扭的感覺之外,還有一種難以言狀的苦澀。
禹政卿在外奔波多年,曾一度成功抵製了婚外戀情。但他卻沒能擋住一個“特別的”有夫之婦的誘惑。
沒有愛情,我仍忠誠我的婚姻
父親出生在一個地主家庭,這種成分讓我在那個特殊的時代碰過不少壁。初中畢業時,我學習成績優秀,但卻念不了高中。到了成家的年齡,條件稍好的女孩都不願意嫁給我。無奈,我和冬枝組成了家庭。冬枝沒有念過書,但人很勤勞賢惠。有一個家我就滿足了,即使她是文盲我也認了。
我喜歡舞文弄墨,加上頭腦靈活,就在鄉裏謀到個一官半職。第三個孩子出生後,我做了絕育手術。但手術失敗,我和冬枝又連續生育了三個孩子。最終,我因超生被撤消了鄉鎮企業的經理職務。為了生計,我輾轉到廣州,進入了一家新聞媒體,從事編輯工作。
1997年,為了照顧父親和家人,我離開了廣州。第二年,經朋友介紹,我進入一家跨國公司武漢辦事處擔任經理。
工作中,我與公司財務處的李貞日漸熟悉。李貞也來自農村,無形中我就對她有種親切感。我視她為小妹,經常給予她盡可能的幫助。但日子一長,我漸漸感覺到李貞看我的眼神不再坦蕩自然,便猜測這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也許在誤會我。雖然我的婚姻不是以愛情為基礎,但我明白一個男人對婚姻和家庭的責任。我開始刻意減少與李貞的直接接觸,盡量安排我的副手———一個年輕的男孩負責與財務接觸。我以為這樣能向她表明態度。
一天傍晚,過了下班時間很久,我仍留在公司整理文件,李貞走進了我的辦公室。她略帶憂傷地問我,是否她在工作中出現差錯導致我冷落她。我說:“我一直將你當妹妹看,想給你盡可能的幫助,但現在我覺得幫助也應該保持距離。”李貞充滿期待地說:“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有家庭和孩子,但我不計較,我願意做你的情人。”我的神色和語氣立刻變得嚴肅而生硬:“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請自重!”我的話很重,但我別無選擇。李貞恨恨地離開了,轉身前,我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珠。
不久,同事們開始傳聞李貞和我的副手談戀愛。但背地裏她卻常到我的辦公室,對我百般糾纏,這樣使得我之前對她的好印象也開始漸漸消失。
一個月後,我不堪忍受李貞對我的糾纏而解雇了她。幾天後我的副手也提出了辭職,我沒有挽留。月底,公司清算時,財務上已有一筆16萬元的巨款不翼而飛。李貞與我的那位副手聯合卷走那筆錢,遠走高飛了。我被迫引咎辭職。
遭遇荒唐而真摯的愛情
休息一段時間後,我應聘到了武漢一家公司做營銷主管。
2001年初春,冬枝的弟弟雁青和弟媳芝儀到武漢打工。為了節約開支,我們合住在一套房子裏。剛開始,雁青夫婦隻是靠在武漢街頭擦皮鞋為生,但相處後我發現,芝儀是個音樂能手,吉他和手風琴彈奏得特別好。於是,我建議她到吉慶街的夜市上去演奏,結果芝儀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那以後,芝儀就不再擦皮鞋。雁青也在我的指導下,到吉慶街給人拍快照,生活隨之有了很大改變。芝儀將這一切都歸結是我的功勞,因為這條路是我為他們鋪設的。她因此很感激敬佩我,對我的飲食起居照顧得也更周全了。因為雁青沒有多少見識和文化,做起事來機械呆板,所以每天下班回家,芝儀總有很多話與我談。她愛好音樂,我喜好文學,藝術是融會貫通的,我們交流起來總感覺很投機也很默契。
我比芝儀大16歲,她還是我孩子的舅媽,所以我總將她當作自己的妹妹。但芝儀卻偷偷將對我的崇拜,逐漸轉為了愛。很多時候,家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時,她的話語就變得無所顧忌。剛開始,我隻當她性格外向,喜歡拿我開玩笑,便會與她隨口搭幾句話,讓我們的談話氛圍更輕鬆活躍。
