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11/17/2004, Wednesday, Day 4
Weather: Sunny
From: Hanksville, Utah
To: Canyonlands National Park and Arches National Park, Utah
一大早肚子就開始嘰哩咕嚕地叫嚷起來. 翻個身, 把枕頭壓到肚子上還是不行, 於是隻好投降. 起來跑到附近加油站的food mart買來兩個巨大無比的muffin. 又喝下兩大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整個人才精神起來.
出了"細語沙", 折而向北, 駛上24 east. 兩分鍾後, 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隻見遼闊的草原上(雖然是幹黃幹黃的灌木叢), 東一群西一簇地矗立著許多紅色的石牆土壁, 在初升的旭日下, 頂著蔚蘭的天空, 顯得甚是嫵媚動人. 駛近它們, 我細細打量, 竟有了一重大發現: 它們雖然形狀各異, 但是卻共有著一圈一圈並行的紋路, 那是一道道凝固的風線嗎? 雖然彎彎曲曲, 它們卻是不屈不撓蜿蜒著包圍了整堵石牆, 仿佛水池裏的道道漣漪, 隻不過是靜止和凝固的, 帶著令人肅穆和敬畏的美.
路的左邊是"Goblin Valley State Park", 有著一道長長的石崖, 仿佛一個天然的屏障, 保護著腳下的那片盆地. 那兒的岩石還紛呈著不同的顏色, 白的, 粉的和深棕色的. 當然主色調還是那熱烈眩目的紅棕.
10:30左右, 我們抵達The Canyonlands National Park. 顧名思義, 這個國家公園是canyon的天堂. 整個canyonland 被green river和colorado river分割成三部分: Islands in the sky (north), the Maze (west), and the Needles (east). 和其它的國家公園相比, Canyonlands還處於半開發狀態. Maze半島迄今還隻能通過坐船或皮筏艇到達 (當然還有直升機!), 而去令兩處的路雖說已通車, 卻是非柏油的, 路況較差, 而且還互不相連, 各有各的入口. 所以我們決定當天隻去the Islands in the sky (天堂島?), 明天上午再去遊覽the Needles (針島?).
Information side bar: Canyonlands preserves a wilderness of rock at the heart of the Colorado Plateau. Water and gravity have been the prime architects of this land, cuting flat layers of sedimentary rock into hundreds of canyons, mesas, buttes, fins, arches and spires.
如果這是你第一次零距離接觸大峽穀, 我打賭你會為這大自然的另一個傑作發出由衷的讚歎. 很難想象, 那一塊塊平整的土地緣何會突然深陷下去, 而凹陷下去的峽穀中又怎會長出一根根拔地而起的石柱? 太多的不解, 太多的奧妙和太多的神秘! 唯一的解釋就是時間. 對, 是時間造就了這個大自然, 是時間衝刷出了這片平原, 是時間雕刻出了這山, 這穀, 這溝和這壑. 一切都是時間的造化, 它無聲無息, 無影無形, 卻又總能在世間萬物上留下走過的痕跡.
因為Chenyin和我都去過Grand Canyon, 所以眼前的景象就有點不足為奇了. 大概"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吧. 和Canyonlands相比, The Grand Canyon 無論是在深度還是廣度上都更甚一籌. 那才是真正的大峽穀, 象一道道巨大的永不"瞑目"的傷痕和裂紋, 深深地刻在地球表麵. 我有時傻傻地想, 要是地球也有理智, 情感和知覺的話, 她一定會因身上的這些傷口而晝夜疼痛難眠的.
因為時間還早, 再加上風和日麗, 我們決定hiking一下, 於是選了一條1 mile 左右的小徑. 我們沿著斷裂的峽穀高高低低地走著, 感覺象走在時間的邊緣, 我們的左邊見證著曆史, 右邊卻演繹著現在, 就象黑夜與白晝, 古老與現代的差別. 不同的隻是, 他們近在咫尺之間, 近到隻有一道崖的厚度.
