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聖誕樹

三棵聖誕樹 步行街的中央有個小廣場, 周末去那裏的酒吧, 座在門外, 感覺和以往有些不同, 似乎陽光被什麽東西擋住了. 過了好久才煥然大悟, 原來, 廣場中央, 立起了一棵聖誕樹. 才11月初, 人們就開始忙著準備聖誕了. 過不了多久, 這棵樹就會被裝飾的漂漂亮亮的, 閃爍在那裏, 烘托著節日的氣氛, 刺激著購物的欲望, 一直到平安夜的來臨. 如果有一個萬花筒, 把我見過的所有聖誕樹, 都剪切成五彩斑斕的碎片, 一一晃過眼前. 那麽總有幾個是不會模糊的片斷. 第一棵聖誕樹, 是上大學的時候, 在那個城市. 清晰的記憶是我和她, 在聖誕夜晚居然好象無事可作. 那段時間, 我們的許多精力都花在一種叫四驅車的玩具上. 把所有的零件整理出來, 拚裝成電動的小賽車, 還有噴漆, 貼花, 改裝馬達…..完全是手工的享受. 所以, 那個夜晚, 我們突發奇想, 為什麽我們不能做自己做一棵聖誕樹? 於是, 我們跑到江邊的苗圃, 結果, 夜色太濃, 沒有發現合適的樹苗, 隻好垂頭喪氣的打道回府, 沒想到, 在小區的路口, 發現一棵很大的鬆樹, 那些伸出來的側幹, 正是我們尋找的聖誕樹. 於是, 夜色成了我們的掩護, 我扛著碩大的鬆樹枝, 她在後麵掩護, 把散落在樓道和門口的落枝藏起來. 那是我的第一棵聖誕樹, 也是我們一起偷來的聖誕樹. 如何把枝幹立起來, 如何加上裝飾,自然不是難題, 等幾天過去, 元旦的時候, 我們對聖誕樹的熱情已經所剩無幾, 而怎麽不讓周圍的鄰居發現我們偷了這麽大的一棵樹, 確切的說是偷了很大的一根鬆樹枝, 倒成了一個小小的難題. 隻好把樹枝再截斷成若幹小段, 偷偷摸摸的放到垃圾箱裏. 最激動的聖誕樹, 是在維也納的市政廳門口. 那個市政廳是非常雄美的歌特式建築. 11月開始, 市政廳的門口會有一年一度的聖誕市場, 人們在那裏喝燒酒, 購買禮品, 小孩子們會騎馬車, 座摩天輪. 我本來沒有注意到那棵聖誕樹, 之所以沒有注意到, 是因為樹太高了, 高的我沒有意識到那是一棵樹. 隻是當我抬起頭來, 去仰視市政廳的鍾樓的時候, 才發現高聳的鍾樓麵前, 是一棵挺拔的聖誕樹. 也許是因為市政廳, 鍾樓, 還有聖誕樹尖這些崇高向上的圖騰匯聚在了一起, 讓我心中也充滿了無比的敬意, 都忘記去仔細看看怎麽能有這麽高的一棵聖誕樹. 可以想象, 當你在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底下, 能抬頭看到天空, 灰蒙蒙的, 還有雪花飄落, 心中卻是異常溫暖的. 最有異國情調的一棵聖誕樹, 是從列支墩士登出來後, 路過的一個古老的小城: FELDKIRCH. 那天也是周末. 我從奧地利一個很小的地方出發到列支墩士登去玩. 下起了很大很大的雪, 我在猶豫是穿過列支墩士登回到我在蘇黎士的家中, 還是返回到奧地利的小鎮. 雪太大了, 打消了我回蘇黎士的勇氣. 畢竟路途要遙遠的多, 再美麗的雪景, 也抗不過路途的艱辛. 於是, 我慢慢悠悠的進入了FELDKIRCH.的城區, 那個小城很漂亮. 步行街內是典型的奧地利的那種拱廊, 可以避開大雪, 還能欣賞櫥窗裏麵的擺設, 不經意之間, 我好象進入了一個很大的回廊, 原本靜寂無聲的小城, 突然人生鼎沸起來. 原來, 回廊裏麵, 是他們的聖誕市場. 小城的人們異常樸實, 好客, 男男女女都是紅紅的臉蛋, 熱情的招呼我喝他們的燒酒. 本來是個很有氣氛的時刻, 我卻突然很興奮, 也很低落. 興奮, 是因為自己沒有回瑞士, 卻發現這麽一個熱鬧的地方. 低落, 是因為, 突然間有了一種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感覺. 後來, 我離開人群, 到了小城的河邊. 那條河繼續往前流, 就到了波登湖, 從波登湖出來, 就沿著瑞士和德國的邊境行走, 後來是法國和德國的邊界, 後來進入荷蘭, 匯入大海. 德語裏麵的這條河的名字很響亮: 叫萊茵河. 小城的河邊, 都是石頭砌成的走道和矮牆, 還有許多路燈. 在雪花中泛出暖黃的燈光. 很平靜, 也有點點嫵媚. 沒有任何冬季的淒涼. 隻是那裏的聖誕樹, 幾乎被雪花覆蓋了, 那些發著光亮的裝飾物, 奮力搖曳著, 有無限的動感, 但是, 依舊沒有河邊暖黃的燈光給我留下的印象深刻. 不過, 那卻是我見過的, 最有異國情調的聖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