有一次芝儀對我說,一個人終身沒有情人,他就是個愚笨的人。我反駁她說,這種說法並不完全正確,要看在什麽樣的處境下,遇到什麽樣的人。這時,芝儀突然冒出一句:“那你和我之間呢?”我被她的直截了當羞得麵紅耳赤。其實在我心裏,我也很喜歡她,但我更願意將這種喜歡理解為大哥對小妹的憐愛。我強裝鎮定地對她說:“我們現有的親戚關係和年齡差距,讓我隻能把你當妹妹,不能有其他想法。”
芝儀聽到我的話就不再出聲,轉身到了另一個房間。我知道她不開心,但我什麽都不能再多說。不久她又過來了,手裏拿了一瓶白酒,要我和她對飲。我知道如果我不陪她,她還是要喝,而且會喝得更多。想到這些我就答應了她的要求。那瓶酒喝完時,芝儀已經醉了。當我將她扶上床蓋好被子準備離開的刹那,芝儀突然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喃喃地說:“我很愛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今生最開心的時光……”那一刻,我對芝儀的感情再也控製不住,如開閘的江水盡情地奔湧而出。
不久,我應她要求,安排她到我所在的公司上班。說是打發白天無聊的時光,其實是我們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共處。那段日子,我們一起上下班,一起回家做飯,形影不離。晚上芝儀去吉慶街演唱時,雁青雖然也去,但他們各做各的事,並不在一起。我會借喝酒的名義,暗地裏陪芝儀。
芝儀說,有我的支持,她有強烈的賺錢欲望和動力。她設想賺到錢後,與我開始新的生活,她的努力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我很受感動,去吉慶街也更勤了。雁青從沒有懷疑我到吉慶街的目的,在家裏,他對我們也沒有絲毫的懷疑和防範。
荒唐戀情無奈收場
芝儀的媽媽和妹妹不久就與我們住到了一個屋簷下。憑著女人的直覺和敏感,她們都覺察出我和芝儀的關係。芝儀的母親比我大不了幾歲,她沒有責備我與芝儀,反而私下裏對我說,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才比較正常。更為荒唐的是,芝儀的妹妹竟也產生了跟她母親類似的想法,試圖取代芝儀。我知道,這都是我看似顯赫的工作頭銜惹的禍。
我和芝儀都沒有預料到局麵會變得如此荒唐,甚至到了可怕的地步。為了解決這種危險的狀況,我和芝儀商議後,決定結束這段感情和關係,雙方保持距離。
我和芝儀在公司過於密切的接觸,也已經受到同事們背後議論,所以我們同時辭職了。我搬出了芝儀和雁青的租住屋,將冬枝和幾個兒女接到了武漢。我在黃鶴樓附近開了一間書畫社,維持生計。
我離開後,芝儀變得很抑鬱。晚上到吉慶街時也沒有精神,她沒有激情和動力拚命掙錢了。半年後,她和雁青離開武漢,回老家蓋了新房,安定了下來。
至今我和芝儀都保持著聯係。她三十歲生日時,我以“祝芝儀生日快樂”為首字,題了首詩送給她。說真的,我非常眷念她,隻是理智和道德告訴我,我們的關係必須終止。
今年的非典影響旅遊經濟時,直接影響了我書畫社的生意。大兒子成績優秀,我希望培養他考大學,但眼前我卻無力負擔他的學費。冬枝不理解我,她認為孩子初中畢業就可以出來打工,完全沒有必要上大學。
最近我老在想:如果我能和芝儀走到一起,她幫我開發文化事業,我協助她施展音樂才華,各盡所能,按照以前合作的效益來看,我們的月收入可達到2萬元左右,供6個孩子同時上大學都沒有問題。而現在,我和冬枝在一起隻會一事無成,讓孩子跟著受苦,每每想到這些,心中就會增添莫名的憂愁和煩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