中午1:30, 我們告別Canyonlands, 向Arches National Park駛去. 該怎麽來跟你形容Arches的攝人心魄的美呢? 我實在有點詞窮. 因為那是一種你非得親身感受才能體會到的美. 它觸動你的心悱, 撥動你的心弦, 感動你的靈魂; 它震撼你的身和你的心, 卻又讓你"無語凝曰"; 它讓你在巨大的美麵前顯得渺小卑微和羸弱, 讓你心甘情願地被它統帥被它征服從此仰拜它臣服它而毫無怨言. 對我而言, 這種經過幾千幾百億年的沉澱才換來的絢麗和燦爛是非言語所能形容和描述的. 你隻有到了那兒, 真真實實地站在紅色的土地上感覺它觸摸它, 你才能體會到它那無與倫比的美. 所以, 請原諒我這隻拙筆吧.
Information side bar: Water and ice, extreme temperatures, and underground salt movement are responsible for the sculptured rock scenery of Arches National Park. On clear days with blue skies, it is hard to imagine such violent forces, or the 100 million years of erosion, that created this land that boasts the greatest density of natural arches in the world. More than 2000 cataloged arches range in size from a three-foot opening, the minimum considered an arch, to the longest one, Landscape Arch, which measures 306 feet from base to base.
第一個迎接我們的景點是Park Avenue (見左二圖). 那時還不甚明白為何它被如此命名. 直到一個月後去城裏Chenyin上班處找他, 而他公司又正好在Manhattan的Park Avenue 上時才恍然大悟過來: 那Park Avenue上兩旁都是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 用其來描述這個景點那兩邊又薄且高的石牆自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The Park Avenue Arch 還挺深的, 路盡頭還有一段trail, 可因為還有偌大一個公園等著我們去遊曆呢, 所以匆匆攝了一段錄像之後就立刻驅車前行了.
我們的視線馬上又被迎麵而來的另一個景象給捕捉了, The Courthouse Tower (見左圖三). 它遠遠地矗立在那兒, 寶相莊嚴, 氣勢逼人, "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難怪它被起名為"courthouse".
之後我們來到The Balanced Rock (見左圖一), 竊以為, 稱其為The Unbalanced Rock更為貼切 :-). 不是嗎? 那細細的勃頸上頂著塊大石頭, 搖搖欲墜, 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一點點風吹草動而轟然倒塌. 事實上, 那景點說明上也指出了此種可能. 誰都不可以低估大自然的力量, "水能載舟, 亦能覆舟", 同樣的道理. 所以我很為自己還親眼目睹了這一"脆弱"的景點而慶幸.
下一個沿途的景點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arch, "The Cove Arch" (見左圖二). 那拱形的洞頂讓我想起紅樓夢大觀圓裏的門廊, "回首倚門, 卻把青梅嗅". 很美吧. 走近它, 卻覺得它更象一道天然的屏風, 隻留一環洞天給前來吊古懷今的遊者.
最左邊這張圖中有兩個arch, 各叫North Window 和 South Window, 名字起得夠白話的吧, 淺顯又易懂 :-). 遠遠望去, 看它象張臉譜, 兩個眼睛, 一個鼻子, 很cute 的樣子. 我很想在兩個"窗戶"前麵留個影, 可來來回回蹲了好幾個點, 終究覺得"此事古難全". 因為若想看清楚我的臉, 那兩個"眼睛"便隻能舍其一; 而若想雙目共存, 那我就會變得麵目全非. 也罷, 也罷, 那就攝景存念吧.
左圖二照的是一大堆奇形怪狀的石頭. 稱其為The Parade of Elephants, 大概緣於它們看上去似一群大象在原野上"閑庭信步"之故吧. 你別說, 我甚至還覺出了那份大小象母子之間的舔犢情深呢! 夠有想象力的吧 :-)
你現在看到的是Arches National Park中最著名的景點: The Delicate Arch. 對了, 就是圖中最左邊的那個小環形. 實在不好意思, 俺家的相機隻能把它拉得這麽近了. 其實呢, 若是時間充足的話, 我們是肯定要走到它的跟前, 好好朝拜它一番的. 可那是一條3 mile長的trail, 天色卻已漸晚, 更何況我們還剩小半個園子沒看呢. 於是隻得撿了一處Delicate Arch ViewPoint向它遠遠致意了.
