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稚語

------------------------- 鑽鑽篇 ------------------------------------------------------

過了兩歲之後 , 鑽鑽的話日漸多了起來 . 從剛開始的鸚鵡學舌 , 到之後的遣詞造句 , 那進步的速度還真讓人驚歎不已 . 有時侯不經意間鑽鑽還常能冒出一些驚人之語言 , 讓我們或是大跌眼睛 , 或是捧腹大笑 . 可惜我未能將它們一一錄下 , 否則留於日後給鑽鑽看看 , 定是一份難得的回憶 .

以下記錄一些隻鱗片爪 , 好歹強行於無吧 .

( 一 )

我常在車裏放歌給鑽鑽聽 . 時間長了 , 他就有了自己的 favorite. 而且往往音樂剛響起時他就知道要放哪首歌了 . 那天正好放到 ”itsy bitsy spider” 的歌 , 於是他大喊 ” 媽媽 , 蜘蛛 ”.

我就趁勢問他 ” 蜘蛛吃什麽呀 ?”

“ 甲殼蟲 ”, 他答得很快 , 因為他看過一段 youtube, 講蜘蛛和甲殼蟲的故事 .

“ 那甲殼蟲吃什麽 ?” 我接著問 .

這下他答不上來了 . “um, um”, 支吾了半天 . 說 ” 甲殼蟲吃飯 ”.

我很高興他竟然還答上來了 . 於是接著問 . “ 可是甲殼蟲那麽小 , 它怎麽吃飯呢 ?”. 我以為他會說 ” 甲殼蟲吃小飯 ”, 因為他已能區分大和小了 .

誰料鑽鑽竟然接口說 ” 甲殼蟲坐凳子吃飯 ” – 想是因為我們常說 ” 鑽鑽小 , 所以要坐 ( 高 ) 凳子吃飯 ”, 所以他就把這搬給甲殼蟲了 . 嘿 , 還真不能說他答錯了 !

( 二 )

周末天氣突然轉暖 , 於是家裏多了很多小小的甲殼蟲 . 它們從門沿窗縫趕著往屋裏擠 . 爺爺就和鑽鑽一起抓甲殼蟲玩 . 每抓到一隻 , 就放進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裏 . 鑽鑽很喜歡這個遊戲 , 積極性很高地跑前跑後 , 甚至還鑽到沙發下麵找甲殼蟲 .

他倆轉悠到通往陽台的門邊時 , 鑽鑽突然指著門框大喊 ” 爺爺 , look!”. 我瞟了一眼 , 果然 , 有隻小小的甲殼蟲正在上麵爬行呢 . 爺爺想伸手去抓 , 卻夠不著 . 於是踮起腳跟 , 卻聽見鑽鑽在旁邊大聲說 ” 爺爺 , 你要多吃飯 …”. – 哈哈 , 小家夥把我們 ” 要多吃飯 , 才能長高 ” 的訓言送給爺爺了 .

( 三 )

每日上班的路上我總和鑽鑽東拉西扯 , 想到啥說啥 . 一個周五的早上 , 我說 ” 鑽鑽 , 媽媽明天帶你去買東西 , 要不要 ?”

“ 要 ”.

“ 那你要買什麽呢 ?”

“um, um, 買 pizza”

“OK. 還有呢 ?”

“um, um, 巧克力 ”

“OK, 還有呢 ?”

“um, um, cookie”

我開始坐不住了 . 看看他的 shopping list, 就沒一樣是健康食品 . “ 還有什麽 ?” 我強忍著 .

“cheese!” 他大聲地喊出來 .

我開始自責 . 鑽鑽飲食不健康 , 還不是我和他爸給慣的 ?

“ 鑽鑽 , 想想看 , 還有什麽東西你要買的 ? 我們每天要吃的 ?” 我想最後努力一把 .

“um, um, 牛奶 , 還有香蕉 !”

我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 鑽鑽啊 , 你總算沒有 break 老媽的心 !

( 四 )

鑽鑽很不喜歡吃蔬菜 , 也不愛吃肉和魚 . 所以我們隻好變著法子 ” 騙 ” 他吃這些東西 . 比如一有機會 , 我們就會說 ” 鑽鑽 , 你看 , 你個子太矮了 , 夠不著這個 . 記住 , 以後要多吃青菜 , 多吃飯 !”. 說多了 , 鑽鑽慢慢地聽進去一些 . 晚餐時就偶爾能吃幾根我們送去的青菜 . 而且往往吃下一片葉子 , 他就把雙手一舉 , 說 ” 吔 , 鑽鑽長高了 !” 於是我們全家配合 , 一起鼓掌 .

