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宋瑾大吃一驚,難道朱劍看到了她的MESSAGE, 才跑來的?
朱劍的眼睛亮亮的,但人卻是一副心虛,膽小的樣子,靠在門框上,沒有進來.宋瑾的提問叫他好像更怯了一分,似乎隨時準備拔腳走似的.
他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宋瑾.好像發現了什麽,眼裏閃過一絲驚異,輕聲地問,"你,你為什麽...哭了?"
宋瑾被人問到痛處,心虛變成了她自己,她也沒有回答,垂下眼睛想躲避他的審視.也許朱劍實在是在一個BAD MOMENT捉住了她,而她似乎本來就如雲,如霧,講不清的思緒就更加令人生疑了.
"為什麽,哭?..."朱劍慢慢走上來,拉起了她的手, 好像這樣才能重新把她的視線拽回他的臉上.
宋瑾像觸電一樣,被電弧打著的卻是她的眼睛,她抬眼想再看朱劍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看清,朱劍已經一把把宋瑾抱在懷裏.
"怎麽會這樣?"宋瑾的腦子停轉了,軀體不聽使喚地感受著他的擁抱,竟然有一種...像女人一般的柔軟細膩.
她來不及多想,他的嘴唇就壓了上來,貪婪地捉住她的,像含著一朵花兒一般,把她的嘴唇吮吸著.
"他,他..."宋瑾的想法開始混亂,似乎想別開臉,然而他的吻是那麽溫柔又熱烈,似乎一點都沒有令她害怕的"進攻性"...是的,在此之前,她對於男性的意識都是帶著些許敬畏的,他們鐵一樣的意誌和不由分說的勁頭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抗拒.但是朱劍,有一種,令她耳目一新的柔軟,連他的吻,都隻是停留在她的唇上,好像怕把她碰壞了,不敢再前行.也許就是這種適可而止的溫存,或是什麽,叫她無法說不?她不敢回應,但是慢慢任由他含著...
他好像並沒有把她抱得很緊,也許隻是他的力道中有一種不易察覺的綿綿的勁,讓你被抱著的時候,不覺得令人窒息,然而你想掙脫的時候,才覺得以卵擊石的力不從心.
他吻了一會兒,又把臉貼在宋瑾的臉上,兩個人都熱燙燙的,他像陶醉又像歎息又像屈服了似的呼出一口氣,分開彼此的臉頰,看著她,說,"我...愛你."
宋瑾閉上了眼睛,為什麽還是讓她聽到了這句話,她向往已久的想從什麽地方聽到,最後卻是從朱劍的嘴裏說出來的,她想逃跑,想避免聽到他說出的話,還是以這種叫人心醉的方式,溜進了她的耳膜...
她看著朱劍臉上淡淡的紅暈,輕輕靠在他肩上,說了一句,"為什麽要這樣啊?...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唉..."
朱劍用胳膊摟著她的雙肩,好像聽懂了她的擔憂,但口氣仍是熱烈地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也無能為力...我本來,想躲著不見你,隻要你不知道我的感情,我就可以一直忍著不來騷擾你,可是..."
宋瑾抬頭問,"可是我知道了?你看到我的MESSAGE就知道我猜出來了?"
朱劍點點頭,宋瑾有點不公平的叫起來,"可我,我說的是,叫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呀!那個DON'T CHANGE TASTE不就是不讓關係變味兒的意思嗎?"
朱劍說,"不管了,我當時,看到你的留言,就知道你已經猜到了我的心,我覺得好高興,高興壞了,就一路跑過來..."
"又看到,你哭了...我,就什麽都不想,就想,來愛你..."
宋瑾似乎還弄不清其中的邏輯,"看來是我錯了?,我真不該看出來,或者看出來了也不該點破,應該,---一直裝傻..."
朱劍笑著在手上加了力,把宋瑾的頭發靠在他自己的下巴上,說,"你就是太聰明了,聰明得想裝傻都裝不出來..."
宋瑾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因為她經常覺得自己特別傻,也很少聽人誇她聰明,所以聽到朱劍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誇她聰明的人,一定是比她還傻.但是眼前的朱劍,不是看上去挺聰明的一個人嗎?