Information side bar: Delicate Arch, an isolated remnant of a bygone fin, stands on the brink of a canyon, with the dramatic La Sal Mountains for a backdrop.
隻所以叫它"delicate", 是因為隨著歲月的變遷, 它的某些"部位"已經日趨纖細, 地質學家們甚至預測說離它"生命"終結的那一天已經為時不遠了. 是啊, the mother nature 既然有創造奇跡的力量, 那她同時也就擁有了毀滅奇跡的權利. 而我們人類, 在這巨大的natural force麵前, 除了能在曆史日誌上為後代留下有關它的圖片和文字之外, 又能做什麽呢?
我們接著驅車前行, 想趕在日落之前開到下個終點, the Devils Garden Trailhead. 太陽慢慢地向山的一邊斜去, 漸漸失去了正午時的熱力. 然而那落日的餘暉投映在鮮黃的石崖上卻生出一種無與倫比的絢爛奪目的美. 那令人目眩的美啊, 幾乎灼痛了我的眼睛. 我定定地站在那兒, 化身成了一座雕像. 我想張口大叫, 卻發不出聲; 想追它而去, 卻挪不動步子. 我如老禪入定, 目不轉睛, 渾然忘了周圍的一切, 除了眼前那片正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那是它最後的輝煌嗎? 殘陽如血, 在那一刻, 我才真正地深深地理解了這個詞.
太陽迅速地向地平線滑去. 山風漸起, 我開始感覺到暮色的蒼涼. 近處的景物慢慢變得模糊, 而遠方的雪山, 因為頂著天際, 反而折射出更清晰的輪廓. 我貪婪地環顧四周, 想趕在黑暗吞噬這美好的一切之前把它們深深地印入心底.
因為不甘心, 覺得還沒遊夠這個national park (事實上, 地圖上標著的很多arches我們都還沒看到), 所以Chenyin和我決定hike一下. 那時太陽已經收起了最後一線光芒, 天邊的晚霞也已燃燒殆盡, 好在月亮已經悄悄升上半空. 雖然隻是那麽細細一彎月牙, 卻依然灑下縷縷清暉, 脈脈的, 淡淡的, 冷冷的. 我們一腳高一腳低地走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 偶爾說上一兩句話, 也是輕輕地, 壓著嗓子, 惟恐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吵擾了正待入眠的萬物生靈. 回首看看那些在黑暗中更是顯得千奇百怪的石頭, 它們似一個個黑魖魖的精靈, 溫順地靜臥在那兒, 全無了白天時的宣泄熱鬧和燦爛. 短短一個下午, 它們從極致的輝煌蛻變成極致的寧靜, 這迅速的轉變, 讓我的心一下子變得脆弱和傷感起來. 最美的東西啊總是最易流逝的.
天上有很多閃亮閃亮的星星, 衝我們一眨一眨的. 我踏著濃重的暮色, 穿行在石林中, 突然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我怎麽會在這裏, 在這個時候?
戀戀不舍地我們告別了公園. 車子駛出Arches, 繞過幾道盤山公路, 拐個彎, 便見前方一片燈火燦爛. 不知為何, 那屢見不鮮的萬家燈火卻讓此刻的我歡欣不已, 仿佛一個迷途在仙境的凡人一下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仙境再美再好, 終究不是凡人的家.