( 五 )

鑽鑽最近突然很想長高 — 當然也是由於我們常常 ” 打擊 ” 他的緣故 . 有幾天 , 他常常把椅子搬到冰箱邊 , 爬上去 , 用手去夠貼在高處的冰箱貼 . 夠著了 , 就高興地舉起雙手 , 大喊 ” 媽媽 , look, 我長高了 !”

( 六 )

白天在圖書館拿了幾個巧克力 , Hershey 的那種飄張小紙條的圓錐形的小巧克力 . 晚上去接鑽鑽 , 送給他一粒 . 鑽鑽高興地手舞足蹈 , 開心得不得了 . 拿在手裏玩了半天舍不得吃 . 我問他 , “ 鑽鑽 , 這個巧克力象什麽 ?” 我以為他會說 ”triangle”, 誰知他脫口而出 ” 象砣螺 !” – 想想 , 嘿 , 還真是象 . 小家夥 , 挺有想象力的麽 .

( 七 )

那天鑽鑽又 ” 犯事 ”, 被爸爸說了幾句重話 . 於是哭著來尋求我的安慰 .

我蹲下身 , 抱住他 , 問 ” 鑽鑽 , 怎麽啦 , 哪裏痛 ? 告訴媽媽 ”

鑽鑽有點迷茫 . 他當然哪裏都不痛 , 隻是心裏委屈而已麽 . 不過猶豫了一下 , 他用手指著臉 , 邊哭邊說 , “ 這裏痛 ”

“ 哦 , 這裏痛啊 . 為什麽會痛呢 ?”

他又猶豫了一下 , 然後說 ” 爸爸打的 ”. 我瞟 LG 一眼 , 他還假裝在生氣 . 不過眼裏已是忍俊不禁 .

“ 是不是啊 ? 爸爸打了你啊 . 那當然痛囉 . 爸爸用什麽打你的呀 ?”

“ 爸爸用工具打我 ”. 這次鑽鑽很快回答道 .

“ 啊 ? 爸爸用工具打你啊 . 爸爸用的是什麽工具 ?” 老媽的求知欲非常強烈 . 這廂鑽鑽又開始猶豫起來 . 我繼續表示支持 .

“ 爸爸是用錘子 , 榔頭 , 扳手 , 還是老虎鉗 , 螺噝刀 ?”

“ 扳手 ”, 這次鑽鑽很快給出答案 .

“ 啊 ? 爸爸用扳手打你啊 ?” 我們終於忍不住 , 全體大笑起來 . 鑽鑽也破涕為笑 . 雖然他還沒搞清楚狀況 , 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

( 八 )

洗了草莓給鑽鑽吃 . 鑽鑽吃得搖頭晃腦 , 還發出 ” 呣呣 ” 的聲音 , 極具誘惑力 .

“ 鑽鑽 , 給媽媽吃一個草莓 ”.

“NO”, 鑽鑽立馬把碗往胸前摟 .

“ 為什麽 ? 這麽小氣 ?”

“ 草莓太冷了 , 媽媽吃了肚子會痛的 !”

“ 哦 ----“

( 九 )

爸爸喊鑽鑽去坐 potty, 連喊幾聲後 , 鑽鑽終於跑來 , 然後抬眼問爸爸 . “ 爸爸 , 你為什麽叫鑽鑽 ?” 爸爸楞了一下 , 大概沒料到有這一問 . 支吾了一下 , 才說 ” 爸爸叫鑽鑽來 peepee”. 媽媽也驚了一下 , 因為聽成 ” 我為什麽叫鑽鑽 ” – 小小年紀 , 竟然問出這麽高深的問題 , 豈不嚇一跳 ?!

( 十 )

爸爸叫鑽鑽來 peepee, 鑽鑽說 ” 爸爸你先 peepee, 鑽鑽排隊 ”. 爸爸說 ” 鑽鑽先 peepee, 爸爸排隊 .” 鑽鑽不肯幹 , 一個勁地搖頭 , 推著爸爸去廁所 , 嘴裏不停地念叼 ” 爸爸你 peepee, 鑽鑽排隊 , , 鑽鑽排隊 ”.