她把自己繞糊塗了,甚至有點後悔自己的"多嘴多舌",可是眼前這個人散發出的氣息,那份沉靜的溫暖,又讓她禁不住地想依偎過去.
宋瑾覺得朱劍雖然肩並不寬,卻有一種叫她迷戀的親切,和踏實,他老是讓她有一種"不是外人"的感覺,還有那種泰然的暖,哪怕是現在這個時刻,她仍然是覺得靠著他,就想靠著家裏的小貓一樣讓她高興和舒服.
她側過頭,大著膽子摸了摸那件總是叫她注意的淡藍色襯衫,那件普通的襯衣穿在他的身上,總是那麽妥帖,幹淨,平整,還有,好看.朱劍看見她對襯衣這麽戀戀不舍,輕輕地笑了,說,"我把襯衣送給你吧,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
宋瑾聽了這話,意識到自己的傻,把手縮回來,說,"衣服穿在你身上才有味道,脫下來,就變味了."
"味道?"朱劍一聽,似乎緊張地往後縮了一下,"什麽味道?是不是臭汗的味道啊?"
宋瑾仰起頭,看見朱劍笑眯眯的眼睛裏似乎有揶揄,她覺得他好像在逼著她說"男人的味道",或者"你身上的味道"這種肉麻的話,但她就是不肯說,就挑了一個最無足輕重的說法,"洗衣粉的味道."
朱劍笑了,說,"你喜歡這件襯衣,我就天天穿給你看."
宋瑾也笑了,"你還真的要把洗衣粉的味道穿成臭汗的味道啊?"
朱劍嗬嗬地樂,"那你說吧,還有什麽衣服---有味道?我都撿出來,換著穿,---隻要你天天願意,見到我..."
宋瑾看著他,他的眼神像兔子一樣地溫柔,她心裏動了一下,說,
"你穿淺色的衣服都挺好看的,嗯,就這麽紮在腰帶裏...很精神."
朱劍一聽,好像就開始口中念念有詞,數著自己所有能想出的淺色衣服,似乎半天也沒想清楚,宋瑾看著他認真的樣子,隻是想笑.最後朱劍說,
"幹脆什麽時候讓你去我衣櫥裏看一眼."
宋瑾立刻否決了,"我才不去呢",心裏想,"去他家,這像什麽話."
沒想到朱劍堅持說了一句,"那我把衣櫥用數字相機拍下來,讓你來鑒定挑選..."
宋瑾嚇得跳起來,說,"你還當真了?對穿著這麽講究?--我還以為男生都,很馬虎大意呢!"
朱劍說,"一般來說,都是馬虎大意的,但是..."他似乎有點心虛地看宋瑾,"你...那麽好,那麽漂亮,我...就怕你看不見或者不願意,看到我..."
宋瑾沒有說話,她又有什麽權利願意或者不願意看見他呢?她想著,歎出一口氣.
朱劍大概把她的歎氣理解成了她確實不願意,說,"你不願意看見我的時候,我不會,來騷擾你的..."宋瑾憂鬱地看他一眼,好像也把這份沉重傳染給了朱劍.
他無奈地說,"我,知道我,是沒有資格來...愛你的."然後把眼光移到別處.
宋瑾有點心軟,搖搖他胳膊,"別說這些了!我都快餓死了,...叫你折騰的,出去吃餛飩吧?"
她忽然想起剛才朱劍說的那個"家裏剩菜再不吃,明天就要壞了的理由...",問了一句,"咦?我還忘了你家裏的"剩菜"..."
哪知道朱劍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那都是胡說八道的,因為害怕和你單獨出去...我家裏都唱了幾天空城計了!"
宋瑾認真地看他,"現在不怕,單獨出去了?"
朱劍說,"唉,是禍躲不過,結果最後還是我自己,招了..."他定定地看宋瑾,眼裏有笑意,好像又有埋怨,"你太厲害了..."
"我哪裏?我真是太冤枉了...天地良心,我就寫了一句話,結果招至..."
朱劍不等她說完,就把她拉出了門.