這是一個叫Moab的城市. Moab是一個純粹的旅遊城市, 充斥了無數多的旅館, 酒店,餐館和霓虹燈. 我們照例住在Best Western. 因為左晚定房時已經查到旅館對麵有家中國飯館(甚至還屬川菜菜係), 所以匆匆洗刷之後, 我和Chenyin便興衝衝地推開了餐館的玻璃門. 可憐的Chenyin, 因為已經吃了多日的他國食物, 今天一整天都在惦記著晚上的這頓飯. 翻來覆去地在那兒琢磨該點哪些哪些菜. 飯館裏的客人寥寥無幾, 隻有三兩個老外在那兒抻著筷子撈炒麵吃. 不過這並不能影響我倆的好心情. 我哼著小曲, 在那兒細細地翻著菜單. 那些菜名看上去還算熟悉, 八九不離十, 味道應該不會太差吧.
一個墨西哥小夥子熱情地端來了茶水, 禮貌地問我們可以點菜了沒有. Chenyin最終沒有點他念叨了一天的"宮爆雞丁", 而要了一個"魚香肉絲". 我喜歡吃鍋巴, 所以點了一份"三鮮鍋巴", 外加一碗酸辣湯. 小夥子拿了我們的order, 興衝衝地向廚房走去, 不想我們的惡夢就此開始了. 先上來的是所謂的"三鮮鍋巴", 然而菜裏沒有鍋巴, 又是盛在鐵板上, 這哪是"三鮮鍋巴", 這分明是"鐵板三鮮"麽. 我揮揮手, 那墨西哥小夥就過來了. 嘰咕了半天, 他始終咬定一句話: 他們的"三鮮鍋巴"裏沒有鍋巴! 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算了算了, 自認倒黴吧, 幹嗎和一個墨西哥人爭一個中國菜名, 多掉價. 反正都是海鮮, 湊和吧. 我拈起一塊幹貝, 誰料剛嚼兩口, 便吐了出來, 好腥啊, 似乎還有沙子. Chenyin在一旁滿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誰讓你在四川菜館點海鮮的, 本來就外行麽". 得, 還是他有理. 我氣鼓鼓地埋頭喝酸辣湯. 一會兒, Chenyin點的"魚香肉絲"上來了. 這回輪到他傻眼了. 老天, 紅豔豔的一碗肉, 一小陀一小陀的, 那不叫"咕嘍肉"叫什麽? 天底下若有這樣的"魚香肉絲", 我也算是開眼了. Chenyin還生怕他自己弄錯了, 小聲地問我他點的倒底是不是"魚香肉絲". 當然是了, 我瞪他一眼. 這家夥該不是被這家餐館的"創新"花樣嚇傻了吧. 我本想再次和那墨西哥小夥理論一番, 後來一想, 左右是白費口舌, 又何必折騰. 於是硬著頭皮挑了幾塊肉吃. 甜不甜, 酸不酸的, 我吃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可是肚子還沒飽, 隻好把一大碗湯喝個底朝天.
結帳時, 又被嚇一跳. 除了tax之外, 他們已經自動收了15%的小費. 怎麽可以這樣? 真的有點生氣, 這家飯館實在有點太過分了. 我倆決定找manager討個說法. 老板是個台灣女人, 滿頭雞窩般的頭發, 麵目浮腫, 塗著厚厚的口紅. 她一聽我們抱怨菜不對口, 倒是馬上道歉, 說可能是那墨西哥小夥把菜搞混了, "魚香肉絲"他們還是做得出來的. 還馬上把那小夥叫來, 裝模作樣地"的訓斥"了幾句, 也不知道她講的英語他聽懂了沒有. 然後她轉而許諾說下次給我們10%的折扣. 下次? 我在心裏嘀咕, 打死我也沒有下次了. 至於那預收的小費, 她開始向我們滔滔不絕地訴苦, 講這兒的生意在淡季是如何的不好做, 講有些中國人如何的不懂給小費的道理, 雲雲雲雲. 我開始後悔為什麽要來討這個沒有任何價值的"說法". 現在說法倒是有了, 而且還不止一個, 卻是逃生無術了.