( 十一 )

曾經教過鑽鑽 ” 巧克力是用 COCO 做的 ”. 隔一陣子之後 , 又去考他 . 鑽鑽歪著腦袋 , 想了好一會兒 , 說 ” 巧克力是用手做的 ”. 嘿 .

以上寫於鑽鑽 2 歲 10 月 .

( 十二 )

媽媽要出差幾天 . 臨走前跟鑽鑽說媽媽要出去開會 , 過兩天回來 . 問鑽鑽和爸爸 , 爺爺在家好不好 . 鑽鑽很痛快地說 ” 好 ”. 過了一會兒 , 鑽鑽突然說 ” 弟弟找不到媽媽會哭的 ”. 我趁機進行教育 :” 那你抱抱弟弟 . 告訴他媽媽過兩天就回來 . 好不好 ?” 他很乖地點點頭 . 然後沉默了一下 , 又抬頭看著我說 :” 鑽鑽找不到媽媽也會哭的 .” – 哦 , 親親我的寶貝 . Mommy loves you so much!

( 十三 )

回家的路上 , 看到高速路旁有人在換輪胎 . 鑽鑽問 :” 媽媽 , 你會換輪胎嗎 ?”

“ 媽媽不會 . 輪胎太重了 , 媽媽拿不動 ”.

鑽鑽想了想 , 說 ” 媽媽要多吃肉肉 , 飯飯 , 長個子 . 然後就拿得動輪胎了 .” 一口氣說下來一長串話 , 不打一個結 , 看來平時多多灌輸這個理念還是有用的哦 .

( 十四 )

上班路上 , 和鑽鑽閑聊 .

“ 鑽鑽 , 小兔子要過河 , 可是河上沒有橋 , 怎麽辦 ?”

“um, um, …” 鑽鑽支吾中 .

媽媽進行啟發 :” 小兔子可以坐飛機嗎 ?”

鑽鑽馬上回答 :”NO”

媽媽驚喜中 :” 為什麽不可以 ?”

“ 因為小兔子太小了 , 不可以坐飛機 ”

媽媽 faint. 皆因平日為鼓勵鑽鑽吃飯 , 總說 ” 鑽鑽個子太矮了 , 還不夠坐飛機 . 所以我們要多吃飯 , 多吃肉 , 多吃菜 , 長高了才能坐飛機 !”

( 十五 )

早上一起吃早餐 . 我把 cereal 倒進牛奶裏 .

鑽鑽說 :” 媽媽把 cereal 放進牛奶裏 ”.

“ 是 , 媽媽喜歡吃帶牛奶的 cereal”.

鑽鑽沉默了一下 , 突然抬頭看著我 , 問 ” 媽媽 , 你喜歡鑽鑽嗎 ?”

“ 媽媽當然喜歡鑽鑽啦 .” 我連忙回答 .

“ 媽媽喜歡弟弟 !” 鑽鑽突然提高聲音 , 象是抗議似地喊道 .

我一驚 , 連忙說 ” 媽媽喜歡弟弟 , 媽媽也喜歡鑽鑽 ”. 我正想和鑽鑽好好討論一下這個 ” 喜歡 ” 的問題 , 鑽鑽已經轉身朝客廳跑去 .

以上寫於鑽鑽 3 歲左右.

( 十六 )

每次去 potty peepee, 鑽鑽總會或多或少地濺些 peepee 在馬桶沿上 . 我們往往就會一邊用紙擦拭 , 一邊說 , “ 鑽鑽 , 以後 peepee 要小心 . 你看爸爸 / 媽媽總要擦馬桶 , 多辛苦啊 .”

昨晚我已經躺床頭看書 , LG 帶鑽鑽進來 peepee, LG 要鑽鑽直接對著馬桶 peepee, 鑽鑽卻非要站小凳子上 peepee. 結果自然是又聽到 LG 很煩躁地大聲在那兒嚷 ” 鑽鑽 , 要你直接 peepee, 你卻非要站凳子 . 你看你看 …” 接著傳來鑽鑽柔柔的童聲 , “ 爸爸 , 你又要擦馬桶 , 好辛苦哦 ” – 語中對爸爸充滿無限同情 , 讓我笑翻在床 !


(十七)

那天鑽鑽上廁所, 站在potty 前peepee, 看見自己的尿流忽高忽低, 就對我說:"look, mama, 我的peeppe up and down, up and down, just like people up and down". (Like in that children song). 我不禁啞然失笑, 小孩子的想象力和聯想力真是非常奇特和有意思.

以上寫於鑽鑽 3 歲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