好不容易逮個機會脫身, 回到旅館, 我倆都已精疲力盡. 這頓晚飯, 再次證明了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那就是: 希望的越多, 失望的就越大. Chenyin在旁指天發誓, 說以後再也不在這種旅遊城市吃中餐了. -- 不過我看夠嗆. 人說, 好了傷疤忘了疼, 過不了幾天, 他又該惦記起"宮爆雞丁"了.
之後開始計劃明後日的旅程. 打開電視, 驚聞Texas今日猛降大雨, 一天下了以往3個月的雨量. 雖說明天會晴, 可是周末會接著再下, 而那正是我們準備去探訪Chenyin住在Dallas的堂哥家的日子. Chenyin開始擔憂, 猶豫著是否該取消這個計劃. 因為大雨不僅會減慢我們的行程, 而且根據新聞, 今天德州共有300多起交通事故皆因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怎麽辦?
商量半天, 決定先按原計劃進行. 如果德州真的再降暴雨, 那就臨時再做調整.
至於明天, 本來計劃是一早出發去Canyonlands National Park的另一個島, The Needles, 後來轉念一想, 看多了這種rock pinnacles and rock columns, 無非就是另一種rock shape with the same rock formation, 不如去另一個國家公園, The Mesa Verda National Park in Colorado. Chenyin這次倒是積極, 說幹就幹, 馬上跑去旅館的lobby查尋有關的tourism information. 一刻鍾回來後已是滿腹經綸, 引經據典地向我介紹說這個公園在1910年就被立為國家公園, 每年遊客量達70萬, 而Canyonlands 在1965年才成為國家公園, 每年遊客量僅40萬, 雲雲雲雲. 我當然不忍駁他的興, 於是就這般決定了.
End of Day 4. Total milage today: 228 miles.
(七) 11/18/2004, Thursday, Day 5
Weather: Sunny
From: Moab, Utah
To: The Mesa Verde National Park, Colorado
因為昨晚沒吃好, 所以決定好好享受一頓早餐. 谘詢了一番前台的小姐後, 最終選定對麵的一家Arches Pancake Haus. Chenyin和我一人點了一份Pancake Combo, 包括2個pancake, one sausage link 和 one hash brown, 外加一盤水果. 那pancake做得果然不錯, 澆上一點maple sugar之後味道好極了. 我把兩大個餅吃得幹幹淨淨. 隻是那盤水果看起來不太新鮮.
拿了一份USA Today翻看著, 摘要今日新聞如下: 1) 前總統 Bill Clintion的紀念館於今日在阿肯色州的小石城正式向觀眾開放; 2) K-mart 和Sears宣布合二為一; and 3) Bush nomiated Margaret Spellings as the Secretary of Education.
吃飽喝足之後, 我們在Madonna的 "holiday"歌聲中告別Moab, 向Colorado駛去.
Information side bar: If you find yourself fed up with the congestion, stress and fast pace of everyday life, change your altitude. In Colorado, people tend to breathe a little easier, focus better and take themselves less seriously.
和我們之前遊覽過的任何國家公園不同, The Mesa Verde National Park 展示的不是自然風光, 而是一種"人工"風光. 更準確的說, 它展示的是一段人類生存曆史. 先來簡單介紹一下曾經生活在Mesa Verde的"居民"吧. 在一千四百年前, 一群生活在四角區(也就是Utah, Colorado, Arizona 和New Mexico 四個州交界的地方) 的人們選擇了Mesa Verde做為他們安家落戶的地方. 在這之後的700年內, 他們在那兒辛勤勞作並繁衍後代. 他們在峽穀峭壁上的凹洞中建起結構複雜的石屋, 集聚而居. 然而到了1200年代的後期, 因為某些至今不為人知的原因, 他們拋棄了自己的居所, 遠走他鄉, 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The Mesa Verde National Park 向人們展示的就是這麽一段將近1000年的人類文明和曆史. 考古學家們曾一度把這些Mesa Verde的"居民"稱為"Anasazi", a Navajo word that has sometimes been translated to mean "the ancient enemies". 然而近年來人們逐漸改稱他們為Ancestral Puebloans, 以來反映他們的現代子孫. 雖然從一個世紀前那些當地牛仔們發現這些峭壁住處(cliff dwelling)開始, 考古學家們就在年複一年, 日複一日地對此進行各種分析, 研究和考證, 然而因為沒有任何遺留下來的文字記錄, 他們對Puebloans生活過的那段曆史還是所知甚少. 所幸的是, 這些石頭建築本身就是一個故事. 它們向現代的人們展示了那時人類的建築技術, 雕刻和工藝的技巧, 以及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中生存下來的本領. 據稱到公元1100 和1300年, 這些 Mesa Verde people 的文明已經相當發達, 他們的手工藝技術在那個時期的北美人類文明中當屬前列.
這個國家公園建在高高的峰頂, 所以我們的小車吭吃吭吃爬了半天才到達visitor center. 先去吃了一頓簡單的fish and chip快餐, 然後參加了一個曆時一個小時的tour. 因為是冬天, 所以另幾個tour都被cancel了, 包括去公園另一端的公路. The ranger帶我們去了一個唯一可以近距離接觸和觀看的峭壁住處, The Spruce Tree House. 還未走近它, 我們就已經在為看到的景致而驚呼了. 這是一些建在峭壁石洞中的泥土房子, 有門有窗, 還有一些類似出氣的方形孔, 和現代的房子有著相同的基本結構. 原以為它們很矮小, 象迪斯尼樂園中的小人國, 走近後一看, 其實不然. 有高者亦達七八米左右. Ranger介紹說, 這些Ancestral Puebloans就在洞裏生火做飯, 所以洞頂發黑. 也曾發生過火災, 有塌陷的房子為證.
The Spruce Tree House是Mesa Verde為數不多的幾個大村落之一. 它共有114個房間和8個用於慶祝和聚集的公共場所 (kiva). Information: Kiva is a Hopi word for ceremonial room. The kivas at Mesa Verde were underground chambers that may be compared to churches of later times. Based upon modern Pueblo practice, Ancestral Puebloans may have used these rooms to conduct healing rites or to pray for rain, luck in hunting, or good crops. Kivas also served as gathering places, and sometimes as a place to weave. 每個 kiva 的房頂都蓋著橫梁和泥土, 並由壁柱支撐. 因為kiva建在地下, 所以要通過房頂上的一個洞口爬梯子而下. 這個洞口被稱為sipapu, 意喻"地下世界的入口". 當時有一個kiva向遊客開放, 所以我們排著隊輪流到那個"地下世界"轉了一圈. 沒什麽特別的, 就是一個封閉的地下室而已.
這裏每個房子大約有6 feet by 8 feet大, 足夠容納2到3個人. 村子背後的房子則主要用來儲備糧食和穀物. Ranger說, 大約有100到125人曾住在這個Spruce Tree House村落. 其實在公元500-1200年, 這些Ancestral Puebloans曾安居在懸崖頂上, 然後由於種種原因, 比如說, 幹旱, 戰爭的威脅, 日益減少的水源和土地 (根據考古學家們的推測), 他們從崖頂轉移到岩洞中. 我始終覺得這個解釋有點牽強而且令人費解. 一般來說, 人總是從封閉走向開放, 哪有反從開放走向封閉的? 不過這可是專家們論證的結果, 俺不能也不敢質問, 隻是私下嘀咕而已. 想象一下, 那些洞穴居民們頭頂水灌, 肩背竹簍, 或手提獵物莊稼, 手腳並用地在那些懸崖峭壁上爬上爬下, 多危險哪. 這哪及得上在崖頂生活方便呢? 實在想不通.
Tour之後, 我們沿著修好的公路(Mesa Top Loop)去看了其它一些景點, 主要包括Ancestral Puebloans早期住的pithouse, early Puebalo villages and Mesa Top Sites, 以及另一些比較著名的峭壁住處象The Cliff Palace, The Balcony House and The Square Tower House. 挨個兒看去, 倒真的發現其建築水平隨著時間的轉移有了逐步的提高. 從最初的泥土和草棚, 變成磚石和木頭, 甚至還加進了巧妙的取暖通風設備, 了不起.
返回遊客中心之後, 我們又去轉了一下那兒的一個小型博物館, 裏麵記錄了Ancestral Puebloans近千年曆史中的幾個重要的轉折點或裏程碑. 通過模型和雕塑, 他們每一階段的生活方式和住宅環境都被描繪得栩栩如生, 非常形象. 我們還另坐著看了20分鍾的錄像, 感覺真豐富了不少知識. 展覽館裏還陳列著不少Ancestral Puebloans留下來的陶製品, 竹簍, 骨頭磨成的各類工具 (大到弓箭, 小到縫紉針), 以及零零碎碎的各種服飾 (大多裝飾著火雞羽毛) 和動物皮毛. 我還特意買了一個倒錐形的杯子, 上麵有用黑白兩色繪成的一些簡單幾何圖案, 以做紀念.
我現在還記得在那錄像結束之際解說員所說的一句話, "現代的Puebloans們非常感激他們的祖先在公元1300年走出了Mesa Verde的岩洞, 從此結束了他們半封閉的生活. 不管處於何種原因." 想想也是, 要不然或許現代的Puebloans還生活在那兒呢. 那可真成了活寶了.
遊完Mesa Verde公園, 準備驅車下山時, Chenyin突然感慨了一句: 公元1300年, 那時中國正處於唐朝的鼎盛時期. 想那街頭車如水馬似龍, 人人身著琳羅綢緞, 國家五穀豐登, 百姓豐衣足食, 又怎會想到在遙遠的大洋彼岸, 還有這麽一族"山頂洞人"在Mesa Verde 狩獵為生, 過著男耕女織極為簡單原始的生活呢? 我一時也感慨萬端.
出了Mesa Verde, 我們匆匆向New Mexico 的"Gallop" 城市趕去. 今夜我們將在那兒留宿. 路上見有一家"Indian art and craftsmanship" store, 眼見兩邊櫥窗裏掛滿了琳琅滿目色彩繽紛的飾物, 真想進去逛逛, 卻終因時間不多而未遂心願.
7:30 pm, 我們住進了"Best Western Royal Holiday Inn". 匆匆洗漱後, 在前台服務生的推薦下去了附近一家叫"El Dorado"的墨西哥餐廳. 然後在漂亮的服務小姐推薦下點了一個"combination plate", 說是什麽都有了, "taco, enchilade, tortilla ..."等等, 結果端上來滿滿一盤, 糊裏糊塗的, 卻不知吃的哪個是哪個. 嗨, 早知還真不如清清爽爽地點一份我最愛吃的"questilla". :-(
回房間後, 先用free DSL上網查了下郵件, 然後和Chenyin去室內遊泳池撲顛了一會兒, 接著跳進Jacuzzi美美地泡了一個長長的熱水澡. 渾身上下那個舒服呀, 天山人間.
End of Day 5. Total milage today: 308 miles.
(八) 11/19/2004, Friday, Day 6
Weather: Sunny
From: Gallop, New Mexico
To: Amarillo, Texas
早晨照例7:30起床, 去lobby吃了一頓簡單的continental breakfast之後, 便回房把今晚要住的旅館訂了. 因為不趕時間, 所以決定去逛逛附近印地安人開設的art gallery. 印地安人的珠寶首飾真的是十分精美漂亮. 亮閃閃的silver配上鮮豔的turquoise(鬆綠石)的確十分惹目. 可是這些難道都是他們手工製作的嗎? 怎麽能如此精致呢?
其實很想買一張印地安人手工編織的掛毯, 日後買了房子可以掛在牆上做裝飾. 不過最終覺得還是太貴, 小小一張毯子竟然要100多美元, 舍不得. 當然那些形狀各異, 上麵繪滿各色圖案的陶製品也很不錯. 我左挑右選簡直挑花了眼, 取舍斟酌了半天, 最後買了一個有著漸變色彩和迷人圖案的陶罐 (可還是覺得這不是我最滿意的:-). 另外還選了幾幅sand painting, 不過到現在也還沒把它們掛起來 :-). 等以後搬了家再說吧.
我們旅館對麵是一條鐵路. 運貨火車在上麵頻繁地奔跑著, 拖著長長的尾巴. 顏色各異的車廂上印著各種公司的名字: costco, hyndai, China shipping, HanJin, etc. 不禁想起以前看過的西部片: 片中牛仔們騎著馬追趕火車, 揚起漫天的灰塵. 接著鏡頭切向槍戰和火並. 車下的人開槍搶貨, 車上的人則拔槍自衛.
聽說過Route 66嗎? 那是一條建於1963年連接洛杉磯和芝加哥兩大城市的曆史性公路, 全長2448英裏, 途徑8個州, 跨越3個時區. Goto http://www.historic66.com/, the website dedicated to Route 66. It says that, Highway 66 is also known as
"The Mother Road",
"The Main Street of America" and
"The Will Rogers Highway". 可見其在美國交通史上的"重要"地位. 這個我們在路上也感覺到了, 因為高速兩旁時不時出現一塊路標, 上書"historic Route 66".
途中經過一家Route 66 Casino, 位於一個挺大的plaza內, 門前招搖著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旗子來吸引幻想發財的遊客. 我倆自信沒有發橫財的運氣, 不過它那大大的Cowboy lunch buffet招牌倒是挺吸引人的. 都說Casino的buffet不錯(至少Las Vegas的是), 而且也該是"停車吃飯"的時候了. 走進去一瞧, 可真了得, 光是那甜點, 就占了滿滿一個bar. 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蛋糕麵點和冰淇淋, 可真讒人. 繞著廳走了一圈, 發現除了Mexican food bar, pasta bar 和salad bar 外, 還有一個Asian food bar. 另外因為感恩節臨近, 所以還有火雞, 火腿和土豆泥. 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每次吃完buffet我總是覺得很撐,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我史無前例地在一頓之間吃了巨多的甜點: 一塊brownie, 一片核桃蛋糕和一片奶酪蛋糕. 外加一勺子Chenyin拿來的南瓜餅. 其實主食吃得也不多, 可為什麽總是那麽撐呢? 大概是品種太多的緣故. 總之從buffet出來之後, 我不得不雙手交叉著按摩肚子, 以試圖加速腸胃的蠕動. 下次可不能再這樣暴飲暴食了.
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車. 一路無話. 到得我們預定在Armarillo的 Best Western時已是晚上7:30 (包括一小時的時差). 很想去嚐嚐Texas的牛排, 可實在是午餐還沒消化. 而Chenyin見我不願意出門, 他也就意興闌珊, 怏怏不樂地跟我說他也不餓. 於是我提議陪他去遊泳. 沒想到那室內遊泳池裏的水還挺冷的, 於是賴在Jacuzzi裏不肯出來 :-). 回到房間後, 又用房內的高速cable上網逛bbs和文學城, 感覺挺爽的. 對了, 此次旅途中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那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motel, 不管它們是在鬧市區還是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旮拉角落, 都紛紛把高速DSL或Cable Modem Internet access作為一個賣點, 做成大大的霓虹招牌掛在外麵. 免費的當然更具吸引力. 在將近2個星期的旅行中, 我們住過的唯一一家沒有Internet access的是"細語沙"小旅館. 可它實在是太偏遠了, 情由可原. 記得有一晚上一個朋友見我出現在messenger上, 馬上打來一連串的問號和驚歎號, 把我樂的.
Amarillo: step into real Texas! 這是我們在旅館lobby裏擺著的眾多明信片上看到的, 其中那兩個"l"還被描繪成兩隻高高的長統靴. 很有意思.
End of Day 6. Total milage today: 410 mi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